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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各自静养。你昨晚未睡,刚脱危境,吃完睡上半日才好。反正小姐暂时不会出来,要见面也在晚上了。”元礽因听秦女自说去去就来,正在暗中凝盼,闻言好生失望,又不便问。略一沉吟,小燕已转身走去,隔了一会进来,将手中托盘放下说道:“小姐说上房有客,还要出门一行,大约明朝方可回转。这是鲜鱼汤熬的粥,内有谷二先生伤药,也许不甚好吃,权当医病,吃完请自睡着休养吧。”元礽应诺,小燕随用羹匙将粥喂与元礽吃了。
元礽本就饥疲,觉着粥味鲜美,只带有一点药香,一口气吃完,知道秦女明早才回,没了指望,吃完神倦欲眠,便自睡去。因为奔驰了将近两天一夜,又当重伤新愈,痛停神倦之后,这一睡竟经过不少时候,等到将醒已是半夜。睁眼一看,室中光影昏茫,残灯无焰,房门已然闭上,先不知时间多晚,嗣见前窗射进来的月影,才知时人深夜。看神气心上人也许来过,因见自己未醒,故此走去。后又想到黑女言动可疑,主人本说去去就来,自从黑女到后,小燕和她说了几句,便改作夜晚再来,由此入睡,便不见人。真要来过,室中定有响声,何况黑孩儿和二师兄也来此探看,自己近日内功精进,无论室中有什声息,当时警觉,断无室中来了三四人还听不出来的道理。分明主人起初意思甚好,因先前装睡,被黑女看破,向她进谗,或是说了什话,因而变了初衷,恐怕以后见面都难;对方虽是侠女,到底闺阁中人,稍被轻视,恐怕见面都难。
想到这里,又急又悔,当时便急出一身冷汗,想要下床。小燕不在,又无法找人询问,想到玉人治病时温语按摩,香泽微闻之境和小燕所说日后可以常共往还的话,便觉玉人情重,刻骨难忘,心旌摇摇,喜不自胜。再一想到黑女中伤,好事多磨,似此天仙化人,金闺侠女,我何人斯,而冀非分?由不得心中一酸。又难受起来。似这样思潮起伏,时起时忧,过了好大一会,老是心乱如麻,哪里还能再睡?先盼天明,就主人不来,小燕意思颇好,必来看望,多少得点消息。自来欢娱苦短,愁虑时长,等人最是心焦,悬盼越切,时光越觉长远难过。后来越等越烦躁,天又老不肯亮,心想小燕灵慧,对自己又极关护,必在附近守候,只一出声行动,小燕定必入视,岂不可以探询?想到这里,心中一喜,以为得计,深夜不便出声唤人,假作病愈睡醒,下床玩月,想要起来。
哪知受伤太重,只脱危机,并未复原痊可,心中有事,不曾留意,起势稍猛,刚一欠身,猛觉周身酸胀,骨痛如裂,休说起坐,转动都难,才知厉害。息了前念,重又澄神定虑,运用内功,徐引气机,使其流转,又隔了一会才把痛止住,哪里还敢妄动?心神一定,猛想起主人素昧平生,蒙她不避男女嫌疑,亲手救转,死里逃生,似此天上神仙,能得一面已是万幸,如何大德深恩分毫未报,反因对方逾格垂怜,盛意相救,竟生遐想?似此妄念不去,不特内疚神明,有惭裳影,一旦被人看破,势必转恩为怨,为师长同门所不容,大则杀身,小亦裂名,自己一世单传,何以对先人于地下、越想越不对,念头一转,立似一盆冷水当头泼下,心中一凉,妄念全消,神思一宁,重又昏沉入睡。朦胧中闻得鸟声关关和窗外女子笑语之声由近而远,似由门外经过,往别处走去。疑有秦女在内,昨晚所想念头已全抛向九霄云外,由不得心中一动,连忙睁眼侧顾,日色当窗,花影在壁,鸟语依然,芳音已远。料是玉人已然来过,因见未醒,随又走去,深悔醒得太晚,自将觌面良机错过,悔恨失望之余,熟睡刚醒,也没有注意到别处,忍不住望着前窗叹了口气。
正自相思凝盼,心头发酸,忽听头前有一少女口音笑道:“徐兄有何愁思?你重创初脱险境,务要安神,才好得快呢。”说时,元礽听出是女主人的口音,连忙抬头仰望,果是心头想望的人,正坐在榻侧近头一面的大椅之上。似见自己仰望吃力,人已立起,微笑着走将过来。自从酒肆巧遇,想望至今,见面才第二次。这一对面,越觉玉立亭亭,风神绝世,不禁心花怒放,想起前情,脸上一红,不敢多看。方要欠身拜谢,忽见一条人影由左侧飞将过来,那人口呼:“徐相公,人还未好,万动不得!”看来人正是小燕,已轻盈盈立在榻前,手端一碗,似由门外走进,见自己想起,纵将过来拦阻,身法轻快已极,手中大半碗稀粥也未洒出一点,好生惊赞。想起昨晚伤痛之事,便不再勉强,适才凝盼情景正好借此遮盖,笑对主仆二人道:“秦小姐天上神仙,人中飞侠,元礽学艺不精,遭人暗算,本来万无生理,多蒙小姐深恩援护,得免一死。大恩大德,没齿难忘,也不在此口头拜谢,只好恭敬不如从命,暂且放肆了。”
秦女静静地立在床前,一双妙目望着元礽,瓠犀微露,似要开口。小燕已接笑道:“徐相公,小姐不喜人带酸气,等我喂完这碗稀粥,你只躺着养神,小姐问你再说,少劳神吧。”说时,元礽似见小燕借着喂粥,背向秦女,使了一个眼色,疑是不令多口,刚自点头吃粥。秦女笑道:“我这使女小燕,因是从小相随,人颇聪明向上,家母对她怜爱,我也稍微放纵,往往对客语言无忌。但她口快心热,对人忠诚。好在徐兄不是外人,幸勿见怪。我昨夜因事出门,本定今日才回,不料事情容易。回时天还未亮,见你睡得甚香,小燕就在床后小室之内守候,有事立起,故未进门。今早同了黑兄来看,人还未醒,只奇怪面色不如预想之佳,恐是夜来妄自转动受了痛苦之故。想等醒后询问,未随四妹同行,不知昨夜可曾起床么?”
元礽早一口气将粥喝完,闻言答道:“昨夜并未起床,只醒时偶然转侧,觉得痛楚,连忙调气平息,随即入睡,不知有何妨害?”秦女笑道:“这还算好,否则内伤甚重,虽经我用内家救治之法脱出险境,并未痊愈。此时周身血髓筋骨均受损害,如非功候精纯,休说起动,连你那内家真气也运行不得。本来至少须经七十余日才可起坐,家无男丁,正有为难之处。昨日香谷子来,才知令师寒松老人就在今明两日要回山了,要是能得他亲手医治,再服上两丸灵丹,不特日内必痊,并可轻身益气,却病延年,增长不少功力,为异日除凶报仇之计。但在这位老世伯未到以前;千万静养为是。今日说话无妨,仍不宜多,好生保重。我还有四妹约会,就要起身。如有为难之事,可告小燕。左近不远住有一家山民,可以唤来相助。如觉饥渴,饮食均早准备,随时可用,无须客气,等我回来再作详谈吧。”说完转身走去。
元礽目注倩影,心中恋恋,好生不舍,两次想要开口留住,终觉不便,欲言又止。正在出神,忽听“嗤”的一笑,连忙回顾,小燕正望自己巧笑,恐被看出破绽,好生惶愧。小燕却似不甚经意,笑问:“徐相公脸红,盖得太多,可觉热么?”元礽乘机答道:“我因师父快来,心中喜欢,想问几句,不料小姐走得太快,想要请回,又觉不便。抬头时微微用力,头上稍微发热,并不妨事。”元礽自以为这一番话遮盖得好,哪知慧婢灵警,早听人说前夜松林观斗之事,闻言笑道:“你师父来,病自好得快。可是他老人家一到,你就迁往轩辕庙去,不能住在这里了。”元礽立被提醒,想起心事,不由呆了一呆。
小燕见他出神,笑问道:“徐相公怎不说话?莫非是嫌庙中清苦,住不惯么?”元礽脱口答道:“庙中并未去过,更不怕苦。我是在想小姐深恩未报,今要离去,不知何时得见?有好些话还未说呢。”小燕笑道:“人说相公有点书呆子气,果然不差。小姐和你素昧平生,仗义拔刀常有的事,何况双方师友均有渊源,感恩二字直说不到。还有什么说的?”元礽被她问住,脸又一红,只得改口说道:“我也并无别的话说,蒙她相救,连名姓家世均未请教呢。”
小燕道:“我小姐本是先朝宦裔,为了一事,历尽艰危,蒙你师兄好友相助,才得奉母入山,隐居在此。休看我从小相随,也只知个大概。虽然相公不是外人,算来也是自己人,不奉命我也难于详告,相公将来总会知道。好在你一到轩辕庙就知道了,何必忙此一时?以后相公成了自己人,尽可常来常往。你此去好得极快,晚见数日有什相干?不过我小姐平日看去那么温柔秀气,性情却极豪迈,不似庸俗女子。以后来只管来,切忌拘束,更不可带出酸气,遭其厌烦。休看她年才十九,每日无事便在山中读书,不论文武,都是极好。”
元礽还未及答,忽听门外接口道:“燕儿饶舌!谁不知你主人文武全才,要你逢人遍告么?”元礽一看,门外走进一人,正是黑女,知她说话尖利,不喜男子,最难应付,又是心上人的好友,不能得罪,心正一紧,方喊了一声“四小姐”。黑女已插口笑道:“徐师兄好些了么?”元礽见她词色不恶,又是这等称呼,好生欣慰,赔笑答道:“多蒙四姊垂念,已好不少。幸恕小弟不能起坐,改日痊愈,再拜谢吧。”
黑女笑道:“我今日遇见二师伯,才知师兄竟是他老人家关山门以前所收传衣钵的弟子。实不相瞒,我平生最厌男子,认为十之八九不是好人。当救你时,还和家兄黑孩儿争论,以为二师伯已早说过不肯收徒的话,要做他的徒弟也实真难。第一人要性行好,根骨禀赋更要上等,还须用功勤奋,诚信艰毅,守他戒条,不容丝毫违背,最厌纨袴子弟,腐儒酸丁。见你对敌时虽是他门中家数,变化分合好些不像,料定外人,不知从何处偷学了些前来,并非亲身传授。后遇香谷子,说你是二师伯记名弟子,也只当是双方有什交谊,情不可却略微指点,因肯用功得此成就,也并未十分重视,只厌恶之心去了多半。因为有事,匆匆上路不曾细谈。今日才知二师伯初意,只为你至诚感动,暂且记名,看你为人用功如何再定去留。继见你至诚谨厚,始终谨守师言,用功从未懈怠,品行更是极好,由此器重,曾在暗中命人考察你三四年。本定上月回来亲传心法,也是你该有这危难,他老人家为事耽延,缓来了一月。不过你虽受苦,我二姊却沾了你光。我看你对二姊甚好,就存心为她吃点苦头也必愿意,何况自己惹事受伤,命还是她救的呢。”
元礽见黑女对他忽然改了观念,论成兄妹,一心只想将来可少一层阻力,心中欢喜。这未几句话,并不知是什用意,脱口答道:“我蒙二姊救命之恩,如有用我之处,万死不辞,怎谈到沾光二字?”黑女笑道:“我说的话,你此时还不明白。并非有什事要你出力,乃是二姊有一难题,非二师伯出场相助不可。但他清修多年,早已声明不再管人闲事,那一口青虹剑虽还未封,也只再用两次,又是古怪脾气,不轻然诺。开头不肯答应,后来任谁求说全无用处,独对门人偏爱,只能得他欢心期爱的人,即便当时不允,如肯忍苦缠磨,求告不已,终必答应。二姊和我们早想求他,无如事关重大,开口一个不允,永无指望。香谷子虽是他得力门人,但因以前性情太刚,嫉恶多杀,曾犯家规,受责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