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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得庄门之后,立刻加紧了脚程,向北赶路。 情丐问她们何往? 白凤仙也没瞒他,把自己的计划,一五一十地都说了。 情丐听了,连声称善。 黑孩儿又把骊儿让给她们说道:“你们骑着骊儿去吧!别叫他们追上才好。” 白依云姊妹连忙称谢,只跳上骊背,叠骑加鞭,飞驰而去。 这一路在她们去天山的时候,本来走过,所以沿途之上,并无耽搁。 尤其是骊儿脚程极快,这千里之遥,也不过一日一夜的工夫,便已到达。 白依云这时固然是心急如焚,而白凤仙又是个急脾气,因此到得落凤坡,连停也没停,便直造公孙楚之门,求见公孙楚。 并且见到公孙楚的时候,开白便报出姓名,说明来意。 公孙楚哈哈大笑说道:“妙妙,咱们就这么办好了。”说着便命人去传公孙夫人和公孙真娘。 不一会儿,母女二人便一起来到。 公孙楚对公孙夫人母女说道:“现在你们可以死了这条心了吧!这可不是我舍不得那根凤竹了。白姑娘业已亲自前来,你们当面问她好了。” 公孙真娘听了,立刻脸色惨变,泪莹莹地向公孙夫人怀里一扑,喊了声:“娘!” 公孙夫人却仍若无其事地,笑抚公孙真娘说道:“孩子别急,都有娘呢?” 接着又向公孙楚说道:“媳妇能把她们带回房去谈一谈吗?” 公孙楚想了一想,也就慨然说道:“你想劝她答应退婚吗?恐怕是白费气力,办不到的事吗?你只管带她们去好了,如果能够劝得转她们的时候,便叫她们再到我这儿来取凤竹,否则的活,便让秦家娃和跟她们回去,那就不必再来见我了。” 说着又转脸对白依云说道:“女娃儿,你别怕,只管跟她们去好了,反正只要你拿定主意,也就是了。” 白依云本想当着公孙楚的面前,便把问题解决,及听公孙楚这样一说,同时也还没见到俏郎君的面,因此也就没再拒绝,跟着公孙夫人,回到房中。 并且不待公孙夫人开口,白凤仙便先发制人,开口说道:“家姊来意,夫人已知,大概不用我们再多说了吧!当然我们也深信夫人绝不至于持强凌人,同时我们既敢不远千里而来,也就绝不惧任何强暴相加,夫人想也明白。” 公孙夫则仍然和颜悦色地笑道:“姑娘放心,老妇何敢如此。” 白凤仙则仍一丝不让地道:“那么夫人也就不必再费口舌相劝家姊了,请夫人立刻释放秦师兄,我们也好早下山赶路。” 公孙夫人笑道:“姑娘不愧巾帼英雄,你将来倒是个有福的人,只怕姊不能如你呢?” 接着又说道:“不过这也难怪,姑娘和令姊,恐怕不是一母所出吧?” 白凤仙变色道:“夫人此话,是何用意?是想挑拨我们姊妹之间的情感吗?” 公孙夫人连忙笑着解释道:“姑娘误会了,只因老妇数十年山居无聊,对星相卦爻之学,略有心得,以致冒昧失言,还望姑娘原谅。” 白凤仙还想开口,反是白依云觉得过意不去,连使眼色拦住。 公孙夫人便又对白依云说道:“老妇还有几句直言,不吐不快,姑娘能容老妇说出吗?” 白依云道:“依云洗耳恭听。” 公孙夫人道:“好,不过老妇有言在先,良药苦口,忠言逆耳,老妇所言,姑娘听了也许会不受用,却勿见怪老妇才好。” 白依云道:“言在夫人,听在依云,夫人但说何妨?” 公孙夫人这才说道:“老妇精于卜算,算出秦公子婚姻。应在小女真娘身上,与姑娘虽有夫妇之名,却不能有夫妇之实,只是一场假凤虚凰而已,否则便会两俱不利,并且也绝对无法偕老,适才老妇见到姑娘之后,便看出了姑娘宿孽太重,为姑娘打算,应该身入空门,方可免祸,但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白依云听了,心下暗暗吃惊。 可是白凤仙却已抢口说道: “卜卦之事,虚妄难凭,夫人不必以危言耸人听闻了。” 公孙夫人正容说道:“姑娘不可如此,老妇所言,全为令姊作想,一着失误,遗恨千秋,姑娘怎能视为儿戏,令姊心中明白,还是由令姊自己做主吧!” 白依云想了一想,这才说道:“女子从一而终,夫人原谅。” 公孙夫人道:“姑娘不后悔吗?” 白依云道:“果有不幸,也是命该如此,依云还有何说?夫人美意,依云只有心领了。” 公孙夫人这才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说道:“姑娘既然如此固执,老妇又何敢相强。” 言毕便起身说道:“姑娘请随老妇去看秦公子吧!” 公孙真娘又牵住公孙夫人的手,叫了一声:“娘。” 公孙夫人安慰她道:“你容他去,他终久会回来的,这大概是劫运所关,为娘的虽然想帮她的忙,也还无从帮起呢!”说着便带同白依云姊妹,走到另外一间房里。 俏郎君正在床上看书,一见白依云姊妹来到,马上站了起来,说道:“怎的是你们两个来了呢?” 白依云心中一苦,热泪几吗夺眶而出,那里还能够再说得出话来。 还是白凤仙开口说道:“秦师兄,我们已向公孙老前辈和夫人把话言明,这就可以一起回去了。” 俏郎君应了声:“啊!是吗?好。” 公孙夫人却又向俏郎君说道:“日来老妇所言,公子不再做一番考虑了吗?” 俏郎君移目在公孙真娘和白依云两人的脸上,打了一个圈子,又沉吟了一下,这才说道:“夫人能容我与云妹单独相晤片刻吗?” 公孙夫人说道:“当然可以。”说着便携同公孙真娘,退出房外。 俏郎君又向白凤仙陪笑道:“凤妹妹且随夫人去坐一会儿如何?” 白凤仙白了俏郎君一眼,也只好怏怏地随同公孙夫人走出。 俏郎君掩上房门之后,这才转身笑对白依云说道:“妹妹,你真的还要我吗?” 白依云被这一门,一时之间,倒反而不由愕住,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 俏郎君却已接了下去说道:“妹妹,你也知道公孙真娘对我非常之体贴,并且一心嫁给我吗?” 白依云心中一惊,忍不住开口说道:“你……你这样说法,是什么意思呢?”话还未毕,珠泪便已抛滚满襟。 俏郎君连忙抽出帕子,一面为白依云擦泪,一面笑着说道:“你为什么要难过呢?” 白依云哭道:“你太不知道女孩子的心了。” 俏郎君又奸巧地叹了口气说道:“你又那里会知道男孩子的心呢?” 白依云道:“你说什么?你是变了心了吗?” 俏郎君道:“我怎能对妹妹变心呢?不过我总觉得妹妹待我,反不若真娘来得体贴,老是敷衍着我,躲避着我,甚至欺骗着我……” 白依云连忙戡住,不顾一切地说道:“我没有,我爱的就是你,我心甲就只有你一个,你为什么要怀疑我呢?” 俏郎君道:“这并不是我对你怀疑,而是一个事实,例如,你在乌鲁木齐答应过我的话,不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明吗?” 白依云听了,立刻红飞双颊,低头不语。 俏郎君也看着她微微含笑。过了好一会儿,这才收起笑容,又叹了口气说道:“这又怎能不叫我伤心呢?若是此次回去,你仍然还是这样对我的话,那我倒不如……”说到这儿,便又把话截住,没有再说下去。 白依云听了,当然大吃一惊,也就顾不得羞愧,抬头拉住俏郎君说道:“好哥哥,你别再这样说,我以后一切都听凭于你就是。” 俏郎君之所以要和白依云单独相见,本是有所为而为,现在见白依云已落入他的圈套之中,不由心中暗喜,乘此抓住机会,紧逼着问道:“妹妹是答应给我了?” 白依云心想。这时如不答应于他,恐怕他真的爱上了真娘,那岂不要糟,因此含羞忍愧地点了点头。 俏郎君更那肯放松,接着又问了一句:“什么时候?” 白依云一算日期,三个月已过,因此低头说了声:“随便于你。” 俏郎君想了一想,凑上白依云的耳边,说了一番话。 把个白依云直羞得粉面通红。 俏郎君这才笑着拥住白依云,说道:“好妹妹,我爱的也就只有你一个啊!”言毕深深地吻了白依云一下,这才携着白依云,开门走出,对公孙夫人说道:“晚辈此次蒙夫人保全性命,感激无涯,现在暂且告辞,日后如有机会,再为报答吧!” 公孙夫人并未挽留,只说了一声:“如有不如意时,再到老妇这儿来好了。”言毕又看着白依云叹了气,这才把俏郎君和白依云姊妹,送出庄门。 俏郎君下得落凤坡之后,便对白凤仙说道: “凤妹妹,我们三人,只有一骑,根本无法乘坐,所以不如妹妹先回,既可使家人放心,也好让他们另行设法,来取凤竹,赶上端阳钓剑之期,好在前后还有八日,大概总还来得及吧!” 白凤仙是个直肠子,听了一想,并没想到别处去,反觉非常有理,因此说道: “那你先乘骊儿回去一趟不好吗?” 俏郎君笑道: “我若骑了骊儿回去,使你们步行千里,这如何使得?所以还是妹妹辛苦一趟吧!” 白凤仙也就没再说什么,只凑上白依云的耳边,要白依云自己当心。 白依云含笑点点头。 白凤仙立刻策马而去。 这一天晚上,俏郎君和白依云在乔庄镇落店住下。 俏郎君满心高兴地吩咐店家备办了一桌上等酒席,在房里摆好,并关好房门,拉着白依云并肩坐下,斗了个双盅,笑向白依云低声说道: “妹妹,咱们先饮个交杯,以应合之礼吧!” 白依云无限娇羞地低着头,小鹿儿在腔子里勃勃乱跳。不过想起在落凤坡上,被俏郎君,拥吻之后,并未如上次那样有舌闭唇焦之感,所以也就放下了心,和俏郎君浅酌低饮起来。 三杯下肚之后,两个人全都被烘动了春心,那里还能够再忍耐得住。 俏郎君神伸手揽住白依云的纤腰,便拥入罗帐,解衣宽带,共寻好梦去了。
第十八章 怨女怀春痴慕虚凰
那知在春风一度,欢愉恨短,引臂替枕,情话绵绵的时候,分布四肢,其炽如火,热不可当。并且十分难受,当对俏郎君说道:“好哥哥,我是怎么搞的,怎的会忽然的这么热得难受起来呢?” 俏郎君还拿她开玩笑说道:“是吗?要不要我再与你清清火呢?” 但俏郎君话才说完,抚在白依云香腮之上的手,竟忽然似乎摸在砂皮上一般,这才觉得奇怪起来,连忙起身,剔亮灯盏,移到床前柜上,挂起罗帐,向白依云脸上一看。 那么这一看之下,俏郎君立刻吓得大叫一声,向后连退几步,背靠着桌子,满面惊惶地,指着白依云说道:“你……你……你这是怎么搞的?” 白依云他如此,也吓得翻身坐起,灯光之下,首先便看到了自己的一双手,业已股肤龟裂,大惊之下,连忙披衣起身,再揽镜一照。 天呐!镜中人影,那里还是她自己过去的花容月貌,竟似尚翠娥掀开头,站在镜中一般了。 这一来,不由的心中一阵大乱,立刻酸辛辣成齐来,钟馓磬鱼齐响,当时就昏倒地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这才悠悠醒转。睁眼一看,俏郎君仍像木鸡似地呆在那儿,瞪着一双大眼睛,一动也不动。 白依云立刻想到,这是为一度春风所害,虽在恨怒惊恐之余,却想起了苦修庵求救之事,对俏郎君说道:“哥哥不必惊慌,我有办法可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