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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宾馆休息。”
萧子清把话说完,金刀毒燕阮陵泰,立即含笑起身,向着全厅贺客连连颔首,以示歉意。
全厅贺客,依然纷纷立起,阮陵泰在一片欢呼热烈的掌声中,缓步向大厅的左角门走去。
凌壮志望着金刀毒燕阮陵泰的背影,不由暗自笑了,他认为这真是击毙老贼的天赐良机。
金刀毒燕一走,有不少女贺客也跟着要离去,凌壮志和万绿萍,两人立即挟在一群女客中,走向厅外。
厅外高阶上,早已立着一群引导客人至宾馆的小僮和侍女,这时一见有客,纷纷迎了上来。
侍女迎万绿萍,小僮迎凌壮志,两人一看,立即大悟,知道男女贺客分别没有宾馆休息。
万绿萍峨眉一蹙,小嘴徽嘟,神色顿时显得迟疑,而凌壮志却正合心意,他正苦于无法摆脱万绿萍,因而,急忙含笑说:“啊!萍妹,明日再会,小兄要先走一步了。”
说罢转身,唯恐万绿萍再说什么,即随小僮走下厅阶,径向右侧院门走去。
门外同是一道悬满对对纱灯的画廊,直达来时看到的那片精舍,但画廊上一片冷清,尚无一人前去宾馆休息。
凌壮志自觉机会难得,跟着小僮前进,佯装悠闲的暗察着庄内形势。。
蓦然,一阵急速的衣袂破风声,径由身后传来。
凌壮志心中一动,不由暗问:是谁如此匆忙,居然在走廊上施展轻功?
他虽然觉得奇怪,但没有回头看看那人是谁。
人影一闪,风声立敛,挡在引路小僮身前的,竟是卧虎庄少庄主俊面一郎阮自芳。
凌壮志佯装一惊,立即拱手问:“啊,少庄主。。”
俊面一郎看也不看凌壮志一眼,望着引路小僮,面色一沉,瞪眼怒声说:
“狗才糊涂,凌公子是读书人,岂能和那些武林贺客住在一起?”
小僮被骂得面色如上,唯唯应是,躬着身退走了。
凌壮志已看出“俊面一郎”来意不善,不由暗自冷冷一笑,心说:你自己找死,到时可怨不得小爷心狠了。
俊面一郎骂退小僮,立即换了一副笑脸,说:“凌相公请随在下来!”
凌壮志唯唯应是,急步跟在俊面一郎身后。
来至一处长廊出口处,俊面一郎觑目看了一眼左右,急步走下长廊,沿着一条石道,直向正北走去。
这时,天已二更,夜空飘着浮云,月光暗淡,夜风徐吹,除了大厅方向传来的欢笑,其他各处,一片寂静。
凌壮志跟着阮自芳向后,左转右弯,忽北忽东,绕过数座独院,前面已现出一道空花砖墙的月形圆门。
尚未到达圆门,已闻到随风飘来的丝丝花香,凌壮志不觉心神一爽!
进入圆门,竟是一座花开满园的广大花园,一道卵石小径,分别通向园内的假山,荷池和小亭,书房,正北远处,松竹暗影间,尚隐约露出一片精舍阁楼。
凌壮志看罢,不由赞声说:“啊,少庄主,此处静雅,读书观花,实乃小生梦寐求之的绝佳地方呀!”
俊面一郎一指前面一间精舍,略显得意的说:“这间书房,就是在下读书之处!”
说着,已到了书房门前,伸手推门,立有一阵书香气息扑出来。
凌壮志游目一看,书房内布置得极为高雅,书架上有书,墙壁上有画,植木书桌,笔墨纸砚,靠东面是一张被褥整洁的大胡床。
暗淡的月光透过窗纸,室内情形,隐约可见,但在凌壮志的眼下看来,不啻日当中午的大白天。
俊面一郎嘴角晒着狞笑,傲然问:“你着此处可好?”
凌壮志佯装兴奋的说:“啊,此地太好了,正合小生心意!”
俊面一郎一听,立即狂妄的哈哈笑了,接着不怀善意的说:“正因为你是萍姑娘的表哥,所以才如此优待你。”
说罢,又是一声得意大笑,目光怨毒的瞟了凌壮志一眼,身形一幌,飞身纵出房外,登上花园矮墙,身形一闪,顿时不见。
凌壮志对俊面一郎的嘴脸,早已看得清清楚楚,恶意已极明显,只是这时,他已无暇去揣测俊面一郎走后将会发生什么事情。
他首先飘至门后,觑目向外一看,园中花影摇动,竹叶沙沙有声,除此,一切是静悄悄的。看罢之后,举步走向门外,他要迅即进入内宅,尽快找到金刀毒燕阮陵泰。
就在他走下台阶的同时,发现园外正有一道人影,直向矮墙奔来。
凌壮志心中一动,断定是“俊面一郎”派来的人,但,籍着矮墙砖孔一看,涂丹般的唇角,立即掠过一丝冷笑,他确没想到,来人竟是宋南霄。
只见宋南霄,鹭行鹤伏,快闪疾避,目光炯炯的不时左右张望,回头察看,似是极怕卧虎庄的人发现。
凌壮志虽然不知宋南霄为何跟踪而至,但,看了他鬼祟的行色,断定他的前来也必然用意不善。
他不敢就此再去内宅,他必先设法除掉宋南霄。
心念已定,佯装神情悠闲,沿着花圃间的卵石小径,负着双手,漫步向前。
这时浮云已散,弯月轻洒光辉,阵阵花香,愈显得园中景色崎丽,但在如此画一般的花园中,却隐伏着重重杀机。
凌壮志漫步前进,籍着游目观花,暗察园中可疑之处,籍着仰首望月,暗觑正北竹影间的那片精舍。
他发觉宋南霄果然已进入花园,正沿着一排花树向他背后,蹑足欺来。
他觑目看了一眼数丈外的假山,发现园中修筑的极为嗟峨,于是心中一动,决心将来南霄引至假山内,出其不意,将其点毙。
同时,他发觉园内虽有不少可疑之处,但并没有潜伏着人,他想,只要解决了宋南霄,即可沿着假山后的修竹,迅即进入内宅。
已定,漫步前进,越过荷池上的拱形小桥,直向假山跟前走去,同时,虚目偷看假山后面修竹间的一座精舍独院。精舍独院,绿瓦红墙,其中距假山最近的,是院中那座雕梁画栋,富丽堂皇的弓形阁楼,看来最多八九丈。
阁楼内一片漆黑,没有一丝灯光,似是无人居住,落地高窗上,深垂着竹帘。
但,阁上围绕着的朱漆栏杆,在淡淡的月光下,却隐隐发亮,又似是有人经常揩拭一尘不染。
凌壮志仰首一看夜空,已经二更过半,阁楼上即使有人居住,这时恐怕也早已进入了梦乡。
来至假山下,仰首上看,高约近十丈,孤峰嵯峨,绝壁飞崖,修筑的十分险恶,实不亚于他苦学绝艺五年的九华山。他略微作了一个欣赏姿态,随之迈步走进假山,前进仅一丈,即是一座两面悬崖的夹谷。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风响,直向假山扑来——
凌壮志心中一动,知道是“卷云刀”宋南霄。
由于情况急转直下,令他无暇择一个较有利较妥当的地方,只得闪身飘入夹谷内。
谷内宽约八尺,高约数丈,两崖向前突出,仅露出一丝月光,因而谷内漆黑。
凌壮志一看,心中暗喜,想不到误闯误撞,竟遇上一个下手的好地方。
蓦然,“卡登”一声哑簧轻响,就发自不远处转角的地方。接着,谷中大石上,寒光一闪,隐隐烁烁。。
显然,宋南霄已撤出背后雪亮的单刀。
凌壮志根据哑簧声和刀光,知道宋南霄距离他已经不远了,因而屏息侧立,蓄势以待,右掌运足了功力。
他暗暗警告自己,必须要一击成功,绝对要认穴奇准不能让宋南霄发出一丝声音和惨叫。
由于双方俱都屏息静听,愈显得假山内一片死寂,因而,彼此能听到各自的心跳。
凌壮志根据谷中的暗影,断定宋南霄就立身在转角处,他看出宋南霄如此谨慎,迟迟不敢下手,恐怕也正是怕他发出惨叫。
宋南霄久历江湖,阅历丰富,他当然知道在武林前辈的住宅内持刀杀人,最为江湖禁忌,何况明天尚是金刀毒燕阮陵泰封刀的大好日子?
他更清楚,假设这一刀不能劈中要害而让姓凌的书生叫出声来,即使他有登天的本领,也无法由此地飞回宾馆而不被人发现。
那时,不但费尽心机换来的响万儿“宋大侠”就此一笔勾消,就是这条命也恐怕难保,到时莫说铁钧婆和万绿萍母女决不会放过他,就是金刀毒燕和俊面一郎父于,也不会将他轻饶。
宋南霄曾再三想过,只是心中对万绿萍在酒楼上当众拔剑的怒火,对凌壮志获得万绿萍垂青的妒念难消。
因而,即使亡命毁誉,这时他也要冒险一试了。
凌壮志见宋南霄迟迟不敢进来,心中早已不耐,他的时间宝贵,岂能在此白白耗掉,于是,故意动了一下两脚。
这方法果然有效,迫使得转角处的宋南霄,身形一动,倏然举起刀来。
凌壮志见机不可失,正待飞身扑出,一声“琮”然,低沉的琴音,划空传来,似乎就在附近响起。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疾坠身形,立刹冲势,贴身倚在大石上,手心中,顿时惊出一丝汗水。
凝神再听,立在转角外的宋南霄,早已纵出假山,潜踪掠足的逃走了。
这时,深沉缓慢的琴声,早已琮琮叮冬的响了起来,音韵中,似乎蕴藏着无限幽怨,郁闷!
凌壮志定了一下心神,悄悄来至转角处,探首一看,不由面色立变,那座弓形阁楼的垂帘后窗,恰好对正这面。
阁内依然漆黑无光,但低深的琴声,却由阁楼的后窗竹帘内飘出来,显然,他和宋南霄的一切举动,俱都落在阁内抚琴人的眼里。
由于他没有飞身扑出而猝然向宋南霄下手,他断定阁内抚琴的那人,尚不致看出他是一个身怀武功的人。
不管如何,这时他必须要硬着头皮走出去,于是,他以佯装游罢假山,根本不知有宋南霄跟踪的神态,负手悠闲的走出去。
他前进中,微蹙秀眉,双目注定阁楼的后窗,又似乎听到琴声而出来察看。
他发现那片修竹边沿的小亭,距离阁楼最近,他想站在小亭上,集中目力,不难看出抚琴的人是谁,同时,必须先制服抚琴的人,才能进入内宅。
越过数方花圃,尚未到达小亭,他的目力已能隐约看见帘内的人影。
他停下身来,随即立在一株花树下,仰首望着阁楼后窗的竹帘,作出知音聆琴的姿态,但,却暗暗将功力集中于两眼上。。
竹帘内的那个人,随着他目力的增强,逐渐的透视出来,他第一眼便看出那是一个女人。
一个纤细而娇小的身影,正端坐在一方琴案前,微垂着螓首,静静的移动着纤纤玉手,抚着案上的长琴。
渐渐,已能看清她乌云高挽的秀发上,插着一只含珠金凤,由那一闪一闪的丝丝光华,金凤嘴里嵌着的,似是一串珍珠。
她肩缀玉佩,项挂金环,随着一双玉手的移动,闪闪生辉!
凌壮志无法看清她的容貌,也不知她妙龄几何,更不知她是少妇,抑或是少女?
蓦然,帘中的她,纤指重重的拨了一个音符,接看,缓缓抬起头来,一双寒潭秋水般的眸子,闪着柔和的光辉,直向凌壮志的后面上望来。
但,她仅那么文静,高雅的一瞥,随即又垂下头去。
凌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