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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去问问龚老头,我是什么人,嘿,我和这个姓梅的有要事,你们的事我不管,以后再解决吧!”
诸义听他的口气,好像也是六合门中的老前辈,心中虽然大奇,但方才那一式“横观观音”是六合的绝招,一丝也不错。
几人心中又惊又疑又痛苦,但却不敢再说出话来,一齐怔在当地。
□□□
隐伏在暗中的韩叔叔,怎么也想不通,这少年的功夫,竟如此高强,只见那少年转过身来,仔细地又向梅老先生不停地打量。
梅老先生口角微带笑意,那少年瞧了半天,忽然问道:
“梅老头子——”
梅老先生双眉一皱,但仍“嗯”了一声。
那少年倒不以为意,又道:
“方才你的那一手,当真便是一指禅?”
他开门见山地说,梅老先生可真被他搞糊涂了,叶子一声,慢慢回答道:
“小哥儿的话,恕老夫不能了解。”
那少年哼了一下,冷冷道:
“我只问你,那方才的一指,能在三丈外击折大树,是否便是‘一指禅功’?是便是,否便否,这一点老头都不能了解?”
这少年可真狂妄无礼已极,梅老先生双目轩飞,沉声叱道:
“年轻人这等没有规矩,是又怎样?非又怎样?”
少年双目斗然一凝,注意着梅老先生,蓦地哈哈仰天一笑道:
“是的话,可就有意思啦!”
梅老先生崩紧的面孔,忽然又是一松,他踏前一步,左手一伸,中指斜点,嘶一声,那少年只觉疾风袭体,挥拳一接,双方都是一震。
暗中的韩叔叔可真大大吃了一惊,料不到这少年的功力,竟可抵抗那梅老先生的一指。
梅老先生呵呵道:
“这正是一指禅。”
那少年点点头,冷然道:
“那么,老头儿多半便是我所要找的人啦!”
梅先生面色一变道:
“我和小哥儿面都未见过,怎的要寻我老朽?”
那少年哼了一声,问道:
“吴下能习这一指禅者,共有多少能人?”
梅老先生哈哈道:
“小哥儿可是审核老夫来着?老夫知道也罢,不知也罢,但可得问明,你是什么存心?”
那少年面色斗然如罩寒霜,冷然道:
“十余年前,有一个人以一指禅功,连杀一个姓洪的和他妻女,一家八口,个个不留。”
梅老先生嗯了一声,恍然道:
“敢情小哥儿便是洪家后代?”
那少年凄然一笑道:“正是!”
梅老先生又嗯了一声道:
“小哥儿不知那凶手是谁,只知其身擅一指禅功,是以踏遍天下,寻找擅此功力之人?对吗?”
少年点点头,梅老先生又道:
“小哥儿见老夫擅此指功,便现身相询,认定老夫便是当年凶手?”
他直言直语,那少年倒不好作答,沉吟半晌才缓缓说道:
“当年那人血洗洪家,只有我一人因事在外戚家中,幸能免此一难——”
梅老先生点头道:
“我明白,只是,小哥儿何以认定老夫?”
那少年到底不好作答,半晌才道:
“虽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老先生也是怀疑中人物。”
他口气渐改,称呼已由“老头”改为“老先生”,梅老先生不由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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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都沉默了一会儿,梅老先生又道:
“其实——唉,你尽可怀疑,老夫可不能干涉。”
忽然,他似乎想起一件事,接口又问道:
“那十五年前,洪门——是否便是当时名震镖局界的金镖头洪年祖洪镖头?”
少年一惊,急声道:
“不错,洪年祖正是家父,他——”
梅老先生面色斗变,嗯了一声道:
少年心中一震,疾声道:
“虽他?是谁?是你么?”
梅老先生嘿嘿一笑道:
“当年血洗洪门的人,老夫认得。”
少年大惊,呼吸登时一阵急促,追问道:
“是什么人?”
梅老先生摇摇头道:
“那个人,老夫不能说,绝不能说,不过,老夫可明言一句——”
少年大吼道:“什么?”
梅老先生面色一沉道:
“那个人,现在已后悔了!十五年来,他完全变了一个人,彻底地后悔了!”
少年怔了怔道:
“后悔?后悔有什么用呵?”
梅老先生嗯了一声道:
“后侮没有用,也许小哥儿说得对,只是这个人,当年下手,也是有一层原因的——”
少年人双目如火,低吼道:
“什么原因?”
梅老先生摇摇头说:
“那个人曾叫老夫不能说,老夫就不能说——”
“不说拉倒,只是、那个人是什么人?”
梅老先生突然仰天大笑道:
“不能说,呔——”
他话未说完,突地右臂平举,当胸一掌击向那少年人。
少年大叱一声,身形钉立不动,左掌“折”车声,这下强对强,硬碰硬、双方不由一震,但足下却都没有挪动一分一毫。
梅老先生的脸上突地浮出一丝微笑,斗然争力往后一撤。
少年只觉手上负荷顿减,身形不由向前一倾。
霎时,梅老先生的手掌斗然向外一吐,一股力道,猛然击出。
少年身形不隐,这力道太快大奇,他勉强收掌一挥,挡了上去。
这一来,一个是储劲而发,一个是仓猝抵御,强弱发,“拍”一声,少年身形一个踉跄,倒退半步。
全场的人,没有一个看出梅老先生怎生出手的,只有隐伏在暗处的韩叔叔看清楚了,但心中不由猛吃一惊,他料不到梅老先生内力的控制收发,竟已达随心所欲的地步了。
那少年也是大大吃惊,面色骤然数变,怔在当地,半晌说不出话来。
梅老先生嗯了一声道:
“小哥儿的内力造诣,已有相当的火候了,以你的年龄,天下少有,人间罕见……”
暗处的立青轻轻一动,韩叔叔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由心中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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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老先生又接着说道:
“但是,老夫保证一句,至目前为止,你绝非那凶手的对手!”
少年大吼一声道:
“你怎知道?”
梅老先生正色的道:
“那人的功力,老年知之甚祥,嘿,小哥儿的功夫,绝非那人
的敌手!”
少年人一口气提到胸口,但忍住又抑压下去,嘴角微微颤抖,想是激动无比。
梅老先生笑笑道:
“这么说来,总算老夫与你有缘,老夫权且做一个中间人吧……怎么?小哥儿同意吗?”
“少年人一惊,问道:
“什么中间……中间人?”
梅老先生面色一整,肃然道:
“老夫保证,那个凶手昔年下手,是出于不得已之境,而且近来全心向善;再一方面,小哥儿也绝非其敌,这一段梁子,就暂且
延续数年可好?”
少年咬牙呸道:
“放屁!再过几年?这人死了怎么办?”
梅老先生面色不变,接口道:
“哪人死了——小哥儿还不放过他吗?”
少年人截铁断钉的说道:
“不放过!”
梅老先生叹一口气道:
“这也是天数使然,嗯,你既如此说,老夫也干涉不着,只是最后忠言一句,那人功力……”
少年斗然舌绽春雷,大吼一声,打断梅老先生的话头,冷冷道:
“废话少说,今日你若不将那人姓名说出,休想走出这森林。”
梅老先生吁了一声,不置可否。少年正想上前,蓦然一条人影冲天而起。
那人影身形好快,人在空中,口中低哑的道:
“龚如山陷入奇危,被困雁荡,性命危殆,朋友不着急么?”
最后一个字才传出,人已在卅丈之外。
全场的人都为这绝世的轻功震惊了,滑人知道这怪客的话是对谁说的,但韩叔叔知道,龚如山正是江南六合门的创始人。
果然,那江南六义一齐大惊,那少年也是一惊,呆在当地。
一刹时,他的内心矛盾万分,但他当机立断,口中冷冷道:
“宁可信其有,不信其无,梅老头,今日有急事,不能再谈啦!咱们后会有期,就是踏遍千山万水,我也要寻那凶手!”
身形稍顿,已消失在黑暗中。
梅老先生身形也是一掠,但见人影早渺,他心中不由暗暗吃惊,那个怪客的轻功不必说,就是少年的轻功,也是一流身手了。
这一转身间,那江南诸义也走光了,连那死去的白老么和伤了的高江清也被抬走。
梅老先生在月光下踱了一会儿,似乎有点感慨的样子,终于,他一顿足,踏着树枝叶梢,扬长而去。
于是,热闹的森林,立刻又寂静下来,除了——那树丛后的韩叔叔和方立青,偌大的林子中,再没有其他的人踪。
第四章追魂钢羽
韩叔叔和立青一直等到全部人离开后,才走出树丛,透了一口气。
立青偶而一抬头,正好瞧见韩叔叔的面孔上,隐约浮有一个淡淡的笑容。
立青不解地用手肘轻轻碰了他一下,问道:
“韩叔叔,刚才那发话惊走众人的人——是什么来路?”
韩叔叔头也不抬地道:
“你是说最后那个说什么龚如山身陷重危的人?他那低沉的声音,你不觉得熟悉?”
立青沉吟一下,摇了摇头。
韩叔叔嗯了一声,又说道:
“那个人的功力,算不算得高人一等?”
立青点点头道:“自然是高手了!”
韩叔叔也不再多说,立青忽然想起了一事,问道:
“韩叔叔,你说爹爹会不会在夜半到我的房中去一趟,那岂不糟了么?”
韩叔叔忽然神秘地一笑道:
“不会的——不会的。”
立青奇怪的嗯了一声,也不便再问。
韩叔叔深深透了一口气,立青也顽皮的吸了一口气,似乎都感觉到这小森林的空气,已由张弓拔弩,变为平淡无奇。
韩叔叔踱了两步,忽然开口说道:
“立青,咱们今后可得处处小心!”
立青一惊,低声问道:
“什么?韩叔叔,你可发现了什么吗?”
韩叔叔低沉的点点头,沉声道:
“不错!”
立青心中一紧,只觉精神一奋,轻声道:
“韩叔叔,您发现了什么?可不可以……”
他忽然发觉韩叔叔的面上,浮出一点可怕的神色,于是他止住了口。
韩叔叔吁了一口气,慢慢道:
“适才和我你一齐出来的时,注意着的那个人影,您知是何人?”
立青兴奋的:“不知道,你不是说……”
韩叔叔嗯了“一声道:
“据我推测,那是——简家的!”
立青惊骇的喃喃低语。
韩叔叔低沉的吁了一声,说道:
“不错,隔壁的人。你可知道立青,那个梅姓老人,你知道
立青点头不迭,大声说道:
“我知道,你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