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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止。
他虽是扼要而言,却也费了不少时间,而当他重提及母亲惨遭幸之时,简直是声随泣下。
老人听他叙述之时。面上没有一点表情,使人摸不透他到底听得懂听不懂,如果听得懂的话,是不是完全不予相信?
最后,房中静寂无声。阿烈沉声道:“梁大叙,你敢是还不相信我的话?”
老人身子一震,道:
“唉!你的容貌,绝似公于当年,这还不说,连刚才最后一活,说得那神情声音亦全无二致。”
阿烈眼睛睁得大大的,道:“那一个公子?是不是我父亲?”
老人没有回答,抬头望着黝暗的屋瓦。
阿烈突然间惕然而惊,忖道:
“如果这老人乃是别的武林人物,加害了真的粱大叔,以便等侯有关化血门查家之人前来,则我旭今已是陷入罗网了。”
想是这么想,其实他心中可不相信这等事会有发生的可能性。
不过无论如何,他已暗暗戒备,略一定神,丹田中涌起了真气,遍布全身,现在他不但可以抵御住任何袭击,亦能随时出手攻击,甚且能听得见四周数丈方圆之内的任何声息。
那老人冗自望着屋瓦,然而阿烈却已看见他双目闪闪生光,敢情是涌满了泪水,以他这么大岁数之人,居然热泪潮涌,那自然是情绪非常激荡的了。
阿烈一方面松了口气,一方面也十分感动,柔声道:“梁大叔,人怎么啦?”
老人站起来,突然双膝跪下,道:“小人梁忠山,参见查公子。”
阿烈为之手忙脚乱,要去掺他,但一时拉不起他,只好也自双膝跪倒,道:
“梁大叔不可如此。”
梁忠山挥泪道:
“公子有所不知,小人实是感到非常愧疚,因为你们化血查家,只有人这一点血脉,而小人却贪生怕死,竟然不把你们查家的绝技传授给你,任得你们母于饱受贫寒之苦,而主母最后更遭了不测,唉!小人罪大如天。”
他的眼泪直滴下来,阿烈道:
“梁大叔不必过于自责,你这样做法,一定有你的理由。”
梁忠山道:
“小人敢夸自已实是老谋深算,当日曾苦思了三日夜,才决定从此退出江湖,只求保存查家一点血脉,因此,小人从开始之时,就首先从湮没一切证扰痕迹着手,主母所过的贫寒日子,亦是我计划中的主要部份。”
阿烈插口道:
“是啊!他们一查之下,认为我家一直穷困贫苦,不可能是化血门查家之人。”他说话之时,把对方扯起身,分别落坐。
梁忠山道:
“幸而我这番布置末落空,终于收到奇效,不然的话,你们就白白吃苦了,此外,小人的不把化血门根基功夫传与你,以及把你的岁数改变等,也都是为了湮没证据。”
他目下说来容易,其实当初稍一大意,就未必会考虑及此,因此阿烈露出佩服之色。
梁忠山又道:
“少爷你目下的容貌,与昔年主公很相肖,小人一眼看见就证了一下,但正因如此,我才不敢轻信。因为如果是仇家有意查探秘密,哄我相信的话,自然会找一个与主公相肖的人,不过主人的神情和声音,那当然模仿不来,所以最后你的一句话,使小人完全相信不疑便是此故。”
他向房中四面扫瞥一眼,又道:
“少爷可晓得么?小人此房之内,埋藏了足够的火药,如果你是假的,小人举手之间,就可与你同归于尽。”
阿烈笑一笑,道:
“但梁大叔你不一定抓得住机会,因为你必定想等仇家越多人在此越好,这一贪得等侯的话,可能就错过机会了。”
梁忠山讶道:
“少爷这话真有见地,唉!你才智英发,举世罕有,小人尚复何忧。”
他歇一下,又道:
“不过少爷却忘了一点,那就是小人乃是比血门下之人,虽然功夫有限,但化血门的武功,天下无双,小人只练了一点皮手功夫,亦可与世上任何名家高手,走上三五十招而不致落败呢!”
阿烈大喜道:
“这样说来,我就不必访寻名师啦!我使用家传武功,名正言顺,真是最好不过之事。你几时可以教我?”
梁忠山道:
“这事容小人考虑一下,因为少爷与常人不同的是,你一旦使出化剑门绝艺,就必须有胜无败,换言之,你必须自问能打编天下无有敌手,方可使用家传武功,对不对?”
阿烈点头道:“是的,如果艺业不精,却把消息传了出去,那真是惹祸上身。”
梁忠山道:
“化血门的武功可说是天下无双,而奥妙精华全在内功上,人称化血神功,必须练在了这根基功夫,方始有用,上阵动手之时,全看内功造诣如何。功力随之作强弱之分。
叫做所积者厚,其力越大。像小人只练到第三层,拳掌的力道只有三层的强弱。如果像老主公已练到最高的七层,即化血真经所云的七重天境界,所以他一出手,即有无穷无尽之力.宛如宇宙中大自然的力量,如海啸山崩,飓风雷电,试问还有什么人能抵挡?”
阿烈顿时大悟于心,道:
“这便是与天地融合的无上境界,只不知先父昔年练到什么境界?”
梁忠山道:
“小人不敢相瞒,主公的武功比主公差得太远了,据说这是受累于美色,据小人想来,主公大概只有五层的造诣。”
阿烈道:
“这就怪不得咱们查家会遭覆灭之祸了。若果他已练到爷爷一般,到了七重天的境界,天下无人可敌,焉能覆灭?”
梁忠山点点头,他对死去主公,忠心耿耿,实在不愿再谈他的短处。
阿烈又道:“先父的遭遇,是我前车之鉴,我往后也不可近女人了。”
梁忠山忙道:
“少爷万万不可矫任过正,主公只不过是过于沉迷美色,生荒了功夫,如果是有限度的亲近女人,并不妨事,像老主公,他亦从不忌女色,府中有三房姬妾,但他还是天下武功最高之人。”
他觉得问题太严重,如果不讲清楚,阿烈可能为了武功之故,不近女人,以致绝了子嗣,所以他再也顾不得是不是攻讦公的短处了。
他又道:
“主公自小履丰席厚,娇生惯养,十分任性,练武之事从来就不专心,加上他长得漂亮潇洒,有财有势,可以说没有一个美貌女子,碰上他能不入迷的,因此之故,主公的一生,根本就在酒色中过日子,少爷只要不过份,即使偶然留情,逢场作戏,也不要紧。”
阿烈道:
“原米这就是孔夫子说的‘中庸’之道了,凡事总是过犹不及,太多了不行,完全戒绝,亦与天道有悖,可是这样?”
梁忠山忙道:“是的,是的。”
阿烈突然问道:
“据说咱们查家遭难之时,仇家们已清点过所有遗骸,连家中丫环,俱不缺少,你又如何能漏网呢?”
梁忠山道:
“这一点小人倒是可以解释,要知咱们家里做事之人甚多,上上下下,皆有一定的工作,小人是主公身边的听差,亦即是家将之意,是以学过武功,普通一点的问题,小人即可打发……”
他想了一卞,叹了一声,道:
“主公一生风流,平生所识女子,真是上千论百,由于小人计谋胜过周瑜,兼且小人又是个天阉,所以后来一切女人这事,他都交待小人去办。这一来小人就时时在外边奔走,秘密地送银子啦,安排种种琐碎之事啦!”
阿烈忽然释然了,这是因为梁大叔曾与他母亲,假装为夫妇多年,这一点他虽然不愿放在心上,可是下意识中,总是希望没有这等事故,如今既知他是天阉却是不能人道的人,则—切都没有关系了。
只听梁忠山道:
“老主公有时会诫责主公不可过于放荡,污人妻女,所以小人的行事,非得以秘密方式不可,那些女子,绝大部份都不知道主公的真正身世来历,如若有了子女,才连大带小,都收回府中。”
阿烈点点,道:“这样说来我有不少哥哥姐姐都遇害了?”
梁忠山道:
“是的,你有五个哥哥和三个姐姐之多,都完全遇害了,小人因为时时在外,所以小人的缺,由另一个人补上,这还是刚刚补上,府中仍然保持一样多的人数,所以不知底蕴的儿根据名册,点起来,就全无遗漏了。”
阿烈道:“原来如此,那么你是不是奉命来搬我母子返府呢?”
梁忠山道:
“小人奉命暗中送钱,顺便到处看看,刚刚查出主母快要分娩之事,尚未回报,就出了大祸。”
阿烈道:
“好啦!其他的细节以后再说,目下该谈谈武功问题,我虽说已可刀枪不入,但出手时没有法度,总是不行的呀!”
梁忠山道:
“小人所识的武功,是老主公亲自选了十二招心法,恰好适合小人的资质路数,其他的小人虽也看得惯熟,可是如果没有化血真经,小人也没有法子,只能传你化血神功及这十二招手法而已。”
他停了一下,又道:
“小人晓得化血真经在什么所在,若是找到了,便还有希望。”
他的腰肢已挺得毕直,目中精光闪耀,与方才的龙钟老态,完全不同。
阿烈大喜道:
“化血真经虽是传写了七份之多,但据说只有血羽檄一章是真的,如果咱们找回真的秘笈,我就算费上二十年时间,也要练成功方肯罢休。”
梁忠山道:
“你还是先修练化血神功,否则出手之时,全无威力可言,这是因为化血门武功,出手所击的部份,尽是独门脉穴,必须练有本门神功,方能伤得敌人,而练到老主公那等境界,敌人被击伤的话,当真是五肺六腑尽皆化为血水而死呢!如果没有神功底子,纵然学会了手法,也没有用处,击中了敌人,并无化血的威力。”
阿烈点点头道:“我明白这个道理。
梁忠山道:
“天下间各家派的武功不同,便是因为所修练的内功不同,是以所取的部位及方法皆不一样,例如人身大腿外侧的‘风市’穴,只是足少阳膀经上一个极平常的穴道道任何家派都不理会的,然而咱们化血门手法中,却能使这个穴道变成‘死穴’,可是你如果没有化血神功,虽然用本门奇奥招数,击中了敌人此穴,对方至多倾侧一下,不会伤及内肺。”
阿烈如有所悟,低头沉思了一阵才道:
“这样说来,咱们本门手法,有很多是攻击人家不注意的穴道的了。”
梁忠山道:
“是的,人身上的几处重要穴道,那是天下各派都一样,必定非常重视防备,唯有一些不要紧的穴道,才是发挥独门手法的着眼处。”
阿烈道:
“反过来说,别的家派,亦有一些独门的手法,专伤别人不注意的穴道了。”
梁忠山道:
“是呀!都是一样的,分别只是在威力大小,以及难易问题,比方少林寺的一记绝招‘金丝缠腕’,这是十分普通手法,各家派皆有这一招,但少林门下使出这一招,被刁住腕脉之人,绝不是身子摇动或摔一跤就能了事的,这是因为少林的‘小天星掌力’,可以伤经侵穴,使敌人真气不调,受到内伤。”
他举这个例子,非常明白通畅,阿烈不但通通明白了,同时又悟出更多的道理来。
他问:
“那么我再问一句,如果有人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