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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森一听箫声与琴音和呜,心知神箫翁终被毒美人的弹唱引来,急忙带著史彪与秦风冲出,一见僧道两人正在合力夹攻那汉子,趁机便直扑老瞎子,打算抢先一步把他制住了带走再说。
老瞎子浑然无觉,彷佛除了墙内传出的琵琶声,周遭发生任何事也与他漠不相干。
史彪和奏风抢步上前,一左一右,抓住了老瞎子的双臂,打算把他架走。
不料——
老瞎子两肘向外一拐,史彪和秦风竟身不由己,被撞得踉跄跌了开去。
胡森一惊,挺身上前道:“想不到老前辈的武功仍在啊!”
老瞎子置之不理,继续吹他的箫,根本就不把胡森放在心上。
胡森不由地怒从心起,沉喝声中,突向老瞎子当胸一把抓去。
老瞎子的箫一挥,打在了胡森的手背上。
“哇!”
胡森惨叫一声,收手暴退一丈开外。
急捧右手一看,掌骨已断裂,这只手是报废了。
胡森不禁惊怒交加,疾喝道:
“史彪、秦风,上!”
史彪和秦风摔的也不轻,刚爬起身来,就见胡森吃了大亏,情况比他们更惨。心知看在了眼,神箫翁的武功并未随记忆丧失。
他们过去在江湖上,用的是独门兵刃,史彪擅用钢丝鞭,秦风使的是双斧。自从投身马家寨,便改练祁门马家的霹雳刀法。
这些年来,他们已用惯钢刀,但最近因要以寻芳客姿态来乐坊,不便携带兵刃,以兔惹人注意,只好各在身上暗藏一把短匕,必要时才不致赤手空拳迎敌。
两人见胡森也吃了大亏,那敢掉以轻心,立即各自抽出短匕,双双向老瞎子扑去。
老瞎子身形一晃,史彪和秦风竟扑了个空。
偏偏他们不识这种身法,犹自不服,回身再次猛向老瞎子扑来。
可是,无论他们的攻势如何猛烈,老瞎子都能从容不迫地晃身避开,而且箫声始终未断。
就凭这份能耐,史彪和秦风已是望尘莫及,那能制得了他。
胡森这时右手掌骨断裂,痛澈心肺,已无力出手再战,只有退在一旁掠阵。
不过——
旁观者清,他倒是看出了老瞎子的身法,心中不由地大惊,暗忖道:“难道这老瞎于并非神箫翁,而是……”
念犹未了,怪郎中与阴秀才已双双赶到。
同样的,他们也不为那一僧一道助阵,却直奔老瞎子而来。
显然他们也认定了老瞎子即是神箫翁,决心先把他制住了带走再说。因为,朱丹既已现身,虚幻尊者必在附近,等那老魔一赶来,他们再想争夺神箫翁就太迟了。
毕竟——
在怪郎中等人的心目中,为老大邪魔君报仇固然义不容辞。但对他们来说,“琵琶三绝”
更为重要。
关系“琵琶三绝”的神箫翁就在眼一刖,他们岂能失之交臂。
这一来,便成了史彪、秦风、怪郎中及阴秀才,四人合力围攻老瞎子了。
当然,他们并不想伤了老瞎子,只打算把他抓走。
毒美人的弹唱,仍不断从清和坊内传出,似乎并未受外面的激战影响而中断。
而老瞎子的箫声,也继续与琵琶声和鸣共奏。
但见他身形不断晃动,若虚若幻,任凭四人围著他打转,却始终近不了身,彷佛在逗著他们玩玩似的。
这种诡异奇妙的身法,简直令人不可思议!
老瞎子如果出手,他们四人还能活命?
令人不解的是,他似乎并不急於出手,置这几个人於死地。
为什麽?
难道他真是神箫翁,已被传出的琵琶声吸引,使他除了琴声之外,其他的一切都不为所动。
胡森可不这样想,他已猜出老瞎子是什麽人了,正待发出暗号,示意全力猛攻的史彪和秦风撒退,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奉命在附近几家乐坊,扮成寻芳客的马家寨众儿郎,这时已从四面八方涌来。
这一来,马家寨的人马,除了留在客栈的马永昌及十几名女郎,已是全体出动。
而终南山方面的六人,则是毒美人仍在弹唱,鬼婆娘被朱丹戮瞎左眼,痛得当场昏倒地上,其他四人正分为两处全力奋战。
胡森眼看情势已是一发不可收拾,心知无法阻止马家寨的人马,因为大家都把老瞎子认定是神箫翁了,人人都想争功,把他抓住了再说。
大家都求功心切,那还顾到马寨主的交代,要他们尽可能保留实力。
况且——
朱丹正由一僧一道缠住,这边只有怪郎中和阴秀才,正是他们仗人多势众,抢夺神箫翁建功的大好良机,那能轻易错过。
胡森情急之下,只得掉头飞奔而去,赶回客栈去向马永昌告急。
他刚奔出不远,就听惊呼惨叫声连起。
回身一看,果然不出所料,是那老瞎子已出手,正在大开杀戒了。
箫声一止,老瞎子也不瞎了,手中的箫顿成杀人利器,首当其冲的便是史彪和马家寨两名壮汉,被打得头破血流,当场毙命。
只听阴秀才发出惊呼:“虚幻尊者!”
一点都不错,这个伪装的老瞎子,正是江湖中令人闻名丧胆的老魔头!
这师徒二人果然厉害,似已识破他们双方的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计,早就看出大批人马伪装跟踪韩宏出城,然後化整为零,分批潜回了长安。
今晚师徒二人谋定而动,由朱丹扮成附近乐坊的保镳,虚幻尊者则以神箫翁姿态出现,旨在诱出两方面的全部人马。
因为,神箫翁一旦出现,双方守伏的人马势必倾巢而出,这样才能来个一网打尽,赶尽杀绝!
师徒二人不但很沉著,充满信心,而且配合得非常密切。朱丹扮成附近乐坊的保镳,冷不防出手,出其不意地使鬼婆娘被攻了个措手不及。
僧道二人赶到,朱丹即使以一对二,也有杀了他们的绝对把握,但他却并不急於使出杀手,故意未尽全力,目的是要缠住这一僧一道,诱出对方的全部伏兵。
扮成老瞎子的虚幻尊者,起初并不惹人注意,等他一拿出箫来吹奏,与传来的琵琶声和呜,这才使人误以为他就是被琴声引来的神箫翁。
同样的,虚幻尊者也不急於出手,目的是要引出更多的人来。
他比朱丹更占便宜,那就是终南山和马家寨的人,旨在把他抓住,绝不会伤他,更不敢要他的命。
所以他有恃无恐,尽可逗著怪郎中等人玩。
果然,两处一动手,便惊动了守伏的人马,纷纷从四面八方赶来。
虚幻尊者一出手,就使史彪和两名壮汉丧命,同时也被阴秀才识破了真面目。
一听阴秀才失声惊呼“虚幻尊者”之名,众人无不大惊失色,个个魂飞天外。
尤其是马家寨方面的人,已奉有马永昌指示,一旦遇上虚幻尊者师徒,不必当真全力相拚,尽可能保全实力。
史彪的武功,在马家寨里算得上是出类拔粹的,除了马寨主两兄弟,仅次於总管胡森,尚且被虚幻尊者一出手就毙命掌下,其他人那还敢轻举妄动。
不待胡森发出撒退号令,他们便四散逃命了。
但虚幻尊者杀性已起,那容他们如愿,狂喝声中,身如大鹏冲天而起,凌空一个飞旋,俯冲直下,便听又是一片惊呼惨叫,几名壮汉纷纷倒地不起。
虚幻尊者果然名不虚传,他的身法如虚似幻,根木看不清他人在何处,却又见到处都是他的人影,使那些惊乱成一团的壮汉,简直不知往那个方向逃命。
就连怪郎中和阴秀才在江湖上已算是一流高手,面对这虚幻尊者,也感到手足失措,更遑论其他人了。
秦风眼看跟他交情极深,几乎形影不离的史彪惨死,不禁惊怒交迸,顿时形同疯狂,奋不顾身地紧握短匕向虚幻尊者攻去。
连攻几刀,分明已刺中,结果却刺了个空。
虚幻尊者的“虚形幻影”身法,江湖上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真正见识过而能活著的人不多。
说得更正确些,是见识过而能活著的人不多,甚至可说是绝无仅有,因为跟他交过手的人,几乎没有人能把命保住。
秦风悲愤过度,似已丧失理智,无法控制自己,接连几刀走空,仍不知难而退,竟挥刀一阵乱砍乱杀起来。
这时怪郎中与阴秀才正全力以赴,双双联手夹攻虚幻尊者。但双方实力悬殊,阴、怪两人被逼得手忙脚乱,险象环生,眼看就快招架不住了。
秦风刚好扑来,举刀照准虚幻尊者背心猛刺。 这一刀势猛力沉,而且来势迅疾无比,照理说,虚幻尊者绝难闪避得开的。
但他身形一晃,看似人在原地未动,秦风的刀却没有刺到他。
“哇!”
这一声惨叫不是发自虚幻尊者口中,竟然是阴秀才,因为他欺身攻近,欲以一对淬毒的文昌笔,直取虚幻尊者中盘。攻的是“气海”“丹田”两大致命要穴。
这两处大穴,即使被一般兵刃击中,也必是非死即伤,何况阴秀才的这对文昌笔前端,是毒美人花了七昼夜时间,浸泡在毒液中以温火煨过,足以见血封喉,可说霸道无比。
可是——
虚幻尊者身形一晃,阴秀才的双笔非但走空,反而措手不及,被秦风的短匕剌进了胸膛。
秦风自然也难幸兔,惨遭一对淬毒文昌笔插入腹部,使他连哼都未哼出一声,就已一命呜呼。
由於变生肘腋,事情发生得太快,怪郎中根本来不及看清,便见阴秀才与秦风撞在一起,随即仰面倒栽,双双倒地不起了。
怪郎中这一惊非同小可,惊魂未定,虚幻尊考已到面前,当胸一掌击来。
情急之下,怪郎中奋起全力暴退丈许,仍被那股凌厉掌力击得胸口一震,如同被百斤铁锤猛击,口喷一道血箭,仰面一个倒栽,倒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仅仅只是片刻之间,五名主将中,已是三死二伤,怪郎中还是重创。而马家寨的众儿郎,更是伤亡过半,剩下的已不足十人。
虚幻尊者的凶名果非虚传!
但他仍未停止屠杀,似乎非赶尽杀绝不可,否则绝不罢手。
那边的战况似不及这边惨烈,主要是朱丹数月前在终南山谷中,传授韩宏身形步法时,遇上了“终南七煞”中的老大邪魔君,和老五毒美人。
当时——
他以一敌二,虽将毒美人击伤逃走,又力毙邪魔君,但他自己也身受重伤。
要不是他急中生智,提著邪魔君的人头赶回谷内,把合力欲擒韩翻的一僧一道惊走。如果当时真动起手来,朱丹与韩宏一个也活不成。
邪魔君使朱丹受的伤不轻,若非本身功力深厚,根木不可能支持到赶回去请师父疗伤,早就丧命在途中了。
由於伤势太重,虚幻尊者虽以本身真元为爱徒疗伤数月,至今仍未痊愈,以致功力大打折扣。
否则,凭朱丹的武功,僧道二人早就被撂倒了,那能支撑这麽久。
尽管如此,僧道二人虽全力以赴,勉强支持了近百招,仍然感到有些招架不住。尤其那边的阴秀才和怪郎中一死一伤,更使他们的心凉了半截,斗志全消。
这一来,他们败象已露。
朱丹得理不饶人,立即加紧猛攻,使得僧道二人心神大乱,益发招架不住了。
就在他们情势危急之际,突闻人声哗然,遥见近百人高举火把、灯笼、提刀拖棍地浩浩荡荡奔来。
长安是京城,那容得江湖人物滋事,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