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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杰道:“如果在下不毁甲而将它带走了,是否也算介入呢?”
无尘也道:“师弟!这就不对了,将铜甲交给夏侯大侠是你同意的,东西交给他,如何处置是他的权利,怎么能够怪他呢?”
无非道:“小弟只是说出自己的顾虑,并没有怪夏侯大侠的意思!”
一句话才说完,元空已撮口作了一声长啸,啸声方落,墙外飞起两道人影,轻飘飘地落在墙头上。
少林门下都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先前为了门户的内急,大家都寂然不动,静观发展。
这时见到有外人侵入,立刻包围了过去。
夏侯杰也想迎上去。风无向道:“夏侯兄!来人是本寺的范围内,让本门自行应付好了!”
无非却道:“不!如果他们是为了夏侯大侠而来,我们还是不必多管闲事为佳!”
风无向愕然道:“这是什么话,夏侯兄在少林是客,岂有任人上门欺客的道理!”
无非道:“夏侯大侠是剑会盟主,并不需要我们的保护,如果我们强行出面,反而是轻慢夏侯大侠,同时来人敢闯入少林,必非庸手,少林弟子也不见得能挡得了!”
风无向还来不及开口,那墙上的两人已跳了下来,迎向包围过来的人群;当先的那个人只一招手,已经把那些寺僧推倒,直闯过来!
无非俯声道:“你看见了,与其叫那批弟子们上前送死,倒不如让他们过来另作打算!”
风无向只得喊道:“少林门下退后各守本位!”
人潮闻声散开,那两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元空赶上去与那二人会合在一起,俯声报告经过的情形!
夏侯杰认识其中一人,正是战氏双戟的弟子徐文长,曾经使用阴谋夺去自己的情剑,直等泰山剑会时才又被自己夺了回来,想不到这次也被古白龙网罗为用,此人阴险奸刁。
与自己仇怨早深,这次前来,不知又会使出什么花样,另一个则是身材高大,面目狰狞的老者。
这两个显然是以那老者为首,元空的报告主要是说给他听的。
风无向也不认识那老者,徐文长则是在泰剑会上见过的,他冷笑一声道:“姓徐的!
你也是名家之一,怎么竟屈身与奸邪为伍呢?”
徐文长冷笑不语,那老者却以粗哑的嗓子喝道:“谁叫夏侯杰,快到洒家手下领死。”
风无向沉声道:“这里是少林,阁下想找人该先取得少林的同意。”
老者斜眼盯了他一下,冷哼道:“少林是什么玩意儿,洒家如不是为了侠王一再央请,要对你们守着江湖的规矩,依洒家的脾气,早就把你们这一窝秃驴全送上天去了。”
此人不但出言粗鄙,口气更是狂妄。风无向微微一怔,因为他刚才说的话中,表示出连古白龙都对他相当客气,而用了央请两字,足见此人之受重视。然而也因为他说话太狂傲了,风无向也想气气他,故意冷冷地道:“阁下又是什么东西呢?”
那老者一翻眼睛道:“连酒家是谁都不认识?”
风无向故意一笑道:“认识,我小的时候经常见到你,总是要陪你玩半天,你的那个老搭档好吧?”
老者一避道:“你小子胡说什么,洒家从来也没见过你。而且洒家一向独来独往,哪有什么搭档。”
风无向笑道:“你可能忘了,你那个老搭档要是活着,现在一定有九十多岁了,我对你们非常怀念呢!”
老者莫明其妙地道:“他是谁?”
风无向笑道:“他是山下耍狗熊的,你不就是他耍的那条大狗熊吗?”
这句话说完,少林群僧中年纪大的还能忍得住,较为年轻的都笑了起来。因为这老者一双小眼睛,满脸琶,尖嘴,粗腰身,果真是有点象狗熊。
老者脸色发青,厉声吼叫道:“小子,以你这句话,少林就别想留一个活口。”
风无向神色一正道:“看你这种肆意咆哮的样子,难道不象是一条大狗熊吗?你若是懂得一点礼貌,我也不会对你这样不客气。”
老者怒道:“你不必对我客气,洒家也从来没对人讲过礼貌,不过你今天当面叫出洒家的外号,你就死定了。”
风无向不过是随口说话,听他这一讲,反倒怔住了,顿了一顿道:“你的外号真叫狗熊?”
老者厉声道:“多少年来,江湖上只敢在背后叫叫,当着洒家的面敢叫出漠北人熊四个字,你算是第一个人。”
众人都为之一震,想不到这老者竟是漠北人熊穆居易。
夏侯杰与风无向都换上了一付忧色,他们应该早就认出他了。在泰山剑会时,他们见过他的儿子穆元标,这父子两人可以说是一个长相,只是穆居易更魁悟壮健,更象一头野熊。
漠北人熊是江湖人给穆居易所起的绰号,用熊来作称号的江湖人很多,如湘西的飞熊熊正达,秦中的黑山熊吴可正等,这些人对他们的称号都感到很骄傲,因为这些称号足以表现他们的勇武威猛。
唯独穆居易对漠北人熊的称号很反感,因为这个称号是针对着他丑陋的外貌而产生的。穆居易并不否认自己丑,却最忌讳别人叫他这个称号,因此即使是武林中一些跟他同时代的成名武师,也都尽量避免这件事。
因为穆居易是个很难缠的怪物,他一身的蛮力象头人熊,修炼的气功能够抗利御坚,也象是皮粗肉糙的人熊,可是他武功路数的怪异,动作的敏捷,却不象是粗笨的熊,他打斗的时候,快得象一阵风。
不知有多少成名的武师,丧生在他的手中,罗雁飞以横江扫波十八剑称雄江湖,可是他的妻子钟玉花被穆居易霸占去了,也是徒呼奈何。
今天风无向在无意间触犯了他的忌讳,这件事就不能善了了,这也就是风无向与夏侯杰忽然忧愁的原因。
元空幸灾乐祸地道:“风无向,掌门人把你选为继任人真是有眼光,一句话就把少林断送了,你只顾逞口舌之利,也该看清对象,穆老英雄……”
话还没说完,眼前手影一晃,他的脸颊上就挨了重重的一下,他被打得往旁一歪。
等他从迷悯中觉醒时,才发现打他的是穆居易,他不禁一怔道:“穆老英雄,你怎么打起我来了呢?”
话刚离嘴,另一边的脸颊上又挨了一掌,快得令他无法闪避,第二掌下得更重,他的脸立刻就肿了起来,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睁大了眼睛直发怔。
穆居易厉声道:“混帐秃驴,你也敢讥笑洒家,如果不是看在侠王的份上,洒家就先毙了你。”
元空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了他,急着还想开口辩白,徐文长道:“元空师父!你怎么也糊涂起来了,穆世伯最忌讳那个字,连侠王都不敢随便称呼,你怎么挨了一下还不明白。”
元空捂着脸道:“我实在不明白,我对穆老……前辈是万分的尊敬……”
英雄两个字才溜出口边,他方觉察是这个雄字出了问题,连忙改口称呼前辈,总算逃过了第三个嘴巴。
徐文长一笑道:“你总算明白了,赶快向穆世伯陪个罪,谢谢他给你的教训。”
平白挨了两个嘴巴,还要向人陪罪,元空在少林也没有受过这种委屈,此刻却不敢违撤,乖乖地作了一个深揖道:“穆老前辈,不知者不罪,小僧的确是万分诚意。”
穆居易小眼睛一瞪道:“你是万分诚意那样称呼洒家的吗?那洒家这两掌倒是不够诚意了。”
元空这才发现自己又说错了话,连忙道:“不!小僧是万分诚意尊敬您老人家,只是出口不逊,惹您老人家生气,万望老人家恕罪。”
徐文长笑着道:“穆世伯,他真的不知道,反正您已经打过他了,就饶了他吧!”
穆居易冷笑道:“洒家最听不得那两个字,管狗熊叫英雄,那是什么意思?”
徐文长一笑道:“他一直就在山上当和尚,没见过世面,您应该原谅他,小侄可以担保他没有冒犯您的意思。”
元空连忙道:“是,小僧绝不敢冒犯您老人家。”
穆居易冷笑道:“凭你也敢,洒家正是因为你这秃头没那份胆子,才给你两下轻的,否则第一掌就打烂你这颗秃脑袋。”
元空先前那种飞扬跋扈的神气都没有了,此刻居然奴颜婢膝地道:“是,谢您老人家宽宏大量。”
穆居易转向风无向道:“小子,你看见了,那秃头还是我们自己人,无心之失,洒家都不能轻易放过,你居然当面冒犯洒家,那又该当何罪?”
风无向定了一下神,冷冷地道:“穆居易,你不必再找借口了,你们受了万里追魂的指令前来本专,分明是存心找碴,我骂不骂你都是一样。”
穆居易怒声道:“放屁,洒家活了这么大,还没有人能命令洒家。”
风无向道:“那你们来干什么?”
穆居易道:“洒家是受了侠王之托,专程前来对付夏侯杰的。不过光是这个理由还请不动洒家,因为洒家与夏侯杰另有帐要算,这才顺便来办一下。”
夏侯杰忙道:“很好,姓穆的,我们的问题到外面解决去,别在这儿吵闹人家。”
穆居易移目朝夏侯杰望了一眼,突然哈哈大笑道:“你就是夏侯杰?凭你这副窝囊相能当上剑会盟主,中原武功真是越来越没出息了。”
夏侯杰见他伸手之间,把元空打得服服贴贴,一面心惊于他武功之高,一面也想替少林把这强敌引开,乃故意一笑道:“夏侯某虽然不才。总还是规规矩矩地把剑会盟主赢到手的,比你那个宝贝儿子在剑会上还更出风头呢!”
穆居易神色一变,怒声吼道:“姓穆的没有儿子,那个混帐东西已经不是我的儿子了,如果不是他娘拦着,洒家早就一掌劈死他了。”
夏侯杰笑道:“对,那种不成材的丑八怪,劈死了也是应该的。如果我有那种儿子,刚生下地就摔死他,免得他丢人现眼。”
他一心想激怒穆居易,把目标转向自己,谁知徐文长在旁冷笑道:“夏侯杰,你别臭美了!穆世伯虽然不如你漂亮,却能从罗家抢个女人过来。你那么英俊,怎么会把一个娇滴滴的师妹白送给罗家的小子呢?”
穆居易本来是一腔怒火,听见徐文长的话后,立刻哈哈大笑道:“对,对极了,夏侯杰,这下你可服气了!”
夏侯杰心头一阵刺痛,徐文长的话象一枚利箭,刚好射中了他的疮疤!使他失去理智地叫道:“穆居易!你别神气,你虽然抢走了罗雁飞的老婆,也不过是自己骗自己而已,人家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钟玉花带着你的儿子到泰山去是给罗雁飞报仇的,想想你是个什么玩意,你给罗雁飞套上一顶绿帽子,人家给你套上两顶……”
穆居易脸色一沉道:“你说什么?”
夏侯杰话出口后,才发觉太失身份了,连风无向都现出不以为然的样子。可是他已无法改口,只得冷笑两声道:“钟玉花在泰山剑会上,当着天下人的面认定是你的女人,却口口声声要为亡夫罗雁飞报仇,还拖着你的儿子去帮忙,你不是双料的王八是什么?”
穆居易闻言全身都在发抖,足见他心中的愤怒已经到达了极点,他回头问徐文长道:
“他说的是真话吗?”
徐文长怔了一怔,竟没有回答,穆居易单手一探,蒲扇般的大巴掌捏住了他的脖子,厉声问道:“说!那天你在场,是不是有这回事?”
徐文长两眼直翻,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