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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很失望吧?”
“不!小可十分高兴。”
他拾回了以前的称呼,救治奚有为的一幕,又重映心头。
“难得虎穴中有这个兔窝,让我们自在地谈话……”
“对了,老哥上次中的‘神仙倒’剧毒,现在‘鬼见愁’已魂归阴府了,到底老哥是如何招惹上老毒物的?”
“一枝梅”嘿嘿一笑道:“是老哥自找的!”
“愿为小可一道吗?”
“正是为了要告诉你,否则我不会现身。”
“噢!”
“老哥不敢吹嘘功力,但轻巧之技能,敢说当今武林中还没见盖过我的,不然怎能做妙手空空的行当……”
“这点小可完全折服!”
“不必,你新学的身法,可能是唯一与老哥我颉顽的。”
“不敢!”
“我栽在‘毒’上,是大意失荆州……”
“此话怎讲?”
“我当初为了要找一件物事,而潜入此间,东西顺利得手,却几乎送了老命,若非小兄弟你救治,死定了。”
“是什么东西?”
“一枝梅”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布包,解开来,赫然是一柄镶金嵌玉的短剑。
南宫维道双睛一亮,道:“是一件宝物吗?”
“当然,不但是宝物,而且是圣物……”
“啊!圣物?”
“对方在剑柄上涂了‘神仙倒’剧毒,老哥我不察,险些送命。”
“现在仍有毒吗?”
“已经处理过了。”
“这短剑宝在哪里?”
“切金断玉,吹毛得过!”
“又圣在何处?”’
“一枝梅”高扬执剑的手,肃然道:“你跪下!”
南宫维道大感惊愕,一时说不出话来。
“一枝梅”接着以沉重的口吻道:“这短剑是‘宏道会’表征圣物……”
南宫维道全身一震,跪了下去,俊目泛出异彩。
“一技梅”续道: “当年你义父吴方,连同亲子一齐献与‘金龙帮’,老哥我盗此剑的目的是想以此激励‘宏道会’那批遗老,灭此朝食,再宏武道,想不到碰到你,这是天意!”
南宫维道激动万分道:“老哥哥,小兄弟无话可说,完全心领!”
“现在物归故主!”
“敬领!”
南宫维道双手接过,站起身来,黯然落泪,这是父亲的遗物,然而父母的音容,在脑海中是一片空白,连想都无从想起,遭难之际,他才是一个婴儿,这是最大的痛苦,而这痛苦将伴随到生命的终结。
东方,现出了鱼肚白色。
南宫维道咬了咬牙,道:“时辰到了!”
“一枝梅”点了点头,沉声道:“小兄弟,预祝武道宏扬,魔焰永灭!”
“谢老哥金口!”
“你珍重……”
“什么,老哥要走了?”
“不,我还要在暗中尽些力,不过,事完之后也许不再见你。”
“老哥哥……”
“小兄弟,‘一枝梅’真面目,只一人知道,希望不再有第二人知道,现在我们办正事,照计划,第二部行动是举火为号,外攻里应,对吗?”
“是的!”
“你见机而为吧,要紧的别让元凶漏网,放火的事交给我!”
南宫维道还想再说什么,“一枝梅”已晃身而没。
工夫不大,红光突起,火头竟有三处之多,刹那间,人喊马嘶,警号大鸣,整个总舵,沸腾了起来,院门之外,步声杂乱,但却无人敢闯入来。
南宫维道心念疾转,该先采取什么行动?
院门起了敲击声,一个声音仓惶地道:“太上!太上!有警,帮主请太上速移驾筹商对策去!”
南宫维道心念一转,拔了门闩,闪到花荫之下。
一个老者,推门而入,在花径上走了四五步,便停了下来,再次重复刚才的话。南宫维道闪电出手,那老者才出口一半,闷哼半声,仆地而亡。
约莫半刻工夫,又一名年轻武士,匆匆奔至,一脚踏在尸体上,不由惊极而呼,但呼声未出口,剑气业已临身,就这样糊里糊涂步先前那老者的后尘。
南宫维道灵机一动,用脚踢开尸体,然后退回精舍门边。
他判断“金龙帮主”朱自信目前最有力的帮手,当推“鬼见愁!”,他派人两请不至,必然会自己前来。
惨号分从不同方位断续传来,不用说,这是“一枝梅”的杰作,故意扰乱对方心神,使他们先疲于奔命。
这小院是非奉命不许擅入的禁地,所以尽管外面闹得沸反盈天,却无人敢朝这里闯,连探头一望的人都没有。
一条人影,悄没声地扑到精舍门前,干咳了一声,道:“本座亲临候教!”
南宫维道自暗影中幽然而现, 口里冰寒地道: “朱自信,小爷候驾多时了!”
“金龙帮主”骇然剧震,连退三步,栗声道: “小子,你……”
“老毒物已先你一步见阎王了,朱自信,十多年前的血债,今天了结。”
“金龙帮主”一听“鬼见愁”已死,登时凉了半截,论功力,帮主准也不是“不死书生”的对手……
南宫维道恨满心头,仇焰似火,决不让对方有任何脱走或狡诈的机会,“公孙铁剑”一扬,发动狂攻,剑势有如江河倒转,怒海鲸波。
“金龙帮主”探剑迎去。
双方展开了拼命之战。
总坛高手,闻声蜂涌而至,一时却插不上手,只在四周围住,南官维道攻势如骇电奔雷,招里套招,式里藏式,使对手连转念的余地都没有。他不能给对方任何机会。
四下仍有零星的惨号声,但却没有搏击的声息。
“金龙帮主”朱自信急欲脱身,但被剑势裹住,生死一发,连喘一口气都不能。
这是一场武林中难见的剧斗,凶险到了极致。
三十招一过,朱自信已险象环生,情势岌岌可危。
新的火头不断增加,由于无法全力扑救,总舵已成一片火海。
那批高手不能袖手旁观,暴喝声中,四人出手夹击。
南宫维道一柄铁剑全力施展,大有鬼哭神号之势,仗着“天蚕衣”的护体,对其他方位的袭击,不大理会,全神仍放在朱自信身上。
场面只四个字可形容:“地惨天愁!”
“哇!”地一声惨哼,朱自信连连踉跄倒退,锦袍一片殷红。
南宫维道转身猛扫,联手的四人,有两人栽了下去,另两人攻势为之一窒。立即有六名高手,弹身抢攻……
“住手!”
这一声暴喝,有如九天雷震,所有在场的,耳膜欲裂,南宫维道乘这瞬息之机,一把扣住了朱自信,惊呼声中,所有高手全被震住了,像是骤雨乍停,场面霎时寂然。
远远传来了喊杀之声,栗人心神, “宏道会”的高手,已赶到发动攻击。
南宫维道俊面红得像涂了血,铁剑横架在朱自信颈上。
朱自信戾气全消,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垂头丧气。
“金龙帮”大势去矣!
南宫维道厉叫一声:“血债血还!”铁剑一勒,切下了朱自信的人头,提在左手,一脚踢开尸体。
在场的高手,如恶梦乍醒,发一声喊,群起扑击。
血腥的场面,再次叠出。
杀声!惨号声!加上火势,犹如末日来临。
南宫维道目赤似火,剑无空招,每出一剑,至少有一人倒下。持续了盏茶工夫,现场的对手剩下寥寥不足十名,一人动,数人随,亡命般向小院外冲去,南宫维道如出笼猛虎,纵跃截杀。
搏杀的声浪, 自远而近,“金龙帮”武士,豕突狼奔。
首先冲到南宫维道身边的是范文昭。
“朱自信呢?”
南宫维道一扬手中人头,道:“在这里!”
“好哇!杀!”
范文昭匆匆说了一句,又回身拼杀。
南宫维道一路杀了出去,腾腾的烈焰,迅速地吞噬着房舍,数丈之内,人不能近。到了大门,他返身堵截,见人便杀。
足足半个时辰,声浪逐渐止息,由于火场不能停留, “宏道会”的高手们纷纷向门外集中,每一个都是血渍满身。
血腥的场面,终于结束了,只剩下那批房舍,尚在烈火中颤动。
董淑筠母子、南宫倩、范文昭、尤允中、尤小芬……等齐齐涌向南宫维道,南宫维道高举朱自信的人头,泪落如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久久,南宫维道激动的情绪平息下来,把人头交与吴芳刚,然后向范文昭道:“师伯,我方伤亡如何?……”
“七人受伤,没有死亡!”
“啊!谢天谢地!”
董淑筠含泪道:“孩子,这像是一场噩梦!”
“娘,我……不知说什么好!”
“此间事已了,下一步行动你有什么打算吗?”
“消灭各分帮!”
“不必了,各分帮会自行瓦解。”
“为什么?”
“今天各分帮堂主以上的高手,全是在劫难逃,朱自信出巡失利,召集所有下属聚议,我们发动得正适时。”
“哦!如此……我想即赴嵩山后峰谷,拜祭爹……”
“孩子,那是下一步,应该带朱自信人头,到陈留唐庄旧会址拜祭你父母及会中死难英灵才是!”
“悉依娘的意见!”
于是,由范文昭发令,伤者派人先行护送回五女店庄中,其余的取道陈留。
陈留门外八里——唐庄。“宏道会”旧址。
入目一片蔓草荒烟,断瓦残垣中,矗立着一座巨坟,墓碑上刻的是“宏道会会主夫妇暨死难弟子合坟”。
清香纸箔,素烛酒果,主要的祭品是朱自信的头颅与三十余孤孽的血泪。
南宫维道与南宫倩悲痛欲绝。拜祭完毕,南宫维道、范文昭、董淑筠母子、尤允中父女,与南宫倩夫妇,转赴嵩山,拜祭吴方,其余的回五女店。
途中,谈到了神秘的“一枝梅”,南宫维道含糊以应,只说老偷儿事毕离去,没留下任何话。
这天,到了登封城,一行人投宿客旅,准备次日入山,正在用饭之际,小二送进一个小包,说是一个老太婆要交给南宫少主。
南宫维道狐疑地接了过来,解开一看,是一个小瓶,另附有一张纸条:药已合成,化水服用,祝鸳梦早谐。
南宫维道苦苦一笑,道:“百花婆前辈送药来,她走了!”
“恐怕还追得及。”
“追到又怎样,总不成留在会中。”
“奇人异行。”
南宫维道沉思片刻,道: “娘,范师怕,请先赴义父埋骨处,我随后赶去!”
董淑筠一蹙眉道:“你要做什么?”
“孩儿准备赴‘赤后宫’,此去正好顺道。”
“你……—人独闯?”
“孩儿与对方有约会,此去见机而行,谅不会有什么凶险。”
吴芳刚想起与“赤后五世”的那一幕,不禁脸红筋胀,垂下头去。
范文昭沉声道:“贤侄,你要特别谨慎!”
南宫维道欠身应道:“侄儿仅依吩咐!”
一想到小玉,南宫维道心急如焚,恨不能胁生双翅,立即飞去。
董淑筠先微微一笑,才柔声道:“孩子,你的事娘仅知道一鳞半爪,在座的全是家人,你愿说出来吗?”
南宫维道脸一红,讪讪他说出小玉的一段故事,听得众人嗟叹不已,南宫倩一笑道:“弟弟,想不到你还是个多情种子……”
“姐姐取笑了。”
范文昭突然一击桌子,道:“槽了!”
众人齐吃一惊,甫宫维道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