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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样子风度都十分平凡,还似是负有内伤,自称姓曾,却不知是何家派。”
那男子冗声道:“汝等为何不严加诘问?此人可是唯一无力抗拒之人?”
女子声音中有点惊恐,道:
“是的,他负伤在身,已全无抗拒之力。贱妾等见他平凡而乏味,心中生厌,不知如何,竟不想和他多说一句话……
那男子沉吟一下,接着道:
“若是如此,这人必是大大有名的鬼厌神憎曾老三了,如若是他,却也怪你不得。”
此人一开口,就道出了曾老三的来历,纵是阿烈这等江湖阅历有限之人,也感觉此人的不同凡响。
欧阳菁掐了他一下,表示她十分惊奇。
阿烈心中震惊了一下,旋即考虑到处境的危险。因为这个男子的声调和判断,显然大是超凡绝俗,假如他们再走近来,揭开帐幕,自是不得了。
他回顾室中,发觉那两尊人像之后,似是尚有地方,当下十分小心地移动,往石人后面转去。
白石人像后面,比外面狭窄得多。他先把欧阳菁放下,自己也蹲低身子。由于那欢喜仙人乃是半躺半坐,底下高起一块,形如床榻。所以他们躲在后面,伏低身子,尚可隐匿一时。
但是由于龛内光线充足,假如帐幕大开,对方所有的目光都投集龛中,便很容易发觉他们的头发或衣角等,从把他们抓出来
因此,阿烈一直希望对方不要扯开帐幕,一方面又得把心用在聆听那些人的说话,是以无暇去看欢喜仙人的背后。
欧阳菁大概是由于没有行动之力,所以不大操心于形势的安危。她目光落在这两尊欢喜仙人之上,只见雕工精美绝伦,肌肤竟也发出光润,宛如真的人体一般。至于猥亵的程度,比起前面自然略减。因为她只看见这两人裸体的背影而已。
饶是如此,她亦为之春情荡漾,那颗心好像没有地方放似的。此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发生的奇异感觉,在之前,她天真烂漫,虽然不是对男女之事全然无知,但心中全不涉想,亦从无春情摇荡之事发生过。
她感到阿烈身上的热力,尤其是他几乎是压在她身上。这使她更涉遐思,红潮泛颊,呼吸也急促起来。
阿烈只觉她的娇躯似是很灸热,但外面的谈话,把他的注意力完全吸引去。如若不然,当他确知欧阳菁春情如火,也许他会不克自持。因而闹出什么乱子,这可是天晓得的事了。
现在他仔细聆听外面的对话,那个男子推测出曾老三的话之后,便又道:
“鹰爪门式微已久,目下的掌门人是招锦,年经老迈。功夫却相当高明。这个被困本宫中的招世隐,必是他的后辈,大概是他的儿子吧?”
此时另一个男人声音应道:
“教主说得不错,招世隐是招锦的第三个儿子。他的两上兄长已经去世,所以招世隐虽是行三,其实即是独子。鹰爪门只有四名弟子,皆是招锦昔年所收录的,但资质平常,无一足称。这四名弟子,多年来务农业卖,从未参与江湖纷争。”
此人口齿清晰,提起鹰爪门之事,如数家珍,从口音上推测,乃是江南人氏,年纪约在四五旬之间。
阿烈忖道:“此人一定与招家很熟的了。”
那个被称为教主的男子说道:
“那么招世隐的武功如何呢?相貌根骨如何?”
那人应道:“招世隐内外兼修,武功极佳,乃是振与鹰爪门的人才。”
此时另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口音道:
“余泰老,你还没有说出招世隐的相貌根骨呢!”
余泰老道:
“我末见此子,不过以我想来,此子既蒙武当高人垂青,赐以内家心法,则他的根那以及人品,一定是上上之选无疑了。”
阿烈讶然忖道:
“原来他连招世隐也末见过,可知他与招家并非很熟……”
教主的威严声音接上来,道:
“泰乾兄,待会你负责审讯—下,假如程玄道、招世隐并非蓄意前来本宫探查。可即处死收埋,不留一点痕迹。”
余泰乾道:“属下遵旨。”
另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道:
“泰老,可别忘记藏起卢出真面目才好。”
余泰乾笑道:“大师别取笑了,兄弟岂会如此疏忽?”
那娇滴滴的女子声音道:
“管大师细心如发,有时不免近于罗嗦懦弱。”
管大师大笑而不言,余泰乾开始玩笑地道:
“啊!柳娘子定是骂他畏首畏尾,竟不敢向你献殷勤是不是?”
柳娘子呸一声。道:
“我稀罕他么?莫看他是有名的美男子,但我柳飘香可不是没见过世面之人。他算什么东西!”
这话把教主也引得笑了,阿烈真想冒险爬出来,偷窥下这些人物,究竟是什么样子?
他念头方略过心头,帐帷已发出响声,眼前一亮,原来那两幅青幔已徐徐分开。
阿烈连忙伏得低些,一面掐了欧阳菁一下,欧阳菁直到这刻,方从春心遐想之中蓦然警觉,
他们都屏住呼吸,因为外面没有一点声息,使他们不明目下情势,到底是他们要瞻仰这欢喜仙人的猥亵姿势呢?抑是已发觉龛中有人,所以打开了帐幕。
过了片刻,那教主的声音升起来,道:
“咱们已参拜过仙人,照例尚有一些仪式,但现下须得处置入侵本宫之人,暂时把仪式压后。”
余泰乾道:“教主的神机睿智,天下无双,此话必定含有深意。”
柳飘香道:“教主,您可别卖关子,到底什么事?”
教主徐徐道:
“你得问问你的手下,他们大概还有一些有趣的故事,没有禀告。”
柳飘香惊讶地啊了一声,道:
“什么?这两个丫头如此大胆么?青囊,灵芝,过来说个清楚。”
那两个青纱蒙面的女郎,都惊惧地颤抖,跌倒地上,高身量的名叫青囊,说道:
“启禀娘子,婢子非是胆敢瞒你,而是未有机会说书。”
灵芝也吃吃道:“婢子们岂敢如此大胆,隐瞒主上和娘子?”
柳飘香不置可否,道:“你们先把事情说出。”
青囊:
“早先有一对年轻男女,被因于宫前迷魂大阵之内,我们因刚刚因住后面的三人,见们确已失去耳目之聪,迷于中阵,便先去看看后面的三人,谁知回转来时,已不见了这对男女。”
柳飘香道:
“那么你们虽然得见那对青年男女,但也没空追赶了,对也不对?”
青囊道:“正是如此,求娘子担待奴婢等之罪。”
柳飘香道:“我只怕担待不起。”
她又盘诘她们,晓得阿烈和欧阳菁的衣服和面容等详情,然后冷笑一声,连连摇头,道:“你们贻误了军机,如果—早说出,定可轻易赶上,现在则不免多费手脚了。”
灵芝和青囊露出惊饰之容,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大有乞命之意。
阿烈忖道:“难道这些人为了此等事,就要取她们性命不成?”
大堂内一片沉默,人人都在等着聆听柳飘香将如何发落这两婢。
阿烈感到最遗憾的是至今尚未得觑青囊,灵芝三人的真面目,他非常希望这二女之中,有一个是施展血羽檄奇功之人这样,他就可以事半功倍,查明了这个疑案。
假如两女之中,有一个正是施展“血羽檄”的女人,由于她出手残忍,即使是被柳飘香当场处死,也是罪有应得,并不可怜。
柳飘香的声音忽然升起。打破了这沉寂,她道:
“本宫的规矩,你们想必都熟记于心,发生了这等情事,自应列为失职之罪,青囊,你向来能言善道,可把如何微治失职说出来给我听听。”
青囊身子发抖,但又不敢不答,说道:
“本宫主事之人,如此失职,便将处死!”
阿烈心想:
“好严的规矩!”忽觉欧阳菁拉他的手,用手指在他掌心写道:
“就算是历代暴虐之君,亦不致于如此凶残。”
阿烈回心一想,心中暗道:
“是呀!失职也分为许多种,但无论如何,也用不着处死,可见得这乙木宫必是个极为邪恶残酷的组织。”
柳飘香淡淡道:
“很好,你们居然没有忘记,这等严刑峻法,你们既都知道,何以还敢怠忽?难道你们都不旧死?”
青囊想是处此生死关头,不得不鼓足勇气辩罪,当下道:
“启禀娘子,当时奴婢等实是细心查看过那双年轻男女,确定他们已陷入阵法威力之中,才敢离去的。”
管大师突然插嘴道:
“你们的意思可是说,那座阵法突然失去了效力?所以他们能得从容逃掉?”
他声音中显得很不悦,阿烈一听而知这座阵法,必定是他所摆设。
阿烈终是少年大胆之人,到了这刻,实在按捺不住窥看一下这些人的欲望,因此,他慢慢的抬起头,欧阳菁有一半身子被他压住,所以阿烈的动作,她立刻察觉了,这可把她骇得心胆皆裂,因为面对这些人,无疑皆是当世一流高手,稍有一点点响动,便能觉察。
不仅是声响会惊动那些魔头们,甚至有时候眼珠子转动时的微弱反光,或者是一种异常的气氛,都足以使这些么头们觉察。
此外,欧阳菁由于见闻广博得多,是以一听而知这些魔头们另有秘密,例如那“教主”派余泰乾去审讯天风剑客程玄道,那个管大师,便提醒余泰乾莫要露出真面目,加以欧阳菁这等世家出身,亦从未听说江湖上有这个乙木宫的教派。
她隐约感到这些魔头们是武林中有头有脸的名家高手,因此他们绝对不能泄露机密。
既然有这等隐情秘密在内。假如被他们察觉神龛内有人,听去了许多秘密,则他们将会如何对付这对闯入禁地之人,不问可知了。
欧阳菁虽然明知如此危险,但她却不敢出声警告阿烈,只能掐他的手示意。
阿烈没有理会她,还是抬起头,从欢喜仙人的雕空透隙处,向外面望去,只见这座完全铺设着地毡的大殿中,靠神龛右方丈许处,设着六只太师椅,其间还有一只红木八仙桌。
这六张太师椅排列得很古怪,一张靠桌边安放,背向神龛,坐有一个人,一只胳臂放在桌面上。
另外五张椅子在对面六七尺远作一字排开,都向着神龛,由左边开始,一共坐着三人,所以尚有两张椅子是空着的。
那两个犯罪待决的青囊灵芝二女,跪伏在左方数尺外的地上,看她们的姿势,大有恨不得能缩入地里似的。
阿烈自然看不见背向自己的人的面貌,但看他的衣冠打扮,分明是个文士装束的中年人。
至于面向神龛的三人,可看得很清楚,第一个就是柳飘香,但见她粉面朱唇,还有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妖媚艳丽之至,穿得得甚为华丽,面上的表情,虽不笑而似笑,分明是个淫娃荡妇。
她年纪看来只有二十上下,但女人的年龄,谁也无法从外表上测度得出。
在她左边的是个身披袈裟的大和尚,年在四五旬之间,长得又瘦又高,虽是坐着,比旁人高出不少。
他颈上挂着一串念珠,色泽黑亮,不知是何质料。
最末的一人是个年约五旬的老者,长着三绺黑鬓,衣着考究,像个大仁绅,右颊上有一果颗黑痣,长着两三根长长的黑毛。
他的面貌没有特别之处,但却有一种气派,一望而知非是寻常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