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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半日,每月三次犒劳从不使他脱空。遇到农闲之时,仗着谷中乡邻和我父女都好,出来门都可以不关,更是三天两头守在小江楼不肯离开。就这样,爹爹和我姊姊还觉一人耕来三人吃,虽然我父女行医十九救人,不为钱财,本身无暇耕种,非要有人代耕不可,但他无形中也算帮助我们行医,所得也并不少。爹爹头一个心中不安,样样厚待,可是他那为人和爱取巧讨好的脾气,姊姊怎么也能看出两分,如何会肯嫁他?
“这都不说,最可笑是,他上来因看出我姊姊外和内刚,只管对人谦和,自有一种正气,使人乐于接近却又不敢丝毫轻侮,居然妄想向我求爱。借抽空习武为由,向我表示了两次。我素来口直心快,马上当面发落,借话警告,跟着,我便和你订婚。他见无望,这才转向姊姊一人下手。那献媚讨好的丑态也不知做了多少。即以这次而论,他虽受伤,并不甚重,我家伤药,你当知道它的灵效,比他再重的病人也该早好。他为想在小江楼多住两日,就便和我姊妹常日相见,故意装得寸步难行。听爹爹口气,本已知道,只为喜逸恶劳人之常情,年轻人谁不喜欢热闹?也就听之。跟着,仇敌发难,竟将爹爹诱迫了去,我姊妹三人便同起身。他见姊姊要走,装病卧床不能多见,实在忍不住,才假装负痛起来相助,表面是献殷勤,目光却盯在我姊姊一人身上,说了许多好听的话。
“这时,姊姊一心在办正事,她虽机警聪明,寻常对人决不像我多心,又当危难之际,当然不曾留意。我却看了一个清楚,心想:你如真个对我父女忠心,爹爹对你亲如父子,遭此非常之变,人又被贼擒去,生死安危尚在难测,我姊妹无论如何尚未失陷,为何对我爹爹毫不关心?只初得信时假装激烈,乱吵了几句。彼时众人虽都悲愤,谁都不曾放声痛哭,只他一人放声哭喊,仿佛要和仇敌拼命神气,所说都是咒骂的话,没有一句可以合用。这还可说本身无能,不能怪他,可是我姊妹刚一离开,他便收风,跟着便装伤痛,连茶水都要别人代拿。隔了一会,见我姊妹不曾进去,忽又爬起,假装挣扎相助。因我姊姊爱吃熏腊,他再三和你说好话,要将那几条腊腿与我姊妹带走,口口声声都关切我姊姊一人的衣食起居、安危险阻。休说你平日那样帮他,自称当你同胞兄长,便我也是一样的人,他心慌意乱中本相毕露,除走时才说上几句敷衍话外,几乎不曾再提一字。便是最关重要的爹爹,他也仿佛忘记有此一人,也不想我们此去为了何事,简直与之不大相干。果真和我老少四人一条心,哪有这样情理?中间又向我们再三打听途向走法,表示他对姊姊爱到极点,没有此人便不能活命,只等他病一好,马上便要拼性命追来神气。你说这样自私的人,姊姊怎看得上呢?”
路清想了一想,答道:“此话还不尽然,我已想起赵乙对于大姊确是可疑。像姊姊那样女中英雄,只是年轻男子,稍微自信,不惭形秽的,也必不舍放过。何况近水楼台,双方均未婚嫁,向其求爱原是人情。就因为色所迷,一心专注,做得过分了些,也不能算是他的过恶。不过照我临走所见,话真难说,只恐随后跟来大有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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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繁花明远树 天开奇境 喜谒幽人
双玉原认定赵乙决无这等胆力敢于随后跟来,再说事实上也办不到。及听路清一说,老大不以为然,方说:“我看不会。就他这半年来勉强学去的那点武功,这么危险的黑森林如何通行?何况又是孤身一人。”忽听左近似有响动,声虽轻微,仿佛甚乱。
二人藏身之处,三面都是好几抱的巨木骈生环绕,当中空出大半环两丈方圆的地面。
树下立着两块一人来高的怪石,还有一段树根伸出地上,恰巧横在山石之后,人便坐在上面,皮袋更藏在斜对面树腹之中。缺口一带却是一片草地,约有半人多高,如有敌人经过,决看不出内里藏得有人。其他三面除来路外,离开树围不过三丈,均是丛林密莽,无法通行。即便敌人寻来,不等近前,已早警觉。缺口前面十余丈,上面树幕还坍塌了一大片,阳光下照,由内望外,看得逼真。树幕中心藏伏之处虽较黑暗,仗着练就目力,又在森林中走了几天,业已看惯,比较起来,已算是极好所在。不用灯火,彼此动静也能看出。为防万一,又恐树上和左近灌木丛草中伏有蛇虫之类,事前曾经仔细搜索,看出当地实是绝好藏身之所,以前决无人迹往来,否则缺口外面的草不会那么整齐,余下两面又是无路可通。就有野人由左近经过,也必在那透光之处一片浅草和沙石地里,只要来的人数不多,窥探出他的习性,便可现身上前,与之相见。忽听周围有了动静,心中一惊,忙即起立。
手握宝剑,探头往外一看,面前果然来了一伙身材高大、貌相狞恶的野人,已快走近缺口,前后约有十六八个,相隔不过三四丈左右,眼看拥到。料知不妙,仗着事前防到,留有两条退路,均在身侧骈生的树缝之中,内中一处虽然较宽,但要纵身而上方能越过,离地约有丈许。又见来的那伙野人虽然刀矛并举,似还不曾晓得内里有人,能不惊动自然更妙。
路清心想:野人太多,急切问也许不可理喻,打算借着山石隐僻,掩往另一个较窄的树缝中,侧身而过,由此出去,贴着丛莽边界,施展轻功一路飞驰,便可逃往小山一带,虽然也是一条难走的路,并有许多顾虑,缓过一步终较稳妥。谁知目光到处,侧面暗影中已现出许多刀矛影子,料被野人看破,暗道“不好”。人困里面,野人刀矛梭镖又极厉害,被他们包围,掷将进来,如何能当?忙将双玉一推,同往身侧不远的高树缝中纵将上去。
路清在后,百忙中刚看出缺口外面的野人停步不进,业已发现自己,忽听双玉呼喝之声。心里一急,连忙纵将上去一看,这一面的野人来得更多,同时瞥见前途漏光之处还有许多野人,都是刀矛并举,悄没声潮涌而来,分明四面均被包围。这一惊真非小可!
树缝深达七八尺,人在上面,进退无路,二人全都情急。
双玉见野人来势猛恶,单眼前见到的已有八九十,另外两面黑暗影里还不知有多少!
最难是双方言语不通,骤出意料,端的软也不好硬也不好。软了被人看轻,稍有失闪固是凶多吉少。如其动手,又难免于伤亡,一经成仇,追踪不舍,无论逃到哪里,总有筋疲力竭之时,稍一疏忽便遭惨杀。就不动手,一有误会便难分解。心里一急,忽然想起前在花蓝家月下舞剑示威之事。猛生急智,意欲上来先将对方镇住,再与讲理。
恰巧这一面虽是森林当顶,上面结有极厚的树幕;因是前侧两面相隔不远均有透光所在,由黑地里走向明处比较清楚,树的行列又比其他两面较稀,野人来路附近更有七八丈方圆一片空地。时机瞬息,危险万分,双玉不顾再与路清商量,也不知野人是否通晓所说土语,口中大喝:“你们不许妄动!我非敌人,还有要紧话问!”
说时迟那时快!话未说完,人已施展轻功,抢往树缝外面。到了边上,身子微微往上一起,纵高了两三尺,紧跟着双脚并拢,横转过来,照准右侧骈生的树干上面猛力一蹬,人便和箭一般向上斜飞出去三四丈高远,接连越过好几十个野人,再就空中一个转折,随手把宝剑舞起一道寒光,腰间弩筒就势拔出,由一个“黄鹄摩空”变为“鱼鹰入水”,调头往下纵落,脚上头下离地丈许,再将手中宝剑舞起一片剑花,人也轻盈盈落向地上。路清见她一言不发突然纵起,不及拦阻,心里一急,惟恐受到野人包围,寡不敌众,也忙跟踪随同纵去。
二人一先一后,相差不过丈许光景,身还不曾落地,耳听众声吼啸,心中一惊,疑是野人就要合围抢上,方觉不妙,百忙中瞥见众野人多一半吓得往后倒退,相隔较远的全将手中刀矛一同挥舞,一齐吼啸起来。后退的野人退了几步,也是如此。方觉不像动手为敌,仿佛欢啸神气,耳听远远转来清啸之声,好似哪里听过。还未听真,人已相继落地。再看众野人,忽然肃静无声,人却不进不退,立在当地。另外两面的野人也都蜂拥而来,做一圈将二人围在当中,相隔最近的也有两丈,四外大树间的空隙均被填满。
只管花面狰狞,形态猛恶,两三百对凶睛一齐注定在自己的身上,握紧刀矛作出应敌之势,但无一人近前。
路清初次身经,还在惊疑。双玉从小便听父亲说过,见此形势,就是对方怀有敌意,只不当时动手便有商量,心便定了许多,忙将宝剑还匣,一面暗告路清留意。一面朝着那群野人把手一拍,表示没有敌意。再将平日所会的各种土语连生带熟说了出来。说完不得回音,又换一种,大意是说此来作客,寻访两人,决不久在当地停留,不会抢夺他的牲畜子女,做他不愿的事,并还能够医病。要对方推出一个酋长或是通晓语言的人出来,细谈来意;如蒙相助,彼此都好,还有一点小礼物送他酋长等语。哪知连说了好几遍,把平日所学的各族语言全都说完,对方老是呆立不动,非但没有回音,泥塑木雕也似,丝毫表情都无。
路清在旁见野人越来越多,最妙是后来的人面都未见,也未往前探头张望,只立在前面一圈人的身后,由此不言不动,不消片刻,便围成一圈又紧又密的人城,除却树便是人,更不见丝毫空隙。脸上全都画得花花绿绿,凶丑怖人。因其从小生长森林之中,习于劳苦,终年与毒蛇猛兽、寒暑险阻搏斗,一个个都是筋骨健强,身轻力大,形态威猛,比同来八十壮士仿佛还要强健多力。这多的人四面包围过来,凭自己的耳目,事前竟会不知,直到近前,方始警觉到极轻微的声息,一望而知不是易与。如此越来越多,不进不退,心疑林中野人都有奇怪风俗,必是他那头领还没有来,想等人到以后请命处置。看他们这样戒备森严,多半把人当作网中之鱼,决不像有好意。最着急是,爱妻想尽方法口说手比,对方老是那么形貌冷酷,丝毫不加理睬。如有商量,怎会这等神气!
惊险紧张头上,非但把方才啸声忘记,反而越想越觉可虑。见双玉方法业已想尽,终无应声,有心往前试他一试,无论怎么逼近,对方始终一步不让,也不动手,看样子决不会把路让开,放人过去。如其硬冲,又恐本来无事,激出变故。
左右两难,正和双玉低声商计,如其酋长到来,发现危机,仍用前法,施展轻功声东击西,看准空处,冷不防一翻身,径由人头上面飞越过去。及至四外一看,一面来路尽是密林丛莽阻隔,插翅难飞。另外两面,就这一会,非但人圈越来越厚,哪一面都有不少,并且外围树干上面也都到处伏有野人。另外那一面都有数十个,往来飞驰,不曾近前,男女老少都有。因是赤脚,又在林中跑惯,端的捷如猿猱,轻得声息皆无,不是隔近一点也听不出来。断定形势严重,无论走哪一面都有埋伏。如由人上飞越过去,休说眼前这一大片决不放松,便那树上地上这些野人的刀矛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