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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门主道:“我是说,是先回答杜大侠的话,还是先送你出去?”
文真真“唔”了一声道。。“我等一会不要紧。”
天一门主向杜少恒笑道:“杜大侠,你可以发问。”
杜少恒注目问道:“阁下真的是天一门主?”
“如假包换。”
“可是,我根本不曾见过你。”
“这有什么稀奇,连本门中的人,都很少有见到我的真面目的,你是一个外人,又怎会见到过我哩!”
“但你曾经说过,你是先父身边的人。”
“不错,但我也说过,令尊身边的人太多了,即使你曾经见过,也不一定还记得。”
“好!这些暂时不谈,今天,你我总算是已经面对面谈到问题的中心,我已经明白告诉过你,我身边没有你想要的东西,退一步说,即使有,我也不会给你,现在,你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你是准备杀了我呢?还是将我永远软禁在这儿?”
天一门主笑道:“我不会杀你,至于你的去留问题,须由十二娘去决定……”
杜少恒截口冷笑道:“男子汉,大丈夫,而且身为一门宗主,想不到却要听命于一个妇人女子。”
天一门主拈须微笑道:“是真名士自风流,是大丈夫当惧内,阁下明白了吗?”
接着,却向文真真笑问道:“对了,文姑娘,据我所知,文姑娘会对杜大侠有过某项承诺,今天难得碰头,你们双方,怎么连一句话也不说?”
“与你不相干,”文真真淡淡地一笑道:“门主大人,我要走啦!”
天一门主连连点头道:“行,行,我马上送你出去……”
目送天一门主与文真真二人离去之后,公冶十二娘才向杜少恒笑问道:“少恒,文真真是否曾以真气传音,向你作过什么指示?”
“你说呢?”
“我说嘛!这是很可能的。”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
公冶十二娘正容说道:“少恒,你必须相信我才行。”
杜少恒轻轻一叹道:“十二娘,我不妨老实告诉你,现在,我不相信任何人,也不对任何人抱什么希望。”
公冶十二娘苦笑道:“不相信就不相信吧!我送你回寝宫去!”
★ ★ ★
离开魔宫后的文真真,显得没精打采地,连走路也提不起劲来。
此时,约莫是三更稍过。
虽然风雪早于两天前停止了,但北邪山上,却仍然有着很深的积雪。
她,踽踽独行着,只有脚步踏在积雪上的“沙沙”声,划破寂静的夜空。
当她离开那地底魔宫约莫里半路程之间,忽然一声冷笑,划空传来:“丫头,既入了宝山,岂能空手而回!”
她,听若未闻地,仍然是缓步而行,但内心之中,却不由地激起一阵轻微的震荡。
因为,那语声虽然阴冷,却显然是出于一个女人之口,而且,语声好象就在她耳边,也好象是由四方八面传来,那,显然是传音功夫中的最高境界——“六合传音”。
“那是什么人呢?……”
她,心念电转之间,那阴冷的语声又道:“丫头,我跟你说话,你没听到!”
“这儿只有姑奶奶,没有丫头……”文真真继续昂首阔步,向前走着。
“咀皮子硬不管用,丫头,你敢不敢同我较量一番?”
“龙潭虎穴我都闯过了,谁还怕了你这个藏头露尾的东西!”文真真索性停了下来。
“那古墓之中,不过是一群尸居余气之徒,你要是能找出我的藏身之处来,我才真的佩服你。”此人的涵养功夫算是颇具火候,尽管文真真的话很不好听,她却始终没有生气。
文真真道:“听你这种语气,好象不是天一门中的人?”
“你以为,只有天一门,才有几个象样的人物?”
文真真娇笑道:“别向自己脸上贴金,姑奶奶还没将你当作一个象样的人物,而且,自我出道以来也不曾碰上一个象样的人物。”
“至少,现在你已经碰上了!”
“只学会一些不成气候的‘六合传音’功夫,你就认为已经算是一个象样的人物了……”她,发出一串脆若银铃的笑声。
“有什么好笑的!……”那阴冷语声的人,算是第一次有了愠意。
“我笑你是在孔夫子面前卖三字经……”
话声未落,蓦地长身而起,疾如电掣地,向十五六丈外一座巨大的墓碑处疾扑而去。
对方也不等她的身形泻落,由墓碑后腾射而起,“砰,砰,砰”凌空互击三掌,双双一个倒翻,飘落丈五之外。
那是一位身着青衣衫裙,青纱幛面的中年妇人,由语声与那颇为苗条的身裁判断,年龄应该是在三至四旬之间。
文真真目注那青衣妇人,娇笑道:“我说你的‘六合传音’功夫,还不成气候,你服气吗?”
青衣妇人抬手一掠须边青丝,冷冷地接道:“平心而论,凭你这年纪,能够察觉我的藏身之处,我不能不佩服你……”
“我不稀罕你的佩服……”
“丫头,别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严格说来,你我二人应该是友非敌。”
“何以见得?”
“因为,我也是为了,要查证天一门主的身份而来的。”青衣妇人格格的娇笑道:“天一门主,他原来是一只老狐狸,你的武功虽然够高明,但是,江湖阅历仍然太差,又太过自负,所以,才有方才的徒劳往返……”
“方才,你也在墓中?”
“是啊!否则我又怎知道你白跑一趟。”青衣妇人含笑接道:“文姑娘愿意与我合作吗?”
文真真笑道:“合作?跟你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合作,你真把我看成三岁娃儿了!”
一个苍劲语声,划空传来,道:“娘娘,别枉费唇舌了,神君有旨,先行留下这个小妞儿……”
话落人到,一个两鬓斑白的灰衣老者,疾射当场。
文真真目注青衣妇人娇笑道:“阁下这狐狸尾巴,现得太早了一点啊!”
青衣妇人不理会文真真的嘲笑,却向那灰衣老者问道:“刁护法,神君怎么又临时改变主意?”
灰衣老者显得颇为恭敬地回答道:“回娘娘,神君之意,是要逼使那老的出面。”
“老的?是什么人?”
“就是那欲望香车的主人。”
“哦!对了!擒住小的,不怕老的不出来,不过……”青衣妇人沉思着接道:“这丫头的身手,方才我已见过,要想生擒她,恐怕要多费点时间。”
文真真插口笑道:“娘娘,不是我小觑了你,这一辈子,你也休想生擒我!”
青衣妇人娇笑道:“咱们走着瞧吧!”
一阵人影飞闪,又飘落三个灰衣人。
不过,这三个新来的灰衣人,都是年约三旬出头壮年人,他们一到场,立即与那先来的灰衣老者,取四面合围之势,将文真真围在核心。
青衣妇人目注灰衣老者问道:“刁护法,神君怎么没来?”
文真真抢先娇笑道:“娘娘,你们神君身为一派完主,却食言背信,他还有脸皮来见我吗?”
灰衣老者沉声喝道:“姑娘别信口雌黄,咱们神君岂是食言背信的人!”
文真真道:“你既然贵为护法,方才,本姑娘与你们神君所订的君子协定,想必已经在暗中听到!”
“不错。”灰衣老者点首接道:“那协议只是以贵宾之礼送你出门,这一点,神君已经作到,我不能不提醒,方才的协议中,对神君并无其它约束,何况,咱们目前的行动,只不过要逼使贵上出面,不但不会难为你,而且还会以贵宾之礼款待。”
文真真笑道:“这么说来,理由都给你占尽啦!”
“这是事实……”
“别废话了!请吧……”话击中,她已解下了腰间的红绫软带。
对方也亮出了兵刃,两个使刀,两个使剑,灰衣老者并含笑接道:“姑娘,我们并无恶意,最好你是自动留下来,免得伤了和气。”
文真真冷笑道:“既然怕伤和气,为何要逼使敝上出面呢?”
灰衣老者道:“这理由很简单,咱们神君志在独霸武林,而贵上实在太神秘了,自然有加以认识的必要。”
文真真似笑非笑地接道:“要想认识敝上,我倒是可以提供一个办法……”
“啊!请说?”
“先行斋戒沐浴,手捧禀帖,三步一跪,五步一拜,有一份诚意,我一定替你们神君引见敝上……”
不等地说完,灰衣老者已气得鬓发怒张地,厉叱一声:“丫头,你敢消遣老夫!”
文真真娇笑道:“姑奶奶消遣了你,你又能怎样哩?”
“先擒下你这丫头再说!”灰衣老者一面挥刀进击,一面大喝一声:“咱们上!”
那“上”字的尾音未落,另四道寒芒一齐向文真真身前疾射而来。
但听“咚咚”连响,四般兵刃都击败革似地,被文真真的红绫软带震得反弹而回,如非他们身手高明,临阵经验丰富,应变神速,乘机借力缓纵,很可能兵刃会被震得脱手飞去。
这一招硬拚,所发生的意外结果,不但使得当事人的四个灰衣人目射骇芒,呆立当场,作声不得,连一旁掠阵的青衣妇人的幛面纱巾,也起了一阵轻微的波动。
说来,也难怪他们会感到极度的震惊。
四个灰衣人,身为天一门中护法,其身手之高明,自不难想见。
不久之前,天一门主还亲自领教过文真真的高明身手,在明知文真真不是猛龙不过江的情况之下,所派出来拦截文真真的高手,自然是经过慎重的考虑。
尽管四个灰衣人的作用,可能只是为了消耗文真真的真力,然后由青衣妇人拣便宜,却是谁也不能否认这四个灰衣人是天一门中的精英人物。
以四个天一门中的精英人物,在四对一的情况之下,被一位年轻的美姑娘一招震退,这情形,又怎不教他们心惊胆战地呆立当场!
但文真真却嫣然一笑道:“对不起,方才我一时收手不住,使四位受惊,这一招不算,咱们再来过……”
所谓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炉香,四个灰衣人再窝囊,也忍不住对方的这种讥讽。
因此,四个人又怒喝一声,再飞身扑了上去。
那四个灰衣人的武功造谐,本来就很高,使的又是詹老怪所传下来的“恨天刀法”和“恨天剑法”,何况又是含愤进击,其威力自非等闲。
可能是文真真这一次手下留了情,也可能是被对方的全力合击之势给压制住了。
此刻,五个人居然打成了平手。
刀光似雪,剑气如虹!
在似雪的刀光,与如虹的剑气中,一道夭矫游龙,将文真真的娇躯,围护得风雨不透。
那霍霍刀光,与森森剑气,分明是每一招一式都击在红绫软带之上,但此刻的红绫软带上,却没有一点反震之力,刀剑击中它,就像击在虚无飘渺的空气中,如果自己的力量挐捏不好,很可能会连整个人都冲了上去。
而且,那红绫软带上,还有一股似有若无的吸引力,会冷不提防地吸住他们的兵刃,迫得他们必须使尽全力,才能勉强挣脱。
所以,对外围的四个灰衣人而言,尽管他们不像那第一招时那么丢人现眼,但内心的感受,却并不比那被一招震退时轻松。
约莫交手了五十招,那四个灰衣人已是额头见汗,呼吸重浊,行动也迟滞起来。
那围护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