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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重阳高声道:“血玉龙牵连着灭门血案,血玉凤乃是圣上御案之物,两件宝物,你一样也碰它不得。”
“两件宝物,本师太决定全收下。”
一顿之后,又道:“等这两天姚大刚一到,我就叫你们知道血玉龙到底在不在我云屋峰宝宫之中。”
白方侠不解的问道:“听说你为了不惹麻烦,才迟迟不把血玉龙收下来,一心要等风平浪静,才愿以十万两黄金收买,如今怎么会突然又不怕麻烦上身了?”
又是一声狂笑,天仙师太道:“本师太不愿惹麻烦,但也不怕麻烦上身,原本我惑疑你们找上这儿,是那秦岭八大盗为了急于宝物脱手,而施的拖我下水之计,如今看来,却是你们找上门来的,与那秦岭八大盗无关,他们没有失信于我,对于我这收宝之人也严守着秘密。”
冷冷的一声怒喝,天仙师太又道:“为了我这仙庐不被波及,今晚我放了你们四人,不过事情明敞着,本师太不会放过你们,而你们也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干脆咱们来个会战,明日就在此去两里地处,有座野牛林,日正当中,本师太就在那儿会一会你们这些自命武功高绝的人。”
只见她手一摆,十二名仗剑的貌美尼姑,进退有致的转眼成两列的站在她的面前。
卓重阳道:“本大人希望你能携带着血玉凤前往。”
冷冷一哼,天仙美尼道:“在你明日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本师太也许会让你知道血玉凤怎么到了我的手中。”
一摆手,大喝道:“滚!”
卓重阳淡然一笑,道:“刀兵未见风度存,你又何必摆出一副穷凶极恶的晚娘面孔,岂不大失你这位欲仙欲道的高人风度?”
却听一旁的天丑怪尼戟指四人道:“你们这四个杀胚,是我师姐大发慈悲,才让你们多活几个时辰,还在啰嗦什么!”
卓重阳一笑,道:“既然明日正午决斗于野牛林,那就归还在下兵刃吧!”
天丑怪尼高声骂道:“好小子!你不要得寸进尺,快滚吧!”
突听天仙师太高声道:“把他那专喝人血的剑掷给他!”
就见一个美丽脱俗,双目如杏的细高尼姑,躬身应答着,返身入屋,不久取过一把宝剑出来。
她并未掷向卓重阳,缓缓的移步走近四人面前。
就见她双目顾盼,小嘴微翘,流露出一种明眸善睐的样子。直让卓重阳有春风冶荡的感觉。
卓重阳心摇摇如悬旌,几乎有意马心猿的样子,因为就在他伸手接剑的一瞬间,那年轻美尼与重阳二人的手,就在那剑匣之上微微的一接触,一股心电感应,逼使美艳尼姑双颊微红,赧然的低头扭身要走。
卓屯阳一怔,心想,这么美的绝色佳人,怎么会终其一生的长伴青灯钵声中?岂不是独留红颜受煎熬?这人生也太没有意义了。
心念间,不由高声道:“天仙美尼!你有这些美貌女子相陪,就等于是慈航未普度,消遥登仙境的了,但你却丢不下一个贪念,看样子你是不见真章不罢手,不见棺材不落泪。”
一面伸手道:“你等等!”
年轻美尼身不转头转,一双美眸不停的眨着,不用开口,眸已在问了。
“麻烦你把这两盏看上去价值不蜚的玻璃宫灯,小心的提去。”
浅浅一笑,美尼姑又伸出一双莲藕般玉手,在她那露出的两个小酒涡的一隐一现中,弯腰提起两只玻璃宫灯。
于是,卓重阳再一次的为她的傲视女神般的风度所迷惑,只恨大敌当前,没有办法开口对她称赞一句,只觉得自己有遗恨终生的感受。
白方侠当即——声暗示,四个人一溜的翻过院角的屋顶,消失在夜色苍茫之中。
隐隐的,还听到天丑怪尼怨恨的道:“师姐!你这是纵虎归山,后患无穷呀!”
月色当头,山路虽然崎岖,但仍然难不倒四个人的快捷飞驰,荆棘挡道,又何尝放在四人心上?
一路直冲下谷底,朝着一处野林中行去,因为四五里多地的——处荒林中,还吊了一个姚大刚。
自到了谷底以后,白小宛就把遇上姚大刚的事说了一遍,当然对于答应姚大刚,释放他回踩云岭的事,也对老父等三人说了一遍。
卓重阳道:“既然答应了他,他也没有敢对你说谎,道理上应该把他暂放,但他还是逃不了的。只等咱们踏上踩云岭,自然还是咱们的逮捕对象。”
也就在四人快要接近荒林中的时候,突然间,就听得荒林中有野狼恶斗声传出来。
四个人一惊,忙拔出手中兵刃,大声喝叫着冲了进去,不由全都惊吓的倒抽一口冷气。
只见至少有十四五头巨大野狼,似乎还有两只野豹,急食互咬的,把挂在树上的姚大刚,自大腿根以下,撕裂成两根枯骨,姚大刚早已昏死过去,看样子就算救,也不定活的成了。
四人冲进林中,挥动手中兵刃,一面大喝小叫,才把——群野狼与两只花豹逼退。
塞北天侠马云龙更是挥动手中钢棒,叱喝连连。
要知这马云龙生在塞北,那儿的野狼成群,他深知狼性,有道是,狗怕摸,狼怕说,任何恶狗,只要低头一摸地上,它必然夹尾而逃,而狼却是怕人呼叫,所以马云龙一面挥棒,一面大叫,还真的驱散了这群嘴上滴血的恶狼。
白小宛心中泣血带愧,虽然,他姚大刚也是自己灭门主凶之一,但自己有言在先,却又因一时的疏忽,而发生此惨剧。
她不愿姚大刚这么个死法,因为她答应要放他的。
她要姚大刚死在法场上,死在她公婆的灵前。
但是,这好像又是天意,天意是人力无法可施的,因为天仙师太曾说过,一等姚大刚到了她的望仙台,她就答应秦岭八大盗,以十万两黄金交付他们手中的血玉龙,却那么凑巧的碰上铁脚媳妇白小宛,这难道不就是天意吗?
及时的,卓重阳纵身挥剑,割断了悬着姚大刚的绳索。
一声不算小的“哎”就见姚大刚尚称完整的上身,仰面往上一挺,立刻又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软塌塌的躺在草地上。
只见他竭尽最后的一点力气,翻开那只右眼,似乎在寻找白小宛。
但当他看到四人一齐低头看他的时候,像梦一般自他那嘴角挤压出他这罪恶一生中的最后一句话,也是他一生中唯一的一句大实话,道:“人为财死!”
白小宛可以挥剑杀人,而且既狠且疾,就算是人头落地,对她来说,也是视为常见,然而眼前的姚大刚那副惨相,却让她连正眼都不敢看一下。因为自姚大刚的大腿根,直到脚底板,连一点肉也没有,月光下,白森森的两条腿骨有如骷髅,如果不是他们四人回来的快,姚大刚恐怕连在人世间“口吐最后一句真言”的机会,也没有了。
人死了,他的罪孽,也跟着他的死而消失了。
白方侠招呼马云龙,把姚大刚的尸体用石块堆着埋起来,以免再被野狼把上半段撕吃掉。
于是,白小宛领着三人,走出这座野林,一行又走回到大山洞口,那儿是她把马匹隐藏的地方。
又是那座矮岭上。
四个人依然分卧在一棵老松树下面。
白小宛把吃的喝的,适量的分送绐老父、四舅与卓大人三人。
三个曾迷失本性的人,一提起被天仙师太暗中下手,弄得恁人摆布一事,全都心中有气。
发生不幸,总得要检讨。
而检讨的结果,一致认为天仙师太手中挥动的拂尘在作怪。
各人一提到天仙师太的模样,全都以为她不会超过五十,然而,白小宛却一笑,道:“她已经是个八十岁的老太婆了。”
四个人又是一阵谈论,却听卓重阳道:“就医道上言,这并非是不可能的事,也许这天仙美尼,得过什么稀世的宝物,助其保持青春,也说不定。”
白方侠也道:“对!从她奢宝欲狂的个性上来看,她可能就是得到过什么绝世珍宝,因而才引起她搜求天下至宝。”
马云龙当即迷惘的道:“既然这天仙师太酷爱天下珍宝,但她又长年足不离开这望仙台,甚至她还把此地命名为望仙台,一心只望成仙,然则她哪里有那么多的金子,去搜求那些动辄上万两黄金的珍宝?”
卓重阳道:“对!她如何会有用之不竭的黄金?”
谜!一项令人迷惑不解的谜!
四个人就带着这项难以令人理解的谜,沉沉睡去。
朝着云屋峰的正前不过两里地处,一大片茂密的苍松翠柏,夹杂着一些其他树木,具中有不少参天古树,要三人合抱,就整个山势景象看,还真像一张大鼻子脸上,长了一大片黑胡子一般。
距离日正当中尚有一个多时辰,卓重阳已率领白氏父女与马云龙,举步朝那片密林中走去。
四个人这可不是去游山玩水的,没有一个人露出笑脸,就算挤,也挤不出个笑意,尤其是白小宛的心中,仍然存在着姚大刚惨死的阴影。
只为了一场决斗,一场吉凶未卜的决斗,四个人满腔热血沸腾的决心要掀开天仙师太的底牌,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虽然,这一场生死斗,她并非是正主儿。
虽然正主儿还窝在踩云岭。
但在情势上看,云屋峰望仙台上的天仙师太,似乎越来越比踩云岭的秦岭八盗更为重要。
在白方侠的心中,觉得挑了这望仙台,等于就是断绝秦岭八大盗的销赃地方。
野牛林,正就在云屋峰的正前方两里多地方,而姚大刚被群狼撕吃的地方,却是在云屋峰的侧面,但如果卓重阳四人要去野牛林,还真的要再经过埋姚大刚的那座荒林,甚至还要越过一条不算太深的山沟,才能翻上对面的那片更广更密的野牛林。
就差那么一根扁担长的距离,太阳就会摆在正当空。
风静,树叶更静,除了枯叶偶尔一片落地声。
人动,衣袂在飘,又见昨夜那仗剑围在四人四周的十二名持剑女尼,冷艳绝情,目露精芒的飘落到这片林中,在她们的后面,四个手持金剑的绝色美尼,簇拥着天仙师太,大刺刺的走进林中。
卓重阳四人,早已慎密戒备,除了口鼻蒙上湿布以外,各人又准备了解毒丸,甚至卓重阳也把自己珍藏的解毒膏,涂扶在各人露在外面的手脸上面。
这就叫,吃一次亏学一次乖,上一回当加一份警惕,更何况这要命的亏。
卓重阳四人一进到野牛林,走不过半里远,突然一大片碎石头地,那儿除了稀疏的冒出几根杂草外,还真的是个不毛之地。
而这块不毛之地,如今可真的派上用场。
天仙师太似是不愿多说,人已到这碎石场边,立刻挥动手中拂尘。
于是,十二名持剑美尼,连番的翻动娇躯,十二把锐芒打闪的宝剑,在十二名美尼的纵跃中,爆发出慑人的刃芒,就在各人站定的方位上,双手抱剑,美目前视,一个个看去,真如玉树临风。
突听天仙师太道:“本师太这十二生肖连锁阵,已经摆在此地,你们还在那儿等什么?”
白方侠一听十二生肖阵,还真的没听说过。
卓重阳双眉一扬,道:“天仙师太!就算是已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