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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们对梅杏雨应付的方法感到不太满意,梅杏雨已经表演过铁骨梅花针箭的技能,以她那种奇妙的手法与坚利的铁箭,若是认真使用,赵景霞纵然不受伤,也不可能用剑轻易地拍开去!
可是赵景霞拍开铁箭太容易。他们就想到这三支小袖箭仅是诱敌之计,在她的心中,一定另有打算。
是什么打算呢?不问可知是她腰间的慧剑与那一式奇妙无比的招式,照目前的情势说,她用那一式自保并无不对之处。然而夏侯杰是希望她能留在对付赫连新的时候再用,现在就施展出来,使赫连新有了警惕,未免太可惜了,不过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办法加以阻止,只好算了。
剑光凌空急下,对准梅杏雨的左手上落去,眼看只差尺许,梅杏雨仍无拔剑之意,反而伸出那只手,对着剑上抓去,象是要用空手去夺对方的剑。
这下子夏侯杰可着急了,无论如何,梅杏雨的功力还到不了刃剑不伤的境界,尤其是面对着赵景霞这等高手,空手入白刃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赵景霞见对方如此大胆,心中一怔。剑势也略略一顿,继而想到这是对方虚张声势,想用那只有手来分散自己的注意以保全那只左手,心中不禁发出一声暗笑,自忖道:
“你这小丫头,居然敢在老娘面前玩花招,我就给你一点苦头吃吃。”
于是她装作不在意,剑势继续下落,砍向那只挺伸不动的左手,直到距离三四寸时,蓦地手腕一翻,剑光急挑而起,反砍向那只迎来的右手。
夏侯杰与祁连山都忍不住惊叫出声,想不到这女子的心肠如此歹毒,居然会将计就计,来上这一手。
他们不替梅杏雨的左手担心,知道她在剑锋迫近寸许时,还来得及缩回来,可是剑势反近她的右手,则好是一来一往,对凑而上,梅杏雨怎么样也赶不及变招了。
就在他们一声惊呼之后,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梅杏雨的那只右手居然稳稳地捏住了剑叶,将长剑由赵景霞的手中夺了过来。
而赵景霞却发出一声痛呼,脚下连退几步,那只待剑的手臂软软地垂了下来,好象突然不能行动了。
他们再仔细看去,才发现赵景霞的那条胳臂上钉着三支小黑箭,一支在肩井穴,一支在肘弯,一支在掌后脉门处,三个部位都是要紧所在,难怪赵景霞会长剑脱手而发声呼痛了。这三个部位任何一处受点轻伤,都可以使那条手臂无法行动,何况是同时中了三支箭。
即使拔出铁箭,假如伤及筋络,这条胳臂也残废了。
祁连山高兴得大叫道:“好!梅小姐!你这一手真绝!我一直在注意着你,竟没有看见你这三支暗器是如何出手的,更不知道你是何时出手的?”
梅杏雨将夺来的剑丢在地上,微微一笑,手指着赵景霞道:“她最清楚了,你叫她自己说好了。”
赵景霞咬着牙,忽然举起另一只手在伤臂上一劈,格勒声中,将臂骨硬行震断了,然后朝赫连新跪下道:“属下无能,丧师辱名,自请处置!”
赫连新脸色微微一变,随便摆摆手道:“算了!你并非不如人,只是太大意了,才上了人家的当!而且你那只手应该可以保住的,何必那么心急呢?”
赵景霞沉声道:“属下知道教主炼有续筋止痛圣药,区区箭伤不足为碍,然而属下不敢要求教主宽恕,情愿自残一臂,以志今日之辱!”
赫连新点点头道:“好!有志气,既然你自己作了处置,我也不再处罚你了,你是怎么中了暗算的?”
赵景霞道:“属下改变剑招时,感到那三处地方一麻,大概就是那个时候中的暗算。”
赫连新点点头道:“这就是了,由此可见这个女孩子不简单。她的暗器手法虽精,倒还不足为奇,她的心眼儿太狡猾,你日后恐怕还会吃亏呢!”
赵景霞厉声道:“属下不出三个月,必雪此辱!敬请教主成全!”
赫连新一笑道:“好!我一定成全你,无论如何,也让她多活三个月,给你一个机会。”
赵景霞叩了一个头道:“谢教主宏恩。”
赫连新摇摇手道:“你下去吧!把温玉芹也带下去,看来祁帮主是不会领我们的情了,我们又何必糟蹋自己呢?叫人好好招呼她,用最好的药给她疗伤。”
赵景霞应了一声,晃着一条独臂,将满身血迹,遍体鳞伤的温玉芹挟在肋下退出殿外而去。
赫连新向梅杏雨淡淡一笑道:“梅女侠心智技艺,俱称超绝!佩服!佩服!”
梅杏雨冷笑道:“这可怪不得我,是她自己找的!”
赫连新仍是淡淡地道:“假如她中途不变招,硬是砍你的那只手,不知你作何打算?”
梅杏雨道:“我说过绝不缩手,自然是给她砍了。”
赫连新哼道:“事过境迁,你乐得说风凉话了。”
梅杏雨作色道:“我说过给她砍左手,她偏要动歪心思砍我的右手,若不是她临时变招,我至少会想尽方法去保全左手,顾不得去伤她了,谁叫她给了我这个说风凉话的机会呢?现在你明知我说的是风凉话,也只好认帐!”
赫连新被她抢白得无言可答,不由冷冷一哼道:“梅女侠尽管得意好了,等一下就有你伤心的了!”
梅杏雨正想再回报他两句,祁连山却站了起来道:“赫连新!现在该我们来解决问题了!”
赫连新又笑道:“我们两家实在没有什么可解决的。敝教门下开罪祁兄,兄弟已经当着祁兄的面施惩……”
祁连山怒道:“你别扯得太远。那个温玉芹根本不算是玩意,若是她得罪了我,她还有命回到魔心圣教吗?”
赫连新一笑道:“那还有什么事吗?”
祁连山叫道:“白驼派死了一个人!”
赫连新道:“令师弟东门先生之死,本教确实不知!”
祁连山哼道:“那天的情形夏侯大侠在旁目击,而且有人指出他是死在魔心指之下,你怎么会不知道?”
赫连新忙道:“那天赵景霞虽然到过东门先生疗伤的静室,可是东门先生已经死了……”
祁连山道:“死在魔心指之下。”
赫连新道:“这一点兄弟无法否认,不过魔心圣教中人都没有下过手,兄弟可以对天盟誓。”
祁连山怒道:“你对地盟誓都没有用,魔心指是你们独门手法,你必须负责。”
赫连新也沉下脸怒道:“祁兄不要逼人太甚,兄弟一再相让,并不是怕祁兄,只是顾念到两家数十年的交情,尤其是前任掌门东门先生……”
祁连山怒道:“别提从前的事,提起来我们的仇更大了,我师兄东门一正现在下落不明,东门一方师弟又惨遭杀害!都与你们魔心圣教脱不了关系。先师两个后人都送在你们手里,我不找你算个明白,无以对先师地下之灵……你还是少废话吧!”
赫连新忽地一叹道:“东门先生地下有知,或许会给你一个明白的解释,现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赫连山大声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本来就没有话说。”
夏侯杰忽地心中一动,因为他在泰山武当下院时,曾经听苦果说白驼派的掌门是东门一正,也是死去的东门一方的兄长,怎么会变成祁连山了。
他心里虽然怀疑,却是不便问出口。梅杏雨同样也想到了,她却没有那么多的顾忌,脱口问道:“祁帮主,我听说贵派的掌门是东门一正先生,怎么又交到你手中了。”
祁连山一怔道:“你听谁说的?”
梅杏雨道:“一个叫苦果的和尚……”
祁连山一叹道:“那他一定是二十年前到的西域,才不知道以后的事,敝派前任掌门是先师东门威武,弃世后掌门之职遂即由敝师兄东门一正继任,可是东门师兄在任一年后,忽然失踪,行前只留下一个简单的交代,叫我接任掌门,直到现在,依然没有他的消息,想来一定是被魔心圣教中人害死了!”
赫连新道:“祁兄说话可得凭良心,毫无证据,怎可强定人罪,尤其是令师兄……”
祁连山打断他的话道:“我师兄是个很负责任的人,假如没有意外,他不会一去二十年不返,假如发生意外,只有你们魔心圣教嫌疑最大。”
赫连新摇头一叹道:“祁兄如此一说,兄弟百日莫辩,反正事情总有澄清的一天。”
祁连山一拍桌子道:“就是今天!”
赫连新沉思片刻,离座起立道:“祁兄一定不谅解,兄弟也只好奉陪了,请问祁兄要如何赐教?”
祁连山也站了起来道:“随便你,单打群殴,白驼派总接着。反正这是场死约会,不死不散!”
赫连新想了一下道:“这是敞教的地盘,兄弟不能落个以多凌少之嫌,再者让小儿辈们胡拚乱围也没有意思,还是由兄弟与祁兄一作切磋吧!”
祁连山怒道:“我不是前来印证武功,是一决生死!”
赫连新笑道:“各有各的看法,祁兄尽管以决死之心来拚命好了,兄弟却只能抱着印证武功的心情作战!”
祁连山勃然大怒道:“赫连新!你别仗着自己的武功了不起而卖狂,假如你只想印证武功,我就叫门下弟子来会你,他们才是你印证的对象。”
赫连新笑道:“兄弟无所谓,今高足只要有兴趣,兄弟照样奉陪不误,听说贵门下这十八罗汉,个个都有降龙伏虎之能,兄弟也希望能见识一下。”
祁连山原是拿这句话来气气赫连新的,想不到他居然接受了,倒不禁为之一怔。他明白自己这些门人武功基础虽然都很扎实,还是差得多,然而话已说出了口,又不能翻腔。
正在为难之际,他身后那六名各丧一目的大汉全部挺身而出,一个汉子代表请求道:
“帮主!弟子等被魔心双煞各残一目,发誓必雪此耻,请帮主难弟子等先了结此事。”
另一边的西门玉也插身前来道:“教主!您的身分何等崇高,由弟子打发他们算了。”
祁连山正担心他的六个门下不足与赫连新抗争,见西门玉自动出面接受挑战,连忙道:“好极了,白驼派一向主张恩怨分明,谁欠的帐就该谁还!”
赫连新微微一笑道:“祁兄不要以为小徒出手你就可以占便宜。若是由兄弟领教,最多点到为止。因为兄弟一方面要守着印证的约束,另一方面也不好意思跟后生小辈太认真,换了小徒就没有这些顾忌了。”
祁连山怒叫道:“你那个臭徒弟只要有本事把我这六个门人全宰了都没关系,这是他们自己找死!”
赫连新微笑着朝西门玉道:“祁帮主既然明白交代了,你就出去应战一下吧,不过对方有六个人,你是否要叫师妹帮你一下忙!”
西门玉傲然道:“用不着,我们两个人在挑瞎他们一只眼睛时,也只有一个人出手,弟子绝对接得下来!”
那六名大汉却异常沉稳,丝毫不为他的狂言所动。六人鱼贯走到场中,分成一字排开。
西门玉缓步走到六人面前含笑道:“六位将如何赐教?”
一个大汉冷冷地道:“适才多承冰心罗刹手下留情,只取了我们一只眼睛,我们也不敢多作要求,由台端陪我们一只眼睛算了。”
西门玉微微一笑道:“兄台说话未免太只顾一面了,敝师妹虽然得罪了六位,却是替敝教中三位师兄索取欠债而已,收教也有三个人丢了六只眼睛,这笔帐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