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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竟让克莱森这混蛋捡了她和风微尘两人相斗的大便宜。
她能足够冷酷,或许早已自由,管谁去死。
白夜把脸埋在少年柔软的颈间,哼了声:“打昏我吧,便可当什么也不知。”
“夜……”亚莲怅然地一叹,随即扬起个浅浅而无奈的笑,“如果你是这样的人,就不是我的夜了,有你在的地方,就有我。”
嗯,有你在的地方就有我……
慢慢握紧彼此的手,白夜轻笑:“小傻瓜。”
《圣经》十诫:
第一诫 除了我以外,你不可有别的神
……
第十诫 不可贪恋人的房屋;也不可贪恋人的妻子、仆婢、牛驴,并其他一切所有的。
以十诫命名的陡然的高高耸起的黑色火山岩崖,凌厉地立在那方灰色的天海之间,毫无遮掩,似一把森冷的剑。
惊涛拍岸,海浪怒吼着、咆哮着,死死地撞向那崖壁,颓废地被那黑剑恶狠狠撕裂倒退,留下水花破碎的尸体,飞溅起惊人的白花与浪声。
坐在悬崖壁上,脚下就咆哮着的深渊,白夜翘着长腿,懒洋洋地哼着歌,头亲昵地歪在怀里美少年的肩膀上,“这海景真不是一般的丑,谁说特拉维夫是度假胜地的,垃圾的眼光。”
“……”亚莲不作声,只是依恋地把玩着她修长柔软的手指。
“真是好心情。”男人亦算不错的嗓音在身后响起,只是略显得有些公务员式样的刻板:“白夜,我们又见面了。”
白夜懒懒地斜斜瞄了他一眼:“是啊,克莱森探长先生,你也还是面瘫脸啊。”
“白夜,你涉嫌搅入国际恐怖组织,及多项伤害与阴谋罪,威胁国家安全,现在我们需要你回去接受调查,请吧。”克莱森公式化地开口,依旧是从不拖泥带水与不容抗拒的老派作风。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跟你走?”她抬起头戏谑一笑,亚莲不动声色地扣紧了袖子里的枪。
克莱森看着她,目光再滑向亚莲后,毫无表情的唇边第一次微微出现一丝怪异的弧度:“我们一向信奉人权,也许你愿意接受亲人的劝诫。”
随即身子微微一侧,让出身后的人来。
白夜一怔,默默地看着他身后的人,与对方对视了片刻,她面无表情地挑了挑眉,“风墨天,我一直以为你是天才,原来是我看错你了么?”
“小悠,你不该来的啊!”一身狼狈的安吉尔,在看到她后,与白夜相似的眸子不可置信地睁大,几近绝望地哀喃,双手颤抖地捂住脸。
她到底做了什么孽,要这样让她的儿女来偿还……
“姐姐,我真不知该是赞赏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柔好呢,还是说你蠢好呢?这个女人值得你这样么,嗯?”风墨天看了眼被自己手上KM37抵住太阳穴的安吉尔,微笑着推枪上膛,刺耳的声音让白夜叹了声。
“容我提醒一句,这个女人貌似也是你妈。”
“哦,那又怎么样?”他无所谓地一笑。
“你要弑母么?”
“会保护自己孩子的才是母亲吧,这个女人除了剩下我,还有做什么么?”风墨天歪着头一脸我是认真思考的乖小孩模样。
安吉尔站着,紧紧地闭着眼,泪不停地滑下脸,面容上的绝望与凄楚让白夜别开眼,忍下心中涌起的酸楚,朝他倦怠地冷喝:“够了!”
那是……对她好了二十多年的母亲啊。
“跟我们走吧。”风墨天神色冷淡地道。
复杂的目光在海边带着腥咸味的狂烈风中交错激烈碰撞,黑色的发丝凌乱地飞舞,隐约间,两双眸,一双清冽冷谑,一双幽魅邪美,在这一刻却如此相似。
片刻,白夜垂下眸子,低下头叹了声:“好……”
亚莲眼中幽光微闪。
迅雷不及掩耳的几声刺耳凄厉的枪响划破天际,枪声大作。
沉寂的一秒后,风墨天微微睁大了眼,迷惑地看着安吉尔:“……你在做什么?”
血从她背后的枪口慢慢地淌下,安吉尔死死地抱住克莱森,焦急地回头,撕心裂肺地冲他们喊着:“墨墨、小悠,快走啊!!!”
克莱森面无表情地看着身上的女人,在厌恶地皱了下眉,毫不留情地扣下手里的扳机,巨大的撞击让安吉尔身体不断地剧烈颤抖,却好不松手。
砰……砰……
“克莱森,你这个王八蛋!!”白夜瞬间红了眼,扬起拳瞬间朝他揍过去,和涌上来的FBI打做一团,亚莲也迅速紧贴在她身后,手里的枪行云流水般地甩出,掩护着他们。
心口仿佛蓦地有什么被堵住,眼前像一切都被隔开来,所有的声音都变得好遥远,风墨天茫然地看着安吉尔那具柔软娇小的身体,不知道她那里来的力气,那样坚定地死托住克莱森。
直到感觉手里一片湿黏腥潮……才感觉有人慢慢地握住自己的手,紧紧地……好像从很久很久以前就这样握着,那时候他的手还很小,总觉得这样,那双温柔的手能永远地牵住他,保护他一辈子。
“墨墨,痛不痛,痛不痛?”怀里的女人,心疼地看着他肩膀上被枪擦伤的伤痕,血不断地从她嘴里流出来,安吉尔却像一无所觉似的为他肩膀的伤口心焦地喃喃着。
为什么呢,你就要死了啊,为什么这个时候你会做这种蠢事?你明知,我可以躲过克莱森的子弹,还是你真的觉得,我看不穿那个男人想做什么?
“……墨墨,那是妈妈的本能反应,没有一个母亲在看到自己的孩子面对枪口的时候,会去冒……冒险……啊。”安吉尔终于确定他没事,满是爱怜地拿满是血的手轻轻地温柔抚摸着他的肩,似乎松懈了神智,她晃了及晃慢慢地软倒。
他这才惊觉,自己竟然不自觉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还好……还好……我……的墨墨没事,妈妈终于,终于可以保护你了……墨墨,不要怕。”
安吉尔轻而满足地微笑着,气息渐渐地微弱。
不是这样的,有什么东西不见了……是什么呢?是幼年那个叫妈妈的人做的风筝么?还是放学后她留在桌子上好吃的莲子粥?
还是夏夜乘凉时,有温柔的怀抱,怜爱的声音在耳边轻轻清唱着的那首《虫儿飞》……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
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原来,有些东西,遗忘只是以为无法得到,有一天,在不知不觉间,便以为自己真的遗忘,只是,在转身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你一直在那里……只是我们都错过。
第九十章
血的解放军和克莱森的人因突然的变故,交上了手,那样激烈的内斗,在几无遮蔽的岩崖上,双方都被迫得只能卧倒,借着地势交火,却反而让白夜这边多出空隙。
白夜慢慢地在安吉尔身边蹲下来,眼前的湿意从方才开始便已让她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妈……”白夜唇颤了颤,许久未曾呼唤的名字轻轻地逸出唇间,只怕惊吓到母亲那渺渺的呼吸。
“小悠……原谅是妈妈害了……你,我的小悠……应该是快乐的新娘,最幸福的……”安吉尔眼前已经看不清,恋恋不舍地想要去摸女儿的手,却无力动弹。
“妈,你不要说了……你不要说了……”哽咽着,将安吉尔那不再光洁的双手依偎到脸边,白夜紧紧地闭着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
“墨墨是好孩子……小悠,带……墨墨走、保护他……墨墨……要永远听姐姐的话……别让人欺负小悠……别让人……”
戈然而止的气息随着风慢慢消失在风中,她紧紧而不舍地握着一双儿女的手,缓缓地无力滑落。
白夜紧紧闭着眼,一点点的钝痛攀爬上心底来,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妈……妈……”
你到底还是终于彻底离开了么,再不回头……
这般百味杂陈,该如何告诉你,有太多的事情回不去,又或许你早知一切,只是始终不肯放弃让我们仍旧做对甜蜜好姐弟。
若我仍恨你,为何无法止住那些咸咸的水滴?
风墨天只是凤眸茫然地坐着,精致的线条呈现出一种未曾一见的脆弱,即便是他年幼时经历那些噩梦时,也未曾见过,毫无防备的茫然,似迷途稚童。
“你……”她目光复杂地看着对方,手指刚微微一动。
“零尘,到我这里来。”男子笃定优雅的声音在激烈的枪声里,是不可抗拒的沉冷与理所当然。
风墨天怔怔地看着那站在众人之前的栗发男子,激烈的枪火在他身后像是一幅奇异而霸气的背景,连那双深沉的琥珀进眸亦像多年前……一样。
而自己……
他垂下眼,唇边勾起一丝嘲弄的弧度,慢慢地站起来。
“别过去!”白夜一把拽住他,冷喝。
KING的眸子对上她冰冷凌厉的眸子时闪过一丝幽光,并没有说话,只是把手向风墨天的方向微微抬起,做出一个承接的姿势。
风墨天侧过脸,逆光让他的表情有些模糊,他忽然轻轻地一转手腕,利落地反扣住白夜的手腕,低柔的声音带着寂灭的凉薄,极轻:“姐姐……我已经回不了头了,记得我说过的么,如果这是悲剧,那就让这世界没有喜剧。”
那样艳绝的笑容里,为何总带着一丝教人看不懂的凄凉与空寂。
白夜唇边缓缓勾起嘲弄的弧度,瞧,原来我们这样相似,这样不谋而合。
总是在这地狱无间道上去不到重点,回到原点,享受这条永远走不完的路……
“你放开她!”亚莲清朗的怒喝与子弹同时擦过,逼迫风墨天略略一松手,另一发子弹则径直向他肩头袭去。
KING眸光一寒,如刀杀气顿现,手腕利落地一转,一道暗光直接袭向亚莲的手,在他不可置信的吃痛目光里,黑色旋风一样的鞭子一卷如有生命般地缠上亚莲的颈项一甩。
亚莲便不受控制地朝悬崖外飞去。
白夜梭地睁大眼,飞身上前,用力一抓,勉强地勾住对方的衣角,正往回狠拉,眼角余光却看见KING身后一名佣兵成员不知何时悄悄调转了枪口,黑洞洞的冰冷枪口正对着处于视觉死角的风墨天。
“该死!”眸中狠光一闪,身体先于意识,她只能凭借直觉,正要向风墨天撞去,却感觉怀里那具温软的身体先她一步,借着被拉回的力量将风墨天狠狠撞开,却将胸口的空门恰恰对准了那黑洞洞的XM8。
即使KING猛然转身直接用鞭子瞬间绞掉了偷袭者的头,但两发微冲子弹的巨大冲力将亚莲的身体直接撞出了悬崖外,在空中开出一朵触目惊心的血花,直直朝深渊坠去。
“不!亚莲!!!”白夜目光蓦地凄厉,屈膝一蹬,试图向刚才那样再一次拉住那折翼的鸟儿,奋力探出的指尖却只是略微擦过他那细致柔嫩的脸颊,扑了一个空,被身后的人狠狠地抱住,动弹不得地只能跪在悬崖边上眼睁睁地丝电影慢动作般看着那双温柔湿润的紫罗兰色大眼的主人瞬间被咆哮的海吞噬。
可为何,他那微笑的唇间最后无声的呢喃却那么清晰……那么清晰……清晰得她无法承受。
“My faith……”
My faith——我的信仰。
从那永远回不了家的战士接过的最后的信仰,是爱与守护。
消逝与湮灭的温暖。
心里仿佛有什么瞬间变得空荡荡的,这一切都像是个虚幻的梦,指尖还有那滑腻触感,怀里还有少年身体温暖的触感。
为什么呢?是她还不够努力么?
为什么呢?原来神真的要彻底地遗弃她……如果温暖是总要收回的,又何必赐给她?
这样的残忍。
这样的卑鄙啊……
白夜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