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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道:“在下是跟杨掌门的门下弟子一起混进来贵堡来的……”
杨士郎冷冷说道:“你可以含血喷人,不过,能不能叫人相信……”
金长久接道:“杨掌门,回口反噬,江湖上常有此事,你不用放在心上。”
伍天义道:“不错,杨兄弟,在场之人,都是阅历丰富,常年在江湖上走动的人,我们见的事情太多,就算他想耍什么花样,也难如愿。”
杨士郎道:“好!我相信诸位会有一个公平的看法。”
井望天道:“朋友,别忘了是在下把杨门主接进来的。”
金长久道:“还有很多人在场。”
井望天道:“你再仔细的想一想,最好说实话,如是谎言被咱们拆穿,那份痛苦,就够你受了。”
黑衣人叹息一声,道:“你们是要我说实话,还是要我开脱什么?”
井望天道:“朋友,这是唯一的机会,说了实话,我会格外施恩,保留下你一条命。”
黑衣人道:“我说的是真话,如非杨掌门,在下如何能混进贵堡呢?”
井望天哦了一声,道:“说下去,你和杨掌门之间是怎么回事?”
黑衣人道:“杨掌门带在下进入了贵堡。”
井望天道:“说下去。”
黑衣人道:“只是在下与杨掌门早有约定:如若在下举动之间,泄露了身份,那就不许咬出杨掌门。”
杨士郎大叫道:“你满口胡说!”
井望天道:“杨兄不用激动,让他说下去。”目光转到黑衣人的身上,接道:“你说,你到此的用心何在?”
黑衣人道:“和一个人联络。”
井望天道:“什么人?”
黑衣人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金长久道:“你既然不知道,怎么和他联络呢?”
黑衣人道:“我们有一种联络的方法。”
井望天道:“好!说说看,用什么方法和他们联络。”
黑衣人道:“我身上有半个制钱,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区别,但带上,那是一种特制之物,如两半对上了,就是我要找的人。”
井望天伸手在那黑衣人身上搜了一下,果然找出了半枚制钱。
伍天义一皱眉间,道:“这么说来,咱们伍家堡中确有奸细了。”
金长久接过制钱,瞧了一阵,道:“就算你身怀半枚制钱,又如何和人联络呢?总不能人人去问吧?”
黑衣人道:“我们还有一种联络办法,晚上用香火,白天用珠花。”
井望天突然哈哈一笑,道:“朋友,你的谎言不但说得维妙维肖,而且还有着很多的准备……”
黑衣人急急接道:“我说的都是真话。”
井望天道:“区区在江湖上走了几十年,还会栽倒在你的身上不成?拿一碗清水来。”
一个堡丁捧着一碗清水而至。
黑衣人骇然说道:“你要干什么?”
井望天道:“我要洗去你脸上的易容药物,叫你现出原形。在下一时大意,几乎叫你给骗过去了。但言多必失,你却又提醒了我。”
黑衣人双目中露出了一种慌恐之色,道:“我说的都是真话。”
井望天不再理会那黑衣人,却用一条毛巾,湿满了清水,在那黑衣人的脸上擦了起来。
毛巾上,显然有药物的痕迹,但却无法擦下来脸上的颜色。
金长久取过毛巾闻了一闻,道:“这是一种很好的药物,如若不用点菜油,只怕很难擦得下来。”
加上菜油,果然很快地擦去了黑衣人脸上的药物。
露出了本来面目,井望天立时一呆。
伍天义怒道:“原来是你。”是伍禄,伍家堡中一个老仆人。
伍禄垂下头,道:“二堡主,不能怪我。”
井望天点点头,道:“你到本堡几年了?”
伍禄道:“七年了。”
井望天道:“我早该怀疑到你的,只怪我太厚道了一些。”
伍天义道:“伍禄,肯不肯说实话,你究竟是什么人派来此地的?”
伍禄摇摇头道。“大堡主,这些年,你对我不错,但我还是不能告诉你我的来龙去脉,不过,我可以给大堡主一个忠告。”
伍天义道;“什么忠告?”
伍禄道:“伍家堡中七日之内必有大变。”
井望天道:“你所谓的大变,是内忧还是外患?”
伍禄道:“二堡主,我能说的就是这些了。”
突然一用力,咬断了自己的舌尖。
伍天义右手疾出如电,点中了伍禄的两处穴道,止住了流血,道:“伍禄,你既然要说了,为什么不说个明明白白呢?”
伍禄已经口齿不清,鲜血由口角流了出来,只是不停地摇着头。
田荣沉吟了一阵,道:“大堡主,这个人混入了贵堡六七年之久,一直深藏不露,到今天,仍然忠于他的故主,不是有很大的苦衷,就是忠心不变,只怕很难问出什么了。”
杨士郎道:“他嚼断了舌头,就算想说,也无法说了……”
伍天义叹息一声,道:“活罪难受,就不如成全他了。”
右手一挥,点中了伍禄的死穴。
井望天回顾了金长久,道:“金兄对此事有何看法?”
金长久淡淡一笑,道:“其实,魔教已对咱们形成了势不丙立之势,不论他们用什么手段,都难免,场激烈的搏斗,伍禄如是魔教混入的奸细,老实说,那已经不算什么了,不过,在下觉着……”突然住口不言。
田荣一皱眉头,道:“金兄此时何时,你还卖的什么关子?”
金长久道:“不是在下卖关子,而是有些话很碍口,不便说出。”
井望天道:“如是关于我们伍家堡的事,你尽管说就是。”
金长久道:“好!既然如此,在下就直说了。伍家堡在中原武林道上,实在算不得什么大门派,如若魔教在七年前就派人来贵堡卧底,这个,在下很难相信。”
伍天义接说道:“有道理,方圆三百里内,伍家堡还小有名气,就整个江湖而言,咱们实在不算什么。”
金长久道:“这伍禄的来历,就值得深究了,什么人派来卧底,他的用心何在?”
田荣沉吟了一阵,道:“金塘主,魔教入侵中原,江湖已形势大变,在下觉得不论什么人派来的卧底人,都已不足轻重了。”
井望天道:“田兄一语道破,就算是和伍家堡有什么仇恨的人,派来的奸细,在大局激荡之下,也无关轻重了。”
金长久寻思了良久,道:“如若那伍禄奉派来此,不是为了人间的仇恨呢?”
田荣怔了一怔,道:“那会为什么?”
金长久道:“这就有研究的必要了。”
伍天义一皱眉头道:“这么说来,我们伍家堡中,还有可以启人窥伺之物了?”
金长久道:“是啊!伍堡主好好想想。”
伍天义苦笑一下,道:“想不出来。”
井望天眼睛眨动了一下,道:“金兄,这件事确有可疑,但敝堡有什么使人动心的地方,一时之间,咱们实在想不出来,容在下和大堡主仔细地研商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出来可疑之点,然后再奉告诸位。”
金长久微微一笑,道:“行!贵堡如还有什么隐秘,最好说个明白,需知目下处境,咱们是个生死与共的局面。”
井望天道:“这个,在下明白,一旦找出可疑之处,敝堡决不会隐秘自珍。”
群豪散去之后,伍天义把井望天召入了室内,道:“老二,听你口气,好像已经想出什么了?”
井望天叹息一声,道:“我想到了伍禄生前的一个举动……”
伍天义道:“什么举动?”
井望天道:“明珠的住处,紧傍花园……”
伍天义接道:“花园是你督工所修,那还有什么隐秘不成?”
井望天道:“明珠那座院落中,还有一个小巧的后院。”
伍天义点点头,道:“嗯!”
井望天道:“大哥记得吗?五年之前,那座小院中出过一次怪事?”
伍天义沉吟了一阵道:“闹贼。”
井望天道:“对!闹贼。但明珠一直不肯承认这件事。”
伍天义道:“这个,也有可疑?”
井望天道:“所以,要明珠来说明白了。大哥,明珠从来没有在江湖上走动过,但处事的老练,却强过几个哥哥。”
伍天义道:“这一点,倒也是……”举手一招,一个丫头行了进来。伍天义又道:
“去!请小姐来。”
那丫头转身而去,片刻之间,伍明珠身着劲装而至。
她头上还带着隐隐的汗水,似乎是正在练剑。
举手一拭头上汗水,伍明珠躬身一礼,道:“二叔万福……”
目光转到了伍天义的身上,道:“爹叫我?”
伍天义叹一口气,道:“老二,你问吧!”
井望天一欠身,道:“明珠,二叔想问你一件事。”
伍明珠道:‘二叔,你要问什么,只管吩咐。”
井望天道:“你住的地方,叫作桂香楼。”
伍明珠道:“是啊!那里种的桂花很多,每年秋季桂飘香。”
井望天道:“你住的那座院落中是不是有一口井?”
伍明珠道:“是啊!”
井望天道:“那口井,好像也有一个很雅的名字。”
伍明珠笑一笑,道:“是侄女儿自己取的,叫作菊花井。”
井望天道:“好多年没有去过了……”
伍天义已经有些不耐,一皱眉头,道:“老二,你要问什么,直截了当地问她就是,和孩子说话嘛,不用转弯抹角。”
井望天在等,就等伍天义这点中题意,自己才好转口。
当下应了一声,脸色也变得一片冷肃,道:“明珠,这件事关系咱们伍家堡的生死存亡,你知道多少就说多少,不许有一点隐瞒。”
伍明珠微微一怔,道:“二叔,什么事,这么严重啊?”
井望天道:“过去,桂香楼上,是不是闹过一些什么?”
伍明珠道:“飞贼。”
井望天道:“那是骗骗下人吧了,咱们这伍家堡虽不是铜墙铁壁,可是如是有贼想进来,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伍明珠道:“二叔的意思是……”
伍天义接道:“明珠,你不是孩子,这件事,绝对不许说谎。”
伍明珠道:“爹,二叔,你们一定要问,明珠只好实说了。那口菊花井中,有些古怪。”
伍天义道:“什么古怪?”
伍明珠道:“女儿也不能肯定,反正,每年九月间,总会有一种奇异的光华冒出来,而且,水面沸腾,下面好像藏有什么东西一样。”
伍天义道:“有这等事?你为什么不早些说出来?”
伍明珠道:“这件事大哥知道,大哥也曾下去看过,但却找不出什么可疑的事物,一则,女儿怕惊世骇俗,不敢说出来;二则,大哥的意思,也不让我说出去……”
伍天义冷冷接道:“你们真是胆大包天了,连为父也要瞒着。你们心目中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井望天急急接道:“大哥,你息怒,眼下,不是发作的时间。”
伍天义冷哼一声,强自忍下了心头怒火。
井望天道:“明珠,现在你能不能把经过的详细情形告诉我们?”
伍明珠点点头,道:“事情应该由六年前说起,那时,我只十二岁多些,我很喜欢桂香楼,更喜欢那口井。不知道什么人凿的那口井,只要是有太阳的一照,那一天中,就可以看到一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