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醮之妇”已大大的刺伤了秦香苓的心!宫紫云见凌壮志俊面铁青,朱唇发白,不忍再说什么,仅淡淡的说:“他们都走远了,我们也走吧!”
凌壮志秀眉一蹙,异常不解的问:“秦姑娘是为什么呢?”宫紫云淡淡的说:“恐怕是为了你不娶她为妻吧!”
凌壮志立即焦急诚恳的说:“这怎么可以呢?她是有了夫婿的人,再说,小弟自受命恩师,下山寻找姊姊,小弟这颗心。。”宫紫云尚不能完全明了真象,但她却已认定凌壮志是个用情不专的人,因而未待凌壮志说完,立即阻止说:“好了,不要再说啦,快上来吧!”
说着,漫不经心的拍了拍鞍后的马股,接着说:“你就立在鞍后吧!”
凌壮志看出宫紫云有些不悦,但遇到这种事也不能怨她,只有待她心情愉快时再向她解释个清楚。
心念至此,发现手中尚握着秦香苓的长剑,心中一动,转首再看,两匹青马早已跑的没有了踪影。
一阵懊恼,突然袭上心头,方才忍住心中的怒火,再度燃烧起来,于是,一声怒哼,双掌立变殷红,左手一折长剑,剑身顿时通红似火。
他恨恨的两手一阵揉搓,一柄精钢长剑,在他至大至刚的“赤阳掌”下刹那变成一个铁球。
继而,星目冷电一闪,右手抖腕投出,铁球挟着破风厉啸,直向七、八丈外的一方青石射去。
轰然一阵大响,坚石四射,火花溅飞,青烟旋转升空,青马一声低嘶,一连退后数步。
宫紫云见凌壮志神情激忿的揉剑作丸,看得芳心也不禁暗暗惊骇,这时见他飞身立在马股上,一拨马头,直向正西驰去。
凌壮志立在飞驰青鬃的马股上,迎风一吹郁闷心情,立时平静下来,想起那夜好奇进入怪石阵,真是悔之不及。
当时他万没料到会有今天的难堪后果,造成这个难堪的后果,秦香苓的负气离家,是其主要的关键。
心念间,蓦闻宫紫云淡淡的问:“凌师弟,方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凌壮志一定心神,不由懊恼的说:“还不是为了追踪叶小娟!”
宫紫云一听叶小娟,心情顿时一沉,不由应声的问:“为什么呢?”
凌壮志略感气恼的一叹,即将那夜跟踪一道迅速白衫人影,追人太平镇秦天举的花园,遇到跛足道人和秦香苓的经过一字不漏的述说了一遍。
尤其,他特别解释由于好奇才和秦香苓进入怪石阵,为了捕捉对方隐身之处,才相互撞在一起,恰被薛鹏辉发现的事。
宫紫云听得将信将疑,她觉得以凌壮志如此高绝的武功,尤擅魔鬼“东海仙翁”的诡妙神奇法“追魂幻踪”,在她认为两人在追逐间撞在一起,是不可能的事。
穿林过镇,她一面催马狂驰,一面随声附应,并没有插言咨询疑问。
因而,马不停蹄,由于中途遇到秦香苓和薛鹏辉等人,到达石门镇,天光已经大亮了。
商旅行人,多已离店上路,凌壮志和宫紫云,两人只得拉马徒步前进。
一个英俊潇洒,文静儒雅的白衫少年书生,一个是艳丽如仙,国色天香的背剑紫裳少女,两人徒步进镇来,街人无不停足注目,投来羡慕的一瞥。
但,也有不少佩刀带剑的劲装武林人物,目闪惊急,变颜变色,纷纷交头接耳,暗中指点议论。
这些,凌壮志和宫紫云俱都看见,只是两人并没放在心上。
来至前日落脚的客店前,两人决定进店略事梳妆,再到黄府奉还马,于是,顺手将青鬃交给迎来的店伙手里。
就在这时,一阵惊叫吆喝,径由西街传来。
两人正待进店,闻声停身止步,举止一目,只见西街行人,纷纷闪躲,齐声吆喝,情形异常混乱,十数高马壮汉,疾驰而来。
当先一匹高大黑马上,坐着一个黑脸圆晴,血盆大口,一身黑缎锦袍,头戴英雄帽的威武大汉,正神情焦急的催马狂奔。
凌壮志见是展伟明,秀眉一蹙,即对宫紫云说:“娟师姊,黑马上的那个威武黑汉,即是展伟明。”
宫紫云也不解的说:“看他神色慌急,闹街驰马,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凌壮志颔首应是,正待说什么,展伟明已一马当先驰至近前。
但,威正浑猛的展伟明虽然环眼圆睁,却未着清立在店前的凌壮志,他依然挥鞭催马,向前直冲。
凌壮志不知发生了何事,只得含笑扬声招呼:“展世兄,何事如此匆匆?”
话声未落,展伟明的黑马恰到店前。
展伟明闻声转首一看,立即环眼一瞪,面现惊喜,大喝一声,急收缰绳,乌骓一声痛嘶,倏然人形立起。
就在这一顿之间,后面十数匹马,一涌而至,顿时马嘶人喊,惊呼蹄乱,展伟明一拨马头,已至凌壮志身前。
于是,飞身下马,急步向前,同时笑声嚷着说:“哈哈,我的英俊妹夫,你怎的一个人先回来了呢?我那年青标致的妹子呢?”
宫紫云一听这称呼,芳心猛的一震,花容立变,她确没想到凌壮志早已和展伟凤订了婚。
凌壮志作梦也没想到浑汉展伟明会呼他妹夫,因而惊呆了,他简直闹不清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时,所有马上壮汉,俱已翻身下马来,街上行人立时挤了个水泄不通。
展伟明见凌壮志发愣,尚以为是听了事情的剧变而惊呆,因而又煞有介事的大声解释说:“我的妹夫,你不想想,你一个人前去杀‘金艳娘’,我那妹子她怎能放得下心?回家整理好兵刃暗器便和燕姊姊飞马追你去了。”
周近虽然马嘶蹄响,人声吵杂乱成一片,但展伟明的声高气足,话声依然传出老远,原已议论纷纷的武林人物一听,愈证实他们看到的白衫少年就是近月一直轰动江湖的神秘少年凌壮志。
因而,一阵吵嚷,纷纷向前挤来,俱都希望亲自一睹这位武功高绝的白衫少年的庐山真面目。
凌壮志心中又急又气,象展伟明这号糊涂人物,真是令人啼笑皆非,因而一定神,大声说:“请你把话说清楚,又怎可随意呼在下是你的。。”
展伟明一听,误认凌壮志耳朵有点聋,为了要凌壮志听得更清楚些,立即气纳丹田,声如洪钟似的说:“我妹子听说你去马鞍山杀金艳娘,她不放心,也去了。”
如此一嚷,只震得两街房檐,积尘飘落,屋瓦颤动,街上纷纷探耳,群马吃惊跳动,街上一片混乱。
凌壮志见展伟明如此憨傻,不由怒火渐升,立即大声说:“在下已经知道了,此地怎可任意胡说。。”
展伟明不但浑猛,个性也极火急,一向不待对方把话说完,便抢先插言,这时一听,立即颔首大声说:“好,好,我们回家去再谈,我也不去马鞍山,她们俩居然瞒着我偷偷走了,真可恶。”
说着,回身举手,向着十数拉马壮汉,大声说:“回家,不去啦!”
说罢回头,只见凌壮志神色慌惶,俊面流汗,目光焦急的左顾右盼,同时慌急的望着一位店伙问:“请问,你可看见一位背剑的紫衣姑娘哪里去了?”
店伙微一躬身,恭谨的回答说:“回禀爷,小的没看见。”
凌壮志心中一惊,知道事情不妙,他断定宫紫云决不会先进入店中,必是负气走了。
这时店前拥满了看热闹的街人,凌壮志无法看清左右,他觉得仅说几句话的时间,宫紫云决不会走得太远。
于是,心中一动,急步走至展伟明的黑马乌骓身前,立即认镫登上马鞍。
游目一看,街上人头攒动,人面闪闪,满大繁星似是目光,一齐惊异的向他望来,同时,两街酒楼上的窗口上,也探出了不少人头。
凌壮志无心注意这些,目光一直焦急在人群中搜索着,但,竟没有看到宫紫云的身影,因而不安的喃喃自语说:“真怪,怎的没有呢?”
浑猛的展伟明,尚不知他已闯了祸,加之他一见凌壮志心中一阵惊喜,根本没注意凌壮志身边尚立着一位绝美的紫裳少女。
这时见凌壮志神色焦急的左右张望,不由愣了,正待急声询问,店内蓦然传来一声慌急高呼:“凌小爷,和您同来的那位姑娘,又乘马走啦!”
凌壮志心中一惊,循声一看,只见上次接待的店伙黄生财,正由店内高高挥动着双手,神色慌张的跑出来,于是,秀眉一蹙,不由急声问:“那位姑娘奔了哪个方向?”
黄生财跑至近前,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小的正在后店的一位客人备马,一位同仁拉了一匹青马来,并告诉小的说是凌小爷的,小的见青马生的神骏,又是小爷的,正要近前欣赏,忽然来了一位身穿紫衣的美丽姑娘,身背宝剑,一脸的杀气。。”
万分焦急的凌壮志,一心想知道宫紫云的去向,这位热心的店伙,偏偏喋喋不休,一直赞美,不说正题,正待再加追问,蓦闻微猛的展伟明,震耳大声一喝:“娘的噜嗦,问你去了什么方向?”
说着,举起蒲扇大的巴裳,作着欲击之势。
黄生财本想仔细报告,讨个赏钱,没想到险些挨上巴掌,吓得两手抱头,大声嚷着说:“出了后门,去了北街。凌壮志一听,急拔马头,同时急声说:
“展世兄,黑马暂借小弟一用,事毕再行归还。”
说话之间,急抖马缰,脚下不停催着马腹。
乌骓较之青马,性情尤其刚烈,立时昂首坚鬃,怒嘶连声,前蹄不停扬起,吓得街人纷纷走避。
展伟明怕凌壮志不知黑马个性,立即大声警告,说:“黑马打不得。。”
得字方自出口,乌骓急放前蹄,一声雷鸣,猛向北街冲去。凌壮志大吃一惊,街上如此多的行人,如果任其狂奔那还了得,于是,双腿紧夹马腹,右手急勒缰绳。
黑马腹痛,怒嘶连声,马身转如飞,四蹄暴跳如雷,立时扬起一阵飞尘,声势愈加惊人。
店前,围看热闹的人,立即暴起一声惊呼狂喊:“马惊了,马惊了。
凌壮志聚精会神的驭马,根本没注意浑猛的展伟明说些什么,仅听到“放马”两字,右手已将马缰放松。
马缰一松,乌骓狂驰如飞,直向正北街口射去,身形之快,宛如一缕青烟,两街观众,无不失声惊呼。
这时,他发现乌骓虽比青马快,但远不如青马平稳舒适,这也许是赵总镖头选青鬃不选乌骓的原因。
必念未毕,乌骓已驰出街口,沿着官道,直奔正北——凌壮志举目一看,不由双目一亮,只见七、八里外,一点飞马尘影,正向十数里外,横亘官道上的一片丘陵茂林驰去。他断定那点快速尘影,必是骑着青马的宫紫云无疑,于是,又轻轻催了一下马骓,速度骤然加快,蹄声急如暴雨。
想着,青鬃一夜急驰,又未得到饱食休息,片刻时间,已被体力充沛的乌骓追及不足二里了。
凌壮志暗暗心喜,再有片刻必可追及。凝目一看,只见宫紫云上身微俯,似在催马前进,沿着官道,径向丘陵下驰去,一直没见她回头。
乌骓果是一匹难得的宝驹,一声不吭,四蹄翻飞,在和谁生气,躬着头一味默默狂驰。
青鬃爬坡,速度大减,乌骓追至坡前,青鬃尚未到达坡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