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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五个黑衣人挡住了去路。
小黑龙丁申用腰带将胞兄捆住,仗剑迎住了两人,丁香却敌住了三人。
又是一场恶战,不过这次十分顺利,战不了二十回合,三个黑衣人都被她挑伤,丁申也没费多少力就把两个黑衣人刺倒。
兄妹三人冲进了树林。
丁香道:“二哥,你跟大哥快走,小妹去救援爹爹。”
丁申道:“你扶大哥逃吧,待为兄去接应老爷。”
丁香不想争辩,早巳冲出林外。
她凤目一扫,只见爹爹与勾魂叟打得难舍难分,她用力几跃,人到剑到,杀向老魔。
丁浩本已不支,只是拼着一条命想与敌同归于尽,这使老魔有了些顾忌,丁浩才得以支持到现在。丁香仗剑加入战团,立即减轻了丁浩的压力。
“爹爹,快走!”丁香边斗边叫。
老魔奸笑连连:“嘿嘿,想走么?没那么便宜的事!”
话刚说完,他忽然感到右手一软,连钩也举不起了,大骇之下,一跃退后三丈。有此机会,丁浩父女身形三跃,闪进林中不见。
一进林子,丁香道:“爹,两位兄长在前,爹快去找他们,女儿再出去接应人。”
丁浩道:“使不得!敌势太过强大,逃得一命算一命!”
丁香道:“爹爹不必多虑,女儿自会小心,去去就来!”
声落人杳,芳踪已失。
丁浩知道女儿功夫不弱,但今日强手太多,怕她有个闪失,可又怕受伤的爱子,遭伏,只得忍痛依言,向林子深处掠去。
丁香掠出林外,不知怎的,一颗芳心却挂念着那个不会武功的酸丁。她举目四望,只见刀光剑影,追来逐去,惨号连声,惨不忍闻。那酸丁连影子也没有,怕是早把命丢了,心中不觉一惨,连眼眶也红了。
就在这时,她瞥眼瞧见华山女弟子吴霜玉正被两名黑衣人追赶过来。吴霜玉头发披散,状极狼狈。连忙提气一跃,一剑挥向敌人。
吴霜玉经这一挡,方才喘过一口气来。
“姐姐快避林中!”丁香边战边叫。
吴霜玉挂念着小黑龙,喘着气问道:“黑龙师兄呢?”
丁香大急,她怎能泄露父兄踪迹?便喝道:“快走,不必多言!”
两名黑衣人全都使刀,功力比丁香前遇的黑衣人强多了。她迎战十多个回合,便被迫使出全力。又是十个回合过去,她已感气力不支,手中剑与敌刃交接,几次都差点被震飞,吓得她守多攻少,剑走轻灵,不敢硬碰。但两个敌手配合默契,刀锋劲气,直迫肌肤。丁香愈战愈惊,思忖脱身之计。此时两刀一左一右劈来,速度之快,再也闪避不开。她一咬银牙,出手格开一刀,侧身躲过另一刀。没想到她的剑刃一碰上敌方刀锋,只听“呛啷”一声,竟将对方刀身震断,连她自己也吓了一跳。紧接着另一黑衣人脚步一滑,她乘机一脚踢出,然后一个后翻,落地时再吸一口气,始跃入树林。这时她已筋疲力尽,娇喘吁吁,只得强提精神,往林中奔去。
行了四五十丈远,才听到有人唤她。
“香儿,爹爹在此。”
丁浩从一株大树后闪出身来。
“大哥伤得怎样?”丁香急问。
“还没找到他们!”老镖头声音也抖了,“又挂着你……”
丁香大惊,怕他们出了意外。
“快往里走,怕是藏在远处。”丁香说着就动身。
父女俩又走了两三百丈,还是不见两兄弟踪迹。
父女俩惊得连话也说不出,又四处寻找一阵,哪有兄弟俩的影子,只好坐下歇息。
半个时辰很快过去,父女俩刚站起来,就听一个破锣嗓子道:“无量寿福,你父女俩在此地观景,却跑坏了我道爷两条腿。”
疯道爷也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一下子便出现在父女俩面前。
丁浩一怔道:“原来是无忧道长。”
疯道人说:“快跟我去见你那两条龙子!”
身形一晃,已是不见。遂听老道声音:“往右拐,跟着道爷走!”
丁氏父女亦步亦趋,生怕失了踪影。
走了五十来丈,果见黑白两龙和吴霜玉都在一棵大树下靠坐着。丁辰面色苍白,但人已苏醒。
丁浩急问:“辰儿伤势如何?”
丁申答道:“大哥蒙道爷施展内功治伤,道爷说已经没事。”
疯道人道:“这条白龙中了勾魂老魔的阴寒内力,身中寒毒,老道以内力逼出寒毒,将息两天便好。”
丁浩深深一揖:“道爷大德,老朽铭感终身。那日在丐帮总舵,老朽开罪道爷,望……”
疯道人不耐烦道:“免了、免了,道爷听不得奉承话。”
丁浩脸一红,低首坐下。
前景惨淡,令人心寒。他要是回北京,就只能去蹲大牢。要是流落江湖,身负巨债又怎能让子女抬头做人?思前想后,不禁痛心疾首,老泪纵横。
丁香见老父伤怀,哪里还忍得住眼泪,不禁大声啜泣起来。
丁申愤然道:“爹爹不必伤心,待孩儿上华山请出师尊,以华山精锐,不难报仇雪恨!”
吴霜玉钟情小黑龙,夫唱妇随,虽未正式提亲,但她芳心早许,于是也跟着道:“老伯,不必焦虑,丁师兄说得对极,只要拜求恩师出山,何愁夺不回镖银。”
疯老道冷笑道:“又在吹法螺了?你们还没吹够?请得下云老儿又能怎样?就能降得住妖、伏得了怪?”
丁申面孔一板:“道爷,你救了兄长,我对你十分感恩,但道爷不该轻视我华山派掌门,只要掌门出马,怕什么妖魔鬼怪!”
吴霜玉紧跟:“对呀,道爷,华山掌门乃一派之尊,就不是一般成名人物所能比的。”
她这是把老道比下去了。
疯道爷反而不发火了,嘻嘻一笑:“对极、对极,不愧是名门大派子弟说出来的豪语,佩服、佩服,‘嘟、嘟、嘟’,吹法螺,法螺吹不破……”边唱边走,一会儿就无了影。
丁浩叹道:“好端端把一位高人气走了,唉!无知、无知啊……”
丁申不服道:“爹爹,这疯老道倚老卖老,装疯作傻,孩儿瞧他的功力,比恩师可就差得远了,他走他的,只要恩师和几位师叔出面,不愁大仇难报。”
丁浩一想,也只有这条路可走了,便不再作声。
丁香却说话了:“二哥,疯道爷救了大哥,又帮了大伙,力敌三煞之首陈啸天,咱们感激他老人家还来不及呢,你怎么却把老人家给气走了?”
吴霜玉忙道:“好妹妹,这不怪你二哥,谁叫老道不尊重华山掌门呢?师兄维护师门尊严,不得不顶老道两句。好妹妹,我们名门大派的子弟,怎能在这些江湖油子、旁门左道的面前失了面子?你说是吗?”
丁香气得把莲足一跺,躲在另一棵树下生气去了。
一时沉默无言,各自运功调息。
傍晚,林里一片灰暗,愈增加了人的恐怖心理。
丁浩与子女商量对策,决定由丁氏父女出林窥探,瞧瞧劫镖现场可留下痕迹,丁氏兄弟和吴霜玉仍在原地等候。待探查完毕再会合,然后丁申与吴霜玉上华山搬兵,丁氏父女干脆带丁辰到南京养伤。
计议停当,丁氏父女立即出发。
不消半个时辰,了氏父女就掠到了林边。
使他们惊奇的是,荒地上火光闪烁,人声嘈杂。
丁浩低声道:“贼人烧了镖车,不知在干什么?”
丁香也轻声道:“掠到树上瞧瞧。”
二人跃到树上,荒原上情形已看得真切。
这一看,两人不禁目瞪口呆。
那些燃烧的火并不是镖车,而是堆堆篝火。那一辆辆镖车却安然存在,辕马已卸,正食马料。
篝火边围坐的人,原来正在做饭。
那都是些什么人?
分明是镖局的伙计,因为从他们的穿着上证明,这些人正是杭州镖局的镖伙。
噫!大概是敌人伪装。
父女两人大气也不敢出,屏息紧紧盯住每个人的面孔。他们也不熟悉杭州分局的镖伙,只熟悉总镖师和镖师,底下人却是陌生。
终于,老镖头看出点门道了,他认识那个叫张保的趟子手。
那不是张保吗?他正从火堆那儿向镖车走来。
“香儿,是镖伙,为父认出趟子手张保了!”丁老镖头的声音都抖了。
“是么?那就赶快下去!”丁香喜极。
“慢,这些镖伙恐是受贼人胁迫,替贼人赶车的,不可轻举妄动。”老镖头毕竟闯荡江湖一生,经验丰富。
父女俩静待在树上,侧耳细听。
那张保走到一辆镖车前,和守卫的人交谈,声音听得十分清楚。
“王二弟,你去吃饭吧!”张保说。
“好的,有劳张大哥了。唉,也不知道丁老镖头和罗总镖头他们怎样,要是有个长短,这些镖银怎么办?”
他说的罗总镖头指的是杭州分局的罗虎。
张保叹息说:“等到明早,若是二位总镖头还不现身,别的镖头也不回来,就还把镖银赶回杭州镖局去!”
丁老镖头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立即一个“大鹏展翅”,从树梢上飘出五六丈远,身形落地便大叫一声:“张保!”
丁香也紧跟在爹爹身后落地。
张保和王二弟闻声转头,见是北京总局的丁老爷子,喜得同声大叫:“丁老爷子!”
众镖伙听见叫声,见到丁氏父女安然走来,个个欢呼雀跃,纷纷赶上来迎接。
张保和王二弟最先向丁老爷子行礼,丁老镖头早喜得满眼泪花,连声叫“免礼”。
众镖伙围住了丁氏父女,不断请安问好。
丁香也感动得清泪直滚。
众镖伙如此忠诚,怎不使人掉泪?
丁浩神情激动,大声道:“众位兄弟,患难结知己,老朽对各位十分感佩,待回杭州后定当重重酬谢!两年来,九龙镖局横祸连连,老朽本想在此次押镖后,金盆洗手,关闭所有地方分局。但冲着各位对镖局的一腔热血,老朽定将镖局苦撑到底,誓与弟兄们共进退!”
镖伙们齐声欢呼,兴奋异常。
张保道:“总镖头,请先用膳吧。”
丁家父女俩早已饥肠辘辘,便跟着张保到一堆篝火前坐下。
早有人涮碗盛饭,丁浩颐不得许多,大口吃起来。丁香从小锦衣美食,从未在镖伙锅前吃过饭,她也不顾害羞,脸侧一边小口吃着。
丁浩两碗下肚,又接过镖伙递过来的酒葫芦,大口灌下,十分痛快。
饭毕,让张保叙说原委。
张保道:“丁老爷子下令杀出重围之际,我正挥舞钢刀,要带着弟兄们与强盗一拼。突然我听到一个细小的声音,对我道:‘你休得乱动,敌人武功太强,冲上去也是送死,快让弟兄们钻进镖车底下,保护好镖车,要是有人来动镖银,就砍他们的脚!’我听了大奇,正愣在那里不知怎么办好,那声音又响起来了,这次是带着很强的怒意,声音道:‘你不赶快躲啊,想死吗?别的镖伙都开始钻车厢底了!’接着那声像是变成了一股气,不,简直是一根针,刺得我耳朵生痛……”
丁浩听得大惊失色:“此人先是以传音入密与你讲话,这还不算稀奇,接着施的是‘凝音为针’的最上乘内家功力,此人的功力高得骇人,也不知是何方高人?”
张保接着道:“我偷眼一看,果真一些弟兄们往车底下钻,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赶紧往车底下钻。此刻只听杀声震天,惨嚎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