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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重,无论走哪一面都有埋伏。如由人上飞越过去,休说眼前这一大片决不放松,便那树上地上这些野人的刀矛镖弩也是难当。一时情急,勾动前念,忍不住挺身向前,厉声大喝:“我们来寻烈凡都!如其在此,快些请来相见,否则也请指点地方。我们决不侵犯你们!”
路清土语更是有限,为防对方不能明白,说得颇慢。又因野人未必通晓,“烈凡都”
三字说得分外有力。平日语声又极洪亮,这几句话还未说完,那些恶鬼一般的野人,本和木偶一样立定不动,闻声忽然起了骚动,纷纷惊顾。有的并在交头接耳,低声急呼,面现惊疑之容。
这一来,连双玉都当有了用处,想起烈凡都乃野人最敬佩的老酋长,刚一说这三字便有反应,看神气,也许无意之间将他寻到。心中惊喜,便照平日所闻野人对所最尊敬的人所用称呼礼节,二次忙立向前,双手交叉一挥,再将宝剑拔出,朝空一扬,大呼一声:“烈凡都!”
路清以为双玉比他更能明白野人风俗,又见四外野人互相惊顾骚动神气,也想学样。
第三次“烈凡都”三字还未出口,忽听一声暴噪,四外野人纷纷纵起,互相撞挤,抢着狂奔,仿佛有什么大的灾害将临,争先逃命一般往来路驰去。
这些野人跑起来又是极快,转眼之间人都逃光。同时看出人数之多少说也有二三百个。自己只得两人。这类凶悍无比、遇见仇敌连死活都不顾的野人,不知何故,听到烈凡都三字,竟会如此胆小害怕,实在不解。路清不由心宽胆大起来,断定对方如此胆怯,烈凡都必是他们酋长无疑,还想追上前去,令其引路,前往求见。双玉连忙一把抓住,急呼:“你去不得!”
路清见她面有愁急之容,忙问何故。双玉答说:“烈凡都如其是他们酋长,至多当我们贵客看待,怎会吓得逃走?如非是他们最怕的人,便有别的原因。爹爹来信原说先到楠木林寻见异人再去,内里必有文章。野人风俗奇特,我们方才冒冒失失喊了出来,莫要无意中犯了他们大忌,那才糟呢!真要肯当我们是客,如何一听就逃,比见了活鬼还要害怕?往好的说,他们就此不敢再见,那是便宜。否则,他们酋长现还未到,此去也许还要引来强仇大敌。这还是误会到底,怎么分解都无用处。我们不想方法往相反一面赶紧逃走,如何还要追他,自投罗网呢?”
路清闻言大惊,越想越觉所说有理,方答:“我虽常听岳父闲谈,相从年浅,所知不多,你说的话果然可虑。无论如何,我要见人,也应乘他未来以前,打点好了退路再作计较。我看别的东西均在其次,食粮最关紧要。我们先将随身粮袋装满,别的能带则带,不能带,随时在途中丢掉。遇上敌人还可用作疑兵,将其引上歧路,你看如何?”
双玉方答:“事不宜迟,越快越好。”忽听野人去路上又传来声清啸,比方才近了一些,同时,又听众野人喧哗骚乱之声,双玉忙道:“他们果然去而复转,还不快逃!”
路清忙道:“这啸声似与以前所闻相似,你可听出?”双玉也是想起,方答:“我方才也曾听见,据我意料,决非野人所发。你今早曾见两个前朝装束的男女汉人走去,所行也是这一面,莫要前面就是楠木林吧?”
路清闻言,心方一动,啸声已由远而近,来势绝快。知道就有敌人寻来,逃也无及,又听出野人喧哗之声由近而远,与之相反,来人啸声也只有两个,心想:这啸声许是今早所见两人去而复转,莫要为我而来?反正无法避免,就往回路逃退,像这类身轻力健、为数又多的野人,早晚必被寻到,转不如对面相见,相机应付,比较有望。互一商量,决计等在当地,掩身窥探,只要来人不多,没有敌意,索性与之明言,省得迟疑不决,老担心事。
刚刚抢往来路旁边大树之后,探头一看,不禁惊喜交集。原来前面来的果是两个汉人,一男一女,本来前朝打扮,想因行路方便,长衣业已撩起,束向腰间,露出半段腿脚,所穿是双藤鞋,步行如飞。自己踪迹似乎被人发现,啸声已止,相隔数丈,晃眼驰到。
二人看出来人肩上虽然插有宝剑,貌相均极英俊,未到以前,面上先有笑容,脚步也似放慢了些,看年纪至多也只二十左右,脚程却是快极,忙同迎上前去,刚一对面,来人已先立定。
男女两人同声笑问:“二位佳客是来寻我师父的吗?请恕我们一时荒疏,又因查看火势归来,急于复命,不曾惊醒你们。只听人说你们要往楠木林看望家师,有要事相求,因家师日内要往别处访友,不知是否见客,而你们所卧小山一带,以前毒蛇猛兽最多,虽被地震惊走,恐其仍恋旧巢,去而复转,附近又有野人部落,惟恐无心相遇,双方言语不通,以致冒犯,不等交谈,便即赶回。方才听说二位似已受到虚惊。他们原因他们酋长和我们匆匆相见,命人传言,话未听清,只当叫他们搜索来客,遇见将人留住,以免走往别处森林之中迷路,或是走往那有浮沙泥沼之中,遇到危险。双方言语又不通晓,以致逼得二位喊出烈凡都三字,几乎发生误会。就这样,他们还是不敢一同来迎。这里不是讲话之所,前面不远,便是通往楠木林的一条险径,就在落魂崖的北面。因当地曲折回环,隔着一条绝壑,加以密林丛莽阻隔,不知底细的人决难通过,但比正面前往少去许多绕越和转折之劳,路要近出两三倍。好在这些野人虽仍将信将疑,只要师父和那少年酋长一说,便可无事。我已叫他们去往楠木林中等候,我们路上再谈如何?”
二人见那男的说话最多,滔滔不断。听完谢诺,请问姓名。边谈边走,才知楠木林异人乃是两夫妻,男名木难,女名冷霜娥,这两人一是他的爱女木芸子,一是他得意门人凌汉,隐居山中已有多年。凌汉和芸子又是一对小夫妻,刚成婚不久。
当日原因馒头山火山爆发,此事早在二老意料之中,火口震裂之后,知道地火已泄,地震必要停止,同时看出不久就要变天,便命两小夫妻前往查看。途中发现两个皮袋,先只当是采荒的人结队入山,无意中遇此灾变,震势猛烈,将所带东西全部震散,远出数十里外,落向树幕之上。凌氏夫妻为防万一,本由树幕上面踏枝飞驰,见这两袋东西通体完好,并未毁损,觉着有用,同时又想归途要等野人传话。恰巧旁边有一裂孔,便纵将下来。先想寻人,代他送将回去,后见人都逃光,随手取了一根树干将它挂好,二次往前进发。跟着遇见大雨,正要回转,人已走到火山左近陆沉地面。
电光照处,瞥见前面有一群人在狼狈飞驰,当中还隔着一条极大的裂缝,深不可测,知道那一伙人慌不择路,林中地形已变,未必能逃出去。想起这些人多半空手,就有也是刀矛弓箭之类,不像带有食物,沿途曾见树幕上面挂着七八个皮袋,有些虽已破碎,没有初见之时那样完整,内中却有两袋食物。忙即把人分开,仗着师传本领,一个去往回路寻找,一个追上前去将其喊住,冒着雷风暴雨,越过裂缝,将人寻到,交回皮袋,果是所失之物。后又问出奉命护送三个汉人,往楠木林寻找师父。因在地震以前发现前古龟壳灵药之类,人都离开,地震之后争先逃命,业已无法回去,估计人已送命,回去寨主也许还要见怪,全都愁急,但已无计可施。凌汉告以这三人只要不死便可无虑,随同赶回。因不知这三人的来历,又见飞泉崖一带正当火山边界,震塌了一大片,照土著所说,十九无幸。偏生这班人只知来者两女一男,又说不出个道理。
归途想起还有两个皮袋挂在小山上面,打算顺便取走,并向师父禀告。回到小山,天早大明,刚刚纵落,便见几个野人掩掩藏藏往小山这面走来,山上还卧着一男一女,正与土著所说相同。知道这群野人性甚凶悍,近年虽被他师徒制服,像这类从未见过的外人,难免怀有敌意,自己又不知这三人的来历,师父是否肯与相见,恐有误会,引起伤亡,忙即上前喝止。那几个野人虽因近年对他师徒怀德畏威,并不一定想要伤人,到底看想人家东西,不是好意,见被凌氏夫妇看破,全着了慌,连先拾到的一袋东西都不顾再拿,吓得如飞逃去。
二人看出他们作贼心虚,也有了气,不顾将人喊醒,忙即追去。迎面遇到大群野人,因在林中发现一些由裂缝中坠落的食用之物,起了贪心,刚刚大举寻来,被二人迎头喊住。众野人最怕这两小夫妻,又都愚蠢。二人懒得和他们多说,只令随同往寻酋长,偏又不曾在彼。又走出一段,刚将野人止住,令在当地等信,不许去往小山一带走动,走出不远,恰巧那少年酋长得信追来。
二人知他聪明晓事,正说之间,忽然想起当地以前蛇兽出没,最是危险,惟恐小山上的少年男女不知途向,为毒蛇猛兽所伤,或是走往落魂崖旁浮沙泥沼里去,送了性命。
便命酋长传令,命众野人去将二人留住,不令走开,等他见完师父再定去留。那少年酋长,妻子为毒蛇所咬,刚问木老求得灵药回去,中途听说二人寻他,重又折转,急于回去。走不几步,恰巧内一野人为了心虚太甚,逃时跌了一跤。凌氏夫妇恨他平日凶狡,不肯给药。酋长是他兄弟,恰巧路遇,给了点药,命代传话,有许多话不曾说明。
等到酋长送完了药走来,遇见逃回的人,说来人竟是烈凡都所差。因这一群野人与月儿湖老人阿庞原是同族,当初为了同室操戈,硬将对方威逼出去。不料逃的一伙同族心还不愤,冤苦太甚,早将祖传几件号称附有祖神的遗物偷偷送去,按照昔年祖神烈凡都预言,本有许多禁忌,依势行凶这一族,人又好狡凶暴,事后发现许多祖传遗物全都不见,虽因人大凶狡,无人敢于质问,死时天良发现,却极后悔。这班野人最是迷信鬼神,死前又得了一种奇病,以为此是祖神降罚,神志昏迷中说了许多呓话。大意是附有祖神灵器的遗物业已飞走,此后所有的人均须做那逃走人的奴隶,如其不能将这些人请回,子孙决难安宁。偏巧接他位的酋长又是一个凶人,非但没有照办,反而妄想将逃的人杀光,将那些认为祖传之宝的枯木朽骨、破铜烂铁强夺回来。不料对方历经艰难辛苦,经过二三十年的生聚教训,比逃出时强大得多,人更多出不少,上来便被对方杀得惨败,由此互相报复了许多年。
到老人阿庞做了酋长,威势越盛,而这一面始而循环报复,后见每年必败,灾害丛生,人是越来越少,一班老人想起前言,正在再三哭诉,互相劝告,想要讲和。老人阿庞因知此是未来大害,非将他们制服不可,竟乘其人心离散、胆怯忧疑之际,突然大举而来。总算不曾赶尽杀绝,虽未多伤人命,也不要这班人投降为奴,只将众人最信奉的祖神遗物带去与众观看,说奉祖神之命而来:此后不许互相报复,并将月儿湖种种规条方法告知,如能学样,将来查看明白真个悔悟,仍可合而为一。否则,你们虽未正式为奴,业已降顺,再如生心背叛,立时祭告祖神,奉了真灵遗物,来将众人消灭。这班野人本就情虚胆怯,又经折箭为誓,由此只一听到烈凡都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