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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瘦如柴,发髻如银身穿一袭宽大黑袍,手握一根蛇头杖的阴森老人。
两人这一惊非同小可,各自倏退半步,险些呼出声来,尤其宫紫云,看了阴森老人那双如灯大眼,皮包骨的猴脸,顿时呆了。
人影一闪,风声飒然,黑袍阴森老人、纵出侧殿后檐,飞身进入茂林,眨眼已经不见。
宫紫云顿时一惊,正待脱口急呼,蓦闻大殿上暴起数声怒喝:“什么人?
——”
喝声甫落,叟叟数声,华山三道和终南三人,已飞身落在侧殿阶前。
凌壮志、宫紫云,无暇再想黑衣老人,只得先应付眼前,凌壮志想起狐媚少妇的那些话,顿时怒火高炽,缓步走前两步,冷冷一笑,说:“在下就是诸位自知不可力敌,而要智取的凌壮志!”
六人一听,面色大变,终南三人心中有鬼,飞身暴退八尺,一脸震骇之色,俱都惊呆了。
华山三道虽然也感到吃惊,但他们自侍无愧于心,因而只感到十分意外。
凌壮志不齿狐媚少妇的鄙卑阴谋,又气灰衫儒士的伺机渔利企图,因而轻蔑的望着终南三人,不屑的沉声说:“在下恩师平生嫉恶如仇,除暴务尽,对那些伪善作恶,沽名钓誉之辈,尤为痛绝,你们三人便是那些虚有其表,妄自贪心的小人。。”
灰衫儒士虽然震骇凌壮志的威名,但他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尤其当着华山掌门人的首席弟子“东云”的面前,就是杀了头,也不能丢了这个脸,因而,未待凌壮志说完,立即怒声说:“阁下年纪青青,竟然说话如此刻薄,你去打听打听,终南派的‘玉面秀士’,行侠仗义,助善除奸,可是你说的那种宵小之辈?”
凌壮志不屑的冷冷一笑,说:“既是侠义之士,为何要乘人于危,伺机渔利,由此一点,足失光明磊落。”
终南玉面秀士,立被说得满面通红,顿时无言可对。
华山三道见凌壮志俊面铁青,眉透煞气,俱知他盛怒之下,挥掌可杀数十人,在凌壮志没向他们发话前,自是不愿插言。
红衣狐媚少妇,即在一旁插言说:“本派掌门师尊,命令我等见机行事:
不可妄自逞能。。”
凌壮志一听狐媚少妇说话,心中怒火更炽,因而冷冷一笑,轻蔑的问,“贵派掌门人可曾叮嘱于你,要你暗中训练两名小婢,以骗取在下身上的秘芨?”
狐媚少妇粉面通红,顿时恼羞成怒,娇叱一声:“快些闭嘴,小妇人和你拼了。”
说着,即在腰间皮囊内,探手取出一条银光闪闪索练来。
凌壮志一见,震耳一声厉喝:“你胆敢向前一步,在下立时要你溅血当地。”
狐媚少妇顿时被震住了,想到邱莉花那等美丽年青的女中高手,尚且被他杀了,自己这点姿色焉能迷得住凌壮志?何况他身边尚婷然玉立着一位高雅脱俗,国色天香的丽人?
心念至此,手中握着亮银索,进退维谷,难堪至极。
手提大铁锤,一直怒目瞪着凌壮志的虬髯大汉,举手一指狐媚少妇,即对凌壮志,怒声说:“她是我们掌门侄女,你敢动她一根汗毛,我们终南全派便与你拼了。”
凌壮志一听,不由仰天发出一阵哈哈大笑,声震殿瓦,如同虎啸,震得积尘纷纷飘落,接着敛笑朗声说:“莫说是你们掌门人的侄女,就是势力庞大,胜过贵派数百倍的大河教主的女儿,在下同样敢杀。”
玉面秀士,故意以威胁的口吻,沉声问:“如此说来,阁下是成心与本派为敌了?”
凌壮志剑眉一轩,再度傲然一笑,说:“普天之下所有的教派,只要它挂着光明正大的招牌,而实际尽在武林中为非作歹,在下都要悉数杀绝。”
话声甫落,虬髯大汉环眼一瞪,暴喝一声:“好狂妄的小子,我们要试试你有如何惊人的本领!”
暴喝声中,飞舞铁锤,一招“泰山压顶”,挟着慑人轻风,直向凌壮志的当头砸下,声势十分骇人。
凌壮志顿时大怒,大喝一声:“你也配!”
配字出口,对方铁锤已经砸到,身形一闪,疾演拨云见天,右手五指趁势一挥,百斤重的大铁锤,脱手而飞,直向身后侧殿中飞去。
虬髯大汉,右臂震麻,虎口痛裂,惊嗥一声,飞身暴退。
玉面秀士和狐媚少妇,以及华山三道等人,俱都惊呆了。
轰隆一声大响,铁锤已击中侧殿的后墙,烟尘暴起,残瓦横飞,半面高墙,应声倒塌下来,华山三道和终南三人,连退数步,目闪惊急,额上冷汗顿时渗出来。
凌壮志有意藉玉面秀士三人广为宣传,因而双目冷电一闪,注定终南三人,再度厉声说:“就烦你们三人,转告那些狂妄贪心,企图攫取在下怀中秘芨的江南高手,如果他们的身躯不是铁浇铜铸,人不是百练不坏的金钢,他们的命运就如同这尊石炉。”
炉字出口,倏然转身,右掌一翻,如火殷红,对正大殿前的一座五尺青石大香炉猛力推出——
掌心红芒一闪,暴起一声震天霹雳,炉石炸裂,块石横飞。青烟弥漫半空,大殿上的积尘飘拂,断椽跌落,砖石坠地之声,此起彼落。
刹那间,天昏地暗,飞石带啸,正侧三座破殿,显得摇摇欲坠,危危欲倒。
终南三人和华山三道,何曾见过这等石破天惊的骇人威势,俱都惊得眼花缭乱,头脑发涨,几呼晕倒就地。
凌壮志收掌转身,望定惊呆了的终南三人,继续怒声说:“在我未反悔杀你三人之前,快些去吧,下次再企图攫取在下怀中秘芨的场合中遇见你们,定要你们三人颈上的人头。”
玉面秀士三人,早惊的面色如土,冷汗直流,三人慌的一定神,同时转身,腾身越过残塌庙墙,直向黑暗的茂林中驰去。
凌壮志一俟三人离去。立即一整脸色,面向东云三道一拱手,谨和的含笑说:“在下凌壮志,尚未请教三位道长道号,方才失礼之处,尚请三位道长不要介意。”
华山三道,俱都有些爱宠若惊,急忙稽首,同时宣了声“无量寿佛”,由东云老道回答说:“贫道东云,奉掌门师尊之命,率领东清、东惠两位师弟,下山暗探大河教虚实,不意在此得会小侠,贫道等倍感荣幸。”
凌壮志知道东云是大师兄,也就是华山派的下代掌门人,因而谦逊的说:
“方才听得道长一席义正词严之话,令在下由衷钦佩,暗赞道人不愧是出身大派,受教名师,未来华山一派之尊。”
东云道长,再度一稽首说:“小侠过奖,令贫道深感不安,听小侠口气,贫道等计议之事,小侠和这位女施主全部听到了。”
说着,谦和的望了一眼走近凌壮志身旁的宫紫云。
凌壮志似乎想起什么,急忙一指宫紫云,含笑介绍说:“这是贱内宫紫云。”
东云三道,心头同时一震,急忙稽首为礼,齐声说:“原来是凌夫人,贫道等失敬了。”
宫紫云高雅的淡谈一笑,衽裣还礼,同时说:“方才三位道长和终南玉面秀士的会谈,也被大河教主邱铜川听去了。”
话一出口,东云三道面色同时大变,脱口一声惊啊,俱都楞了。
凌壮志也骤吃一惊,不由急声问:“姊姊说的可是那个骨瘦如柴的阴森老人?”
宫紫云立即颌首说:“就是他,我当时还未来得及告诉你,三位道长和玉面秀士他们就出来了。”
东云一跺足,十分懊恼的说:“夫人一时迟疑,放走这个老贼,今后再想除他必然大费周折,而且,老贼此番回去,必然向本派及中南发动残酷攻击,也许不再去五台找单掌摧碑赵其南了。”
凌壮志和宫紫云听得暗暗焦急,不由脱口问:“以道长之见,我们应该如何除此老贼?”
东云微蹙修眉,郑重的说:“邱铜川老谋深算,阴毒多智,不但功力深厚,一根蛇形杖在武林中也鲜少敌手,否则,大河教也不敢猖狂至今了。”
宫紫云黛眉一蹙,不解的问:“那他方才隐身殿中,为何不向道长等人下手呢?”
东云略一沉思说:“据贫道判断,老贼必是刚刚到此,因为玉面秀士的师妹‘纤手银索’江玉蔷,也到达不久。。”
年青的东惠在旁插言说:“江玉蔷来时曾先至邱铜川的老和店暗中察看,以贫道看来,在她认为已极慎密,实则已被老贼发现,因而跟踪到此地来。”
凌壮志立即摇摇头说:“据我判断两人并不同途,因为邱铜川的轻功已极惊人,我与贱内奋力直追,并未发现老贼身前有人,再说,江玉蔷的轻功,与老贼相比,似是相差的极远。”
东云肯定的颔首说:“这是当然,既然老贼一直奔此前来,必是事先已获报告,贤伉俪追至时也许老贼刚刚隐身立稳,由于两位被大殿上的灯光等所吸引,故而未加注意。”
东清似有所悟的说:“老贼迟迟不敢下手的原因,必是因凌小侠伉俪隐身柱后,邱铜川暗察形势,自知极不为利,凌小侠他已无制胜把握,何况还有夫人及我等六人?”
东云赞同的颔首说:“这就老贼的聪明处。”
说此一顿,似乎想起什么,接着慎重的说:“贤伉俪是否急于离去?”
凌壮志不明东云何意,因而不答反问:“道长有什么吩咐?”
东云立即谦逊的说:“吩咐不敢当,小侠太谦虚了。贫道的意思是邱铜川现宿老和店,这是一个难得机会,如果小侠不急于离去,贫道愿即时前去通知老贼,约他明日辰已之间来此与小侠相会。。”
凌壮志已经会意,未待东云说完,立即欣然颔首说:“这样子太好了,在下明日准时到此。”
东云迟疑的说:“恐怕老贼不敢前来应约。”
东云肯定的说:“爱女的血仇,秘芨的诱惑,加上称霸武林的野心,老贼早将生命置诸脑后,定会前来,不过那时决不会是他孤身一人了。”
凌壮志深怕店中有人发现后窗虚掩,因而匆促说:“一言为定,明日准时见,愚夫妇要先走一步了。”
说罢拱手,挽起宫紫云,转身纵出庙外。
华山三道,同时愉快的说:“明日准时见。”
凌壮志挽着宫紫云驰出茂林,直奔榆社城的西关,这时三更已过,西关街上已没有一丝灯光。
来至店前,两人越墙而入,回到室内,桌上烛台上的油烛已快燃完了。
凌壮志进入房内,第一件事便是指着娇妻的小腹,关切地问:“怎么样?”
宫紫云一见,心里又气又笑又甜蜜,不由深情的盯了爱夫一眼,含笑嗔声说:“放心,不碍事,快倒下去睡。”
说罢,立即温柔的服侍着凌壮志上床就寝。。
一阵吵杂的旅客吆呼店伙声,将一对相拥甜睡的小夫妻吵醒。
凌壮志首先睁开眼睛,一看前窗,满是阳光,惊得倏然立起,同时急声说:“什么时候了。”
说话之间,已经下床,匆匆穿上长衫。
宫紫云睁开惺松睡眼,也不由急忙撑臂坐起,懊恼的说:“最近越来越爱睡了,倒在床上就不想起来。”
凌壮志已开始梳洗,立即体贴的说:“你是情有可原,而我睡至此时不醒,一旦误了今日的约会,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