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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紫云摇摇头,含嗔瞪着凌壮志,笑着说:“这等羞人答答的事,怎好向母亲说。”
凌壮志立即焦急的说:“你真糊涂,这等大事怎能不让她老人家先知道?
明天我们马上赶回恒山凌霄庵。。”
宫紫云悠然挣脱凌壮志的怀抱,瞪着大眼睛,急声问:“为什么?”
凌壮志毫不迟疑的说:“从现在起,你便不能乘马巅簸了,必须安静休息。”宫紫云立即反驳说:“你别大惊小怪好不好?你把我送回那个冰冷的山洞里,万一有事,我一人如何应付?”
凌壮志毫不思索的说:“师母自会派小沙尼照顾。。”
宫紫云未待凌壮志说完,立即一歪头,插言问:“分娩时呢?”
凌壮志一听,顿时呆了,这的确是个问题,分娩大事,决不能让毫无经验的佛门尼姑照顾,师母虽然有过生产经验,但也不便以一庵之尊处理这等事。
续而一想,双目一亮,脱口急声说:“有了,明日我们即返金陵,你可在我们自己家中生产,我也有五年未曾回去了,不知老仆凌富焦急成个什么样子了。”
宫紫云觉得将来生产,的确需要有个安定居处,先回金陵看看也好,于是微一颔首说:“明天我们先奔金陵吧,希望能在途中,遇到‘穷酸书生’,打听出万姑娘的香冢位置。”
谈到万绿萍,凌壮志立即由兴奋中跌进痛苦里,顿时沉默下来。
久久,他才望着宫紫云,黯然神伤的说:“姊姊,现在小弟有个要求,希望你能答应。”
宫紫云见凌壮志突然趋于沉默,对方才无意说出的话,感到非常后悔,这时急忙一颔首,肯定的说:“有话你尽管说好了,姊姊没有不答应的。”
凌壮志略一迟疑说:“我想将来姊姊生产时,是男孩叫承萍,是女孩叫亚绿。”
宫紫云哑然一笑,愉快的说:“我道是什么大不了的要求,原来是为小东西定名字的事,这是你作父亲的责任,你有权为孩子命名,我才不管这些事呢!”
凌壮志由不少次观察出宫紫云是个善妒的少女,但,自从结为夫妇后,她变得大方了,因而也笑一笑,说:“你是母亲,当然也应该征求你的意见。”
宫紫云立即颔首正色说:“我觉得这两个名字都不俗。
凌壮志心里一阵感激,伸臂将宫紫云揽在怀里,并肩倒在枕上。
宫紫云对这个动作,似乎特别熟悉,因而惶急的低声说:“你又忘了?
从今天起,都不可以。。”
凌壮志俊面一红,似有所悟的笑着说:“我知道。。”
话声未落,一阵急速的衣袂破风声,就在房上一闪飞过。
凌壮志心中一惊,倏然坐起身来,凝神一听,急对宫紫云说:“姊姊先睡,我去去就回。”
宫紫云已坐起,立即坚持说:“不,我也去,根据这人的轻功,可称得上是第一流的高手,也许大河教有疏于防范之处,江南武林人物已越河偷渡。。”
凌壮志见宫紫云说的与自己的想法完全相同,加之又怕失的去那人的踪迹,因而未待宫紫云说完,不由一指她的小腹,急声说:“可是你已。。”
宫紫云含笑接口说:“不妨事,早得很。”
凌壮志断定叶小娟母女,定是被位于江南的帮派掠去,因而对渡河北来的高手特别注意,于是急声说:“既然不妨事,我们快走!”
说罢,飘身掠至后窗,拉开窗户当先纵了出去,一俟宫紫云闪身而出,掩好窗门,腾空飞上房面。
这时天已二更,前而街上仍有不少处亮着灯光,数十丈外的巍峨城楼上,高悬着一串斗大红平,随风飘幌不停。
夜空深远,满天亮星,远处一片漆黑,早已看不见那人的踪影。
宫紫云不由悄声说:“这人的身法果然快的出奇,决不是大河教中的高手,就是他们教主邱铜川的轻功,也不过如此。”
凌壮志知道那人是由城内驰出,根据方才飘风的方向是奔了正西,因而,举手一指正西,悄声说“姊姊,追!”
说罢,两人展开绝世轻功,直向遥远的正西黑暗处追去。
凌壮志施展的是陆地飞行术,官紫云施展的是百丈如咫尺,两人身形快如流矢,捷逾惊鸿,但见两道灰白轻烟,不见两人身影。
一阵越野飞驰,离城已有十里,蓦见一团乌云般的快速人影,直向数里外的一片黑压压的树林驰去。
凌壮志根据那人的快速身法,断定即是要追的那人,于是望着宫紫云举手一指,悄声说:“在那里了。”
宫紫云会意的点点头,两人脚下同时加快。
再追二里,那道乌云般的黑影,已进入前面那座广大茂林,同时,两人也发现茂林中隐约现出一角屋脊房影。
凌壮志、宫紫云断定那人也许就在树林中的房舍内。
到达林前一看,两人才发现茂林中,俱是高约数丈的合抱大树,因而,也断定那座屋脊房影,绝不是普通房屋。
由于避免惊动那人,两人屏息飘身,藉着大树的掩敝,直向深处欺进。
前进数十丈,前面林隙间已现出一道塌墙,来至近前一看,竟是一座久绝香火的破庙。
山门似乎是向南,在凌壮志和宫紫云的立身处,无法看见,对正两人的是座残塌过半的侧殿后檐。
凌壮志、宫紫云觉得破庙内不可能住着有人,断定那人已穿林而过。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转身正待驰去,破庙内蓦然传出一阵谈笑。
经过侧殿山墙,两人目光同时一亮,急忙转身形隐在侧殿前檐的石柱之后,想不到正面残破的大殿上,竟亮着灯光。
侧殿石粗如大树,上面雕有翻滚云龙,张牙舞爪,栩栩如生,恰好将两人的身形隐住。
两人悄悄探首一看,只见大殿前门已破,仅殿顶尚属完好,神龛上的几座高大神像,法身剥落,已无法辩认以前供奉的是什么神了。
腐朽的供台上,放着一盏孔明灯,由于四周漆黑,因而显得灯光特别明亮。
谈话的人,共有六人之多,俱都分散的席地坐在石块上。
较居正中的一人,黑色道袍,高挽道髻,紫面膛,黑长须,看来四十余岁,修眉长目,鼻正口方,背插一柄长剑,坐着静听的姿势。
微偏正中的一人,是个头束儒巾,身穿灰衫的儒士,他白面短须,清眉秀目,正含笑向着身边一个红衣妩媚少妇点头,似是赞同她方才提出的意见。
在少妇的身边,是一个虬髯壮汉,重眉环眼,目光炯炯,脚前放着一柄大铁锤,乍然看来至少百斤。
在黑袍道人的这面,尚有两个身着同一装束的中年老道,两人俱背长剑,似是与正中的长须老道出自同一观院。
凌壮志向宫紫云正打量间,蓦见灰衫儒士,转首望着正中的长须老道,含笑问:“东云道长认为敝师妹的意见如何?”
长须老道谦和的一笑说:“大河教横霸黄河,强索苛税,百姓商旅不堪其苦,本派掌门师尊,久有除去之心,怎奈本派势力孤单,不敢妄动,既然贵派有意解民倒悬,本派深感庆幸,以华山、终南两派之众,要想一举消灭大河教,力量仍显不足,不过,这项义举一经发动,其他观望门派,势必群起相应,那时大河教势必不敌。。”
隐身石柱后的凌壮志和宫紫云,听了老道的话,不禁连连颔首,暗暗赞佩,在当前各派自保门户之际,尚有关心百姓疾苦的门派,的确值得可敬。
根据他们的装束和谈话判断,道装背剑的必是华山派,灰衫儒士和狐媚少妇、虬髯大汉必是终南派。
心念间,又听黑袍长须的东云老道继续说:“至于夺取凌壮志身上的秘芨,本派师尊决不容许,因为本派剑术精绝,武学渊博,足堪独步武林,令师妹的意见虽好,贫道却不敢苟同。
灰衫儒士和狐媚少妇,脸上同时一红,虬髯大汉也沉重的哼了一声。
凌壮志和宫紫云,俱都心泛怒意,方才对终南派的赞佩敬意,顿时全消了。
只见狐媚少妇不满的看了东云老道一眼,沉声说:“小妇人的意思并不是要道长亲自向凌壮志下手,其实就是我们六人一起上,在他手下也走不过三招,我的意思是说,我们要智取,不要力敌。”
最外边的那个年青道士,在旁插言问:“不知女施主如何智取?”
红衣狐媚少妇粉面一红,略微一笑,说:“小妇人说出来,三位道长可不要见笑,江湖上无人不知凌壮志是个多情种子,长的英俊,人又年少。。”
宫紫云听至此处,不由用肘轻轻碰了一下凌壮志。
凌壮志只气得浑身颤抖,俊面铁青,恨不得大喝一声,飞扑过去,举掌将狐媚少妇毙了。
又听狐媚少妇继续说:“小妇人欲用此法擒凌壮志,因而训练了两个俏丽小婢,至于如何擒他,现在不便多说,另一个计策就是贵我两派合力挑了大河教,让阻在黄河南岸的江南高手,渡河北上,在各大门派帮会群斗凌壮志时,我们在乘机下手,从中渔利。”
东云老道一拂长须,淡淡一笑,说:“贫道希望女施主还是采用伺机渔利来得好!”
久不发言的虬髯大汉,似乎有意岔开话题,突然望着狐媚少妇,沉声问:
“师姐是否看清那人果真是大河教的邱铜川?”
狐媚少妇立即正色说:“那还会错得了,我和他走了个对面,我来时尚特地去他房前暗中察看,还见他在房中饮酒喝!”
凌壮志听得异常不解,方才追的那人,分明是个宽大黑影,怎的会是她和如此娇小的女人?”
又见虬髯大汉不解的问:“邱铜川住的是那座客店?”
红衣狐媚少妇转首回答说:“城内西街老和店!”
灰衫儒士在旁向华山三道补充说:“据邱铜川的亲信随员说,这次邱铜川是得到他女儿的飞鸽报告说,已经盯上了凌壮志的行踪,邱铜川知道他儿女决不是凌壮志的对手,所以才亲身前来截击。。”
红衣狐媚少妇立即轻佻的插言说:“有他美丽泼辣的女儿,足以用情丝缠住凌壮志了,邱铜川那老鬼何必御驾亲征,真是多此一举。”
东云老道修眉一蹙,说:“据贫道听大河教榆社分舵主日落时对贫道说:
‘他们的总督察邱莉花,已在总舵主的家里被凌壮志杀了。’”
红衣狐媚少妇,惊得浑身一战,面色大变。脱口一声惊啊,说:“真的呀?”
东云老道立即肯定的点点头。
灰衫儒士急忙兴奋的说:“这个机会太好了,邱铜川心痛爱女被杀,势必找凌壮志拼命,三五日内他绝不会返回总坛,我们正好乘此大好机会,发动两派门人,将大河教的总坛挑了。”
东云老道赞许的颔首说:“本派弟子,多散布在沁阳、平顺一带。。”
灰衫儒士未待东云说完,立即插言说:“本门师兄弟,居住武乡陵川一带的甚多,现在我们即可分途通知,齐到沁阳集结。”
东云老道颔首应好,六人相继由石块上立起来。
凌壮志、宫紫云,知道六人要走了,立即准备进入侧殿暂避,两人一转身,只见侧殿后角暗影中,赫然立着一个骨瘦如柴,发髻如银身穿一袭宽大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