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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赵府那座大宅院,仅她一个人主持,虽然有不少门丁,侍女和仆妇,但她膝下无儿无女,未来的命运,终归是可怜和孤独的。
心念间,不自觉的慨然摇头,黯然一叹!
就在他摇头慨叹的同时,蓦闻展伟凤,忍笑嗔声问:“弟弟,你是怎的了?你看我们这样决定可好?”凌壮志一定神,急急颔首,忙不迭的答说:
“很好,很好!”
绿萍、小娟,知道凌壮志对她们的话,根本没听进耳里,不由格格的笑了。
展伟凤看了凌壮志的傻像,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但她却不敢说什么,因为黄飞燕不是未出阁的少女,而是一个艳美无俦的青春寡妇。
一句话说错了,不但惹得凌弟弟震怒和绿萍、小娟的心情,也许极严重的伤害了燕姐姐的自尊和清白。
因而,她轻睇娇嗔的看了一眼俊面微红,神情发窘的凌壮志,也随着绿萍、小娟,伴装愉快的格格笑了。
凌壮志被笑得再也忍不住了,只得不好意思的问:“你们到底是怎么决定的嘛。”
绿萍、小娟一听,同时提高声音笑着说:“我们决定一齐去看大明哥和燕姐姐。”
凌壮志心中一喜,故意理直气壮的正色的说:“所以我说很好嘛!”
展伟凤三人,互看了一眼,再度格格的笑了。
第三天的下午,天空阴沉,布满了灰云,挟着寒意的凉风,不时吹向飞马疾驰的官道上的凌壮志四人。
位在皖赣交界的石门镇,就在正东的天际下,现出一点黑影。
凌壮志一马当先,闪辉的星目,一直盯视着那点逐渐向前迎来的黑影,由他闪烁的目光中,可以看出他内心的迫切和激动。
这时,在他的脑海里,一直飘浮着黄飞燕的艳丽影子,同时,他也幻想着乍然见面时,黄飞燕的惊喜与她那光颜明媚爽朗亲切的笑容。
那两道修长的黛眉,明如剪水的双眸,琼鼻下那张鲜红菱形的樱口,形如鹅蛋的丰腴玉颊,以及黄飞燕丰满成熟的娇躯。。。
他却觉得这位大姐姐,任怎么看也不象是个青春守寡的命,但是她的的确确是位薄命文君。
石门镇的浓荫绿影,随着乌雅四马的如飞狂奔,已经清晰可见了。
展伟凤的娇靥上,较之凌壮志尤为焦急,她不但有久别乍聚之喜,也有死后复生之悲,她渴望看到大明哥,燕姐姐,同时,她也急切的希望看到她的五位如花似玉的嫂夫人。
万绿萍在玉山麓和黄山莲花谷,已见过黄飞燕不少次,当时她隐形暗中,对黄飞燕因惊吓而投入凌哥哥的怀抱里的一幕,俱都看了个清清楚楚。
这时望着横在前面的石门镇,她突然感到有些忐忑不安起来,她怕黄飞燕知道在玉山北麓的事,稍时两人见面,也许都会觉得不好意思。
小娟的心地晶莹,她从不去想黄飞燕与凌哥哥间是否有私情,她只知黄飞燕将马给她赴金霞宫的盛情。
石门镇是座大镇,人口密集,不下千户,俨如一座小城。
看看将至镇口,四马仍然狂奔如飞,吓得路人纷纷让路。
凌壮志和小娟、绿萍,虽然俱都紧收丝疆,但飞奔的乌骓四马,似是不听指挥,仍然昂然竖鬃,放蹄疾奔,不停的发着怒嘶。
展伟凤心中一动,不由焦急的笑着说:“这四个畜牲都是赵家的,它们比人还急!”
凌壮志和小娟、绿萍一听,这才恍然大悟,同时,也暗暗感激“飘萍女”
黄飞燕的这份深厚友情。
赵府就在西街居中,在行人惊呼吆喝中,眨眼之间己到门前。
坐在赵府楼下的空家们,早已闻声跑了出来,这时一见凌壮志四人到达,纷纷兴奋的向前拉马。
凌壮志含笑称谢,当先跃下马来,乌骓四马,仍然神情激昂,不停的摆动着身躯,震耳欢嘶。
赵兴赵旺赶紧招呼凌壮志和展伟凤三人,其余家丁大声吹喝纷纷拉住马匹,顿时惹得不少街人驻足围看。
其中一个家丁,早已飞身奔进宅内,同时,连声欢呼:“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
展伟凤恨不得插翅飞进宅内,理也不理家丁们恭声阿谀,拉着绿萍、小娟,径向门内匆匆走去。
凌壮志是客,虽然心急如焚,但却不能失礼地对赵兴赵旺等人,寒喧两句,也急步跟在展伟凤三人身后。
绕过巨大迎壁,即是宽广庭院,那座十阶堂皇大厅,依然是那么雄伟落寞,一切是静悄悄的。
四人急步登上大厅,那个报讯的家丁,已神情兴奋的由厅后跑出来,恭声立在一侧,欢声笑着说:“主母和五位夫人已经晓得了。”
话声甫落,一阵杂乱的惊喜欢呼声,径由厅后远处传来:“凤妹妹真的回来了?”
“。。。谢天谢地。。”
“不知小姐比以前胖了还是瘦了。。。”
莺声燕语,挟杂着急促的奔步声,乱成一片。
展伟凤一听,不由激动的欢声说:“燕姐姐和我嫂嫂她们都来了。”
说话之间,飞奔出厅后屏风,直向后宅门楼下奔去。
由于俱是女人声音,凌壮志无法分出那一个声音是黄飞燕,但他根据展伟凤的话,断定黄飞燕必在其中。
四人刚刚到达后宅门楼下,一群花枝招展的小女侍,首先冲出门来,一见展伟凤,齐声欢呼:“小姐真的回来了!”
虽然她们一窝风似的拥向展伟凤和小娟、绿萍,但那些俏丽的侍女们,却仍不时转首瞟一眼立在一丈外的凌壮志。
紧接着,是五个云发高挽,体态婀娜的青春美妇,像众星捧月般,拥着一身淡紫衣裙的黄飞燕,急步走了出来。
黄飞燕峨眉淡扫,薄施脂粉,凤目微微下陷,粉靥稍泛黄,原本鲜红的樱唇,这时已没有了艳丽光彩,显然大病过一场!
凌壮志一见,顿时愣了,心中一阵难过,不觉星目发涩,黄飞燕,似是没想到还有个凌壮志和绿萍、小娟,因为方才传话的侍女,仅说是展伟凤。
这时一见英挺俊朗,儒雅飘逸的凌弟弟,也立在门外,不由惊得倏然立在当地,在这一刹那,她分不出是悲是喜。
但是,晶莹的珠泪,在她那双微显深陷的凤目中,却簌簌的滚下来。
五位婀娜多姿的青春少妇,一见被侍女围在中间的展伟凤,同时欢呼一声“妹妹”飞身扑了过去,对于黄飞燕倏然停身,根本没注意。
凌壮志强自忍住旋动的眼泪,拱手一揖,同时恭身说:“燕姐姐可好?”
话一出口,哭得像泪人的展伟凤才惊觉得还有凌弟弟和绿萍、小娟,因而急忙一定神,含泪笑着说:“大嫂你们别尽管我。。。”
话未说完,突然发现燕姐姐望着凌弟弟流泪,心中一动,正待招呼,黄飞燕已戚呼一声:“妹妹”扑身将她抱住。
黄飞燕抱住展伟凤之后,竟忍不住放声痛哭了。
展伟凤即惶恐,又不解,也陪着燕姐姐哭个不停。
五个青春少妇,俱都心里明白,知道黄飞燕受得委屈。无法抱着凌壮志哭诉,只得抱住受难归来的凤妹妹尽情一哭。
绿萍、小娟,也不禁呆了,两人看了如大病初愈的黄飞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样丰满,爽朗的大美人,竟惟悴成了另外一个人。
一个身穿藏青衣裙的美丽少妇,觑目看了一眼黯然垂首的凌壮志,故意念意颇深的宽声说:“燕姐姐,你也不要伤心了,人都回来了,还有什么难过的,正该打起精神来招待客人才是!”
展伟凤只知燕姐姐和凌弟弟曾经双骑赴玉山去救秦香苓,至于齐云山下,悄悄离去的事,绿萍、小娟都没说,所以她也不知道。
这时见燕姐姐如此伤心委屈伤心,断定这其中必定又牵扯上多情心软的凌弟弟,否则,个性爽朗的燕姐姐怎会如此呢?
于是,觑目看了一眼,黯然神伤的凌壮志,心中一动,即趁众人纷言劝解之际,急忙悄声说:“姐姐,你再哭,别人也要哭了。”
黄飞燕一听,顿时会意,知道她说的是凌弟弟,于是点点头,急忙举袖拭泪。
绿萍、小娟俱都冰雪聪明的人,立即裣袄还礼,同时悲声说:“小妹拜见燕姐姐!”
说着,就要盈盈下跪。
黄飞燕急忙将绿萍、小娟扶住,想到玉山北麓的事,黄飞燕果然有些不好意思,仅轻轻的说了声:“两位妹妹请起。”
接着,微红着的娇靥,面向凌壮志,亲切的介绍说:“弟弟,这是五位大明嫂。”
凌壮志急上两步,拱手深深一揖,同时,恭声说:“小弟,凌壮志,参见五位嫂夫人。”
五个艳丽少妇,同时裣袄,娇声含笑说:“弟弟不要多礼,快请花厅上坐。”
于是,一群侍女,拥着凌壮志,大明五嫂和黄飞燕拥着绿萍、小娟、展伟凤,一齐登阶入门楼。
绕过屏门,即是天庭,凌壮志目不斜视,径自入花厅。
蓦闻身后一个侍女,恭声说:“相公请上坐!”
凌壮志回身一看,发现除了一群花枝招展的侍女外,黄飞燕和小娟、绿萍、展伟凤他们俱都不见了。继而一想,恍然大悟,她们抱头一阵啼哭,必是先去内宅梳洗去了。
于是,坐在首席大椅上,反而觉得轻松多了。
一个俏丽侍女,急忙捧过一杯香茶来,其余十数侍女,有事的悄悄离去,无事的一旁肃立。
凌壮志见这久时间仍未看到浑汉展伟明,因而不解的问:“你们的展大爷没在府上吗?”
其中一个俏丽侍女,微一躬身说:“回禀相公,大爷出去打猎了,最近三五天,可能不会回来。”
凌壮志听了,不禁有些怅然若失之感,继而想到展伟明在大佛寺被击伤的事,因而含糊的问:“去年七八月问,听说展世兄曾经一度贵体欠安,不知卧床多久?”
另一个侍女抢先恭声说:“那次病得不轻,直到年底才起床行动。。”
另一位较年长的侍女,突然含意颇深的插言说:“大爷的病虽重,但比起我家主母来,仍轻多了。”
凌壮志听得心头一震,面色立变,不由吃惊的:“赵夫人怎么了?。。。”
较年长的侍女,继续说:“那天深夜,我家主母冒着大风雨,徒步跑回家来,终日躲在楼上痛哭,几天不进饭食。。。。”
凌壮志心中一阵难过,不自觉的关切的问:“为什么?”
较年长的侍女,盯了俊面有些关切的凌壮志一眼,摇摇了头说:“主母的事,小婢不知。”
凌壮志立即不解的问“那你怎知赵夫人终日在楼上哭?”
另外一个侍女,急忙解释说:“小慧妹妹,就是我家主母的贴身“丫头。”
凌壮志惊异的“噢”了声,不觉刻意的看了一眼小慧,同时,他猜不透小慧这时为何没进去侍候黄飞燕。
由于天空多云,加之院中俱是有棚天庭的,因而酉时不到,花厅内已经黑暗了,几个侍女,立即将厅内、两厢以及天庭走廊上的数十纱灯,全都燃起来,顿时光明大放。
就在这时,厅后突然传来一阵环佩轻响。
凌壮志知道黄飞燕她们来了,急忙由椅上立起。
随着环佩叮当轻响的接近,四个提着纱灯的俏丽侍女,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