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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冠杰双目一眨道:“你想让老夫等和金百川雷正刚当面对证?”
齐老化子摇头道:“那倒不必,老化子另有地方查证。”
郭冠杰道:“什么地方?”
齐老化子道:“本帮此地分舵。”
郭冠杰道:“查证以后呢?”
齐老化子道:“是鲁家的产业,自然物归原主,仍交还鲁家。”
郭冠杰道:“不是便怎么样?”
齐老化子冷声道:“老化子就押着你们前往枫林别庄,找贵庄主讨个公道!”
郭冠杰脸色一变,道:“老化子,你可是认为江阿郎一搏必胜?”
齐老化子淡淡道:“一对十三,这种众寡悬殊的搏战,老化子焉敢说他必胜?”
郭冠杰冷冷道:“如此,你何必向老夫提出这个彩头赌注,多此一举!”
齐老化子淡然—笑道:“这也许是老化子多此一举,不过,阁下既要求江少侠说出金、雷二位的去处,作为一搏胜负的彩头赌注,彼此就应该公平,阁下身为枫林别庄总管,当然不是个不明白这种道理之人!”
这话不错,是理。
俗话说得好,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一个理字能压死人。
郭冠杰为人虽然是阴沉诡诈,但在一个理字下,心中也不禁为之一窒,一时而接不上话,无言可对。
他无言可对,齐老化子自是不会就此算完,双目倏如电射般逼注地道:“郭冠杰,你不敢答应么?”
一个涵养极深之人,往往也会受不得一个激字,何况郭冠杰这种人,他如何能受得住激,双眉陡地一挑,道:“笑话,老夫身为总管,又是此行之首,有什么不敢答应的。”
郭冠杰的涵养功力虽然不够深,但他毕竟是个心机阴沉诡诈之人,话出口之后,心中立刻明白是上了老化子的一个激字当。
因此,齐老化子话声一顿,他立即一摇头道:“老化子,你不必激老夫,老夫是不会上你的当的!”
齐老化子道:“你不敢答应?”
郭冠杰嘿嘿一笑道:“老夫不是不敢答应,而是不愿答应!”
齐老化子倏然一声冷笑道:“姓郭的,你该明白老化子这么说,是对你客气,也是给你面子。”
郭冠杰冷冷道:“要是不客气,不给面子,你能将老夫怎样?”
齐老化子冷笑道:“老化子一样能够留下你们!”
郭冠杰脸色勃然一变,暗吸了口气,竟没再答理齐老化子,目光倏然转望着江阿郎问道:“江阿郎,你怎么说?”
江阿郎微微一怔,道:“什么怎么说?”
郭冠杰道:“老夫请问,这儿目前究竟是谁为主?”
这么一问,江阿郎明白他的用意了,淡淡道:“我,怎么样?”
郭冠杰冷冷道:“既然是你为主,那么老化子在旁如此,贫嘴多话,喧宾夺主,节外生枝,你怎么不说话?”
江阿郎道:“你要我说什么?”
郭冠杰道:“最起码你该拦阻他!”
江阿郎道:“阁下该明白,齐老他说的是持平之论,是理。”
郭冠杰道:“这么说,你是同意老化子的意思是了?”
江阿郎道:“我要是不同意,就不会不说话不拦阻他了。”
第六十四章 刀下留人
目光倏地—凝,问道:“你怎么说,答应么?”
郭冠杰阴沉的双目转了转,摇头道:“这彩头如在早先由你提出,老夫当然可以答应,但是现在却不想答应!”
江阿郎道:“为什么?”
郭冠杰嘿嘿一笑道:“老夫生平不愿受胁迫,更不愿在胁迫下答应什么!”
“哦。”
江阿郎淡淡道:“郭阁下,我协迫你了么?”
郭冠杰道:“你虽然没有胁迫老夫,但是你该不会没听见老化子适才所言一样能够留下老夫等的那句话!”
江阿郎双目凝注道:“如此说,你是绝对不……”
郭冠杰倏然冷声截口道:“你不必多说了,多说也是白费,只要你能胜得老夫等人,你可以凭所学留下老夫等!”
江阿郎浓眉一扬,道:“阁下说的是。”
语声一顿,冷声说道:“阁下请下令动手吧!”
郭冠杰冷哼了一声,没再说话,抬手朝鲁荣等八名佩剑少年做了个手势,鲁荣等八名佩剑少年立时身形飘闪,两个一组,分四面将江阿郎围在核心。
八名佩剑少年身形飘闪,已同时各自撤出了腰间的佩剑,个个抱元守一,气静神凝,十六道目光集中一点,全都灼灼如电的注视着江阿郎,脸色冷漠,毫无表情。
江阿郎岳然峙立核心,目睹这等情形气势,心中不由为之暗暗一震。
显然这八名少年都曾受过武林名家高人严格的训练调教,所学功力剑术都有高深不俗的造诣,而且深谙联手合搏之术!
这时,齐老化子与四大护法都已退身站立在大厅前的石阶上。
他五人都是当今武林一派中的一流,也都是大行家,一见八名少年这等气势,心中全都不仅大为震惊!虽然他五人都深知江阿郎一身所学功力罕绝高不可测,但是仍不禁暗替江阿郎担心!
江阿郎心中暗暗一震之后,他立刻皱上了两条浓眉!
原因是他已看出这八名少年不发动则已,一发动,其剑式攻势定必凌厉惊人绝伦!
凭他一身所学功力,他虽然无惧,且有信心致胜,但那可能必须施展恩师一再严谕告诫,非生死关头,对方非罪大恶极,十恶不赦之徒,不得轻用的“天龙八式快斩”,以免有干天和。
“天龙八式快斩”威力罕世无匹,天下武林无人能敌,一经施展,无人能幸逃活命。
八名少年只是枫林别庄的属下,并非江湖上巨奸大恶之徒,与他搏战为敌,也只是奉命行为,何况他与八人无仇无怨,焉能施展那威绝天下的“天龙八式快斩”,伤他们的性命?
江阿郎这里心中正自暗震皱眉间,齐老化子那里突又开口说道:“郭冠杰,老化子还有句话要说在前头,在搏战未了,胜负未分之前,你最好别妄想乘隙派人分头放火,否则,老化子必出手拦截,而且手下绝不留情,这一点希望你能切记遵守!”
这话,虽是对郭冠杰说的,其实也是在告诉江阿郎,只管放心与敌动手,别分心旁顾。
郭冠杰心头不禁暗暗一凛!
他心中甚是明白有数,丐帮长老与四大护法,无一不是功力高绝的当世武林高手,他所率“四虎”、“八剑、”,功力所学虽然都是一流之属,但比起齐老化子与四大护法来,尚差逊一筹,如以“八剑”与齐老化子和四大护法五人相搏,二对一或许搏个平手。
“四虎”所学功力虽较“八剑”略高少许,但与丐帮的四大护法相搏,一对一,“四虎”绝难有胜望!
而事实上,郭冠杰之命“八剑“与江阿郎动手的用心,目的本就是要在江阿郎全力对付“八剑”,无法分身旁顾时,让“四虎”乘机分头放火。
如今齐老化子这么一说,他心中虽是既气又恨,但又无可奈何,表面上更不得不做出一副光明磊落之样的哈哈一笑道:“老化子,你放心吧,话既已说明,老夫当然会等到胜负分晓以后行事!”
齐老化子点头一笑道:“如此就好,老化子不打扰你们了,你们动手吧!”
郭冠杰口中冷声一哼,倏然转望着江阿郎故做大方的说道:“江阿郎,老夫要下令动手了,请亮刀!”
江阿郎神定气闲地淡淡道:“阁下尽管下令,到我该亮刀的时候,我自会亮刀!”
这话,乍听起来,似乎是有空手搏战“八剑”之意。
郭冠杰脸色一变,旋即眼珠一转,道:“你要空手接战八支长剑?”
江阿郎神色淡漠地道:“郭阁下,你别想拿话扣我,我只说到我该亮刀的时候我自会亮刀,是不是?”
郭冠杰嘿嘿一笑道:“江阿郎,老夫说句话你信不信?”
江阿郎道:“你说说看。”
郭冠杰道:“当他们八支长剑那势如长江大河的剑招齐发时,就没有你亮刀的空隙机会了。”
江阿郎微微点头道:“你这话我信,从他们八人的气势上,我看得出来,他八人的剑术造诣均皆不俗,出自名家高人的调教,不过,到时有没有我亮刀的空隙机会,那就是我的事了!”
郭冠杰阴笑道:“这么说,倒是老夫多话了!”
江阿郎淡淡道:“本来就是。”
郭冠杰未再说话。
事实上他已没有什么话好说了。
情势至此,按理,他应该立刻下令“八剑”动手了。
可是,他却犹豫着没有下令。
他为什么还不下令?
无他,因为他原以为凭“八剑”联手足胜得“一刀斩”的信心忽然动摇了。他想到江湖上传说的“一刀斩”所学功力罕绝,高不可测,出道江湖只不过三年的时间,手下已毁败过不少的武林袅雄,一等一的高手,而并据说从没人在其手下走过三招。
这些传说,他原来不相信,认为是江湖传说不实,也是那些败在“一刀斩”手下的袅雄高手故作的渲染虚夸,用以替自己遮盖颜面之词。
但是现在,他从江阿郎那独对“八剑”,犹能沉静如山,眼看“八剑”个个长剑出鞘,凝神蓄势待发,仍然神色自若,犹不撤出刀来的气势上,已体会到江阿郎如果没有绝对的自信把握,在以一对八的形势下,决不敢如此狂妄托大,更不敢犹不撤出刀来!
由此可知,江阿郎传说便可能不假,也绝非那些败在江阿郎手下的袅雄高手故作的渲染虚夸之词了。
他不是个糊涂人,他心中很明白,老化子对江阿郎此战要是没有十成以上的胜望之信,决不会向他提出那要他答应留下来的彩头赌注。
因此他更明白,对这一彩头赌注,他答不答应,结果都是一样。
也就是说,“八剑”只一落败,江阿郎必定会依老化子的意思留下他们,押着他们往枫林别庄讨公道,问罪!
如此一来,幽冥地府那生死簿上,便登上了他郭冠杰三字,死定了!
因此,他犹豫了,没敢立刻下令“八剑”动手!
怎么办?他心念电闪暗忖中,很想令“四虎”也出手齐上,但却又有所顾虑。
“四虎”另有一套合击之术,与“八剑”根本无法配合,“四虎”与“八剑”同时出手,不但发挥不了本身的所长合击威力,反而使“八剑”有碍脚之感,施展不开剑势!
就在他犹豫不决,心念暗转怎样才能使此战稳获胜券的刹那功夫。
江阿郎那里已冷声说道:“阁下,你该下令他们动手了!”
郭冠杰那阴沉的双目中蓦地电闪过一丝凛人的煞芒,咬牙缓缓抬起一只手,倏然一挥,沉喝道:“杀!”
“八剑”立时身形齐动,八支精钢长剑各自抖出碗大的剑花,寒虹如电般地分自四方疾朝江阿郎刺扎攻到!
因为郭冠杰说的是个“杀”字,是以八支长剑所指的部位,无一不是江阿郎身上的要害死穴,致命所在!
江阿郎只要挨上一剑,就非得立刻血溅五步,魂断当场不可!
显然,郭冠杰他是豁出去了!
这也难怪,他若不放倒江阿郎,他的这条命就非完不可。
虽然,江阿郎并未说过要杀他,他也知道江阿郎多半不会杀他,但是,若被江阿郎强留下来,押回枫林别庄,他还是死路一条!
江阿郎一见八剑全都指向他身上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