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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雄虎面色苍白,神色惊怒,自知大势已去,这时闻言,不由一愣,立即不解的沉声问:“老朽年迈,记忆已经模糊,已想不起何时何地与凌夫人相遇过。。”
黄飞燕粉面一红,瞪眼一声厉叱:“老贼闭嘴,你是明知故问,还是佯装糊涂,我‘萍飘女’黄飞燕虽有三年不历江湖,难道赵永荣的妻子你已经不识?”
薛雄虎面色一变,接着仰天一阵大笑,继而轻蔑的朗声说:“老朽第一眼就看出你是赵永荣荣的未亡人,但是你的纤腰揽在凌壮志的怀里,老朽也不敢不称呼你凌夫人了。”
黄飞燕顿时大怒,脱口一声厉叱:“老贼闭嘴,今夜不杀你,我飘萍女就不下玉山。”
厉叱声中,飞身前扑,手中长剑,振腕颤出一朵剑花,分刺老贼的上中下。
薛雄虎再度哈哈一笑,幌肩跨步、疾挥大袖,立即和黄飞燕激斗起来。
凌壮志先是俊面通红,续而越想越气,但他当着这多高手面前,必须解释清楚,因而横剑厉声说:“薛雄虎,在下确没想到,以你古稀之年,曾如此口薄无德,你明知当时情势危急,势非得已,不及时挟起燕姊姊,势必乱刀中身,溅血当地,而你这时却以此利口轻薄,实有失长者风度,似你这等无德之人,万万留你不得。”
正在激斗中的薛雄虎,听得又惊又怨,因而偶一疏神,黄飞燕的锋利长剑,立即乘隙刺人,险些削掉肩上的人头。
老贼心中一惊,立即聚精会神的展开一套刚猛掌法,向着黄飞燕的剑隙间,连番攻来。
黄飞燕的剑术造诣虽然不俗,但遇上成名数十年的老贼薛雄虎,仍然应付吃力,所幸她的轻功卓越,以补功力的不足。
凌壮志看得清楚,时间一久,黄飞燕体力定然不支,如果现在就出手,又怕黄飞燕心里不服。
正在迟疑难快之际,蓦然传来一惊呼叫喊,情形极为紊乱。
凌壮志心中一动,举目一看,只见后宅方向,浓烟滚滚,直上半天。
蓦然间阶前十数高手,同时惶声惊呼:“老英雄虎不好,后宅失火。”
激斗的薛雄一听,面色大变,大喝一声,连环劈出三掌,一团刚猛劲负,将黄飞燕逼开,飞身暴退两丈——
举目一看滚滚浓烟中,已有几道火苗冲上半天,老贼大喝一声,飞身纵上房面,直向后宅驰去。
其余十数,俱都神情惶慌,飞身奔进大厅左右角斗,眨眼之间,厅前只乘下凌壮志和黄飞燕了。
凌壮志无暇去想放火的人是谁,他必须尽快解救邋遢和尚和跛足道人,是以,一俟十数高手离去,立即飞身纵上厅阶。
身形尚未立稳,早已惊得脱口一声轻呼,站在阶上,顿时呆了。
紧跟而至的黄飞燕,凝目一看,只见大厅砖地上,零乱的放着两只已被斩断的牛筋索网,两位怪杰早已不知去向。
于是,飞身纵进厅内,用剑一挑乱网,即对立在厅口的凌壮志,急声说:
“弟弟快来看!”
凌壮志一定神,纵身来至近前,低头一看,面色立变,牛筋索的两断处,不是整齐的刀剑痕迹,而是用“大力金钢指”一类的功夫捏断。
黄飞燕放下牛筋索,注定凌壮志,惊异的说:“弟弟,我敢断言,救走两位老前辈的那人,就是在西寨沿途,隔空点倒十九处暗桩的那人。”
凌壮志惊异的点点头,接着蹙眉不解的问:“小弟江湖阅历浅鲜,请姊姊想想看,武林中那些前辈异人,具有如此惊人绝技?”
黄飞燕略一沉思,摇摇头说:“近两百年来,除‘四大恶魔’的武功最高外,其他各派均未出现异秉奇材,足可战胜四大恶魔的手高,照今夜这位先行入山的高人来说,也许是百年前‘黄山老神仙’的衣钵传人。”
凌壮志对那位被武林已经神化的“黄山老神仙”,虽然早听恩师谈过,但他始终不相信,有人会将武功练到那等神乎其神的境地。
今夜经过一连串的奇遇,他的确有些信了,但他也下定决心,“在他有生之年”亦要将武功练至和“黄山老神仙”那等超凡人圣的境地。
心念间,蓦闻黄飞燕疑惑的说:“据我判断,放火烧山的人,必中邋遢和尚,和跛足道人两位老前辈。”
凌壮志肯定的一颔前,毅然说:“走,我们到火场上看看,两位老前辈也许仍在那里。”
说话之间,转身一看,厅外满天通红,房屋墙院和地面,俱被染上一片骇人的红光。
凌壮志心是一惊,即和黄飞燕,纵身而出,腾空飞上屋面,转首一看,不由脱口急声说:“好快,眨眼之间,已是一片火海。”
黄飞燕定晴一看,只见百十丈外,火焰爆炸,红光冲天,万道金蛇,滚滚浓烟,在人声惊呼狂喊中,发出连珠般的爆响,声势十分骇人。
看了这等情势,她不禁摇了摇头,迟凝的说:“风势如此大,恐怕无法扑灭了。”
凌壮志一心想到邋遢和尚和跛足道人,因而急声说:“姊姊,我们过去看。”于是,两人展开轻功,登房越脊,直向火场驰去。
这时,火势猛烈,照得全山通红,地下落针可见,其余名寨,也在鸣锣呐喊,似是准备前来救火火势愈来愈猛烈,随着强劲山风,正在向大厅这面烧来。
只见火场边缘,身影闪闪,人头攒动,呐喊间,爆响不绝,火舌高达十丈,无数惊荒壮汉,随着火的扩延纷纷的退下来。
由于人多势众,凌壮志和黄飞燕,无法找出谁是邋遢和尚谁是跛足道人,也看不见薛雄虎去了何处。
凌壮志和黄飞燕看这等情势,只得停下身形,愣愣的立在房面上。
蓦见黄飞燕杏目一亮,脱口低呼:“弟弟快看。”
说着,举起纤纤玉手,指着北方。
凌壮志转首一看,只见正北两座矮峰间,正逐渐升起一股浓重黑烟,那面的呐喊情形也极紊乱。
又听黄飞燕继续急声说:“弟弟,两位老前辈,必已去了那边。”
凌壮志急忙一颔首说:“我们先到那边去看看。”
于是,两人展开轻功,折身再奔正北。
越过两座独院,飞身纵出高大围墙,通过平坦草地,即是环绕庄院的桃林。
这时,满山满谷,一片通红,方向清楚,路径分明,极易辩认。
驰出桃林,是一片百丈方圆的卵石地区,每一个卵石都像燃烧的火蛋,闪耀着红辉。
凌壮志秀眉一蹙,即和黄飞燕同时停住身形,两人断定这片卵石地区内,也许设有机关,两人决心细察一番。
游目一看,蓦见黄飞燕粉面一变,脱口急呼:“弟弟快看,两位老前辈又在那里了。”
凌壮志心中一惊,回头一看,就这片刻之间,身后庄院中的那座巍峨大厅,也升起一股浓重黑烟,于是,急声说:“快去,去迟了两位老前辈又走了。”
于是,两人尽展轻功,身形如烟,再向大厅驰去。
前进中,凌壮志感慨的说:“薛雄虎惹上这两位嫉恶的如仇的‘恶人熬星’,今夜怕不将玉山五寨搞个天翻地覆,一片焦土。”
黄飞燕柳眉一挑,怒哼一声,忿忿的说:“老贼是一生作恶多端,不知多少人为他倾家荡产,丧失生命,今夜的结果,正是老贼父子的报应。”
说话之间,已至庄前,两人腾空飞上房面,只见堂皇巍峨的大厅前檐,已窜起数道火蛇。
同时,叫声吵杂,暴喝连声,挟着怪诞的哈哈大笑。凌壮志一蹙,又目倏然一亮,不由急声说:“邋遢老前辈在此地了。”
说话之间,已越过两座独院,只见大厅阶前,浓烟弥漫,红光耀眼,整个大厅内,已是一片火海。
薛雄虎,须发怒张,眼布血丝,神情如疯如狂,率同十数高手,正转攻一个一身油泥,半截僧衣,足登跛麻鞋,手脚污油黑的疯癫僧人。
黄飞燕见过“武林四大怪”,这时一见即知是性格古怪,口无遮拦又喝酒又吃肉的邋遢和尚。
打量间,蓦闻凌壮志震耳一大声喝:“鼠辈竟敢以多制胜?”
大喝声中,腾空而起,“一式大鹏临空”,仗剑向厅前扑去。
岂知,被困核心的邋遢和尚,却怒声大喝:“混蛋小子,哪个要你帮忙,你认为我酒肉和尚的骨头老了是不是?”
凌壮志一听,窘得俊面一红,只得急施千斤坠,飘然落在院中,横剑卓立,蓄势准备。
黄飞燕飘身落在凌壮志的身旁,心里很不服气,忍不住对着场中的邋遢和尚故意嗔声说:“邋遢前辈,你怎的愈老愈不知好歹,凌壮志怕你危险。。”
话未说完,上下纵跃,左击右攻的邋遢和尚,脱口一声大喝:“死丫头,快闭上你的嘴巴,我老人家会让你的凌弟弟关心?你俩不要管我,快去左右两院放火。”
黄飞燕听得不由粉面一红,凌壮志则秀眉一蹙,两人互看了一眼,似乎在为难的说,杀人已嫌过份,怎可再行放火?
正在为难迟疑之处,中门之外,蓦然传来一声嘶哑急呼:“老英雄不好了。。”
急呼声中,一道快速人影,径由中门以外,如飞奔了进来,扑通一声跌在地。
凌壮志、黄飞燕,两人凝目一看,只见地上那人,身着兰缎劲装,徒手未带兵刃,神情惊惶,满脸大汗,被院中浓烟呛的张着大口,不停喘气。
薛雄虎知有巨大惨变,大喝一声,飞身暴退,老贼一退,其余十数高手,也纷纷纵出圈外。
邋遢和尚虽然嫉恶如仇,但他决不乘人于危,暗箭伤人,这时薛雄虎等人退后,也随之停止出手。
只见薛雄虎,纵身扑至倒在地上喘息的兰衣中年人身前,惶急大声问:
“南香主,后寨怎样了?”
兰衣中年人,张嘴瞪眼,大口吸气,久久才困难说:“少山主。。少山主。。不。。”
话未说,头颈一垂,顿时晕了过去。
薛雄虎爱子心切,顾不得宅中大火,飞身纵上中门,直向后山奔去,其余十数高手,也纷纷随在老贼身后。
邋遢和尚,向凌壮志和黄飞燕一挥手,大声说:“还不快跟着老贼走,薛鹏辉那小子的住处,就是秦丫头的囚室。”
说罢当先纵上中门,直向前面的薛雄虎追去。
阵内地面光滑,每两座石笋间,均有一个同一形式的红漆小门,但,众人经过的小门,却均被利刀斩开了。
凌壮志一见,立即惊喜的欢声说:“啊!跛足老前辈已先来了。”
话声甫落,身后蓦然传来一阵急速的衣袂破风声,紧接着,是一阵爽朗的哈哈大笑,说:“我老道要不是看到你小的白影,还真找不到此地来呢?”
说话之间,灰影一闪,跛足道人已由阵外飞身奔了进来。
凌壮志和黄飞燕一听,顿时愣了,四人停身未稳,凌壮志不由惊异的问:
“跛足前辈既然才到,这石阵中的漆门是谁破的呢?”
邋遢和尚愣愣的立在一旁,这时一听,立即恍然大悟的哈唯一笑说:“这还用说吗?当然是你的老婆了?”
凌壮志和黄飞燕面色同时一变,不由脱口问:“老前辈您说什么?”
跛足道人,大眼一眨,迷惑不解的看看左右,惊异的问:“你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