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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听啦!”
展伟明依然苦着脸说:“我骑着马,日夜追赶,追到大渡口,总算追上了,不管我怎样苦苦哀求,‘琼瑶子’总是不理不采,依然每日向西疾进。。”
凌壮志一想到琼瑶子在榆社城破庙内,不可理喻的事情,心中就有气,这时再听了展伟明的话,更加恼火,因而,愤愤的问:“你在一旁哀求,凤姑娘可有什么表示?”
展伟明摇摇头说:“妹妹一直低头走路,一句话也不说,看来比以前瘦多了。”
黄飞燕姐妹情深,眼圈立时红了。
凌壮志一听,重重的吐出一口无可奈何的怒气。
展伟明继续说:“她们在路上走,我骑着马在她们后面跟,我不管琼瑶子爱不爱听,我依然苦苦哀求,就是她们吃饭我也照样不停。。”
宫紫云和叶小娟听了,几乎忍不住笑出声来,心想,遇事碰上这么一位浑人,也真是没办法。”
黄飞燕轻哼一声,生气的说:“像你这样罗嗦不休,不仅火上加油,应该答应的也不答应了。”
展伟明看也不看黄飞燕,继续说:“那天到达咸宁,我正在苦苦哀求,琼瑶子突然凶狠的对我厉声说:“快回去告诉凌壮志,要想彼此无事,叫他一路磕头到天山金霞宫,在宫门回长跪三夜三昼,否则,哼,任何人管不了我们天山派处死本门犯律的弟子。。。”
凌壮志一听,顿时大怒,右掌猛然拍一下桌面,身形倏然立起,同时厉声说:“琼瑶子欺人太甚,天山派如果胆敢处死展伟凤,在下不将他‘金霞宫’夷为平地,在下便击掌白毙。”
宫紫云和黄飞燕一听,芳心同时一震,芳容立变,叶小娟早吓呆了,她似乎没想到潇洒风雅的凌哥哥,发起怒来竟是如此厉害。
展伟明立即得意的嘿嘿一笑,说:“小妹夫,有你的,就凭你这份威风,豪气,他天山五子就不如你。”
黄飞燕摇摇头,无可奈何的说:“这些人中你年龄最大,但是你也最不懂事!”
宫紫云见凌壮志气得俊面铁青,浑身微抖,立即迟疑说:“以琼瑶子前辈的平素行事,和清誉,似是不会说出如此不顾大体,令人无法容忍的刻薄话来。。”
黄飞燕急忙附和着说:“我也是这样想。。”
展伟明一听,大为光火,也倏然由椅上立起来,瞪着环眼大声说:“皇天在上,我大明有一句话说的不实,让他一辈子讨不到老婆”
黄飞燕轻哼一声,讥嘲的说:“你已经有了五个了,你还要想要多少?”
展伟明一楞,接着大声说:“那我可以发别的誓嘛!”
宫紫云知道对付像展伟明这样的浑人,不能和他太认真,只得微微一摇纤手,请展伟明坐下,接着平静的说:“这件事闹到如此地步,已不是任性闹意气的时候,好在跛足道人四位老前辈也都去了齐云山,这事必须和他们四位商议商议。。”
凌壮志听到齐云山,又想到停尸在古墓中的万绿萍,因而毅然说:“时间已经不早,现在也该起程了。”
于是,众人纷纷起身,结帐上马,如飞驰出小镇。
夜色昏沉,天空积满了浮云,四匹快马,五人同骑,沿着南下官道,狂驰如飞,隆隆蹄声,若得远近小村上,传来阵阵狗叫。
叶小娟坐在青鬃上,与宫紫云共骑,她虽然对展伟明谈的事感到迷惑,但她却乘此机会向姐姐细问。
青鬃是昔年赵飘头的心爱座马,较之其他马匹自是不同,这时虽然添上一位纤弱的叶小娟速度依然丝毫不减。
凌壮志乘乌骓,一马当先,展伟明独乘红马,紧随在最后。
黄飞燕和宫紫云,并骑居于中间,是以她能不时觑目打量坐在宫紫云身前的叶小娟。
她这时一经细看,才发现这位纤弱的小娟姑娘,竟是如此娟秀清丽,像如此恬静,圣洁,宛如一朵出水白莲似的美人儿,她的确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看见。
尤其,她那张寒玉般的娇靥,淡扫黛眉,显得没有一丝脂粉气,而她那两片樱唇,却又是那样的鲜艳欲滴。
黛眉微蹙,似忧似怨,又似大病初愈,那双生着长长的眼毛的凤目,简直像两颗闪着柔和光辉的宝石。
黄飞燕的确看呆了,她曾听说凌弟弟对这位广寒仙子似的少女有过非常多的传说,最后终于澄清了因为与师门某种秘密有关的缘故。
她觉得万幸这件事是由许多颇有声誉的长辈的口中证实,否则任何人看了这位美逾西子的小娟姑娘,都会令凌弟弟百口难得解说。
根据师门的渊源,和那件小事的凑巧,这位小姑娘,应该是第二凌夫人,而无疑议了。
她曾耳闻有人说,这位小娟姑娘不是“黛凤”女侠的亲生女儿,她是见过黛女侠的人,这时仔细一看,也发觉这位小娟姑娘的眉日间,竟无一丝与黛凤女侠相似之处。
尤其,小娟的纤弱体态,和她那种恬静的气质,与她母黛凤女侠,有着浑然相左的不同。
黄飞燕看到此处,也不禁有些怀疑了,那就是叶小娟是否真的是“黛凤女侠”的亲生女儿。
如果说是,她至少应该与她父相传的姐姐宫紫云有一些相同的地方。
但是,宫紫云的那副雍容、高雅,和国色天香般的绝世风华、而又是叶小娟所没有的。
黄飞燕的确看得有些迷惑,最后她不禁黯然一叹,心说:“还是心爱的凌弟弟有福,只可怜我黄飞燕,青春艳美,红颜薄命,连个儿女都没有,便作了寡妇。”
想到伤心处,明眸中不禁落下两滴泪水,所幸大家都满腹心事,没有人注意她为何突然落泪。
而一马当先的凌壮志,恰与黄飞燕一样,也正为古墓中痴情而死的万绿萍,暗自神伤。
他怀念与万绿萍认识的那段经过,他更感激万绿萍为带他进入卧虎庄而付出的珍贵热情,他尤其痛悔万绿萍为他而死。
想到下山的那天,在宏福镇酒楼上,第一眼看到万绿萍的时候,她还是一个娇傻秀美,一副刁蛮淘气的小姑娘。
自从抱着他凌壮志越过“卧虎”的墙,她变得成熟了,处处关怀,无比亲切,她那张秀丽的桃形脸庞上,一直挂着幸福的微笑。
尤其她那双晶莹明亮而又会说话的睛睛,经常闪烁着愉快的光辉,表示她内心的蜜意。
但,分别仅半月,她便因忧急,相思,而变得花容憔悴,黯然神伤,完全先去了往日的光彩。
而几经何时,一位娟美可爱的小姑娘就此香消玉殒,永别人世,作了梦中难得的隔世人。
凌壮志想到此处,痛心疾首,早知如此,那次在石门相遇之时,宁愿让铁钩婆纠缠不休,也要挺身而出,说个清楚。
如今,一切都迟了,正所谓:“一失足成千古恨,回头已是百年身”,掏尽三江四海之水,也洗不清自身的罪过了。
想到登上齐云山玉露峰,扑进古墓的灵尸前,看到的不是活泼娟秀的万绿萍,而是一具唇青黄脸手足冰冷的尸体,满心的悲痛,令他双目中已久含着的热泪,立即像泉涌般的滚下来。
他不由黯然摇摇头,仰天长叹,望看夜空片片浓云,泪落前襟,他多么希望能把时间退回到半年以前。
凌壮志摇头仰叹,恰被一直关心的宫紫云看见,她微拨马头一看,发现凌弟弟的俊面上,隐隐透着泪光,她知道凌弟弟哭了。
当然,她了解爱夫为什么流泪,她也知道他为什么难过,同时,她也知道他这时的心情。
想到万绿萍,她也曾为这位痴情苦命的小姑娘而哭过,她心里清楚,万绿萍才是第一个跑进凌弟弟心里的美少女,而她官紫云,那时在“卧虎庄’上,却正是处于仇家内眷的地位。
他感激万绿萍对凌弟弟的协助,也正等于协助她宫紫云去报父仇,想到今天的一切结果,无一不是这位可爱的小姑娘起的因。
宫紫云想到此处,内心有很多联想,万绿萍那可怜的结局,她宫紫云也有极大的责任。
她决定随爱夫一同去祭万绿萍,同时,她也暗暗决定,她要让凌弟弟尽情发泄他心里的委屈,而不表示一丝不满。。
夜色漆黑,时光飞逝,四匹健马,疾如奔雷,不足百里的路程,何需两个时辰,数里外的黑暗中,已现出隐约的山影。
一丝微弱灯光,时现时没,那就是雄踞齐云山麓的大佛寺。五人虽然并骑飞驰,但每个人的心事,却各自不同,展伟明一看到大佛寺,便想到被押往天山的妹妹展伟凤。
而黄飞燕的一颗心,则重温赴玉山前与凌弟弟在竹林内野食的温暖情景。
叶小娟心此时想的与任何人不同,她好似头脑最冷静,但明亮而澄澈的凤目,似乎从没离开凌哥哥的背影。
宫紫云的心情已逐渐激动,她不知道凌弟弟是否真的爱万绿萍,假设确有深情,当他看到万绿萍的尸体时,必然,痛不欲生,那时任何人无法劝阻,这件事见了跛足道人四老,必须先打个招呼。
念及至此,心痛爱夫,不由怨万绿萍太没耐性,心说:“假设你万绿萍真爱凌壮志,就该为他尔后的心情着想,如果到了非结为夫妻的时候,难道我宫紫云还硬要从中作埂不成?”
她心情焦急程度这时已到了峰颠,为了爱夫的健康,为了爱夫的悲伤,她已经急到了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地步。
凌壮志却低头沉思,在他的脑海里,一直飘忽着的石门镇外看到万绿萍那活泼可爱的样子,以及她死后那两个憔悴的凄切影子。
这时,他内心的焦急,恨不得插翅飞上玉露峰,立时扑在万绿萍的尸体上,狂喊,痛哭。
他觉得急如奔雷的乌骓,已有些慢的像牛了,虽然乌骓已经通体是汗,但他仍不时催动着马腹。
奔上宽大石路,前面百丈以外的隐约殿影,即是大佛寺,乌骓一马当先,快如流矢,“嗒嗒”如雨的清脆蹄声,震荡着整个山麓。
黄飞燕怕大佛寺的僧众出来横阻误时,因而急声说:“弟弟可由前面的三叉石路越过大佛寺,进山绕过三个深谷,正中一个绿峰,就是最高的插天玉露峰。。”
话未说完,乌骓已到又路,凌壮志猛然一拨马头,直向左侧旁路冲去。
乌骓被拔弄得竖耳立髯,昂首发出一声怒极长嘶。
这声长嘶,在三更以后的寂静山前发出,有如恐龙出谷,只震得松竹颤动,枝叶飘拂,群峰间,顿时掀起一片回应嘶声。
大佛寺的僧众,果然大吃一惊,寺墙殿背上,立时纵上近百道人影。
但,当他们看到是绕道驰过的四匹快马时,惶急之情顿生,心中虽然有些不快,但看了凌壮志等人声势,也不敢轻举妄动。
绕过大佛寺,在一片松枝怪古中,一条弯曲石路,直通一座狭小谷口。
山风渐劲,气温寒冷,不时有一两滴冷雨,滴在五人脸上手上。
凌壮志紧蹙秀眉,双目闪辉,朱唇已变成一个下降的弧形,他紧紧扣着马鞭,不时催着马腹,显示出他内的焦急。
宫紫云很希望跛足道人等能够在这时出现,缓和一下凌壮志的情绪,因而不时看向左右,同时,自语似的问:“为何没有看到四位老前辈呢。。”
黄飞燕己看出宫紫云的心意,因而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