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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盏惨绿的油灯是一种毒焰,人在屋中待久了,就会中毒昏迷,而且在暗中塞过三颗解毒
药丸,要他们故作昏迷,才能诱出对方的人来,不论遇上什么事,非到万不得已,不可妄
动。
狄少青接过药丸,立即分给了华惜春和严娟娟,也以“传音人密”分别告诉了两人,等
到灯火复明,钱老大借故走出石屋去,三人也就及时装作中毒昏迷,石床就在此时缓缓下
沉。
狄少青本来是倚着石床打盹的人,周围石床下沉,他背后倚不到东西,借机翻身落到石
床之上,和华惜春、严娟娟睡了个并头!
华惜春、严娟娟终究是女孩儿家,这回狄少青压在她们身上,自然闹得个手足无措,严
娟娟急忙稍稍移开了些,才让他睡在两人中间。
狄少青可不敢稍动,他怕有人暗中觑看,急忙以“传音入密”说道:“华兄弟,不可
动。”
华惜春倒下去的时候,是侧身而卧,这回正好和狄少青脸对着脸,身贴着身,一阵阵男
人身上特有的强烈气息,闻得她心头小鹿狂跳不止,但她听了狄少青的话,自然不好再移动
了。
这下,狄少青可乐了,他鼻中隐隐闻到华惜春吐气如兰的香气,也隐隐可以闻到她少女
的体香,还隐隐可以感觉到她急促呼吸的时候,胸前的两堆软绵绵的双峰在起伏不停!他也
感到一阵心跳,连呼吸都突然急促起来,当然他更不敢稍动,石床在缓慢的下落,终于停下
来了,眼前也有了灯光。
狄少青早在石床降落之前,看到了灯光,立即以“传音入密”告诉华、严两位姑娘,不
可睁开眼睛,务必装作昏迷模样。
这时,忽听一个男子声音在石床前面响起,说道:“这三个小子已经全昏迷了!”
另一个道:“他们在上面待了不少时间,就是神仙也非中毒不可。”
先前那人道:“那就装袋吧!”
另一个人道:“三个如何装得下?”
先前那人道:“一袋可以装两个人,咱们分装两袋不就成了?”
“好!”另一个人道:“那就快些动手了。”
说话之时,两人立即取了一个大袋,张开袋口,从石床上挟起华惜春(她睡在最外
面),装入布袋之中;接着又抓起狄少青(他在中间)一起塞人布袋,扎好了袋口,然后又
把严娟娟装入袋中,也扎起了袋口,一人一袋,背在背上,举步就走。
狄少青、华惜春两个人被装在一个布袋里,自然身子贴紧了身子,再被他这一背起,两
人身子就贴得更紧!
华惜春还是第一次和男人肌肤相贴,自然感到无比羞涩!
狄少青和她脸儿相贴,身儿相偎,但此时又不好挣动,只得以“传音入密”说道:“华
兄弟,你暂时只好忍耐些了。”
华惜春烧红了两颊,暗暗点了下头。
狄少青仍以“传音”说道:“我要在袋上弄一个小洞往外瞧瞧,你不可动。”
他把左手缓缓从她身上提起,食指轻轻点破了一个小穴凑着眼睛朝外看去。
华惜春一颗头紧贴着他脸颊,但却不敢低声说话,仍以“传音”附着他耳朵问道:“狄
大哥,你看到这是什么地方了?”
狄少青道:“这是一条狭长的通道,现在已经到通道尽头,走人右首一个洞窟……”
他看到的只是一面,并没瞧到迎面还有一个洞窟。
华惜春又道:“现在呢?”
狄少青道:“现在还是在一条通道中走着。”
过了没多一会,又道:“现在又进了一个洞窟,这里地势宽敞了,前面已经有了灯
光。”
这样又走了好一段路,两个汉子已经停下步来。
狄少青没待她问,又道:“这里好像有一道门户……”
他“传音入密”的话声尚未说完,只听背着自己两人的汉子已经开口了:“启禀谷主,
三人都带来了。”
只听里面传出一个娇柔的少女声音说道:“谷主要你们送进来。”
“是!”那汉于答应一声,举步跨了进去。
华惜春道:“那女子口中的谷主不知是什么人?”
狄少青没有回答她,只是说道:“这道门好像是大门,现在已经进入大门了,这里像是
一个大天井。”
华惜春道:“山腹之中,哪来的天井?”
狄少青道:“只是像大天井罢了,前面是一座大厅,现在我们已经走上大厅的石阶,跨
进厅门……”
两个汉子把布麻袋从肩上放下搁到入门不远的左首。
华惜春问道:“现在呢?”
狄少青道:“厅上灯光很亮,但他把布袋放下之后,我能看到的只是左首一堵石壁
了。”
华惜春道:“你不会再弄一个小洞看看?”
“不成!”狄少青道:“目前我们尚不知虚实,不能再动了。”
他们是以“传音入密”问答,故而那大汉放下布袋,丝毫不会察觉。
只听厅上响起一个苍老声音问道:“这袋里是三个小后生么?”
两个汉子回声应“是”。
苍老声音又道:“把他们放出来。”
两个汉子答应一声,迅快的解开扎在布袋的绳子,把狄少青三人从布袋中扶出,放到地
上。
狄少青趁机以“传音入密”,暗中告诉华惜春、严娟娟两人千万不可睁眼偷看。
只听另一个声音说道:“师尊,这三人如何处置呢?”
苍老声音含笑道:“他们是剑盟的人,据说连锦衣双卫都吃了大亏,寻上黑谷来,必有
主使之人,让他们全来了,再作定夺。”
正说之间,只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及门而至,又有一个人的声音在大厅门口说道:
“启禀师尊……”
苍老声音道:“薛世昌,你有什么事,进来再说。”
“是!”那人口中应着是,举步走入大厅,说道:“启禀师尊,酒肉道士也来了……”
苍老声音笑道:“他原是随着姓钱的老偷儿一块来的,他行踪虽然隐秘,但如何瞒得过
为师?”
那叫薛世昌的又道:“后来他偷喝了半坛酒,剧毒发作,跌入石床,不知怎的,被他碰
上枢纽,石床沉下,钱老大急忙跳上石床,也一起下来了。”
苍老声音道:“你看到酒肉道土剧毒发作了?”
薛世昌道:“是的,他全身发绿,已经毒发身死。”
苍老声音哼道:“这酒肉道士精通消息之学,大概在毒发临死之前,开动了枢纽,好让
老偷儿找下来,嘿嘿,他找下来岂不是送死?”
刚说到这里,只听大门外响起两声叱喝之声!
接着响起钱老大尖声尖气的声音说道:“咦,你们是什么人,快快住手,别拿刀唬人
了,小老儿是找你们主人来的。”
狄少青听到钱老大的声音,不由心中一喜。
苍老声音哼道:“他倒来得快,唔,叫他们让他进来。”
只听一个少女声音躬身应是,莲步细碎走近厅门,娇声说道:“谷主有命,让他进
来。”
狄少青心中暗道:“听这少女的口音,大概不过十八九岁,但内功似是已有相当火候
了。”
“妙极,这山腹之中,居然别有洞天,好一座洞府!”
钱老大的声音已经跨人大门,正在大天井中说话,她脚下拖着鞋皮,梯梯他他的跨上石
阶;又跨人大厅,忽然发现入门不远的大厅右首地上,横卧着三人,不禁咦了一声,又道
“他们都在这里,全……全中了毒……”
随着话声,急步走了过去。
苍老声音道:“老偷儿,他们还没死,只是昏迷不醒罢了。”
钱老大直到此时,才闻声抬头,看到大厅上首一把黑石雕刻,铺着锦披的石椅上,端坐
着一个一头银发,绾一支羊脂白玉如意簪,浓眉如雪,红脸阔口,颔飘白髯,身穿半截及膝
黄衫,紫铜色扎脚裤的老者,目光炯炯朝他投来。
黄衫老者身后,侍立着两个十八九岁,眉目娟秀的紫衫少女,下首垂手站着两个四十出
头的中年汉子,一身黑衣,状极恭敬。
钱老大看得暗暗一怔,自己在江湖上闯荡了几十年,此人这副容貌,竟然从未听人说
过。
不,钱老大是什么人?仅此一眼,不禁使他心头蓦然一怔!
这黄衫老者两目隐射金芒,功力之深,已致上乘境界,就是站在他下首的两个黑衣中年
汉子,面目森冷,一身黑衣之外,也隐隐透着—股冷气,分明也练成了旁门中某种极厉害的
阴功无疑!
这原是—瞬间的事,钱老大一手放下挟在肋下的酒肉道士,和狄少青三人放在一起,酒
肉道土脸上和双手绿色虽已不如方才那么浓,但仍然色呈惨绿,身躯也已僵硬,一望而知已
经气绝多时。
钱老大一脸俱是惊异之色,目光投到黄衫老人脸上,不由得渐渐有了怒容,但目光左右
一溜,同来的四人,已是一死三昏又有孤掌难鸣,已觉气馁,尖声问道:“你老儿就是这里
的主人了?”
站在边上的两个黑衣中年汉子,上首一个沉喝道:“钱老大,你在师尊面前,说话敢如
此无礼?”
钱老大尖声道:“你要我小老儿怎么说?”
他在这一瞬之间的脸上变化,自然已在黄衫老者目中,左手朝那黑衣中年汉子一抬,然
后沉笑道:“老偷儿,你认识老夫是谁么?”
“几十年前,我钱老大是贼祖宗,现在我叫钱老大,有钱的老大了。”
钱老大沉着脸色,说道:“钱老大虽然不认识你老哥是谁,但只要知道你是这里的主人
就好。”
“不错!”黄衫老者额首道:“你只要知道老夫是这里的主人就好。”他不待钱老大开
口,接着道:“可惜的是你既然有了钱,就不该再进黑谷来。”
“钱老大已经来了。”
钱老大接口又道:“进入黑谷,进入这山腹石府,钱老大早已不把生死放在心上了。”
黄衫老者道:“那很好,你能找到这里,很不容易,可有什么心愿?”
这话口气不善!
钱老大耸耸肩,忽然嘻嘻笑了起来,说道:“听你老哥的口气,好像钱老大今晚是死定
了。”
黄衫老者道:“活着进来很不容易,想活着出去,自然更难了。”
“这个小老儿清楚得很。”
钱老大摸摸鼻子,说道:“不过小老儿可不比酒肉道士,他贪杯如命,终于成了酒仙,
升上酒天,小老儿没喝毒酒,就是想把这条老命留在这里,只怕还不太容易哩!”
黄衫老者拂着白髯,大笑道:“老夫看得出来,你一身修为,大有可观,但要你把命留
下,还用不着老夫亲自出手。”
钱老大奇道:“你老哥不出手,哪有什么人能要我钱老大的老命?哼,不是我钱老大吹
牛,你老哥总知道锦衣双卫冷金华、秦青云吗?他们老兄弟,都认我做了老大,他们改称冷
老二、秦老三了。”
他这一吹,登时口沫横飞,脸上有了得意之色。
黄衫老者点头道:“老夫已经听说了。”
钱老大忽然喜形于色,说道:“你老哥也听说了,咳,小老儿早就知道消息一经传出江
湖,就会不胫而走,武林中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
这小老儿总不是吹的了。”
黄衫老者朝他微微一笑,这是笑他死到临头,还在穷吹,一面一指站在他下首的两个黑
衣中年汉子,徐徐说道:“他们两个是老夫门下的大弟子田化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