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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森道:“敝处还有空舍,且请在此下榻,以防出什意外。”
钟吟道:“如此麻烦各位了。”
施永浩又命候在门外的杨震山进来,着他前去恭请侠义会诸侠,到他师兄弟处下榻。
不一会儿,侠义会诸小侠闷闷不乐走来。
田秀秀一跨进客室就嚷道:“啊哟、啊哟,再不让我出来,我马上就要憋死了!”姚菊秋叫道:“哎哟,姑奶奶最怕和不懂事的小孩子说话了,什么也不懂,教不会,就像我们那个方冕一样,唉,真气人哪!”
汤文媛却笑道:“我原来以为只有无名岛人才会目空一切,现在才知道,错了错了,这世上竟还大有人在呢!”
方冕道:“吹法螺也是一种本事呀,还是绝技呢!”
田超道:“不敢恭维,不敢恭维。”
吕振飞道:“今日不过是开场白,好戏还在明日呢!”
姚强故意问:“唱的什么戏呀?”
何大忠道:“自然是空城计了。”
众人齐笑起来,直把施永浩、陶森臊得脸红,深为华山门下这批蠢才而羞愧。
钟吟道:“各位口头留德,不必再说了吧。华山派自有心明眼亮的长辈主持其事,门人弟子不过年青好胜罢了。”
见丁辰丁香没来,顺便问了一声。
方冕道:“丁二哥要丁大哥、丁三姐改投华山学艺呢!他们正辩得面红耳赤,叫也叫不来。”
钟吟道:“把他们请过来,小心说话不慎,得罪了主人呢!”
方冕道:“得令!末将去也!”
姚菊秋道:“小孩子家办事不牢靠,待姐姐同你去吧。”
她明明比方冕还小一岁多,可是硬要充姐姐,方冕知道她不可理喻,只能是吃这哑巴亏。
他二人出去了。
施、陶二人领着众人认房,陶森居所就在后排,也有五间空房子,足够众小侠住下。
没多时,丁香、丁辰和方冕、菊秋回来了。
丁辰对钟吟说:“申弟怎么越来越糊涂,就像中了邪似的,真把人给气死了。”
丁香道:“酸丁,你猜我二哥怎么说,他说他最近几天才知道一个天大的秘密,华山派的镇山绝技只有掌门师傅才会,师傅这绝技也叫流云剑法,但不是他们现在会的那一套,他说他大师兄对他说了,师傅已开始将此套绝技传授与大师兄,他大师兄愿将此绝技也授与他,只是要他……要他……”
丁香忽然吞吞吐吐起来,话说不下去了。
丁辰道:“我来说吧,二弟居然叫三妹与你解除婚约,二弟要是能说动老父将香妹许配与他大师兄,他大师兄就传他师傅绝技,这是唯一交换条件,否则不行。二弟居然厚颜向小妹提出退婚,说是他的前程全在此一举,他要是学会了绝技,就能名扬天下,替丁家光宗耀祖,他还说小妹做了名门大派的掌门夫人……”
丁香跺脚道:“大哥,别说啦!二哥是鬼迷了心窍,一点灵智也没有了,把我气得直想哭!”
钟吟听了,心里满不是滋味,大概每个男人听见这种话,也都不会高兴起来的。
不过,钟吟向来心宽,只沉着脸道:“二哥此话确实不像话,不过,更不像话的是他那个大师兄许天华。他若是只和二哥说说也就罢了,若是不自量来纠缠,再和他理论不迟。至于二哥误入歧途之事,还请大哥多开导于他,免得吃亏上当。”
丁香见他板着脸,心中不自禁有些害怕,忙把头低下。
丁辰道:“这个放心,谅他不敢,若与三妹纠缠,自有我来处置。”
钟吟道:“如此甚好,要不然闹出事来难听。”
这时罗银凤、汤文嫒又来客室找丁香,她三人住一间房,见她已回来,便拉着走了。
丁辰问:“明日之战,作何安排?”
钟吟道:“待众人看好房间,安顿好后,来此计议。请汤姑娘将无名岛武功家数给大家说说,有个数。”
丁辰道:“今晚要不要设暗桩?”
钟吟道:“此地鱼龙浑杂,不可大意,一路来亏吃得不少,就请大哥安排吧。”
在以后的时辰里,除了吃饭、计议,大家全按钟吟吩咐,各自在房里歇息,以免发生意外。
晚上,华山掌门也未与钟吟相见,如此怠慢侠义会,钟吟心中自然有气,若不是顾全大局,他早就率众离去。
夜里,施永浩这幢屋是丁辰值夜,男的全在此屋,连陶森也来住了。
后排陶森的住屋,全是女侠们分住。为让姑娘们睡好觉,方冕在那边一棵树上值更。下半夜再由别人替换。
方冕一人骑在枝桠上,起初还听见女侠们不断传出的笑声,渐渐也就没了声息。
他由树上一跃上房,四周查看了一番,又选了一棵临近房屋又高出房屋许多的大树,在那上边可将住屋附近看得一清二楚。
不远处就目力所及的地方,有华山子弟巡逻。
连日旅途劳顿,不由有些倦意,他连忙打起精神,丝毫不敢大意。
突然,他看到房屋背靠的陡岩上似有影子一闪,连忙从背上将赤阳剑拔出,紧盯着岩上的树丛怪石间,但似乎再没有了动静。
半盏茶时间过去,他几乎怀疑是自己看错了,但一想到邙山遭擒的教训,也就毫不放松,紧紧盯着。
忽然,又是一闪,旋即不见。他可以断定,这是个身法极快的夜行人,一定是冲侠义会的人来的。
这时,突听不远处陡然响起一声惨嚎,这声音短而急,似有人遭了暗算。
没等方冕有个思索余地,又一声惨嚎,这次声音长些,在夜空中显得特别凄厉。
他不能坐视有人被杀而不去看个究竟,但山崖上的影子又不能弃之不管。
正好相距不远的丁辰,掠过来找他。他忙从树上下来,也顾不得被山崖上的人看见。
丁辰道:“听见了?”
方冕道:“听见了,待我去看看,这上面有人下来了。”他指指山崖上。
丁辰道:“我上树,你去吧,可千万小心!”
方冕立即腾起身子,施展“流星赶月”身法,两个起落便到了惨嚎声响处。
不错,正是这里,地上躺着两个人,胸口洞穿,似被一剑穿心而死。
他不禁心里一寒,这不是华山弟子吗?
朝四周看看,此地正好无人居住,离迎宾室不远,但离掌门那边的居所却有三十多丈,离施永浩、陶森的住所也有二十来丈。
难怪无人听见。
他刚想返回告诉丁辰,忽听有人冷冷说道:“怎么,杀了人就这么一走了之么?”
方冕一惊,只见从迎宾室窜出两条黑影,一个起落到了他面前。
“咦!是你呀,侠义会中的朋友,方老弟,华山派与你无冤无仇,怎么黑夜行凶杀人呀?”
说话的是华山大弟子许天华,另一个则是五弟子魏山,这两人方冕都是认识的。
“许兄,你说什么呀!”方冕一惊,“小弟怎会杀人。适才小弟在宿处值夜,听见有人喊叫,便过来查看,发现这儿躺着两个华山弟子,正准备去喊人呢,二位就来到了。”
魏山冷笑道:“方老弟,你可曾听说有做贼的承认自己是贼的吗?人赃俱在,还要赖账不认呢,哪有杀人的凶手会自认是凶手的!你瞧,你手中不是还拿着剑吗?怎么就不认账了呢?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可别学那些无赖毛贼啊!”
方冕气极,道:“你二人亲眼瞧见我杀人了?”
许天华怒道:“这附近没人,只有你拿着剑站在这儿,不是你又是谁呢?你说吧!”
方冕道:“我不是说了么?人不是我杀的,我杀他们干什么?”
魏出道:“就在半盏茶时辰之前,我与大师兄过来检查岗哨,还与这两位师弟谈过话呢,怎么刚绕一圈回来,两个师弟就被人害了,又这么巧让你站在了这儿,是么?”
方冕道:“巧就是这么巧了,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这么巧就认定我杀人。”
许天华道:“就为守天门的师弟们得罪了你们侠义会,晚上就出来杀人报复吗?”
方冕怒火大炽,道:“你们怎么血口喷人?这人不是我杀的,关我甚事?”
魏山斥道:“不关你的事,关谁的事?说得轻巧,走、走、走,少不得把你押起来,天明请掌门审理。”
方冕大叫道:“你们讲不讲理?不讲理小爷可要走了!”
“走?没那么容易!”许天华抢上一步,宝剑出手。
魏山也抽出了宝剑,一步跃开,形成两人合击之势。
方冕怒极,将剑一竖,道:“闪开,不然小爷今天不客气了!”
许天华道:“杀人偿命,欠账还钱,姓方的,你今天休想走得了!”
双方这一吵嚷,把仍在屋前树上的丁辰惊动了。他一直盯着崖上动静,等了一会不见方冕回来,担心出了事,有心想去看看,又怕崖上有人偷袭。这阵又听吵嚷声,不禁十分奇怪。
正犹豫间,只听耳际传来细如蚊蝇的声音,要他不要动,由钟吟自己去看。他便放下了心,仍盯着崖上。
这边钟吟在惨叫发出时就注意到了,当时他在屋内假寐,并不曾睡去。叫声起后,他就从窗口掠出,到了一棵树上,见丁辰往后去了,不一会方冕就朝那边去了。他没有动,只是直视着方冕那儿的动静。他本来功力深厚,又服了肉芝液,双目夜视超过任何人。俄顷,见许天华和魏山纠缠方冕,一口咬定方冕杀人,就知道此事不简单。便跃到后面,以传音入密告诉丁辰,由他去看看。
一到方冕跟前,许天华就叫开了。
“好呀,会主来了,你的人杀了我华山弟子,会主你看怎么办吧!”
钟吟道:“此事不是我兄弟所为,望许师兄还是赶快查明凶手。”
许天华怒道:“凶手已经现场查到,还要到哪里去查?”
钟吟道:“如此大事,怎能草率结论?”
许天华道:“你庇护会中兄弟,看来就是你主使的了?”
钟吟忍了又忍:“许兄,这话说得也太没道理了,侠义会与华山派同是武林中正道,怎会同道相残?还是赶快去查真凶的好!”
魏山道:“师兄,还是禀报师傅去吧,反正人已经给杀了,凶手已经当场捉到,谅他们也跑不了!”
方冕恨声道:“你们如此糊涂,栽诬好人,早知如此,谁还千里奔波,到华山来帮你们?
你们不但有眼无珠,连五脏六腑里也缺了一颗心!”
许天华大吼道:“怎么,杀了人还骂人?你侠义会欺人太甚,如今天下英雄在此,自有大家主持公道!走、走、走!见我们掌门去说,让天下英雄瞧瞧,侠义会都是些什么东西!”
住在施永浩屋的人都被惊动了,众人忙着赶来,一见地上躺着两个华山弟子,均都愣住了。
施永浩忙问:“这是怎么回事?”
许天华道:“师叔来了,这就更好啦,这个姓方的将我们两个巡夜的弟子杀了!”
施永浩、陶森一惊:“别乱说,方小侠怎会随便杀人?”
侠义会众人自是不会相信。
许天华阴阳怪气地说道:“师叔,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这是我和五师弟亲眼所见,难道还有假?”
方冕气极:“你们血口喷人!”
施永浩知道其中必有缘故,便道:“方小侠,慢慢说,究竟怎么回事?”
方冕把经过说了。
陶森怒道:“你二人只见方小侠站在这里,又没见他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