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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飞鹰阁的练武场不大,所容人数有限,所以除了比武者,每个门派最多能来两人观看。
这一天,唐绯一早便随苏简来了飞鹰阁。
此处虽是练武场,然四周杂花生树,草长莺飞,却是一派穆春静景。
唐绯四下看了一会儿,见人来人往中不乏高手。她很是兴奋,与苏简招呼了一声,便窜到人群中凑热闹去了。
正此时,练武场外,两个小厮将一扛到少年拦住。
江展羿会意,随即出示了云过山庄的令牌。
然而,身后有人看到江展羿的令牌,却轻蔑地笑起来。
唐绯四下游逛一阵,正要回去找苏简,不想身边路过两个锦衣弟子,正调侃道:“喂,云过山庄,听说过吗?”
“云过山庄?哈,这年头流云装坐镇江湖,随便一个犄角旮旯的门派,都叫什么云什么庄,这么多云啊庄的,我哪儿记得全啊?”
说着,两个锦衣弟子哈哈大笑起来。
唐绯听到这话,极是生气。她跺脚唤住那两人:“喂,你们怎么胡说八道呢?!”
不远处,苏简听到唐绯的嚷嚷,不由望了过来。
唐绯拦在那两个锦衣弟子的面前,又道:“云过山庄才不是什么犄角旮旯的小门派!你们、你们得道歉!”
“哟,这小妞什么来头?”其中一个锦衣弟子笑起来。
唐绯立刻说:“我是——”
“谁晓得呢,八成是哪家没教养的野丫头吧。”
苏简眉头一皱,朝唐绯走去。
与此同时,人群的另一端,忽有一人带着笑意喊了一句:“喂,狐狸仙,我都没生气,你在气什么?”
第17章
唐绯愣住了。
她抬目望去,只见一蓝衫少年立在前方。碎额发,寒星眸,唇角微弯,俊逸潇洒。
“猴、猴子?”
江展羿走近了,扬扬下巴,问说:“你上哪儿去了,我前几天没找着你。”
“我……”
“江少侠。”不远处,苏简点头招呼道。
因唐绯在信中提过苏简在江南,故此江展羿瞧见他,并不讶异,“苏公子,又见面了。”
苏简笑道:“前些天便听阿绯说江少侠要来苏州,未想竟在此相逢。”
那边厢,两个锦衣弟子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其中一人冲江展羿嚷道:“喂,云过山庄的小子,报上你的名来——”
然而江展羿三人却置之不理。
苏简问道:“江少侠也参加比试?”
“不是,我来看看。”
唐绯闻言很是开心,立刻附和说:“猴子,我跟你一样,也是来凑热闹的。”
“既如此,江少侠何不与我和阿绯一起四处走走?”
三人正要离开,身后的锦衣弟子被激怒,叫骂道:“喂,你们给我站住!”
“叫你们三个呢!小子,野丫头,你们可知道我们是什么人?”
听到“野丫头”三字,唐绯脚步一滞,江展羿眉头一皱。
苏简见状,似是明白过来。他别过脸,目如剑芒:“没兴趣知道。”
“气死人了,这三个蜀地人,实在嚣张!”待三人远去,一个锦衣弟子恶狠狠地骂道。
“什么事?”这时候,却见一绿衫公子款步走来。他的年纪大约二十有五,五官端正,发束玉冠。
锦衣弟子立刻抱拳:“大师兄。”
“怎么了?方才就听你们吵吵嚷嚷。”
“大师兄,是这样……”两人对看一眼,便将适才的事情说了。
绿衫公子一愣:“果真,青衫宫的苏简来了?”
“若不是认出那青衣人是苏简,凭我们七煞门的武功,要教训一两个江湖小喽啰,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七煞门,江南武林首屈一指的门派之一。此刻的绿衫公子,正是七煞门的大弟子阮辰。
“若真是苏简,我倒期待能与他比试比试。”阮辰双眸微微一眯,“南武林一向不精于武艺,可这十来年,我只听师父夸赞过一人,青衫宫的少宫主,苏简。”
蜀地苏简,一手风华剑,能掩日月光华。
“大师兄的意思是……要以我们七煞门的七煞剑,与苏简的风华剑比试?”
阮辰的笑意中,有点轻蔑的味道:“我倒要看看,这个苏简,是否如传闻中一般。抑或者,师父他来人家,只是言过其实罢了。”
“师兄武艺高强,何须将区区一个苏简放在眼里?”
“就是,哪怕是流云庄的弟子来了,师兄也不必放在眼里!”
“莫要夸大其辞。”阮辰一笑,可这笑容,却仿佛胜券在握。
第一日的比武,分别在三个山河台上进行。为了公平起见,这一天参加比武的,都是初出江湖,名不见经传的小辈。像苏简阮辰这种在江湖上略有名气的,要等到第二天下午,才开始比试。
然则,为了鼓舞江湖后辈,这一天每个山河台最后的胜者,可以向在场的任何一个人挑战。
不过多时,比武大会便开始了。
这一天比武的虽是江湖新秀,但比斗过程也十分精彩。一时之间,山河台上兵气纵横。有人挥刀破空,有人挑剑刺敌。奇招百出,令人目不暇给。
至下午,西面山河台上的比试,尤其引人注目。
只见台上一个锦衣人,横剑一扫,剑光如奔雷,狠辣利落,顷刻便将对手逼到绝境。
这个锦衣人不是别人,正是上午与唐阿绯等人起争执的一个七煞门弟子,阮未。而他适才的“横扫千军”,只不过是七煞剑的第二重罢了。
阮未赢得一局,山河台下,爆发出一阵潮水般的喝彩声。
阮未置若罔闻:“还有谁要比试,上来!”
可台下比武的小辈见了阮未的招式,谁还敢上台去?
片刻之间,台下的人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阮未见状,不由大笑。他踏出右脚,跺了跺台子:“那么这个山河台,就算我打赢了!”然后又朝不远处,飞鹰阁的二公子喊道:“喂,依照规矩,我既然赢了,是不是可以向在场任何一个人挑战?”
那一头,飞鹰阁的二公子笑着点了点头。
“好!”阮未的目光锁定在西口一处,“我选,你——”
江展羿一愣。“我?”
“不然呢?”阮未反手将剑一抛,以小拇指接住,“还是说,你背上的那把刀,只是个摆设?”
江展羿又是一怔。
其实阮未的武功,只能在这些江湖新秀中出头罢了。江展羿若想胜他,甚至不必劳烦自己的长刀和双腿。
可是……爷爷和师父都曾叮嘱过自己,二十岁前,不可与任何人比武。
江展羿想到此,眸色一黯。“我不与你比。”
阮未一挑眉:“怎么,怕了?”他“哈”的笑了一声:“原来你们南武林的人,都这般窝囊?”
天下武林,分江南武林和南武林。百十年来,南武林在武功修为上一直差强人意。所以江南武林门派多多少少有点瞧不起南边的人。
阮未此言一出,四周人的目光里也流露出嘲讽之意。
苏简见状,眉头微蹙:“不如——”
“阿绯?”“狐狸仙——”
“小丫头……你要跟我比?”山河台上,阮未问道。
“嗯,我跟你比。”唐绯飞身上了台子,想了想,又问了句:“你敢不敢跟我比?”
话音落,在场众人哈哈大笑。小丫头片子不知天高地厚,竟问出这样的话。不过她这一问,阮未在想推脱,也是难了。
“好!”阮未声如洪钟,将剑丢在一旁,“在下阮未,七煞门弟子,跟小姑娘比,我就不拿兵器了。”
比武先报来路,这是不成文的规矩。
唐绯埋头嘟囔了好半晌,才低声道:“我叫唐绯。没兵器。”
“你——”阮未眉头一皱,“丫头,你的门派呢?”
“我……”唐绯垂下头,“我原来时唐门的,后来我被师父,赶出来了……”
唐绯的声音很小。可在场都是习武之人,耳力甚好。她说罢,有人在笑,有人在叹。
江展羿心中一紧,喉结上下动了动。
这时候,苏简忽然唤道:“江少侠。”他淡淡一笑,“不打紧的。”
下午春阳滟涟,四周繁花盛开。山河台上,唐绯与阮未已比试了一炷香的时间。
阮未的额头渗出汗液。他在心里暗道,自己竟小看了这丫头片子。未想她身法步数,皆皆如此迅速灵活。不过……这丫头的武功跟自己比,到底还是差了一大截儿。
阮季想到此,嘴角不由勾出一笑。
台子上,唐绯已被阮未逼到角落。忽然,阮未目中精光一闪,屈指成爪,竟出其不意地使出小擒拿手。
而这样的一招小擒拿手,正是十二年前,江猴子扯破唐狐狸肚兜时用的那一招。
唐门阿绯陡然一惊。说时迟,那时快,她衣衫一旋,一条细芒如蛇如影,便从袖囊里探出来,狠狠抽向阮未。
阮未一时未防。手臂挨了一下,渗出血来。
还未等他反应,那一条细芒如缠藤一般,竟又向自己打来。
一时间,唐绯的身形越来越快。而山河台上细芒飞舞,如一张银网。
阮未心中暗道不好,情急之间,他忽然喊道:“丫头,你不是说你没兵器么?!”
唐绯动作一滞。
她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软剑,一边将其收起,一边道:“我给忘了……”
然而,阮未却趁着这空隙,连退数步,拾起了自己的剑。一招“横扫千军”蓄势待发。
“不妙!”苏简瞳孔一紧。
远远看去,只见两道身影快如疾电,飞身上了山河台。下一刻,阮未的身影便如一只断翅的鸟,落下了台子。
江展羿的刀未出鞘,而山河台上,却被劈出丈长尺深的裂痕。
而台下,阮未的剑不知何时到了苏简手里。苏简将剑架在阮未脖子边,轻笑一声:“这就是你们七煞门的招数?”
然后那柄剑,便四分五裂地断开,落在地上。
黄昏天幕,一天的比试结束,苏简一行三人离开了飞鹰阁。
走到分岔路口,江展羿往西一指,说:“我走这边,你们——”
苏简道:“我与阿绯同路,正好送她一程。”
江展羿不由看了唐绯一眼,点了下头:“好,那明天见。”
唐绯一愣,仿佛想说什么。过了会儿,她埋下头,“哦”了一声。
等到江展羿的身影消失在街口,唐门阿绯才有点气愤地道:“猴子真是的,来了苏州,怎么也不邀请我去他家玩儿啊……”
苏简抬目望去,只见晚霞如泼墨一般染在天际。
而霞色如绯,绯光如韶华。
“阿绯。”苏简顿住脚步,悠悠道:“你……好像很在乎江少侠?”
第18章
阿绯,你好像很在乎江少侠?
唐绯怔了一下,理所应当地点头道:“在乎,我当然很在乎猴子了。”
苏简淡淡一笑:“江少侠,是个好人。”
“对啊,他武功好,人又好,就是有些时候脑子转不过弯儿,就像今天,你说他怎么不请我上他家……”
“阿绯你也很好。”苏简又道,顿了顿,他垂下眸子,“虽然你已说过不必谢了,可我……还是想再谢一次。”
苏简道谢,为的是日前唐绯为他去杭州寻季放一事。
这一天,唐阿绯明显很高兴,连说话的语调也沾了喜气,“苏简你不必谢我,这次比武大会,你好好打,赢给我老三叔看!”
“嗯。”苏简望向长街头,“一定。”
翌日晨,江展羿用完早膳,叼了个馒头便要出门。
“爷爷,我走了——”
已是仲春,院里的白玉兰开花了。欧阳熙从花圃里直起腰,唤了声:“展羿。”
“爷爷?”
“你如果想,那就上台跟人比试。”
江展羿一怔:“可是,爷爷你和师父都说,我在二十岁前,不可与任何人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