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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羽檄-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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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烈讶道:“敢是发现有人么?”
  欧阳菁道:
  “你本是聪明多智之人,还要我解释么?似你这种行动法,别说是老江湖道,就算是凡夫俗子,也很容易瞧见你。”
  阿烈微微一笑,想道;
  “她不知我已有一种异常灵敏的视听神通,数丈之内,只要是有生之物,我都能够察觉,所以我不妨大摇大摆的走,如果有人,我自然来得及隐起身形。”
  接着念头一转,又想道:
  “我这个本事,乃是心灵中发生的一种超凡的能力,一来不易解释得清楚,二来又难使人信赖,倒不如保持缄默为佳。”
  因此,他不作解释,只点点头,道:“那么我跟着你走便是了。”
  欧阳菁道:
  “武学之中,有几种潜踪匿迹的上乘功夫,如道家的木石潜踪、五行遁法,佛家的隐形神通皆是。此外,各家派都非常重视夜行术,讲究趋暗避光,善用地形掩蔽身形,加上种种特别的身法配合。务求夜间行动之时,不致被无心之人看见,似你这等走法,岂不是惊世骇俗则有余,潜踪隐形则不足,如何使得?”
  阿烈道:
  “是啦!我又没练过武功,怎知这许多秘诀呢?不过以我看来,什么遁法,隐形以及夜行术等,都没有什么用处。”
  欧阳菁摇摇头,道:“我从来末听人这样谈过,你可以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也许是吧!但总而言之,这些功夫有时有用,有时却全然无用,天下之事,本来就是如此。”
  他的话含蕴着极深奥的哲理,只因世上之事,原是没有“绝对”可言,不过这个理论,却太抽象了,不是人人都可领悟的,尤其是现实中,理论究竟是理论,所以欧阳菁淡淡一笑,道:
  “看你扯到什么地方了?我们往前走吧!”
  他们两人在黑暗中窜越过许多房屋,不久,只见前面一条街上,右方一间铺子门口,挑起一个灯笼,写着大大的“店”字。
  那便是他们所欲前往的客栈了,欧阳菁晓得阿烈没有打听出那宋、岑等人,居住在那个房间内。所以她一迳绕到侧面,打算逾墙进去查个明白。
  他们来到右边墙下,阿烈伸手楼住她的纤腰。
  欧阳菁跃不起来,当下轻轻拧他胳臂一下。道:
  “我们不是出来玩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阿烈在她面颊上亲了一下,道:“啧,啧,好香。”
  欧阳菁身子一顿,依偎在他怀中,道:
  “唉!别闹,我们要办事啊,你敢是忘记?”
  阿烈道:“我没有忘记,你想越墙而入,对不对?”
  欧阳菁道:“如果不过去查看;怎知那些坏胚子住在什么处所?”
  阿烈轻轻道:“不可从这边过去.不然的话,人家就要发觉了。”
  欧阳菁道:“乱讲,谁发觉呢?”
  阿烈沉吟一下,道:
  “大概是岑瑜吧?他站在窗前,向这边直瞪眼睛,不知在等什么人。”
  欧阳菁忍不住皱起眉头,道:“你别开玩笑了,好像你见到似的。”
  阿烈道:“不管你的夜行术多么高妙,只要你往上一冒,就会被他发现。”
  欧阳菁听他说得认真,不似是开玩笑;当下道:“好,我不妨试一试。”
  他们说话之时,声音极低,虽在黑夜之中,亦传不出几尺远,所以不虞隔墙之人会听得见。
  阿烈道:
  “不行。你一上去,就会被人察觉。我告诉你。墙内是个露天跨院,两丈许远有一排房间,岑瑜就在房内的窗下、向外面瞧看。”
  欧阳菁道:“你放手,让我瞧瞧,如果真是那样,我就服气你了。”
  阿烈放开手,道:“等到被他发现、服气也没用了,是也不是?”
  欧阳菁道:“我自有办法。”
  她往前面再走五六步,墙头摆着几个花盆,她口中发出一声猫鸣。这才向上窜起双手搭住墙头,只冒起半个头,在花盆边,向墙望去。
  阿烈暗点点,循道:“这法子真不错。”
  猛然想起一事,连忙奔过去,拍拍她的小腿。
  这时她挂在墙上,已看得见墙内的已切。果然已如阿烈所言、在对面的一排房间有已间灯光外泄,在窗间有一条人影站着不动。
  她飘身而下,尚未开口,阿烈已拉了她向前走去,直到转个弯,这才停住了脚步。
  欧阳菁问道:“又有什么事了?”
  阿烈道:“他既是在等人,咱们若然仍在那儿,岂不是很容易被来人察觉?”
  欧阳菁道:
  “他会在等谁呢?假如是与极乐教之人联络,则我们今晚下手,或有问题。”
  阿烈道:“是呀!只不知什么人要来?”
  他们在黑暗中等了好一会工夫,欧阳菁时时查看四下的动静,阿烈只是不动,好像不关心此事。
  又过了阵欧阳菁不耐烦起来,道:
  “假如那要来之人、到天亮时才到达,我们岂不是失去下手的机会了?”
  阿烈道:“不错。”
  他停歇了一下,又道:“但我猜不会有人来了,你要下手,正是时机。”
  欧阳菁讶道:“你这话有何根据?”
  阿烈道:
  “岑瑜已躺回床上,而且几乎是马上就入睡了,你现在去下手,岂不正好?从他入睡这一点看来。可见得他所等之人,约定时间已过,大概不会再来啦!”
  欧阳菁如言出去,窥看一下,果然房中灯火已经熄灭,窗间似乎也看不到人站立的迹象。
  她暗吃一惊,忖道:
  “这家伙什么神通?居然事事前知,但目下且不理他,先去做手脚再说。”
  她跃入院内,阿烈也随后进去,帮她找寻别的人所居的房间,好在都在同一跨院之内,很快就找到了。
  欧阳菁施展家传绝技,只见她打量过房内的情形。外面的明间,虽有床铺,但目下人却是睡在内间。她从窗隙间先丢了一件物事进去,这才取出一个小小的钢盆,两端各有—根小管哨子。
  阿烈看了此物,心下纳罕,不知是干什么用的?
  只见把其中一根小管拉一下,竟然拉长了许多,远一尺以上。
  之后,她把小管插入窗内,咀巴凑在盆上另一很小管上,轻轻吹动。
  顿时一阵香气,透入房边的阿烈的鼻中。阿烈情知自己不畏千毒,是以也不须屏住呼吸付道:
  “你如果用这什物事来对付我,那就只有惨败而已。”
  方转念间,欧阳菁似是不慎,在窗户上弄出了声息。”
  阿烈吃了一惊,揪她一下。表示有了变故。原来在他灵敏无比的视听神经中枢,已接到警报。
  他清楚地感到内间已有人起床,并且悄悄走出来。由于房内较黑,是以纵然向内窥看,也看不见他出来。
  那人已走出外面,而欧阳菁只停止了吹气的动作,把头缩开,但左手仍然托住那个盆,让那长管冲入窗外。
  忽听“嗤”的一声,阿烈的神目看得真切,一枚很细的,像是针状的暗器,透过窗纸,射将出来。
  假如欧阳菁还在吹气,面门一定被此针射中。
  阿烈迅快忖道:
  “你使用毒气,仍然末把对方毒倒,这岂不是要打上一场架。”
  念头方自掠过心上,但见欧阳菁收回钢盆,并且跺一下脚,发出“吟吟”的一声。
  阿烈虽是聪明,但这刻也看得糊里糊涂,不知道在搞什么鬼,不过他很清楚的晓得一点,那就是欧阳菁也知道对方已经起身出来。
  她既已知道这一点,阿烈便放心不少。
  在阿烈的感觉中,那人已刷地跃到门边,不问可知他乃是要开门出来,找敌人的霉气。
  因此,他暗暗聚集功力,准备出手。说时迟,那时快,房门还没有动静,那人却已倒了下去,发出“砰”的一声。
  欧阳菁笑一笑,也不推门去看,一迳跃到邻房,又如法泡制。
  然后她到第三个房间,此房是个单间,乃是宋、岑的车把式所居。这一次欧阳菁换了一个铜盆,同时事先也没有丢什么东西进去。
  她迅即走回第一间房间外,阿烈自然跟着她,只见她推了推门,发觉闪住,便从袋里中拿出一件工具,插入门缝中,挑弄了几下,那门便应手而开了。
  靠近房门口,有个人躺着,身上衣服相当齐整。
  阿烈不必灯光,已看得清楚,发觉那人真是岑瑜,那勾勾的鼻子,以及瘦削的身材,一望而知。
  此外,他还看见靠门边这一大片的地上,错落布满了形状奇异的小针,针尖尽皆向上,长约半寸。
  这一点倒使他感到迷惑了,忖道:
  “她利用这一片毒针,摆下陷阱,又故意弄出声响,等敌人发觉,出来查看,此计固是十分高明,因为任何人发现有人使用迷香,而又功力不高,发出声响,肯定不则一声,想悄悄出来捉住暗算之人,这么一来,绝对不会惊动别人。”
  想道这里,面上开始流露出迷惑之色,继续付道:
  “但问题是在她如何能使这一片面数十支小针。尽皆针尖向上,莫说隔窗丢入去,就算是一支支的摆在地了,也是十分的不容易。”
  他举步跨入,欧阳菁大吃一惊,伸手挡住他,道:
  “不行,等我收拾干净之后,才可进去。”
  阿烈笑一笑,道:
  “我已看见地上的小针了,正是要进去看看你用的什么手法,居然能得支支都向上。”
  欧阳菁摇摇头,道:
  “你眼力这么好,真是使人感到难以置信。”
  阿烈已跨入去,脚底落地之前,先把那些小针拔开,一面应:
  “据我所知,很多人都能够黑夜视物,有何奇怪?”
  欧阳菁道:
  “你那里知道?我这些毒针,漆上一种特别设计过的颜色,洒在地上时,白天也极难瞧得出,在黑夜中,任是最好的眼力,也无法瞧见的。”
  她一面说,一面取出一块黑色石头,很快就把些小针,全部吸起,不须几下,就通通收好,放在一个很小的盒内。
  阿烈还拿了一根,细细瞧着,发觉此针虽然极细,但头部粗而圆,敢情是利用“不倒翁”那种原理,使这些毒针全都能够坚立起来。说来虽是简单,但这等设想,以及制作之时,都是非常困难的。
  欧阳菁警告他道:“小心,只要皮肤有一点点损伤,致命的毒力就会入侵。”
  阿烈笑一笑,把毒针还给她,道:“你自家小心些才好,不必为我耽心。”
  欧阳菁道:
  “我手中已戴上一层药水制炼过的人皮手套,一点都不必担心,现在我去把昏迷在床上的淫娃杀死。”
  阿烈点点头,看她奔入内间,心想:她说到杀人之事,口气十分轻松自然,好像是洗面吃饭一般,真是可怕得很。这大概是家世使然的吧?他想到这里,再低头瞧瞧岑瑜,僵卧的尸体,不由得感到一阵恶心,胃中很难过。
  转眼间,欧阳菁走出来,在黑暗中,她的神情显得很是颓丧。
  阿烈虽然想到她下手杀人,似是不费一点事而发生了不少感想。可是今日这些人,全都有该杀之道,并不伤天害理,是以他对她并没有反感。目下一见她神情颓丧,似是碰到不如意之事,不觉一惊。
  他首先想到的是,那两个侍女,必定是身无寸缕,形相猥亵,使她感到很碍眼而不高兴。
  但接着就猜她一定是遭受挫折,多半是内间的床上,空空如也,是以她无法达成使命。
  他连忙问道:“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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