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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不是这允息思,二位最多留下两个,自然要拣好的先挑,万岁爷却可以大批的收容,合意的留下,不合意的赏给臣下,好的进上去,他玩几天,又要送人了。却不一定就赏给二位,那不是便宜别人了?”
那胡人笑得更是高兴,但韩宏却恨不得把马全踢上几脚,抓堆狗屎塞到他嘴里去,此人不但卑鄙无耻,丧尽人格,拿自己的同胞妇女去取悦贼人,最混帐的还是赖在此地不走,使他和柳青儿心惊肉跳。
好不容易,听见那胡人道:“马全,少贫嘴了,你先带咱们去瞧瞧那个叫什麽大白羊如何,试试你的眼光。”
另一个胡人道:“那一定错不了,既然叫大白羊,一定是白白胖胖、软软呼呼,像头大绵羊似的。”
那胡人却道:“她要是像头老山羊呢?不但瘦得皮包骨头,还有一大把胡子……”
另一个胡人大笑道:
“那就更妙了,女人长胡子,该是多新鲜的事!”
他们一面笑谑著,一面拨马欲行,韩翻正吐了口气,那知墙後探出了玉芹半边脑袋,口中还叫道:
“娘子,师太说爷走了叫你快回来,别尽耽在外面……”
大概看到了有人,忙又缩了回去,这下子那三个人都兜转了回来,马全用马鞭指著韩宏道:“喂!你们是什麽人?刚才说话的是谁?”
韩宏道:
“我……叫韩大,这是我浑家,那是我女儿,她们母女俩被庵里的师太请来磨麦子住上几天,我来探看她们,庵里不准男人进去,所以才在这儿说话。”
马全道:“不对啊!我听见那女孩子叫什麽娘子。”
韩宏只得陪笑道:“不!您听错了,她是叫娘……”
马全冷笑道:“娘叫成娘子倒有可能,可是你的女儿却怎麽管你叫爷呢?那是称呼汉子的!”
韩宏道:“我是南边人,我们管爹叫爷。”
他回答很从容,可是马全却很细心。
“我看你年纪不大,你的女儿倒像是不小了。”
“不!她才十三岁,我娶媳妇早,十几岁就生下了她。”
韩宏的外貌略经化装,也不过三十出头一点,唯有这样解释了,而且倒也合理,那两个胡人不耐烦地道:“好了!咱们是来找粉头儿的,那个小姑娘也不可能是,你管她那麽多干吗?”
但马全眼珠一转道:“不对!那小姑娘的声音我熟得很,好像听过不止一次,印象很深刻。”
他突地下马,一把揪住了柳青儿,拉掉了她的盖头。
粗服乱头,不减国色,柳青儿的美丽使得那两名胡儿都傻了眼,一个胡儿叫道:“想不到这乡下妇人,竟有这等姿色,兀那汉子,你倒真是好福气。”
显然的,他们并没有认出柳青儿来,韩宏正在庆幸,口中只有赫赫乾笑,那知马全却叫了起来,兴奋地道。
“二位总爷,这下子你们可在万岁爷面前建立下大功了,这女的正是万岁爷指名要找的大美人之一柳青儿!”
两个胡人都为之一震,一人忙问道:“你不会弄错了。”
马全道:
“不会错!难怪我刚才听那个小丫头的声音很耳熟,她正是这柳青儿的贴身丫头,我在柳婆儿家里听过很多次。”
韩宏一见柳青儿被认出来了,只有挺身上前道:“阁下倒是记性不错,看你穿著打扮,倒也像斯文中人。”
马全笑道:
“惭愧!惭愧!我这记性读书不行,但是见过两眼的女人绝不会忘记,所以我四书五经背不熟,读了十几年的书,连个秀才都没捞到。”
韩宏忍不住道:“如阁下之流,若是也能考中功名,那考官真是瞎了眼了。”
马全笑道:“没关系,我本也不是为了功名而读书,何况,我能够记住那些女人也不错呀!像这次,我能把柳青儿送到万岁爷跟一刖去,多少也能捞个官儿做了,不也是功名吗?”
柳青儿忍不住道:“姓马的,你知不知道,无耻两个字是怎麽解释的?”
马全被骂得有点难堪,忍不住举起手来掴去骂道:
“臭婆娘,你敢侮辱我!”
拍的一声脆响,巴掌落在脸上很响,不过挨打的却是马全,打人的是一个胡人,他突地伸手,一掌挥出,把马全打了个大跟头,跟著喝道。
“姓马的,你好大的胆子,大燕王指名要的人,你也能打得的吗?”
马全抚著脸正在发怔,闻言忙爬起来恭身道:
“是!是!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他挨了揍,却还陪著笑脸地过去,牵了自己的马匹过来道:“柳姑娘,既然被我们找到了,你也只有认了,请上马吧!我们这就见大燕王去,你放心,大燕王认得的女人不多,第一个就记得你的名字,他见了你,不知有多欢喜呢!说不定一高兴,封你做了皇后,你不就飞上了天?”
柳青儿赌气不理他,一个胡人笑道:“皇后是不可能的,大燕王说过了,他要把杨贵妃抢过来封后呢!”
柳青儿冷笑道:“他在做梦,杨贵妃跟皇上一起西行,到四川去了……”
那胡儿笑道:“那怕什麽?大燕王现在已得了天下,那杨贵妃是最爱虚荣的,还不会乖乖地投了过来?”
柳青儿冷冷地道:
“据传来的消息,杨贵妃在路上被乱军所杀,她的两个姐妹也在城破之日自杀死了,我汉家女子也许有点虚荣,却不会无耻从贼。”
胡人一怔道:“这是真的?”
马全道:“只是传说而已,只是传说而已。”
说了两句,却又挨了一个耳光,那胡人打了後又骂他道:“混蛋!咱家问了几次,你为什麽不说?大燕王对杨贵妃的两个妹妹也十分想念,下旨令要找她们,她们死了,你还说慢慢地找……”
马全的两边脸都肿了,抚著脸苦声道:“二位总爷,只是传闻而已,死不见尸,怎知是真是假?”
柳青儿冷笑道:“秦国夫人与虢国夫人在生前或许为人们所诟谇,但她们死得却极为贞烈,深得人们尊敬,烈妇英灵遗体,自然早已妥加安殓了。”
那胡人道:
“这想来不会错,否则咱们几乎已经把长安城快翻过来了,怎麽还找不到?马全,你这狗头好大的胆子,你是怕我们知道了她们已死,用不到你了。”
马全只有跪下道:
“是!是!小的只是一片忠心,唯恐没有机会替二位总爷效力了!”
那胡人一抬腿踢了他一个斛斗笑骂道:“马全,这位柳姑娘说得没错,你果真是脸皮厚得不知道什麽叫无耻了。不过没有关系,咱们大燕王一面在徵求人才,一面也要用一些奴才的,你总还是用得上的。”
马全哈腰道:“谢谢总爷!谢谢总爷!”
他的眼睛瞄向了一旁的韩宏,不怀好意地道:“二位总爷,小的还有一功可建。”
“喔?你还有什麽功可建?”
柳青儿不知他的用意何在,忙道:“姓马的,你出卖了我,也该够了,如果你还想再害人,我可要你的好看。”
马全顿了顿冷笑道:“你还能要我好看?”
柳青儿冷冷地道:“你不信是不是?我现在虽然落在你们手中,可是我只要到了安禄山那儿,稍微假以颜色,要你人头落地,可是容易得很。”
这一说倒是把马全给吓住了,因为他知道这是非常可能的,忙陪笑道:“是!是!柳姑娘,大人不计小人过,我得罪了你,那可是没办法,尚望你以後多提拔。”
那两个胡人却听出了毛病,一人呛然拔出刀来道:“姓马的,你别弄鬼,你又有什麽发现,快从实说来!”
马全看著柳青儿,不敢开口,那胡人道:
“你怕柳姑娘在大燕王面前告你一状,摘下你的脑袋,可是你不说,老子现在就能砍下你的脑袋。”
刀锋架到马全的颈子上,这下子可把马全吓坏了。韩翻知道这家伙绝不可能有那麽硬的骨头挺下去。於是乾脆上一刖两步,一挺胸道:“你们不必再逼他了,安禄山不是也在找韩宏吗?我就是。”
那两个胡人不相信地看了他几眼,马全道:“二位总爷,没错,他就是韩宏,也是有名的韩大郎。”
一个胡人道:“怎麽会是这麽一副窝囊相呢?”
马全道:“那大概在脸上抹了些锅灰吧!才出现这一片晦气色,他若是洗洗脸,一定很出众的。”
胡人大笑道:“敢情是这麽回事呢!那太好了,韩大相公,你也真会磨人,大燕王求贤若渴,把你列在求贤榜上第一名呢!”
他得意地大笑道:“柳姑娘在美人榜上列名第一,这下子两个第一的人,都给我们找到了,这场功劳可不小。”
柳青儿忧形於色地道:“爷!你这又是何苦呢?我一个人去顶了也罢,你又干嘛加了上来?”
韩宏握著她的手道:“青娘,若是这世上没有了你,我活著又有什麽意思?要苦,咱们苦到一堆去。”
他又朝两个胡人道:“二位中那一位可以作得了主?”
一个胡人道:“咱们哥儿俩都是大燕王驾前近卫,不分大小,任何事咱们两人都能作得了主。”
韩宏道:
“好!二位想必知道,大燕王要找韩某去干什麽?”
“那还用问,大燕王得了江山,朝廷中却没有什麽人才来辅助理政,虽然有一批小人,大燕王对他们却不太信得过,久闻韩先生大名,想请先生前去帮忙,先生必将会受到礼遇重用的。”
韩宏道:“多承器重,但大燕王既要用我,就不该欺凌我的家小,韩某之不愿奉召也是为此。”
“有这等事?是那个狗头敢对韩先生无礼的?”
韩宏手指柳青儿道:“这是韩某的妻子,大燕王的名美榜上列为第一个,那又是什麽意思?”
那胡人倒是一怔道:“有这等事?我们不知道呀!”
韩宏道:“韩某结缡已有两载,在长安说来,也不算是小事,各位竟会不知道?”
“我们追随大燕王已多年,却一直都在范阳,这次才到长安来,许多事都不知道。”
他转向了马全,找到了发怒的对象,变色怒骂道:“马全!你这狗才!为什麽又不告诉我们。”
马全苦著脸道:
“总爷!小的怎麽会知道呢?小的虽知他们二位已经结为夫妇,但是榜上将他们二位各列第一,小的以为各位早知道了。”
那胡人怒道:“放屁!你也知道美人榜上的人是召去做什麽的,既然柳姑娘是韩先生夫人,大燕王求贤心切,怎会去冒犯他的夫人?”
咔嚓一声,人头已滚开一边,那是另一个胡人不声不响,拉刀一落,把马全砍了个身首异处。
韩宏对马全之死,竟不觉得可惜,他利欲薰心,为了讨好逆贼,出卖自己的同胞,这种人死不足惜,只不过落到这种结果,难免令人感慨。
那胡人杀了马全後笑道:“韩先生别见怪,这个人十分卑鄙,连我们也很看不起他,只是有时侯还要利用他,不得不将就著,但一再地受到他的蒙骗,致引起很多误会,倒不如宰了他了。”
韩宏叹了口气:“算了!这也是汉奸之惩,足以为诫,韩某可以跟二位去一趟,但拙荆就免了。”
那胡人道:
“这……二位都是榜上有名的人,在下把二位迭上去,如何自有上面作主,在下等可无权决定。”
韩宏怒道:“岂有此理,你们是要韩某出来帮忙理政,那就该对韩某尊敬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