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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壮志这一惊非同小可,急转马头,狂驰如奔,直向谷口奔去。
两侧纵岭上的弓箭手,一见凌壮志飞马回来,立即惊呼狂叫,嚷成一片。
紧接着,弓弦齐响,嗡嗡有声漫天羽箭,如雨射来。
乌骓急奔如电,身比箭快,宛如一缕黑烟。
凌壮志急运神功,剑身血红,光芒暴涨三尺,飞舞护住马股。
眨眼之间已至谷外,如飞奔向数十丈外的黄飞燕。
黄飞燕已退至箭距以外,提剑在手,粉面苍白,拉着白马立在路边,微张樱口痴痴发呆。
凌壮志来至近前,收剑归鞘,飞身下地,急将乌骓拉住,他要看乌骓身上是否有受伤之处。
黄飞燕一见凌壮志飞马回来,惊喜欲狂,不得放声一哭,丢掉手中长剑,飞身扑了过去,同时娇声急呼“弟弟。。”
由于这份的关切,加之惊魂未定,黄飞燕急呼声中,竟情不禁自己的伸臂将凌壮志抱住。
凌壮志正待检查乌骓的身体,蓦见紫影一闪,香风袭面,身体已被光颜照人,充满青春活力的黄飞燕抱住了。
由于急怒追击,加之遇险退出,进谷如奔电,退出逾流星,一进一回仅是瞬间之事,因而凌壮志的心情,仍在激动恍忽。
这时,蓦被抱进丰腴饱满的酥胸香怀里,这一惊程度,胜过闯谷遇险数十倍,不由脱口一声惊呼。
但,他在吃惊的一刹那,却机警的没有飞身暴退,因为,他知道,如果那样做,势必将黄飞燕对他关切爱护之情而变成了暖味。
也许,黄飞燕会羞忿愧悔之余,横剑自刎,以表明她纯洁的心意。
黄飞燕听到凌壮志的惊呼,已警觉到她逾越规犯的冲动,但,当她嗅到由凌壮志身上发出的阵阵男人特有的气息,她不禁又有些神迷沉醉,因为这种令她芳心怦动的气息,她已有三个年头没嗅到了。
但,她听到惊呼,不能佯装不知,一张苍白的粉面,顿时变得通红,不由羞涩的抬起头来,望着凌壮志惊惶不安的俊面,关切的嗔声说:“你如此急怒任性,不听劝阻,真把姊姊的心给吓碎了。”说着,无限羞愧的退后两步,抱着凌壮志的两臂,也松开了。
凌壮志急忙一定心神,惶声说:“小弟贸然冲进谷内,虽然杀了‘病二郎’方玉狮,但也险些丢了生命。”
说着,举手一指狭谷,继续说:“姊姊请看。”
黄飞燕举目一看,芳心不禁一震,只见狭谷深处,尘烟大起,弥漫半空,整个山区,仍响着隆隆雷声。方才惊险境况,可想而知。
这时,谷口左右纵岭上,人影已敛,发箭停止,在浓重的幕色中,再度恢复寂静。
黄飞燕看了一会,即向查看乌骓全身的凌壮志,关切的问:“马身上有伤吗?”
凌壮志绕着乌骓的前后,仔细的看了一遍,欣慰的笑着说:“万幸没有受伤!”
黄飞燕听了也宽心地说:“这匹黑马,脚程最快,但性子也最野。”
凌壮志亲切的抚摸着马鬃又愉快的笑一笑。
黄飞燕游目看了一眼逐渐暗下来的天色,慎重的说:“弟弟,我们到前面林内休息一阵,吃些东西,把进山的事,也应该好好的商议商议。”
凌壮志一听进山,那股子因爱马没有受伤才消下去的怒火,再度升起来,他怒目看了一眼谷口,想到方才险恶的情势,知道要进入步步机关的玉山,的确需要妥善计议一番。
于是,颔首应好,即和黄飞燕双双登上马鞍,并骑向着来时经过的那座茂林驰去。来至茂林前,天色已全暗下来,月亮还没升起,进入林内,一片漆黑,但在凌壮志的精锐目光下,景物依然可辨。
凌壮志首先凝目看了一眼林内,确定上下没有隐人以后,才飘身下地,和黄飞燕拉马向一处林空处走去。
来至空地处,两人分别将两马的草料袋拌好,并也各自鞍囊内取出一包食物来。
两人静静的食着食物,各人想着各人的心事。
凌壮志想到方才被薛雄虎老贼无端的羞辱一番,愈想愈气,虽然杀了“病二郎”方玉狮,但心中依难气平。
尤其以“病二郎”说他们少山主还要去拷打秦香苓,他心中的怒火几次翻腾,恨不得马上闯进山去。
是以,他口中虽然嚼着酱肉,却食而不知其味。
黄飞燕的脑海里,从没想到这些,她的芳心深处,一直回味着方才将凌弟弟抱在怀里的一刹那,他身上那阵男子特有气息。
凌壮志秀眉微蹙,为难的说:“可是,如此一来,秦香苓和薛鹏辉的姻缘就难和好了。。”
黄飞燕柳眉一挑,立却嗔声说:“我的傻弟弟,你怎的还是如此天真?
他们以拷打秦香苓为饵,旨在引你前来,秦香苓是否仍在人间,还是一个问题。”
凌壮志听得浑身一颤,瞪大了一双俊目,急声问:“姊姊是说秦香苓已经死了?”
黄飞燕看了凌壮志的紧张像,不由“噗嗤”笑了,于是笑着说:“姊姊只是这样惴测,像薛鹏辉那样性情刚烈的狂徒,他极可能因妒成仇,为了向你报复,将秦香苓活活打死。。”
凌壮志听得心中一惊,不由脱口一声轻啊。
黄飞燕又笑一笑,似有意安慰凌壮志似的说:“也许他依然爱着秦香苓,每日拷打三次,只是一句气话。”
凌壮志似有所悟的点点头说:“不错,在太平镇石阵中,秦香苓曾一怒打了他一个耳光,他当时并没有还手。”
黄飞燕一笑,本来想说:”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和那时不同了”,继而一想,终于没有说出来。
凌壮志一心想着如何进山,因而无暇去想黄飞燕为何笑,于是关切的问:
“以姊姊的意思,我们何时进山较好?”
黄飞燕立收容笑,慎重的说:
“姊姊认为,老贼父子虽有以逸待劳之利,但他们的心情却无时无刻不在焦急紧张,和恐惧不安之中,在未发现我们入山的位置和方位以前,他们无法获得主动,我们一刻不去,他便一刻不得宁静。”
凌壮志秀眉一蹙,似有所悟的:“姊姊的意思是说今晚我们不去?”
黄飞燕立即正色说:
“当然要去,只是我们要在五更将尽,拂晚以前,趁他全山桩卡一夜紧张,老贼父子焦急不定之后,我们再去,那时我们休息了一夜,精力充沛,而对方则一夜未睡,空白紧张,已到了强弩之末,俱都认为我们不会去了。。”
凌壮志听得异常佩服,情不由己的拍了一下膝盖,轻声喝了个好。
黄飞燕立即妩媚的睇了凌壮志一眼,含笑嗔声说:“傻像,姊姊还没说完就喝好。”
凌壮志愉快的一笑说:“姊姊请继续讲。”
黄飞燕光颜照人的娇面上凭添了无限的光彩,显示出她芳心的满足和愉快,她目光柔和望着凌壮志继续:“由于我们在北麓出现,老贼父子俩必然断定我们会在前面闯山,而我们这回偏去西麓那边。”
凌壮志秀眉一蹙,面有难色的说:“姊姊,我日间观察,西面山势最崎险。
黄飞燕正色说:“正因为崎险难攀,对方才疏于提范。”
凌壮志想到日间看到有天险形势,不由将秀眉蹙在一起了。
黄飞燕何等聪明,以凌壮志目前高绝的武功,什么样的天险处不敢去?
这时见他面有难色,还不是为了怕她武功不济。
以念至此,不由爽朗的一笑,似认真似风趣的说:“弟弟请放心,别为姊姊发愁,姊姊决不用你抱上去。
凌壮志被黄飞燕说重了心事,不由俊面一红,但他怎能承认,只得惶声说:“小弟决没有这个意思。”
黄飞燕毫不在意的说:“有也好,没有也好,快收拾起来休息啦!”
于是,两人分别将食包放回鞍襄内,各自取一条绒毯,在厚厚的积叶上,盘膝闭目,运功调息起来。
片刻过去了,两人逐渐进入了忘我之境。
凌壮志灵台清明,耳聪心静,周身笼罩着一团淡淡的蒙蒙青气。
渐渐,灵台中感应到除了身旁的黄飞燕,在六七丈外,尚有一人摒息静立,同时清楚的听到对方的心跳。
凌壮志这一惊非同不可,这人接近到十丈以内,自己尚未察觉,对方的功力可想而知了。
心念至此,不由惊得倏然睁开眼睛,两道目光,暴涨盈尺,同时,厉声问:“什么人?”
喝问声中,循着心声看去,不禁愣了。
只见树木依旧,枝叶纹风不动,林内一片寂静,哪有半个人影?
凌壮志的确呆了,他非常相信自己的耳力,莫说是六七丈内人的接近,就是飞花落叶,亦清晰可辨。
黄飞燕早被惊醒,不由瞪着一双明亮杏目,惊异的问:“你发现有人?”
凌壮志虽然心中迷惑,但仍肯定的点了点头。
黄飞燕一见,不由吃惊的问:“人在哪里?”
凌壮志被问的语塞,顿时不知如何回答,久久才望着七八文外的一株大树,疑惑的说:“小弟清晰的听到那几株大树后,摒息着立着一人,但睁开眼睛,竟然不见踪影!”
黄飞燕听得心中一惊,循着他的目光凝神一看,附近十数丈内,除了伫立的树身,别无他物,似是不可能隐着有人。
同时,以凌壮志的功力、目力,在倏然睁眼的一刹那,对方也决不可能逃出他的视线以外,因而,她断定凌壮志或许听错了。
心念间,蓦见凌壮志冷电闪闪的目光,仍望着七八丈外的一株大树,沉声问:“何方高人,请现身,否则,可不要怪在下失礼了。”
黄飞燕一见凌壮志煞有介事的样子,也弄迷惑了,不由惊异的低声问:
“你现在还听到那人的心跳?”
凌壮志摇摇头,严肃的说:“现在不行动,自是听不到了。”
黄飞燕一听,不由失声笑了,风趣的说:“我的好弟弟,你别是心急去救秦香苓,已闹乱了心。”
凌壮志俊面一红,本待分辩,又觉事实上林内又没有看到人影,只得讪讪的说:“怎么会呢?小弟听得清清楚楚。”黄飞燕不顾心爱的凌弟弟难堪,只得笑着说:“你快把心静下来,再听一听,姊姊也帮你听。”
说罢,首先合了杏目。
黄飞燕闭上眼睛,目的在让凌壮志尽快的静下心来,在她认为决不可能有人进入六七丈内,而她也竟不知。
她自觉功力远不如凌壮志精深,但十丈之内有人,她自信仍能察得出来,因而她认为凌壮志心事繁多,所以才发生听觉错误。
凌壮志见黄飞燕闭上眼睛,自己也没看到对方的影子,只得重新闭目调息,这次他已暗暗提高了警惕。
渐渐,他再度听到那人的心跳,而这次较之上次跳动的尤为厉害,心情似是极为激动,而那人的位置,显然仍立在原处。
凌壮志心中冷冷一笑,右目悄悄的睁开了一道眼缝,觑目一看,再度呆了,那几株树后,依然没看到人影。
仔细衡量六七丈外的那几株大树,虽够高大,但树后绝不可能隐住一个人而不被发现。
继而一想,心头猛头一震,不由惊然暗呼,树身内莫非有巨蛇大蟒?
心念之余,倏然一惊,右臂即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