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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人道:“那你是什么人?”
云中岳道:“在下已经告诉你不是闻人公子了,阁下不说说你是什么人?怎地先问起在
下来了。”
黑袍人目光深沉而凌厉的看了他一眼,嘿然道:“年轻人,你敢对老夫这样说话,胆子
不小。”
云中岳微晒道:“在下胆子一向很大。”
黑袍人一阵嘿嘿冷笑,怒声道:“年轻人真是不知死活,来呀!”
他“来呀”二字堪堪出口,门口已经闪进两个一身黑色劲装的汉子。
黑袍人轻描淡写的挥了挥手,那两个黑衣大汉便自举步直向云中岳行了过来。
云中岳微晒道:“阁下原来还带来了打手。”
他直立在床前,一动也不动。
那两个黑衣大汉走到离云中岳还有数尺光景,一左一右突然发难,左首一个右手一探,
五指如钩,向云中岳左臂抓来。右首一个立掌如刀,猛然朝云中岳右肋斩到。
这两人一出手,就可以看出他们一个练的是“大力鹰爪功”,一个练的是“黑沙掌”一
类外门功夫,而且出手老到,已有相当火候!
云中岳依然没动,直等他们爪掌快要近身,才举足朝前跨出了一步,这一步跨得相当潇
洒,好象对两人的近身攻击,浑似不见。
要知这两个黑衣汉子一身武功并不含糊,人家既然觑准了下手,照说就是你要闪避都未
必会闪避得开,那会让你举步跨出?因为对方迎面而来,纵然跨出,如果不加封架,也非硬
挨他们一下不可。
但事情就是这么微妙,云中岳不封不架,就这么跨出了一步,就是从两人中间跨出来
的,两人已经出手的爪掌,就好象中途停得一停,等他举步跨出,才行举出。
这一击,落在云中岳身后,部位够不上了,一爪一掌自然也落了空。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两人一招落空,身形也够快,不约而同一个轻旋,依然一左一右紧
接着出手,右首汉子右爪一收,左爪闪电般抓出,左首汉子右手堪堪斩出,左手随着向云中
岳左腰砍来!
云中岳这回出手了,但也没使什么招式,只是双手朝左右一分,正好把两个黑衣汉子推
开了一步!
不,那两个人只被推开了一步,但脚下却是站立不稳,身子一左一右往外斜倾,又冲出
去了两步。
云中岳若无其事的朝黑袍人笑了笑道:“阁下这两个打手,不是在下敌手,阁下何不亲
自出手试试?”
黑袍人看得目中厉芒闪动,炯炯如电的目光凝注在云中岳的脸上,半晌没有作声。
那两个黑衣大汉只被推得冲出两步,自然不肯甘休,口中发出一声怒嘿,一个双爪当
胸,一个双掌如刀,正待欺身扑上!
黑袍人左手一抬,喝了声道:“退下。”
两个黑衣汉子果然依言收势,迅快的退了出去。
黑袍入微微攒了下眉,抬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云中岳笑了笑道:“阁下只要知道我不是闻人公子,就够了,何必一定要问在下是谁
呢?”
黑袍人道:“看来你自恃武功,所以很倔强。”
云中岳笑道:“阁下来到在下房中,不肯见告姓名,又有什么理由要在下先说呢?”
黑袍人微嘿道:“你既然不是闻人公子,老夫想不出你要花十万两银于购买黑栀子的理
由?”
云中岳道:“那是一场拍卖,任何人都可以出高价收购,这也需要理由么?”
黑袍人道:“老夫想知道你的来历,并无恶意。”
云中岳冷笑道:“在下被人用暗器袭击,又被迷香迷倒在地,这些都是没有恶意么?”
黑袍人道:“那些并非老夫所为。”
云中岳道:“但找到在下住处来的,却只有阁下一个。”
黑袍人道:“只怕要找你的,并不止老夫一个,但老夫早找来一步而已,年轻人,老夫
希望你记住一句话,老夫是第一个找到你的人。”
云中岳道:“在下听到了,但不知阁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黑袍人沈笑一声道:“你
记着就好,老夫给你一天时间,好好考虑考虑。”云中岳问道:“阁下要在下考虑什么?”
黑袍人道:“等你想说真话的时候,老夫自会找你来谈的。”
说完,转身往外就走。
云中岳摇摇头,等自己要说真话的时候,自己几时说过假话了?
他回身看去,姚姐儿跌坐在地,好似被黑袍人方才那一拂制住了穴道,正待过去替她解
开受制的穴道!
只听有人低喝一声:“快别动她!”
随着话声,又从门外走进一个人来,那走一个面目黧黑的小叫叱!
云中岳心中一动,忖道:“这大概是找自己来的第二个人了!”
目光一注,问道:“你也是找在下来的了?”
那小叫化点点头道:“我躲在门口,已有好一会了。”
云中岳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小叫化道:“公子不用问我是谁。”
云中岳道:“看来好象很神秘!”
“嗯!”小叫化低声道:“我来找你没有恶意。”
又是一个没有恶意!
云中岳心中暗暗冷哼了一声,问道:“你为什么不让我解开她穴道。”
小叫化道:“你没有解开她穴道以前,她昏迷不醒,就不会听到我的话,我只有几句话
说完就走。”
云中岳道;“你要说什么,那就请说吧!”
小叫化抬眼望望他,压低声音说道:“公子不是闻人公子?”
云中岳道:“在下不是。”
小叫化道:“公子既非闻人公子,我奉劝公子一句,你不该卷入这场是非中了。”
云中岳道:“在下目前已经卷入这场是非中了。”
小叫化道:“公子只要及早离开百泉镇,不就脱出这场是非了?”
云中岳道:“你劝我离开这里,那是为什么呢?”
“自然为你好了。”小叫化道:“目前情势变化,牵连极大,你犯不着和许多人作对。”
“和许多人作对?”云中岳奇道:“在下又和什么人作对了?”
小叫化眨动一双乌黑的眼珠,忽然展齿笑了。
他面貌虽黑,但牙齿却白得晶莹如玉,说道:“我不是说了,目前情势十分复杂,牵连
很多人,你只一个人,一个人和很多人周旋,不是和很多人作对么?”
云中岳道:“在下还是不懂。”
“唉,你这人……”
小叫化急得顿了顿脚,才道:“你自然不懂,我一时也和你说不清,你最好赶快离开此
地,好啦,我是溜出来的,不能在此多耽,希望你相信我说的句句出自肺腑,尽快离开的
好,我走了。”
说完,纹没待云中岳多说,身形一闪,轻快的出门而去。
云中岳不禁摇摇头,他不知这小叫化劝自己离开百泉镇的动机是善意还是另有目的?如
果是善意,自己根本不认识他,一个不认识的人,怎么会善意的劝自已离开?那么他来此必
是另有意图无疑!
接着他笑了,自己到百泉镇来,岂是真的来游玩的?
他缓缓转过身去伸手推开了姚姐儿被制的穴道。
姚姐儿口中发出一声轻吁,睁开眼来,又娇佣无力的展动了一下手脚,才从地上缓缓的
站了起来,一双俏眼望望房中,吃惊的问道:“公子,那……人呢?”
云中岳道:“已经走了。”
姚姐儿手按着胸口,喘息道:“那人凶霸霸的样子,真吓死奴家了。”
云中岳含笑道;“事情已经过去了,大嫂也不用放在心上了。”
姚姐儿道:“公子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云中岳摇头道:“不知道。”
姚姐兄眨动着俏眼,追问道:“那他找公子什么事呢?”
云中岳道:“他问我是什么人,为什么要买黑栀子?”
姚姐儿关切的道:“公子怎么说的?”
云中岳苦笑道:“在下都实说了,他不相信,认为我说的是假话。”
姚姐儿又道:“那他怎么肯走呢?”
云中岳道:“他要在下考虑考虑,等在下愿意说实话的时候,再来找我。”
姚姐儿吃惊道:“他还要再来?”
云中岳笑了笑道:“在下说的本就是真话,那里还有说真话的时候?”
姚姐儿犹有余悸,说道:“公子还是小心点好,奴家看他绝不是好人。”
云中岳道:“多谢大嫂,天快亮了,奶该去休息了。”
姚姐儿盈盈的看了他一眼,说道:“公子也好好歇一会吧!”
随着话声,俏生生走出房去。
云中岳当然无法入睡,他坐在窗前一张木椅上,静静的思索着从他到百泉镇来以后的每
一件事,每一个人,从龙兴茶楼自称李掌柜的到石窟中只闻其声的怪人,长发驼背老头,出
卖黑栀子的黑衣人,以及今晚第一个找自己的黑袍人、小叫化……”
他宛如坠入五里雾中,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都无可捉摸……
天色已经大亮,猪头成天生送来了洗脸水,云中岳刚盟洗完毕,只听小天井中响起姚姐
儿的声音叫道:“公子,有人找你呢!”
云中岳心中暗道:“黑袍人说的倒是不错,要找自己的果然不止他一个!”
迎出走廊,就看到一个青衫美少年已经从小天井迎面走来。
云中岳一眼就认出他是云南蓝家兄妹的蓝文兰姑娘,她身后还跟着姚姐儿。这就慌忙迎
了上去,一面拱手道:“原来是蓝兄,请里面坐。”
他因蓝姑娘穿了男装,当着姚姐儿,不好以姑娘相称。
蓝文兰脸上微微一红,抱拳道:“一早来打扰云兄,实在冒昧得很。”
云中岳把她让进中间一间客堂,分宾主落坐。姚姐儿没跟进来,她是张罗茶水去了。
蓝文兰望望云中岳,她春花般脸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忧愁,没待云中岳开口,就紧蹙着
蛾眉说道:“云兄,我大哥昨晚失踪了。”
云中岳道:“令兄怎么会失踪的呢?”
蓝文兰道:“失踪的还不止家兄一个……”
姚姐儿端着一盏茶走入,放到几上,含笑道:“公子请用茶。”
蓝艾兰说了句:“多谢。”
姚姐儿退出,她才接着道:“单老爷子要我来找云兄的,希望云兄能到大通药栈去一
趟。”
云中岳愕然道:“会有这种事,好,我们这就走。”
两人站起身,跨出客堂,姚姐儿跟了出来,招呼道:“公子爷怎么不多生一会呢?”
云中岳道:“我们另有事去。”
出了药店,一路匆匆急行,来至大通乐栈,蓝文兰领着云中岳一直进入摇头狮子的书房。
书房里静悄悄的,只有摇头狮于单晓初一个人坐在那里,看到两人走入立即近身道:
“云老弟请坐。”
云中岳慌忙拱手道:“单老召见,听说昨晚有多人失踪,不知如何?”
单晓初道:“云老弟且请坐下来详谈,老朽正想请教呢!”
云中岳、蓝文兰一起在单晓初对面的椅上落坐。
单晓初目注云中岳问道:“听说云老弟昨晚也去了关帝庙?”
云中岳听得一怔说道:“原来单老已经知道了?”
单晓初一手摸着花白长髯,笑道:“每年三月二十一日,关帝庙拍卖各地来的名贵稀有
药材;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公开密秘,因为这一晚各式各样的人都有,大家为了不愿公开让人
知道,因而参与的人,都得蒙住头脸,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