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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至崖下,经过一道宽约八尺的弯曲小河,水清见底,流速不急,似由远处峭壁下流出,直向凌霄庵流去。
凌壮志首先停止身形,游目一看,在右前方稀疏的垂藤下,明显的有一座宽约一丈,阶高八尺的石阶。
这情形,在凌壮志来说太熟悉了,一望而知垂藤的后面,就是师母“飞花女侠”所说的那座洞府。
因为,在九华山,紫芝崖上学艺的那座洞口狭外,内部宽大的洞府一样,洞外也悬生着许多萝藤,就像一副巨大的垂帘。凌壮志看罢,急忙举手一指,急声说:“娟姐姐,在那里了。”宫紫云早已看到了,只是她不敢肯定而已,这时一听,举步走了过去。
两人来至近前,登阶而上,伸手拨开垂藤一看,藤内竟是一方半圆形的平台,距离洞口,尚有三丈。
洞口无门,宽约一丈,高不足九尺,深度仅三丈余,在洞口的底部,似是有分向左右的支洞。
宫紫云,举袖擦干了双颊上未干的泪水,当先向前走去,同时,细心的望着洞顶,和左右的洞壁,似是在审视新居。
凌壮志看出宫紫云无意要和他说话的意思,因而,谨慎的走在她的身后,显得格外小心。
因为,宫紫云的遭遇太悲惨了,不管他这位外柔内刚的师姐如何气他,他都要甘心接受,他觉得要想报答恩师的山高海深的教诲之恩,只有谨遵恩师的叮嘱,同时,他也不忍再让这位艳丽无双的师姐伤心了。
来至洞口的尽头,分别向左右的支洞,竟是两座石门。凌壮志急上数步,首先去推右侧洞的石门,用劲一推,石门缓缓分开,发出一阵艰涩的声音。
宫紫云微蹙黛眉,缓步走进洞门,只见洞深两丈,光线暗淡,仅有一张石桌,四个石椅,除此,再没有什么了。
这时凌壮志已将左侧石门推开,他急忙探首一看,温玉般的俊面上,立即现出了微笑。
宫紫云走进来一看,黛眉略展,不自觉的缓慢的点了点头。
只见石室深长,与进口洞并行,底部洞壁上,有不少尺圆孔通风,由洞内可以看到洞的垂藤。
洞内中央,有一宽大石床,左右各有石桌石椅,假设有室内用具和被褥,略加布置,即是一座很别致的卧室。
宫紫云看罢,立即冷冰冰的说:“我要这间石室。”
凌壮志尚未去看对面那间,不知那间的情形,因而毫不迟疑的连声应是,也觉得只要娟师姐开口讲话,一切就天下太平了。
宫紫云在室内细心的审视了一遍,似乎在计划着如何布置。
凌壮志呆呆的立在门口,静静的欣赏着宫紫云摸摸床,又摸摸石椅,她在这一刹那,似乎暂时忘掉了愁苦。
宫紫云发现洞内很干燥,加之座北向南,必然冬暖夏凉,因而很满意,于是,柔和的看了一眼凌壮志,随意坐在一张石椅上。
这柔和的一瞥,给了凌壮志不少勇气,因而,他也走了过去,在宫紫云对面不远的石椅上坐了下来。
凌壮志一直关心着宫紫云途中的情形,和遇到叶小娟的事,因而,轻咳一声,讪讪的问:“娟。。娟姐姐,你。。你怎的前天才到。。”
话未说完,宫紫云略见缓和的粉面,立时一沉,嗔声说:“哼,还不是为了你?”
凌壮志听得一愣,心说,为何又是为了我?但他不敢出声问,只是茫然望着这位喜怒皆令人爱的美丽师姐。
宫紫云见凌壮志不语,立即嗔声指责说:“我先问你,在石门镇你为何不即时追我?以后在中途为何一直探听不到你的行踪消息?”
凌壮志一听,知道宫紫云在中途曾不断打听自己的行踪,内心感到十分不安,但他不敢直说见她遇到铁钧婆和万绿萍的事,他知道那会立时惹得她大兴问罪之师,因而歉然说:“小弟将那位浑猛憨傻的展伟明应付走,才发现姐姐已经不在店前,当时小弟尚以为姐姐先进店内休息。。”
宫紫云立即忿忿的说:“我气都气死了,哪里还有心情休息!”
凌壮志不敢接口,只得继续说:“小弟发觉姐姐已不在店内,当时万分焦急。。”
宫紫云不屑的冷冷一笑,琼鼻内立时报以轻哼。
凌壮志装没听到,继续说:“小弟大天白日,不便施展轻功,只得向展伟明借来那匹乌骓。。”
宫紫云冷冷的接口说:“我在山下小镇上,已看到了。”
凌壮志立即惊喜的问:“姐姐的青驴也寄在那个小客店里?”
宫紫云颔首说:“我到达山下并不比你迟,只是在几个小镇上找你耽误了一日,我已将鞍鞭银两交给小店保管,叮嘱他们马匹要好好照顾,我们不一定什么时候去取。”
凌壮志一听,立即愉快的笑了,连声赞声说:“姐姐想的太周到了?”
宫紫云芳心一甜,凤目柔和的瞪了凌壮志一眼,鲜红的樱唇,立即泛出一丝微笑,佯怒嗔声说:“哼,你就是那张会说话的嘴,不知喊掉了多少痴情女孩子的心。”
凌壮志见宫紫云已有了笑意,心中顿时一畅,即将他来但山的路线及夜行日宿的经过说了一遍。
但,遇到铁钩婆的结拜大姐姐“铁鸣杖”简大娘的事,他却删掉了,因为他怕节外生枝,引起宫紫云不快。
凌壮志一气说完,见宫紫云的娇靥上,并没有不快之意,因而要求说:
“现在该姐姐述说你离开石门镇后的经过啦。”
断剑
宫紫云经凌壮志一说,顿时想起途中所受的委屈,因而沉声说:“我没什么好说的,说来也是一肚子气。”
凌壮志心中一动,故意提示说:“娟姐,姐你在河处遇到黛凤张师母?”
宫紫云听凌壮志呼张云霞师母,不由凤眼一瞪,继而一想,张云霞是父亲的发妻,且对自己有哺乳之恩,就是自己遇上她也得呼她母亲。
心念至此,神色顿时一齐,但,她仍没好气地说:“我不知道那是什么镇。”
凌壮志见宫紫云瞪眼,先是吓了一跳,后来见她终于回答了,知道她已同意他称呼黛凤“师母”,因而继续问:“不知张师母为何要向姐姐追问小弟的行踪?”
宫紫云双颊略显红晕,但仍冷冷地说:“江湖上那个不知你在马鞍山救了晋德大师,抱走了宫紫云?”
凌壮志秀眉一蹙,疑惑地说:“真怪,她们母女怎知姐姐就是宫紫云?”
宫紫云似是觉得凌壮志有些糊涂,因而有些不耐烦的说:“叶小娟曾去卧虎庄击毙老贼阮陵泰,我一直追她十数里,她怎会不认识我宫紫云?”
凌壮志心灵蓦然一动,双目一亮,立即惊异的问:“娟姐姐,张师母为你哺乳一年,虽说‘女大十八变’,但你的眉目轮廓她总该认得?”
宫紫云黯然颔首说:“她乍然看到我时,的确愣了,端详了好久,她才问我是否要为卧虎庄老庄主‘金刀毒燕’阮陵泰报仇,我当时回答她,我与阮老贼根本没有任何关系,她和叶小娟听了俱感到十分惊疑。”
说此一顿,蹙眉沉思,自语似的对凌壮志说:“她当时一直想探询我的身世,可是看她的神情,又似极不便出口,她虽说了几个人的名字,问我是否认识,怎奈我那时情绪恶劣,无力和她交谈,最后她曾暗然一叹,领着叶小娟默默的走了。”
凌壮志略一沉思,似有所悟的说:“小弟认为张师母不便过分详细询问你的原因,可能因为有叶小娟在场,其次想是疑心当年你并没有失踪,而是被恩师送回了师母处,因而你随了母性,加之你对她的态度冷漠,更令她误以为你对她仍怀恨在心。”宫紫云黯然点头,赞同的说:“你说的极有可能,当她默默离去时,叶小娟一再追问她为何对我如此注意,我听她对叶小娟说,我极像她大姐姐的孩子。”
说此一顿,也所有新悟的问:“凌弟弟,你可暂问过我母亲有关叶小娟的事?”
凌壮志摇摇头说:“师母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宫紫云觉得叶小娟比自己似乎要小一两岁,心想,莫非父亲离开黄山时她已有了几个月的身孕?
一想到这个问题,她的心骤然一跳,粉面顿时红了,不由觑目看了凌壮志一眼,似乎生怕凌壮志知道她在想什么。
所幸,凌壮志也蹩眉沉思,并未注意,因而她不安的心始静下来。
就在这时,洞外传来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
凌壮志一定神,急声说:“有人来了。”
说罢,两人起身,即向洞外迎去。
来至洞外垂藤处,只见七八个十二三岁的光头小沙尼,担抬着许多炊寝用具,正嘻嘻哈哈的向着洞前走来。
凌壮志看得秀眉一蹙,迷惑的说:“看情形,师母似是有意要我们在此久住。
宫紫云立即黯然说:“我要在此终身侍奉母亲,再也不下恒山了。”
凌壮志自觉责任未了,因而断然说:“但小弟必须明日下山,前去崆峒找乌鹤恶道,索回恩师的血债!”
宫紫云听得神色一阵激动,立即解释说:“我是说,待我报却父仇,再来此地侍奉母亲。”
凌壮志颔首赞同说:“那是当然,就是小弟也要前来尽番孝道。”
宫紫云正想说什么,一群小沙尼,已欢欢喜喜的到了阶前,其中一个较大的小沙尼,恭声说:“奉师太法谕,给师叔祖送日用炊具被褥来了。”
凌壮志满面含笑,亲切的说:“你们拿进来吧!”
于是,一群小沙尼,抬的抬,担的担,嘻嘻哈哈,十分快乐的登上阶来,十数双明亮的小眼睛,一直打量着雍容含笑的宫紫云。
炊餐用具,就放在洞外垂藤里面的空崖下,由凌壮志指挥安装,室内被褥物品,由宫紫云去布置。
一阵忙碌,一切就绪,一群小沙尼,也欢欢喜喜的离去。
凌壮志重新整理了一下油盐柴米,才匆匆走进石室。
进室一看,双目顿时一亮,只见床上被褥一色洁白,十分干净,石台上有了盥漱用具,石椅上有茶杯磁壶,一切井然有序。
石桌上放着一个饭篮,宫紫云已将早餐取出,正含笑立在桌前等候他进食,就像贤妻等候她的爱婿。
凌壮志看了这情景,不由愉快的笑了,心中立时充满了甜意。
两人相对而坐,静静的共进早餐,会心的微笑,胜过万言千语,虽是素菜米粥,但吃得却甘美可口。
餐后宫紫云神秘的一笑说:“你去休息,碗筷由我去洗。”
凌壮志知道他休息的位置,自是对面一间石室,因此欣然说:“碗筷让小弟去洗,姐姐先行休息。”
说着,伸手就去抢宫紫云手中的饭篮。
宫紫云身形一闪,躲开了,但她却妩媚的笑着说:“回来你可不能生气?”
凌壮志毫未思索的说:“小弟怎敢生姐姐的气。”
说罢,伸手接过饭篮,身形一闪,顿时不见。
宫紫云见凌壮志离去的那份愉快神情,想到他回来时的冰冷打击,不知他要如何气,因而芳心又疼爱又后悔?
继而一想,怎好让凌弟弟和自己同室休息,想到羞人处,顿时胆战心惊,粉面通红,不由急忙将室门掩住,忍痛让他在对室苦了。
满心高兴的凌壮志。神采飞扬,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