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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德起向岳小飞一指道:“就是这位!”
此时岳小飞反感越甚,大厅内只有他一人坐着,也只有他一个是生人,对方居然还要问
人在哪里,对客人鄙视到这种程度,怎不令他火冒三丈。
萧湘见岳小飞不但没开口,连对自己看都没看一眼,只好放下茶杯,拱了拱手道:“萧
某有失远迎,岳公子休怪!”
岳小飞不能再不理,只好也拱了拱手道:“在下见过馆主!”
他连身子也没动,架子和萧湘一般大。
这举动只看得韩德起直皱眉。
在韩德起的经历中,招贤馆自成立至今,从无一人在和馆主见面时态度如此倨傲的,因
为他们为了能得到好的职位,逢迎还
来不及,何况岳小飞又仅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
萧湘丝毫不见愠色,淡淡一笑道:“岳公子住进三十六号分馆以后,过得还习惯吗?”
岳小飞也笑了笑道:“不习惯。”
岳小飞以这三个字回答,不但韩德起大惊失色,连那扶持吴有权的两名黑衣汉子和大厅
内负责沏茶的下人,也都瞠目结舌。
但萧湘却仍未现出怒意,不动声色道:“不知岳公子有哪些不习惯?”
岳小飞道:“限制太多,使在下失去行动自由,贵馆名为招贤,却让贤者受到如此待遇,
未免太岂有此理!”
萧湘拂须嘿嘿笑道:“岳公子言之成理,但这是教主的规定,萧某必须按律执行,岳公
子委屈之处,也只有多请原谅了。”
岳小飞站起身道;“馆主要在下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说这句话?果真如此,在下当然可
以原谅,现在我该走了!”
萧湘两太阳穴微微抽搐了几下,抬手指向吴有权道:“岳公子可认识这人?”
岳小飞道:“昨天见过一面印象不深,今天早上在三十六号分馆,总算加深了印象,他
好像是这里的副总管,姓吴,对吗?”
萧湘嘿嘿笑道:“可是他被人打了,打成这样,岳公子请看看,伤势不轻吧?”
岳小飞也笑了起来道:“不必看了,是在下亲手打的,我知道的比谁都早,何必再看!”
“公子小小年纪,竟有如此高绝的身手,萧某实在佩服!”
“别客气,若不看在馆主面上,他可能伤得更重,也很可能在天谷内少了这个人,替馆
主省点粮食。”
“岳公子打了他,总该有点理由?”
“他有违教主招贤本意,在下打了他,等于替皇元教除去害群之马,这一切至少该受到
教主的奖励!”
“你可知道他正是遵奉本教规律行事?”
“教主可规定过他对贤士不敬?”
“岳公子为何不问问自己,为何冒犯规律把女人引进分馆,是否馆里的馆僮没对岳公子
讲过了”
“他在在下进分馆时就讲过。”
“既然讲过,岳公子这样做,岂不是明知故犯?”
“在下认为这规定不合理,没有遵守的必要!”
萧湘终于冷冷笑道:“岳公子小小年纪,居然做出勾引女人之事,这算什么贤士?萧某
不解,岳公子是由谷外进来的,短短这
么几天,怎会有女人和你认识?”
岳小飞哼了一声道:“在下连闯五关,五关之内,除了在武关没见过女人,其余各关,
不但有女人,而且还不在少数,她们见过在下,当然认识。”
萧湘正要再问,忽听外面有人高声喊道:“副馆主驾到!”
接着昂然阔步,进来一名丰神俊朗的潇洒人物,赫然是花玉麟。
在这刹那,岳小飞内心又喜又窘又激动,他不能父子相认,只有低下了头。
萧湘欠了欠身道:“副座请坐!”
花玉麟依言在一旁坐下,故做茫然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萧湘掠了岳小飞眼道:“这人就是昨天刚到的岳小飞!”
花玉麟也飘过来一眼道:“原来他只是一个孩子,据前面五关传来的消息,在同来的四
个当中,不论文才武功,都是以他为首,难得他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成就,教主能招得这样罕
见的高手,算得上是咱们皇元教一大幸事了!”
萧湘冷冷一笑道:“副座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花玉麟哦了声道:“莫非他做过什么不该做的事?”
萧湘哼了一声道:“岂止如此,他简直就是胆大包天,公然叛逆抗命!”
花玉麟似是吃了—惊道:“馆主不妨说出来让花某听听!”
萧湘回顾了站在身旁的韩德起一眼道;“你告诉副馆主!”
韩德起道:“禀副馆主,姓岳的明知故犯,无端把女人引进分馆,早上吴副总管奉命去
查问,竟又被他打成这样,副馆主,吴副总管就在这里,您不妨仔细看看他伤成什么样子?”
花玉麟似是也为岳小飞把女人引进分馆不解,他淡然扫过吴有权一眼道:“那也许吴副
总管有对他过份之处,否则他为什么不打别人?据我所知,吴副总管对待各分馆的贵客,经
常傲慢无礼,甚至狐假虎威,狗仗人势,他到今天才被人家打子,我还认为是晚了些!”
花玉麟既然说出这样的话,在场的除岳小飞,其他所打的人,无不大感意外,尤其吴有
权,简直愣在当地,却又敢怒而不敢言。
韩德起不禁干咳了两声道:“副馆主这话未免过份了些,不管怎么样,吴副总管是被姓
岳的打了,而且打得那么重!”
花玉麟道:“那是他打不过人家,若他的武功比别人高,只怕他会把别人打得更重!”
吴有权终于咬牙开下口:“副馆主,您……”
花玉麟冷笑道:“我怎么样?我若不看你伤得重,说不定现在也揍你一顿。吴有权,你
把咱们招贤馆的人全丢光了,算得上混
帐透顶,还有脸在馆主面前告状.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究竟算个什么东西!”
他说着望向萧湘道:“馆主,等这混蛋伤势好了以后,花某还要处分他!”
萧湘脸色微微一变道:“副座,吴有权已经够委屈了,你不安慰他几句,反而给他狗血
喷头一阵大骂,萧某不解你这是什么用心?”
花玉麟道:“他是自取其辱,同时也等于砸了招贤馆的招牌,花某没再惩罚他,已经算
是很客气,馆主如今反而问花某什么用心,花某倒想知道馆主是什么用心?”
萧湘两太阳穴急剧的抽搐了几下,总算忍了下来,冷冷一笑道:“依副座的意思该怎么
办?”
花玉麟道:“馆主呵问清他为什么把女人引到分馆中?那女的又是谁?”
“萧某当然问过,他说是关上的。”
“哪一关,是他把女人引进分馆的?还是那女人自己闯进去的?若连这个都没弄清楚,
如何断定他是犯了规律?”
萧湘这时早已对花玉麟对自己倨傲无礼而怒火直冲,只是当着众人的面不便当场发作而
已。他极力按捺着愤怒再望向岳小飞道;“是哪一关上的?”
岳小飞道:“火关。”
岂知“火关”二字一出,萧湘脸色立即变了颜色,终于沉下声音喝道:“可知道她叫什
么名字?”
岳小飞冷笑道;“馆主对在下说话,实在犯不着用这种口气,你应当知道在下是客人,
不是你的属下!”
萧湘猛地一拍茶几道:“少讲废话,说,她叫什么?”
岳小飞朗声道:“她叫桃花!”
“她怎么认识你!”
“在下先前早就对你说过,在下在火关曾住过一晚,当时是由她负责照料.她就是这样
认识在下的。”
“她在火关,你在三十六号分馆,相距十几二十里路,她又怎能进到分馆去?”
“她奉命到总坛办事,昨天傍晚回程时经过三十六号分馆门前路上,那时在下正好在门
外,熟人相见,她随即到分馆里小坐了一会儿,请问这又有什么不对?”
“你应当知道不准女人进馆的规定?”
“但是我却不能拒绝她入门,这是人之常情,尊驾身为招贤馆主,难道连这点待客之道
都不明白?”
萧湘转头望了韩德起一眼道:“本馆主不必再跟他多费口舌了!”
韩德起躬身道:“就请馆主按律治他的罪,属下也认为没有再和他罗嗦的必要。”
萧湘阴森森一笑道:“打入死牢!”
韩德起应了一声,立即大步向岳小飞走来。
岳小飞听说要把自己打入死牢,既然非死不可,就不如先行大干一场,能宰上几个总是
赚的。
他手按剑把,正要拔剑,却发现花玉麟已在暗使眼色制止。
他不敢抗违父命,只好任由韩德起前来动手。
韩德起一把抓住岳小飞手腕,喝道:“姓岳的,走!”
岳小飞不动声色道:“你要我走到哪里去?”
韩德起沉声道:“死牢!”
岳小飞暗运一口真气,力贯右臂,冷笑道:“好吧,在下情愿让你带走!”
韩德起猛然用力一带,岳小飞的身子竟然只是轻微的移动了一下。
他知道岳小飞已用上了“千斤坠”,立即喝令扶持吴有权的两名大汉道:“过来,把这
小子抬到死牢去!”
忽见花玉麟站起身,大步向前走来,喝道:“韩总管,松手!”
韩德起怔了怔道:“副馆主,这是馆主的命令,韩某不敢不遵!”
花玉麟不动声色道:“我现在要你松手,这也是命令,你遵不遵。”
韩德起脸色一变道:“如果馆主没有命令在先,韩某不得不遵,现在你们两位都有命令,
韩某当然应该听馆主的!”
花玉麟向前走出一步道:“你再说一遍!”
韩德起道:“副馆主应该已经听清了才对!”
“我没听清楚,你只管再说一遍!”
“韩某职责所在,要听馆主的!”
“那是不想听我的了!”
“话不能这么说!”
“现在我只要你听我的,若敢不听,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
韩德起当然不听,探腕再度向岳小飞衣领抓去。
突见花玉麟扬手一掌,闪电般向韩德起面颊掴去。
这一掌力道奇重,把韩德起掴得整个身子都飞撞出去,直摔到丈余外的墙角,才由墙壁
再反弹回来,待他勉强爬起身来,已是头破血流。
萧湘蓦地由座椅上直跳起来,嗔目大喝道:“花玉麟,你可是要造反!”
花玉麟“刷”的一声,长剑已经出鞘,喝道:“现在花某要代教主清除叛逆!”
萧湘脸色憋得青中带紫,他心里有数,若论武功,自己绝对不是花玉麟的敌手,但却不
得不再次喝道:“花玉麟,你说谁是叛逆!”
花玉麟剑尖指到萧湘鼻子上道:“你就是叛逆?”
萧湘大声道:“胡说!”
花玉麟道:“事情摆在而前,容不得你狡辩!”
“你说!我为什么是叛逆?”
“教主设下招贤馆,为的就是招贤纳士,光大本教实力,岳公子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少年
英雄,你却处心积虑陷害他,要把他打入死牢,像你这样坑杀人才,不是叛逆是什么?”
这几句话,说得义正辞严,一时之间,竟使得萧湘难以答话。
花玉麟仗剑走到大门口,朗声道:“今天你们一个个都别想活着出去,花某杀了你们这
些叛逆之后,立刻就到总坛向教主禀报经过。”
就在这时,只听门外又有人喊道;“大公主驾到!”
花玉麟闻言随即闪身一旁,还剑入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