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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绿萍强自忍笑,纤手一指凌壮志,愉快的说:“他是我的表哥,是个死啃书本的读书虫!”
凌壮志见机不可失,立即一拱手,同时文绉绉的说:“小生凌壮志,参见阮老庄主,恭祝老庄主福寿康泰,万事通吉。”
说罢,恭谨的一揖到地。
金刀毒燕阮陵泰满面迷惑,目光湛湛的望着凌壮志手中的描金摺扇,眼神游移不定,神色一连数变。
这时,那位身穿宽大僧袍,满面慈祥的老和尚,似乎也发现了凌壮志手中的那柄精致而小巧的摺扇,因而也面现惊疑之色。
金刀毒燕一俟凌壮志揖罢直起身来,再度端详了一眼摺扇,不由转首望着铁钩婆,怀疑的问:“老姊妹,这位凌相公可是贵亲戚?
铁钧婆一直看不出来凌壮志是个会武功的人,即使是,这时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承认下来,因而毫不迟疑的颔首说:“不错,他确是老身远亲中的一位表侄,一直在金陵读书。”
金刀毒燕一听,愈加迷惑了,儿子、铁钩婆,万绿萍,俱都说法一致,再根据对方白衫少年的和态谈吐,倒象是个十足的书生。
只是,这柄精致小巧的描金摺扇,为何握在他的手中呢?于是,霜眉一蹙,转身望着立在身后的慈详老和尚,含笑问:“晋德大师,你是和‘天山五子’之一的‘琼瑶子’,有过几面之识的人,你看看这位凌相公手中的描金小扇,可是琼瑶子仗以成名的‘寒玉宝扇’?”
说着,举手指了指凌壮志手中的精巧摺扇。
凌壮志一听,略显紧张的心情,顿时平静下来,原来金刀毒燕肯定他武功高绝的原因,竟是为了这柄精致小巧的摺扇,同时,他也证实了酒楼上遇见的那位黄衫少年展伟明,果然是位大有来历的人。
这时,那位满面慈详的晋德大师,双掌合什,低声宣了声“阿弥陀佛”,即上一步,面向凌壮志慈详的问:“小施主手中的摺扇,可否借老衲一看?”
凌壮志慌不迭的拱手一揖,急声说:“摺扇在此,请老禅师法眼一观!”
说着,双手将招扇递过去。
晋德大师一接摺扇,面色立变,慈目不由关切的看了凌壮志一眼。
这时,整个大厅,静的鸦鹊无声,静的能听到彼此的心跳,每个客人的炯炯目光,俱都惊异的盯在晋德大师详和的脸上。
凌壮志佯装茫然不解的立着,目光也惊异的叮着晋德大师手中的玉扇,配上他那副文静儒雅的神态,任何人看了都会肯定的说他是个十足的书呆子。
铁钩婆知道问题出在那位展相公的精致摺扇上,因而,略感不安的心情,也随之平静下来。
万绿萍杏目望着摺扇,神情有些痴呆,她确没想到那位俊美文雅的展相公,竟是一位出师名门,身怀绝技的人。
晋德大师将玉扇在手中略微一看,立即望看金刀毒燕陵陵泰,肃容颔首说:“不错,这柄摺扇,正是‘琼瑶子’视如生命的‘寒玉宝扇’。。”
凌壮志心中一动,立即拱手插言问:“啊,老禅师,你是说,我那位展仁兄,他是‘天山老先生’五个公子之一的琼瑶子吗?”
这句驴唇不对马嘴的问话,令人听来真是啼笑皆非,但想到对方是个死啃书本的“书生”因而也就不足为怪了。
金刀毒燕霜眉一蹙,首先望着铁钧婆,不解的问:“老姊姊,贵亲戚说的是?。。”
铁钩婆立即含笑解释说:“这柄摺扇,是今日在宏福镇酒楼上,遇到一位展相公赠给我这位表侄的。。”
金刀毒燕虎目一亮,不由插言问:“那位展相公现在何处?”
万绿萍见金刀毒燕神色略显紧张,因而接口说:“去哪里,我们都不知道,不过他曾邀我表哥去他那里去玩。。”
金刀毒燕又追问了句:“你们可知他的表哥居住哪里,叫何名字?”
万绿萍明亮的杏目望着凌壮志,似乎不敢肯定的说:“大概是石门。。
什么。。什么黄思汗吧!”
一群老人一听,俱都蹙眉互看,似乎没人知道石门有“黄思汗”这么一个人物。
蓦声“雷霆拐”萧子清,有些感慨的说:“现在由这柄玉扇,已证实那位姓展的少年定是‘琼瑶子’的衣钵弟子无疑,只是老朽和铁钧婆这些终年漂泊海内的老江湖,与那位黄衫少年近在咫尺,居然看不出他是一个身怀绝学的人,说来实在惭愧死了!”
经他如此一说,铁钩婆和另外凡个劲装老人,俱都忍不住老脸—红。
万绿萍却望着金刀毒燕,笑着说:“这恐怕就是阮老庄主说的内功精深,已达英华内蕴的至高境界了吧。”
雷霆拐一群老人俱都听的微颔皓首,面色一变,彼此惊疑参半的相互看了一眼。
金刀毒燕阮陵泰,似乎根本没听万绿萍说些什么,只见他双眉一蹙,转首望着雷霆拐几人,略显焦急的问:“萧兄等可有人认得石门这位黄思汉?”
雷霆拐等人俱都茫然摇摇头,不知道金刀毒燕阮陵泰为何如此关心那个展姓少年的行踪。
这时一直望着玉扇沉思的晋德大师,似乎悟透了什么,略微点了点头,接着,慈祥的望着凌壮志,肃容说:“小施主,此扇来历不凡,望你善自保管。不可与一般普通玉扇等闲视之,奉劝小施主,还是尽快将此扇归还那位展相公的好。”
说罢,慎重的将扇交还给凌壮志。
凌壮志双手接扇,连声应是,显得诚惶诚恐,立将玉扇谨慎的揣进怀里。
金刀毒燕阮陵泰,似乎不愿再谈这件事,神情故作坦然的,向着凌壮志和万绿萍两人亲切的一笑,继续向别的客人敬酒了,但他老脸上的神色,却再没有初人厅时那么自然了。
全厅的贺客,见金刀毒燕已经继续敬酒,纷纷落座,举杯饮酒,但都低声谈论着玉扇的事,厅内同样的没有方才那么欢畅热闹的气氛了。
蓦然,正在敬酒的金刀毒燕阮陵泰,虎目精光一闪,似乎想起什么,迅即转首望着铁钧婆,异常不解的问:“老姊姊,贵亲戚既然不诸武功,他是怎的越过本庄外围的四丈高墙?”
铁钩婆似乎没料到金刀毒燕阮陵泰有此一问,在情急之下,无暇思索措词,只得依实含笑说:“是萍丫头带他上的。”
此话一出口,周桌附近的客人和金刀毒燕一群老朋友,俱都面色微变,齐向万绿萍惊异的望来,他们似乎有些不太相信这位年仅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居然有如此惊人的轻身功夫。
万绿萍根本没想到在众目睽睽之下,当着这么多的武林群豪面前,金刀毒燕会突然追问凌壮志是如何飞身进庄来的。因而,她羞得红飞耳后,娇靥发烧,螓首直垂胸前,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
“俊面一郎”阮自芳,早已妒火高烧,目射凶光,白净的面庞瞬即变得铁青,眉宇间充满了杀气。
金刀毒燕阮陵泰,仅仅根据一把寒玉宝扇,便肯定凌壮志是天山派琼瑶子衣钵弟子,继而,又听说玉扇另有主人,并且曾在宏福镇一现行踪,接着,儿子一直视为仙女般的万绿萍,心上又早已有了一位文静懦雅,倜傥潇洒的表哥。
几番被事拨弄,老贼心性竟然再难控制,一双眼睛,望着万绿萍和凌壮志,在不自觉间,目露阴冷寒光,嘴哂狰恶狞笑,他伪装成的详和神色,完全破坏无遗。
但,他顿时惊觉失态,瞬即换了一副笑脸,仰面哈哈一笑:“萍姑娘家学渊博,出师恒山异人,艺业自是要高人一等了。”
说罢,又是一阵详和大笑,迈步向下一桌席上敬酒去了。
铁钩婆虽然已看出金刀毒燕父子两人俱都有些不快,自觉这是人之常情,因而也未放在心上。
但,有心的凌壮志,对金刀毒燕脸上极难察见的那丝阴冷狰笑、却看了个清清楚楚,因而,更肯定了师父的话是对的一一金刀毒燕阮陵泰,是个虚有其表,心地险诈的巨奸果雄。
同时,他对万绿萍的师承——恒山异人,也格外引起了注意,他想,关于恒山凌霄庵的真实情形,万绿萍也许知道。。
厅内渐渐多了猜拳行令和高呼干杯的声音,气氛逐渐热闹起来。
金刀毒燕阮陵泰一一敬完了酒,和晋德大师、铁钩婆、雷霆拐萧子清等人,重新回到首席上,饮酒阔谈起来。
凌壮志一面与万绿萍随着同桌客人饮酒,一面凝神注意金刀毒燕那一桌上谈论些什么。。
蓦闻铁钩婆含笑问:“晋德大师,听说‘琼瑶子’少女时代、即已名满天下,武林中不知多少年青英俊的侠客为她艳丽倾倒,但不知她为何突然身人佛门,作了道姑?”
凌壮志心中一动,这才知道“琼瑶子”是位昔年著名的美丽侠女。
又听晋德大师低宣了一声佛号:“女施主有问,老衲本当直说,但谈及别人隐私之事,为出家人所不许,故请女施主恕老衲不敬之罪。”
凌壮志没听到琼瑶子身人佛门的原因,虽然有些失望,但他对晋德大师却愈加尊敬,愈信晋德大师是位有道高僧。
又听雷霆接口问:“大师,听说琼瑶子在‘天山五子’中,年龄最小,武功最高,以轻功扇法最精绝,不知道这话可真?”
晋德大师点了点头,详和的说:“不错,雷施主说的俱是事实!”
“金刀毒燕”阮陵泰,微蹙霜眉,手抚银髯,面色略显不快,似乎有着满腹心事,这时,也插言问:“大师近十年中,尚去过一次天山,不知可曾见过‘琼瑶子’?”
晋德大师微一颔首,说:“老衲去时,天山五子俱在山上。。”
金刀毒燕未待大师说完,再度插言问:“大师可曾注意到琼瑶子那时是否已收了徒弟?”晋德大师略一迟疑,依然祥和的说:“那时琼瑶子收的是个十二三岁的女孩,不过。。这已是八九年前的事了,也许近几年才收的这个姓展的少年。。”
凝神静听的凌壮志,一听“女孩”两字,心头不由猛的一震,立即觑目看了身边的万绿萍一限,因为,他想到在酒楼观扇时,万绿萍曾根据扇上的香味说那柄玉扇是女人用的。。
心念至此,他不由暗问自己,难道那位展仁兄是个女人不成?继而又一想,又觉不大合理,女人怎可以穿男人的衣服呢?。。
凌壮志毫无江湖阅历,在他认为,女人是不可以穿男人的衣服的,但他却不知道,有很多武林侠女,为了行动便利而穿着男装。坐在他身边的万绿萍,见他神态发呆,因而不解的柔声问:“凌哥哥,你在想什么?”
凌壮志一定神,立即苦着脸,低声说:“我觉得胃口有些痛?”
万绿萍一听,不由焦急的关切说:“啊,你的酒喝多了,快出去凉凉风吧!”
凌壮志心中一动,觉得这是一个先行离开的极好借口,正待颔首应好,摹闻一个苍劲的声音,朗声说:“诸位请静一静!”
凌壮志转首一看,发话的人竟是雷霆拐萧子清。
只见雷霆拐萧子清,一俟大厅内静下来,继续朗声说:“现在老庄主尚有要事待理,暂时告退,诸位可继续饮酒,远途贺客,或不胜酒力的朋友,随时可由接待人员,引至宾馆休息。”
萧子清把话说完,金刀毒燕阮陵泰,立即含笑起身,向着全厅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