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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森男子想了想,点头道:“好,奶说吧!”
姚姐儿含笑朝他招招手道:“那你把耳朵凑过来呀!”
冷森男子看她除了一身亵衣,手上也没什么,果然依言走近过去。
姚姐儿一张桃花脸红馥馥的泛着笑意,把檀口凑近他耳朵边,轻笑道:“好人儿,奶不
用回去啦!”
冷森男子好似被针扎了一下,口中啊了一声,右手横挥,迅疾退后了两步,沈喝道:
“奶……”
姚姐儿一个纤细的腰肢,宛如风摆杨柳,轻盈的飘飞开去,右手一举,两根纤纤玉指拈
着一支绣花针儿,格的娇声道;“奴家这支针上,粹过毒药,叫做化血针,老主人不是说奴
家知道的事情太多,但你知道的事情也不比奴家少呀,变白痴,还不如把整个人化去的好。
冷森男子只说了一个“奶”字,就再也没有出声,站着的人,身子一阵颤抖,砰然朝地
上摔倒下去。
姚姐儿俏眼抬处,有意无意的朝窗口望了一眼,口中发出一声娇笑,回身道:“猪头,
看来咱们这里已经耽不下去了,明儿个一早,就得赶紧离开才好!”
随着话声,懒洋洋的一手掀开帐子,跨上床去。
云中岳回身朝蓝文兰悄声说道:“奶守在门口,我进去。”
话声一落,身形闪动,一下掠到厢房门口,伸手一推,房门并未闩上,但房中灯火,却
已熄去。
姚姐儿上了床,自然要熄去灯火了。
云中岳举步走入,首先取出火筒打着了,点起灯蕊,目光一瞥,这一瞬工夫,那倒在地
的冷森男子,身子在逐渐化去,变成了一滩浓皿,心中暗暗凛骇,好歹毒的化血针!
姚姐儿刚上床,当然不会很快就睡熟,房中有人点起了灯,她居然问也没问一声。
云中岳面向锦帐,喝道:“姚姐儿,奶起来,在下有话问你。”
锦帐低垂,床前并排放着一男一女两双鞋儿,静悄悄没人答应,显然猪头成天生和姚姐
儿都睡熟了,好梦止酣!
云中岳等了一会,眼看没人答应,不觉大声喝道:“成掌柜、姚姐儿,你们给我起来!”
这一声喝得很响,就是睡梦中也应该惊醒过来了,但床上两人依然没有作声。
云中岳跨上两步,要待伸手去掀开帐子。
蓝文兰叫道:“云大哥且慢当心暗算!”
姚姐儿的“化血针”,确是恶毒无比,云中岳经她一说,不觉提高了几分戒意,右手一
抬,抽出长剑,然后用剑尖挑开帐子,目光一注,不由得楞住了!
原来床上鸳枕成双,绣被凌乱,那有成天生和姚姐儿夫妻两人的影子?
床前两双鞋子,放得整整齐齐,两人显然仍在床上,怎么会不见了呢?
站在门口的蓝文兰看到云大哥用剑挑起帐子,却木立不动,不觉问道:“云大哥,他们
没有醒么?”
云中岳缓缓收回长剑,返入鞘中,说道:“床上没人。”
“这怎么会呢?”
蓝文兰很快闪了进来,掠到床前,说道:“他们根本没有出去,床上怎么会没人呢?”
伸手挂起帐子,床上除了被褥,果然连鬼影子都没半个,她心头大感奇怪,一手拉过绣
被,下面已是木板了,床板是三块拚起来的,漆得很光亮!
现在可以证明床上不可能藏得住人,但人会到那里去了呢?
蓝文兰望着三块木板,心中突然一动,忍不住把中间一块床板翻了起来,这一翻给她发
现了一个秘密!
原来木板底下竟是地窖的入口,有着十数级石级,往下通去。
蓝文兰叫道:“云大哥,快上来,下面有着石级呢!”
云中岳忙道:“奶慢点,让我先下去看看。”
东方玉《泉会侠踪》
第 四 章 唐毒温迷
蓝文兰听得心头甜甜的,自从经过昨晚那一场惊险的历程,两颗心已经凝成了一颗,他
这话不是不让自已去冒险么?她回头给他甜甜一笑,说道:“云大哥,你真好。”
云中岳道:“我手中有火筒,而且凭成天生和姚姐儿两个人,也用不着奶帮忙,奶就在
这里守着,我很快就会上来的。”
说完,一手执着火筒,朝地道中垮了下去。
蓝文兰道:“云大哥,你先把火筒打着了呢,里面很黑,小心她的暗算。”
她不放心的还是姚姐儿的“化血针”,那东西太可怕了。
云中岳笑笑应道;“不要紧,我还会上她的当吗?”
石级只有一个人可下去,里面虽然黝黑,云中岳还可以看得见,但他为了让蓝文兰放
心,就打着了火筒。
走了三十来级,石级已到了尽头,下面是一间并不很大的地室,堆放了不少杂物,和一
些药瓶,一目了然,依然没有成天生夫妇的踪影,再过去迎面又有一道石级。
云中岳循着石级,拾级而上,差不多也有三十来级,上面覆着一块铁板,他掀起铁板,
跨出地道,已在一间堆放药材的屋中,除了一捆捆的药材之外,地上放着许多制药用的器
具,仍然不见有人。
云中岳推开左首一道木门,门外是一个很小的后院,满天星斗,将圆未圆的月亮,照在
地上,已有淡淡一层清光。
后院有门,门只是虚掩着!
云中岳心中暗道:“好狡猾的姚姐儿,他们夫妻两个分明已经走了!”
不错,那冷森男子刚才说的,老主人因为她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才派人来逼她服下那颗
药丸的,服了药丸,就可以忘记一切,姚姐儿用化血针杀了冷森男子,她夫妻自然无法再在
百泉镇耽下去,不趁夜间逃走,更待何时?
云中岳心中想着,依旧回入地道,再拾级而上,从床上跨下,发觉床前油灯已经熄没,
目光一瞥,本来守在房中等候自己的蓝文兰也不见了踪影!
心中不禁大奇,自己进入地窖,前后也不过一盏茶的工夫,她怎么会不在房中等候自己
呢?就算她出去,也不会熄去了灯火,莫非在自己进入地窖的时间,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故?
心念这一动,急忙朝门外掠去,口中叫道:“兰妹……”
声音未落,突觉一阵金刀劈风,眼前寒光一闪,两柄雪亮锋利的朴刀,交叉迎头劈落。
这一下变生意外,云中岳几乎连人影都没有看清,自然连转个念头都来不及,急切之
间,连忙吸了口气,身子往后倒飞数尺,才算避开刀势,心头不禁大怒,抬手掣剑,喝道:
“什么人暗算在下?”
长剑护身,一下冲出门外。
突觉人影一晃,又有两朴刀交叉攻来,身后同时又响起金刃劈风之声,另有两柄朴刀交
叉攻到身后。
这四柄朴刀卷起了陵厉的刀风,合围之势,竟然凶厉万分!
云中岳心头暗暗一凛,一时那还犹豫,长剑疾圈,身形旋若陀螺,但听当当当当四声金
铁清越的交鸣,四柄厚背朴刀,居然也被他一齐震退!
直到此时,云中岳才看清偷袭自己的竟是四个黑衣汉子!
那四个黑衣人虽被震退了一步,但却一退而上,四柄朴刀又如电闪雷奔,你别小觑了这
四个人,他们手中朴刀一发之势,凌厉凶猛,就算武林中一流刀手,也未必强过了他们。
剎那之间,刀风疾卷,有如四道恶浪,分由前后左右卷涌而至,刀光加雪,像巨浪掩卷
一座突出的礁石。
这礁石就是云中岳,他被他们围在中间,几乎没有他使剑的空隙,这种攻击的威势,江
湖上简直极为少见。
云中岳心急蓝文兰的安危,自己遇上的对手竟有如此凶猛,她自然也遭遇到危险了。念
头闪电一动,人已一下拔起两丈多高,浪涛般刀光从他脚下会合,又倏然回流,退向原处。
云中岳身形一落,口中喝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还不快快住手?”
那知四个黑衣人在他身形堪堪落地,一声不作,四柄刀不约而同的又交叉攻来,这回他
们已是第三招了,刀招出手,攻势比前面两招更锐利,更猛恶!
云中岳不觉怒笑一声,喝道:“在下已经一再容忍,剑下留情,你们当真不知死活!”
喝声中剑招乍展,一道青虹绕身而起,剑风嘶嘶,声如裂帛,合围而上的四个黑衣人惊
呼出声,各自中了一剑,跄踉后退!
云中岳目光射精芒,大喝一声:“你们给我站住!”
四个黑衣人刀招被破,四只右腕血流如注,已经无法使刀,那里还敢逗留,一声呼哨,
各自纵身而起,朝墙头窜去。
云中岳仰首大笑道:“在下要你们留下,你们一个也休想离开此地。”左手振腕之间,
一连点出四指,但听接连响起砰砰四声,四个人有的已经纵上墙头,有堪堪纵身跃起,但却
一个个翻身仰跌,摔倒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云中岳嘴角飞起一丝冷笑,说道:“在我云中
岳面前,你们要想逃得出去,还差得远呢!”
他举步走到距离较近的一个黑衣人面前,随手一拂,解开了他的穴道:“朋友站起来,
我有话问你。”
那黑衣人躺卧地上,对他说的话,恍加不闻,赖在地上装死。
云中岳冷笑一声道:“朋友穴道已解,不用装死了,只要好好答我所问,在下就绝不会
为难你的。”
那黑衣人依然一动也不动,置之不理。
云中岳怒声道:“你再不起来,我就废了你的武功。”
那黑衣人还是一声不作,一动不动。
云中岳看得暗暗起疑,抬足一蹴,那黑衣人翻了个身,还是不动,心中暗道:“这人莫
非死了?”
随着跨上一步,俯身看去,黑衣人早已气绝多时!
这下颇出云中岳意外,自己那一剑,分明只伤刺了他们执刀右腕,并不致命,这人怎么
会死的呢?
仔细察看了一阵,依然看不出他致死的原因,心中忖道:“也许他是跌死的了。”
经过这一阵打斗,依然不见蓝文兰的踪影,分明已落在他们手中无疑,现在唯一的办
法,只有从他们四人口中问出下落来了。
他走到另一个黑衣人身边,正待伸手替他解穴,那知目光一注,发现此人同样双目紧
闭,脸上已无人色,心下大奇,暗道:“莫非他也死了不成?”
伸手一探,这黑衣人果然也已气绝!
云中岳感到不胜惊异,再向其它两个黑衣人看去,也全己身死!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他纵身上屋,在四周找了一会,既没蓝文兰的踪影,也不见有什么
可异可疑的人?
仰首看看天色,这一阵折腾,已经过了四更,蓝文兰的失踪,和四个黑衣人的暴死,毫
无一点蛛丝马迹可寻,心头既惊又急,简直拿不出一点主意。
蓦地,他想到刚才那个冷森男子逼着姚姐儿服下那颗药丸,不知还在不在桌上?此刻天
色快接近五更,毒公子闻人俊约自己去一晤,他是用毒世家,也许可以从那颗药丸,找出一
点线索来。
一念及此,立即飞身落地,奔入姚姐儿的房中,凝目看去,︵他目能夜视︶差幸那颗药
丸,还留在桌上,这就收入怀中。然后回到自己房中,换了一件长衫,︵他身上长衫,在石
窟撕下下摆来烤鱼,已经不成其为长衫了︶就匆匆走出,往城中赶去,此时还不到五更,城
门尚没开启。
云中岳双足一顿,一个人直拔而上,登上城墙,再飘身落地,一路奔行,赶到东门,老
远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