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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
南宫维道“走”字出口,人已抢先进入石窟,王蓉蓉也跟着进入。
入窟约莫六七丈左右,石壁挡路,洞径折向右边。
突然一阵“哗啦!哗啦!”的铁链拖地之声,传了出来,两人大惊止步,愕然对望了一眼,谁也没有开口。
铁链声收歇了,代之的是一阵疯狂的笑声。
南宫维道剑眉一蹙,道:“到底怎么回事,窟中似不止一人?”
王蓉蓉粉腮一变再变,陡地弹身朝里面直奔。
南宫维道大感惊愕,不知她发现了什么,立即跟了进去,转过弯道,眼前是一间极大的石屋,王蓉蓉呆在门外,娇躯在发颤, 目光朝室内一扫,不由大惊失色,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兀立在石室中央,脚上拖着一条长长的铁链。
这老人是谁?
他怎会被锁在这上不着天下不接地的石窟中?
南宫维道也怔住了。
老人开了口,声音显得颓丧而无力:“你是谁?”
王蓉蓉激越地道:“瞿公公,是我,小蓉蓉呀!”
瞿公公三字使南宫维道心头剧震,几乎惊叫出来,这老人便是“杳杳真人”,他怎会被铁链锁住呢?他不是死了吗?
“杳杳真人”白发乱动,双目睁得老大,颤抖着道:“小蓉蓉!”
“瞿公公,您……怎会被锁住的?”
“报应!”
“什么报应?”
“收徒不慎!”
“是裴若愚做的?”
“正是那畜牲!”
王蓉蓉扑入室中,跪在“杳杳真人”脚前,悲声道:“瞿公公,我爷爷死了!”
“杳杳真人”全身一震,倒退了两步,又是一阵“哗啦!”的铁链拖地声,刺耳之极,意味着一种残酷的逆行。
“什么……你……你爷爷死了?”
王蓉蓉泣声道:“是的,死于裴若愚之手!”
“杳杳真人”厉声道:“他!”
“为了一本《九玄真解》,东西我已经得回!”
“杳杳真人”用手抓扭稀疏的白发,惨然道:“知人不明,误收狼子,老夫作的孽大了!”
王蓉蓉站起身来,拭了拭泪痕,道:“瞿公公,他为什么要这样?”
“杳杳真人”咬牙切齿道:“他急欲成为天下第一高手,不惜天人共愤——”
“瞿公公,谷中已被烧成白地了!”
“为什么?”
“他要烧死我们,想不到突岩逃生,却遇上了翟公公……
“这是天意,他……是谁?”
“宏道会少主南宫维道!” 南宫维道急步入室,深施一礼,道:“晚辈参见老前辈!”
“不必,老夫算是毁了……”
南宫维道扫了一眼横曳地上的铁链,惑然道:“老前辈怎不毁这铁……”
“沓沓真人”已知其意,怆然道:“老夫功力被封,普通铁链也断不了,何况这是寒铁精英所制。”
王蓉蓉插口道:“他是处心积虑,大逆不道!”
“杳杏真人”叹了口气道: “他资禀不俗,表面上极为温驯,待老夫发觉他的真面目,已经来不及了!”
“难道他的功力还能超越瞿公公?”
“这是我‘作法自毙’!”
“为什么?”
“我新研创了一招制人功力的特技,那畜生学会了用在我身上。”
“瞿公公不能自解?”
“杳杳真人”用手一指室角的木架,道:“你看见了,架上第二层居中那红色小瓶,盛的便是解药,他把我锁住,可望而不可及,他的目的是要逼我传他最后—记绝招‘杳杳身法’……”
南宫维道忍不住脱口大声道:“该杀!”
“杳杏真人”幽幽地道:“你们的来临,是他应该遭报!”
王蓉蓉一个箭步,上前取下那红色小瓶,递给“杳杳真人”,“杳杳真人”接在手中,激动得全身发抖,目注南宫维道道:“你们两人谁的功力最强?”
王蓉蓉立即接语道:“瞿公公,南宫少主能硬接一记‘摧心罡煞’无伤!”
“啊,不简单,你身为何门?”
“造化门!”
“什么?你是‘造化老兄’的传人?”
“是的,晚辈是受遗命入门的。”
“不必说了,老夫当时曾对令师请过教益,实在是一饮一啄,莫非前定,老夫服下解药之后,请全力点老夫上盘十二大穴!”
“遵命!”
“杳杳真人”拔开瓶塞,倒了一粒药丸,纳入口中,然后把药瓶交给王蓉蓉道:“放回原处!”
王蓉蓉接过,放回架上。
“杳杳真人”就地跌坐,以目向南宫维道示意,南宫维道运功力于右手食中二指,并指疾点对方上盘十二大穴。
约莫盏茶工夫, “杳杳真人”一跃而起,双眼放出骇人寒光,纵声狂笑起来,久久,才敛住笑声,道:“人算不如天算,逆畜将噬脐莫及了!”
说完,俯身,双手分握铁链扣环两端,用力一分,竟然分不开,不由白眉一皱。
南宫维道看在眼里,忙上前两步,道:“容晚辈效微劳!”
“杳杳真人”瞄了他一眼,道:“你能吗?”
南宫维道抽出“公孙铁剑”道:“此剑也许能断!”
“哦!老夫忘了,这是令先师成名的主刃!”
“请老前辈把脚踝贴地面!”
“好!”
南宫维道把全部真元,全贯注剑身之上,照准扣环,一剑劈了下去,“锵!”然一声,火花飞射,扣环一分为二,再看剑身,丝毫没有损坏。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穿洞之声,倏然传来,“杳杳真人”面色一变,沉声道:“那逆畜来了,你俩暂避,老夫要清理门户。”
说完,用手虚指左壁,一道石门现了出来,是间小小的石室,内有炉鼎之物,看是此老炼药的所在。
南宫维道与王蓉蓉相继入室,石门自封,但门上却开着两个小孔,显然是“杳杳真人”故意留给两小观望的。
两人移目就孔,屏息以待。
不久,那穿洞的足音渐见清晰,右侧方又开启了一道石门,裴若愚悠然现身。
南宫维道热血为之沸腾起来,王蓉蓉也咬牙有声。
“杳杳真人”盘膝闭目坐在地上,衣袍盖了被斩开的扣环,表面上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裴若愚走近“杳杳真人”身前,阴鸷他说道: “老头子,我不能再忍耐了!”
“杳杳真人”有气无力地道:“不能忍耐便怎样?”
“念出‘杳杳身法’的口诀!”
“你知道你的行为人神共愤吗?”
“废话!”
“欺师灭祖,你不怕报应临头?”
“我不信这一套!”
“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可欺,天不可欺……”
“老头子,我听腻了,快些念出口诀!”
“念出之后呢?”
“我奉养你终生!”
“我会相信你这句话吗?”
“我可以发誓!”
“发吧!”
“我裴若愚如果口不应心,必遭天谴!
“如我不念呢?”
裴若愚残酷地一笑道:“我封闭此洞,不给你饮食,让你活活饿死!”
“杳杳真人”长长一叹道:“这是为人弟子之道吗?”
“欲为人上人,必须不择手段!”
“你真的不怕天谴?”
“哈哈,这是愚人之谈。”
“那你方才立的誓是假的?”
“别废话了,真也罢,假也罢,反正就那么回事!”
“孽障,天道是长存的!”
说完,双目电张,两道厉芒,直照在裴若愚面上。
裴若愚骇然而呼:“你……功力已复?”
“杳沓真人”冷峻至极地道:“你的誓言要应验了!”
裴若愚面色剧变,弹身便向那道石门奔去……
“杳杳真人”不见如何动作,一下子便截在门边,似乎他本来就站在那里,伸手按动机钮,关闭了石门。
南宫维道手肘碰了王蓉蓉一下,道:“我们出去,决不能让他漏网!”
王蓉蓉早已有心,只是没有开口,听南宫维道这一说,急忙寻找开启室门的机关,但摸来摸去,竟然找不到机关所在,急得她大喘其气。
南宫维道对这一门杂学,曾参研过,略一观察,便寻得要领,手指按处,室门徐徐开启,两人一掠而出,南宫维道立即弹身,阻止通向突岩的出口。
裴若愚转头一看,面呈死灰,栗声道: “你俩……没有死?”
王蓉蓉目眦欲裂地戟指裴若愚道:“我要看你付出代价!”
裴若愚突然双膝一曲,朝“杳杳真人”跪下,哀声道:“师父,弟子一时无知,做下了大逆不道之事,愿受师父处置!”
“杳杳真人”大喝一声道:“孽障,迟了,你罪无可免!”
“师父开恩……”
“你百死不足以偿其辜!”
“师父,弟子实在是受了旁人愚弄……”
“谁能愚弄你?”
“就是那……”
说到这里,突然反弹向王蓉蓉,的确快逾电闪,这一着,大大出人意料之外,王蓉蓉距他最近, “杳杳真人”因堵封石门,离他反远,显然,他想挟王蓉蓉以求脱身。
南宫维道一扬手,裴若愚即“唉”了一声,跪倒在王蓉蓉脚前。
原来裴若愚在跪倒说话之际,连用眼角瞟向王蓉蓉,南宫维道知道他想弄鬼,便己留上了心,暗中摸出小玉所赠的宝钗,扣在手中待发。
“杳杳真人”已经上扬的手,放了下来,厉喝道:“孽障,你是至死不悟!”
王蓉蓉举掌便要劈落。
“杳杳真人”一抬手,道: “小蓉蓉,你爷爷与我交情逾命!他该受门规处治,我与你一样痛心!”
王蓉蓉缩回了手。
南宫维道上前,拾起金钗,顺手一提,把裴若愚掷向“杳杳真人”脚前。
“杳杳真人”点了点头,道:“不愧‘造化老人’之徒!”
裴若愚所伤并非制命要穴,身躯一扭动,站了起来,怨恨地瞪了南宫维道一眼。
“杳杳真人”大喝一声:“跪下!”裴若愚全身一颤,但仍站着不动,暴戾地道:“如果我再狠心些,绝无今日的结局!”
“杳沓真人”须发倒竖,气得全身发抖,半晌才道:“你已够狠了,武林中难找其匹!”
“要杀便下手!”
“老夫是正门规!”
裴若愚戾声道:“准备如何处置我?”
“你到现在仍目无尊长?”
“尊长如何,你能放过我?”
南宫维道真想拔剑劈了这无人性的禽兽,但他终于忍住了,对这前辈异人,他是不能放肆的。
王蓉蓉厉声道:“翟公公,对没有人性的畜牲,费什么口舌,我要亲手劈他……”
“杳沓真人”望了王蓉蓉一眼,沉重地道:“小蓉蓉,瞿公公有家法!”
王蓉蓉没法,但激愤怨恨之情,溢于言表,可以看得出她是勉强抑制。
“杳杳真人”到居中石床上坐定,再次喝道:“跪下!接受家法!”
裴若愚横暴地道:“要杀便杀,不必多言!”
“你……想不到毫无人性,至死犹不想悔悟。”
话声中,右掌一圈一划,一股罡气旋处,裴若愚“噗”地跪了下。
南宫维道向王蓉蓉施了一个眼色,双双背转身去,这是江湖规矩,清理门户,外人是不能参预的。
只听“杳杳真人”喃喃祷告了一番,接着是一声闷哼,然后是人体仆倒之声,两小回过身来,只见裴若愚五官溢血,已经气绝,“杳杳真人”须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