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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烈道:“这把锁头很结实。”
心中想道:
“假如他是乙木宫之人或是犯了事,或是故意的囚禁在此,则我一放他,他可能出手把我抓住。”
这个想法太合理了,所以他一面把锁头弄得喀喀直响,一面问道:
“你为什么被囚在此?”
卓云程道:
“因为我知道有这么一个邪教组织,又知道其中一个供奉的真正身份。”
阿烈道:“谁呀?可不可以告诉我?”
卓去程瞅住他,露齿一笑,道:
“告诉你?不行,我全靠嘴巴关得紧,才活了下来。”
阿烈道:
“据我所知,他们手段非常厉害,尤其是脂粉陷阱,比毒刑更可怕,看来应该不愁你不说的。”
卓云程伸伸舌头,舔舔嘴唇,生像是余味犹甘的样子,道:
“那些女孩子么?真不错,尤其是一个姓柳的,真是人间尤物.一夜之缘,没齿难忘,哈!哈!便他们终于失败了,白白陪了我几晚。”
阿烈了解他的意思,笑道:
“那很有意思,但他们不会恼羞成怒么?”
卓云程道:
‘你好像懂得很多呢!不错,他们应该恼羞成怒,无奈我既然有办法晓得此处地方,又知道其中一个人的身份,这显示他们必有漏洞,所以他们必须找出来,而且是不惜代价的找,以便堵塞,再说,他们还须利用我。用我的生死,威胁我的朋友们不敢泄漏任何线索风声。”
阿烈茫然道:“什么线索风声?”
卓云程道:
“我已经布置好了,一旦我两个月没有消息给一些朋友,他们便把我所托存的密件,交给少林、武当派的掌门人。”
阿烈道:“他们把你所有的朋友都抓起来,岂不就可以没事了?”
卓云程反问道:
“假如我的密件,是交托给一个正当商人,或是乡间的戚友,他们能抓得那么多么?”
阿烈道:“果然不得,怪不得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卓云程道:“也不是没有,他们把我囚禁于此,我才一点办法都没有呢!”
阿烈想来想去,觉得此人之言,无懈可击,当下道:
“那么我若是释放了你,你怎么做?”
卓去程道:
“那得看看情形,上策自然是跑掉,下策是拼个生死存亡,弄一个陪我见阎王爷去。”
阿烈突然问道:“卓先生,你原来干什么的?”
卓云程道:“我干保镖的。”
阿烈面色一怔,冷冷道:
“这就不对了,你既然以保镖为业,怎会摸到此处,被他们捕获?”
卓云程怔一下,道:
“唉!你真的知道呢抑或不知?此一邪教除了淫邪之外,还抢劫珠宝金银,我猜想这是他们的经费以及有些贪财货之人积聚起来,我三年前保的一宗红货,乃是价值二十万以上的珠宝,便是他们劫的了。”
阿烈指劲一发,喀喀响处,拧下巨锁,接着打开铁门.道:“既然如此,你请吧!”
卓云程出来后,看看那锁,惊道:
“好强的指上功夫,你老兄是那一派的?”
阿烈道:“走”
竟不回答他的询问、当先走去,当他向外走时,已见到招世隐还在这通道出口之处,所以他奔到切近,便问道:
“招兄何故逗留不去?”
招世隐道:“这里面还有一个人,你看见了没有?”
阿烈点点头,道:‘看见啦!我知道他是谁,不打算救他。”
招世隐道:“这话说得很奇怪呢!”
阿烈道:
“就算我不记仇恨,也没有用,因为他身负内伤,十分沉重,已无法行走了。”
招世隐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那么咱们走吧!”
卓云程门道:“白兄,那厮是谁?”
阿烈道:“他的名字我不知道,只晓得他叫曾老三,外号鬼厌神憎。”
招世隐只哦了一声,卓云程却大惊失色,道:
“我的老天,原来是他,咱们快走,千万别招惹了他。”
阿烈道:“你们先走一步,我要到那边瞧瞧。”
卓去程耸耸肩,道:
“不过。我怀疑一出此门,立时就有人发现。”
他大概觉得这等情形不大可能,因为假如极乐教之人想收拾他,何必多费这一重手脚?
于是他改口说道:
“也许是一个很奥妙难测的陷阱,但我可不怕,大不了又回到老地方位上一段时间而已。”
阿烈不理他,转身向出口走去,突然一声叫唤,使他停住了脚步。
原来那是曾老三的声音,只听他以毫无变化,也没有半点生气的声音道:
“白飞卿,你若是把门打开。我曾老三有恩必报。”
阿烈:“不行!一来我不会帮助你。二来你也走不动。”
这时卓去程、招世隐两人都在外面站着,听他们的对话,他们自然想从这些对话当中.判断阿烈是否真的来搭救他们的?抑或又是极乐教的阴谋?
只听曾老三以令人厌恶的声音说道:
“我走得动,决不会拖累你……
阿烈讶道:“真的?我刚才还见你躺着不能动弹呢!”
他往格子内一瞧。但见曾老三已站得毕直,虽然光秃的头颈下,面孔瘦削、双眉也完全脱去,显得十分难看,但目光炯炯,分明是剧毒尽驱,内伤已痊愈了,阿烈心中一惊,忖道:
“这厮真厉害,看来想弄死他,真不容易。”
他同时也考虑到如果不杀他以灭口,自然极乐教因而得知他和欧阳菁的来龙去脉,而最可怕的是极乐教可能利用他来对付他们。
因之,他目下是决计不能一走了之,但说到入室去杀死他,也是十分棘手困难之事,这真是进退两难的局面,使他呆了一阵,不知如何是好?
招巨隐终是年轻人,沉不住气,大声道:“白兄,你怎么啦?”
阿烈听到他的声音,回头时也望见了卓云程,顿时灵机一触,向曾老三道:
“我放了你不难咱们先定好条件,那便是你恢复自由之后,不得向我和那女孩子,还有程真人找任何麻烦,这是第一条。”
鬼厌神憎曾老三道:“第二条呢?”
阿烈道:
“第二条是你须飞力对付乙木宫极乐教之人,假如你能把他们通通弄死,那时便有权来对付我们。”
曾老三道:“第三条呢?”
他的声音永远是那么平板乏味,令人厌恨,因此也无从侦测他内心中的情绪。
阿烈道:
“第三条,这门外尚有二人,乃是我们的见证,你认为如何?”
曾老三哼了一声,想道:
“这小子可真厉害,比老狐理还要精狡几分。他提出两见证人之故,用意是逼我不能不守诺,如果想反悔,也须得先解决这两个见证人”
但事至如今,他也没有法子选择了当下道:
“使得,那两人叫什么名字?”
阿烈道:
“一个是卓云程老师,一个是招世隐兄台,他们皆是被极乐教所加害之人。”
说话之时,已拉掉横闩,打开铁门。
四人出得厅中,卓云程道:“这名守卫已经死啦!”
曾老三过去一瞧,失声惊嗟,阿烈耳聪心灵,一听之下,立刻道:
“曾老师,你识得那人,对不对?”
曾老三道:“不认识。”
阿烈道:“那么何事使你感到惊奇?”
曾老三道:“我一定得回答你的话么?”
阿烈道:“当然啦,假如你不答,等如找我的麻烦一样,有违你的誓诺了。”
曾老三虽是有法子辩驳,但目下不是多说话的时候,当下道:
“我确实不认得他,但他这副嘴脸.但我却知道是谁使的手脚。”
阿烈道:
“原来如此,怪不得人家一听手下呈报你的状貌,立时就知道你是谁了。”
招世隐讶道:“白兄何以对此地之事,知道得如此清楚?”
阿烈道:“因为我其时也躲在那销魂殿内,偷听到许多秘密。”
曾老三面色突然一变,阿烈也听到声响,立刻向各人示意,自己率先躲在门后。
招、卓二人相断觅地隐藏,只有曾老三迅即过去抓起那个已死的丑汉,一同隐起.他这个行动,阿烈看得清楚,心中感到大惑不解。
然而此时步声已近,转眼间,几个人进来,前面是两个丑汉,挟扶着程玄道同行,前面还有一个青衫蒙面之人,阿烈睛望而知,此人便是余泰乾了。
其中一个丑汉咦了一声,道:“老李跑到那里去了?”
另一个道:“一定在牢内各处巡查吧!”
余泰乾道:“可把这老道解到水牢收禁。”
阿烈耳边忽然听到曾老三的传声,道:
“你可敢冒险依我之计出手一试?假如办得妥当,也许可以看见此人的庐山真面目,亦可已挫极乐教的气焰。”
阿烈虽然一向沉稳仔细,但听得此言,竟立刻点头。原来他有他的找算,因为他新眼见到程玄道,形状狼狈,记起他乃是武当派鼎鼎大名的风火剑客,为人正派,德高望重,如今落得这等形状,不免为他痛心。
他深知如要搭救程真人,必须借重曾老三的力量,方在筹思如何使他允肯帮忙时,听他提出此议,心中甚喜,立刻答应了,这刻,他不知道曾老三在何处,但料他必能见到自己所以点头示意。
曾老三声音又传入他耳,道:
“第一步,咱们先设法把这个发号施令之人,囚禁于牢中。第二步,我略施手法,他就不得不自动取下蒙面黑巾了。”
只见那余泰乾已向右边的通道走去,里面的牢房,正是阿烈把众人救出的所在,曾老三那平板可厌的声音的又传过来,道:
“小白!这家伙武功极为高明,连我曾老三也不敢夸说赢得他,所以必须得你帮忙,才能办禁住他,你小心的看,等他走到第一间牢房之时,他必定往丙看,这时他便发觉奇异之事,因而开门进去查看,你须得立刻纵出,绝对不能耽搁,而你的任务,便是去把那牢门关闭,我将掩护你,逼他退入牢内,若然只有一人,就没有法子同时做好这两件事了。”
阿烈不是没有想到曾老三可能出卖自己,布下这个陷阱,让他被余泰乾拿住,而他则可乘机逃走。
想是想到了但曾老三的话说完时,余泰乾已起到第一间牢房门前,正向牢内张望。
但见余泰乾在门外一怔,随即推开铁门。事到如今,机会是稍纵即逝,阿烈立即从门角跃出,像已阵旋风般卷入通道。
但有人比他还快一步,那人便是曾老三,当阿烈奔到门口,只管低头伸手去拉铁门之时,一股劲风正袭向他天灵盖。
这是因为他身子前倾,弯腰伸手,而使天灵盖向着牢内,恰是敌人把击之时的唯一可取的部位,由于这是人身要害,任何人受击都非回避不可,所以敌人出手之时,亦决不会找上别的部位。
阿烈这回真的可说是硬住头皮了,他根本不管头顶的被袭,一心一意尽快把铁门拉上关牢。
当他刚抓住铁门,带动了及半尺,天灵盖上已受到一下重击,震得他整个往后退,但他未曾松手,所以反而加速关闭铁门,“砰”的大响一声,已把铁门拉上,接着横闩一落,把门锁住了。
这些动作,确实曾经得到曾老三的莫大帮助,第一点是他扬手发现暗器,迫得余泰乾一击之后,非立刻闪退不可,其次,当铁门关上时,他从旁发动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