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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躲开。
这个念头,触动一个灵感,像闪电一般的划过了他的脑海。当下立刻站定了身子,不再像猴子一般的乱跳。高青云的刀身,恰恰从他百前劈过,“嚓”的一声,感觉中,他好象已被对方那锐利的刀锋,把鼻尖都削掉了。
高青云见他忽然站定不动,大有“视死如归”的神态,心中大诧,刀身一横,已架在阿烈颈上,只要轻轻一抹,阿烈可就得倒身于血泊之中。
此时,阿烈如果面现畏缩之态,只怕难逃一刀之厄,因为高青云闪电也似的双眸正是逼视着他,可以清楚的看出,他是不会允许任何人在他面前作伪的。
然而尽管高青云细心地观察对方,依然看不出丝毫惧色。当下笑道:
“你当真不怕死么?”
阿烈苦笑道:“你的刀法太厉害了,我既然躲闪不过,还不如引颈待斩的好。”
高青云厉声道:“说,你叫什么名字?”
阿烈看了他一眼,道:“白飞卿。”
高青云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对方虽是一身伙计打扮,可是却有一种不出的丰采。一个执壶唱诺的小伙计,那里能有如此气度?当然,他绝不可能真的是干这一行的。
由高青云迟疑的动作里,阿烈已可测知对方的心意,当然自己一味的装傻下去,对方很可能忍不住这口气,真的一刀宰了自己
阿烈正要开口,却听高青云已狠声道:“你看我一定不会杀了你么?哼!你可想错了。”
阿烈面向里院,这时,他眼角隐约的窥见一条轻决的影子,翻上了楼角,一闪即逝,由于距离太远,错非是阿烈那双能够透视黑暗的眼睛,才能看见一鳞半爪,别的人决无法发现。
阿烈总算松了一口气,因为由那人的身材轮廓上揣摩,已可断定那人必是玉娟无疑,自己舍命救她这番心意,总算没有白费,现在只担心那玉娟此后是否能逃得过陆鸣宇的毒手。
他放心地长长透一口气,闭上双目,平静地道:“高兄,请动手。”
高青云皱了一下眉头,刀身微动,寒光一闪,只听得“呛”的一声,竟然回插鞘中。
阿烈开口道:“很好,我知道你是不会下手的。”
高青云面寒如水,道:“为什么?”
阿烈道:
“因为方才我已偷听到你与那陆夫人的对话,你虽有‘白日刺客’这么一个外号,可是你并不轻易下手杀人,是也不是?”
高青云嘿嘿冷笑两声,道:“那也不一定。”
阿烈道:
“在下只因不忍得见那陆夫人死于你的刀下,方出声示警,实非有意与高兄作对,请高兄少释雷霆之怒。”
高青云冷冷道:
“谁有空管你的想法,高某平生言出必行,一诺万金,何况杀了那女人的话,便可得姓陆的万两纹银,自然是值得一做了。”
他停歇一下,才接下去又道:“白飞卿,你到底是什么人?”
阿烈道:
“在下很想告诉你,但又深知这是使你不向我下手的原因,是以恕不奉告啦!”他话声甫歇,突然感觉到有人迅快奔来。
他这个感觉刚刚掠过心头,高青云突然欺身逼近,双手骤出如电抓住阿烈的两肩,足下顿处,竟带着他腾身而起,落向右方的假山石边。
高青云动作迅快之极,才一放手,便又二指如电点出,点中阿烈左腹下方“气海俞穴”。阿烈只觉得身上一麻,顿时呆立如木偶,动弹不得,心知已被对方点了穴道。
高青云拧身跃起,已回到原处,这一连串的动作,直如行云流水,又快又稳,他身子方停,从瓜架上“唰”一声细响,一人如燕子般地飘落。此人落地现身之后,阿烈不由得打个冷颤心道:“好险!”
原来这个人竟是丐帮帮主陆鸣宇,他那双闪闪的瞳子,即使是在黑夜,阿烈怕可以看出内硷的神光。
这么看来,那高青云所以把自己点立于此,似无恶意,而是一种掩饰手法,阿烈已有自行化解穴道禁制的能力,是以不担心,当下暗暗凝神提气,一方面却也不放过察听那陆高二人在说些什么?
只听高青云道:“陆帮主回来得好快啊!”
声音中大有不悦之意。
陆鸣宇淡淡道:“高兄似乎没有完成任务,是也不是?”
高青云沉声道:“陆帮主放心好了,高某答应的事,几曾没有兑现过?”
陆鸣宇道:“高兄说你已经料理竣事了?”
高青云道:“暂时让她多活一会,陆帮主不必催促。”
陆鸣宇锐利的目光在高青云身上转了一转,点点头道:
“好吧,我相信这件事必定会妥善处理的。”
说话时,只见两条人影交叉而来,落下来乃是两个衣衫褴褛的老花子,陆鸣宇立即走过去,三人窃窃私语起来。
这时阿烈早已自丹田提起一股真气,这股真气顺着血脉,回旋于全身一百零八处穴道之内,禁制自行解开,但深知眼前再不逃走,可就没有机会了。
因此他不暇再察看这些人的动静,轻轻的绕出了这片假山石,迅即走到前面院子,这客栈共有两进院子,甚是宽敞。
这时他目光看见帐房的一条木凳上,坐着一个老丐。阿烈只看了一眼,赶忙低下头来,原来这老乞丐,正是他伪装车夫时,被他当众羞辱的那一位,对方这时如果发现了他,自是不肯干休。
那老化子一双腿放在板凳上,面前放着一包花生米,和一个酒葫芦,正自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阿烈心想这家伙道是逍遥自在,当时赶忙低头快步行过。
他希望那化子一心喝酒,便不致发现自己,那想到那老丐一抬头道:
“喂!伙计。”
阿烈装作未闻,仍自快步前行,老花子上前一步,在他肩上拍了一下,道:
“站住!”
这么一来,阿烈自是不能再装糊涂了,只好硬着头皮含糊地应道:
“是叫我么?”
老叫化翻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怒声道:
“妈的,不叫你叫谁?你小子没有长耳朵吗?”
阿烈自忖眼下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撤腿就跑,一是不顾一切的硬拼一记,念头一转,已决定硬拼,因为假如能够突然击倒他,还可望暂时不惊动旁人要知道丐帮高手,甚多聚集在这客栈之内,阿烈就算不怕眼前这老乞丐,却不得不忌讳其他众人,尤其是那位丐帮帮主陆鸣宇,更是招惹不得,何况还有一个高青云在内,这些人物,那一个也不是好惹的。
阿烈缓缓转过身来,仍然低头,老叫化跳脚道:
“他妈的,你是个娘儿们吗?还害臊吗?”
阿烈已断定对方没有识出自己,心事略放,抬头陪笑道:
“老爷恕罪则个,小的赶着出去与一位客官买些东西,你老有事,回头我再给你办行不行?”
这几句话说得维妙维肖,倒活象是个干茶房的,老乞丐一双红眼翻了又翻,冷冷一笑,道:“不行,你先去办咱的事,咱在这里坐了老半天了。”
说时,这老乞丐还由破袖口抖出一块银子,大概足足有五两重,他大声骂道:
“奶奶的,都看咱穿的破,咱腰里还是真有钱,把你们掌柜的给咱叫出来。”
阿烈不禁暗暗叫苦,因为他本身是冒充的伙计,如果去找掌柜,岂不是要拆穿把戏?
正在此时,突然有人进来,阿烈顿时惊喜交集,心想也许是救星来了也末可知,转眼望去,但见一个白发蓝衫的老化子和一个留着短发的矮小花子,一道现身。
这两个叫化,一望而知必是丐帮中有相当身份的人物,身上衣衫虽然褴褛,却洗得甚是干净,气息甚是沉凝。
这两丐已听见了这花子的吵声,都停下了步子,那个矮子一皱眉,方道:
“许老七……”
白发的花子一拉他道:“别管他的事,我们办我们的。”
二人说着就去了。
阿烈的希望顿时破灭了,心中虽是忧急万分,可是眼前这个场面愈是要小心应付,当下陪笑道:“你老爷说那里话,小的几个脑袋,敢看不起七爷您呀!”
他已由方才二丐口中得知此人姓许,而且行七,因此假充内行,叫了他一声“七爷”。
那花子一翻红眼,哼了一声道:
“算你小子还有点眼力,给咱许七爷办事情,还能叫你白办?”
这花子说到这里,两手轻轻的捏,手上那块银子立时分成了大小不等的两份,他把那块小的住阿烈手上一塞,道:“这个你先取下。”
阿烈接过银子,哈腰道:“谢谢您啦!七爷您这是……”
老花子翻着红眼左右了一眼,酒气薰天地道:“刚才西边客厅的那个小粉头,她叫什么名字?”
阿烈立刻明白,不由气笑不得,随口道:
“啊!原来是问这个,那个姑娘叫‘粉菊花’,您老问这个干什么?”
老叫花面现青筋,咧嘴一笑,道:“咱喜欢她。”
阿烈道:“您老的意思……”
老叫化嘻嘻一笑,瞧着阿烈背上拍了一巴掌,道:
“咱许老七今天是开戒啦!给咱定个房,把那个粉……啥……啊!粉菊花给咱叫来。”
阿烈只得点点头,道:“好的。”
老叫花吃吃笑道:
“只是有一样,这件事你小子得给咱守住了嘴,可不许你乱嚷嚷,要不然咱撕了你的鸟嘴。”
阿烈真恨不能一拳打他一个满脸花,只是眼前可真怕他借酒装疯乱吵一气,心念一转,先把他推坐了下来,才道:
“您老先坐在这里歇一会,我到后面去瞧瞧去,要是行,我自然带她来,要是不行,也不能霸王硬上弓。”
老叫花嘿嘿笑道:“这个咱知道,你小于要是给咱办成了,咱另外还有赏。”
阿烈哼了一声,好不容易摆脱了他,还得回头走,装着去找那个粉头儿去。
他向前走了几步,眼前是几棵修竹,风吹竹格咯吱吱的响着,阿烈借着竹子掩住了那老花子视线,蹲下了身子,心里想只要那花子一不注意,自己赶忙跑出去。
他心中方想着念头,却见暗影里走过来两个人影,阿烈减身竹后,自不怕被人发现,相反地,却可以清楚的看到对方。
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位丐帮帮主陆鸣宇和“白日刺客”高青云。
他二人疾步直向门外行来,只听那陆帮主冷冷笑道:“如果让这女人跑了,高兄你的‘万儿’可就白闯了。”
高青云道:“此事不劳陆帮主费心,你还是办你的事去吧:“陆鸣宇冷冷一笑,道:“高兄你请留步,此事办成之后,在下还另有重托,咱们到时再说吧!”
高青云抱拳道:“请!”
陆鸣宇快步行出大门,隐没于黑夜之间。
高青云在门口站了一下,偏头向帐房那个老花子看了一眼,转身又向栈房内走去。
月黑风高,空中只有寥落的几颗星光,巷子里的黄狗汪汪的吠着,陆鸣宇疾步行过来,那黄狗突然停止了吠声,向着陆鸣宇看了一眼,夹着尾巴去了。
陆鸣宇头也不回,一迳行出了这条巷子,正前面就瞧那饭店的粉墙,他忽然站住脚,冷冷一笑,又大步向前行。粉墙下立着一个长身的姑娘,只见她背一长剑,头札黑巾,扬眉怒目立着,好似在这里已等了好一会。
陆鸣宇一直走到她身前丈许左右,站住了身子,冷冷道:
“很好,你已经先来了。”
那姑娘不似有一些畏惧的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