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抓住他胸口轻轻往外一挥,张无忌身不由主,便如腾云驾雾
般的直摔出去,砰的一声,重重摔在黄沙之中。他有九阳神
功护体,自是不致受伤,但陷身沙内,眼耳口鼻之中塞满了
沙子,难受之极。他不肯甘休,爬起来又抢上去。
殷野王冷笑道:“小子,第一下我手下留情,再来可不客
气了。”张无忌恳求道:“她……她是你的亲生女儿啊,她小
的时候你抱过她,亲过她,你饶了她罢。”
殷野王心念一动,回头瞧了蛛儿一眼,但见到她浮肿的
脸,不由得厌恶之情大增,喝道:“走开!”张无忌反而走上
一步,便想抢人。蛛儿叫道:“阿牛哥,你别理我,我永远记
得你待我的好处。你快走开,你打不过我爹爹的。”
便在这时,黄沙中突然间钻出一个青袍人来,双手一长,
已抓住殷无福、殷无寿两人的后领,跟着并臂一合,两人额
头对额头猛撞一下,登时晕去。那人抱起蛛儿,疾驰而去。
殷野王怒喝:“韦蝠王,你也来多管闹事?”
青翼蝠王韦一笑纵声长笑,抱着蛛儿向前急驰,他名叫
“一笑”,这笑声却是连绵不绝,何止百笑千笑?殷野王和张
无忌一齐发足急追。
这一次韦一笑不再大兜圈子,径向西南方飘行。这人身
法之快,实是匪夷所思,殷野王内力深厚,轻功了得。张无
忌体内真气流转,更是越奔越快,但韦一笑快得更加厉害。眼
见初时和他相距数丈,到后来变成十余丈、二十余丈、三十
余丈……终于人影不见。
殷野王怒极而笑,见张无忌始终和自己并肩疾奔,半步
也没落后,心下暗自惊异,这时明知已无法追上韦一笑,却
要考一考这少年的脚力,足底加劲,身子如箭离弦,激射而
出,却见他不即不离,仍是和自己并肩而行,忽听他说道:
“殷前辈,这青翼蝠王奔跑虽快,未必长力也够,咱们跟他死
缠到底。”
殷野王吃了一惊,立时停步,自忖:“我施展如此的轻功,
已是竭尽平生之力,别说开口说话,便是换错了一口气也不
成。这小子随口说话,居然足下丝毫不慢,那是甚么功夫?”
他陡然间停步,张无忌一窜已在数丈之外,忙转身回头,退
回到殷野王身旁,听他示下。
殷野王道:“曾兄弟,你师父是谁?”张无忌忙道:“不,
不!你千万不能叫我兄弟,我是你晚辈,你老人家叫我‘阿
牛’便了,我没师父。”殷野王心念一动:“这小子的武功如
此怪异,留着大是祸胎,不如出奇不意,一掌打死了他。”
便在此时,忽听得几下极尖锐的海螺声远远传来,正是
天鹰教有警的讯号。殷野王眉头一皱,心想:“定是洪水、烈
火各旗怪我不救锐金旗,又起了乱子。倘若一掌打不死这小
子,这时候却没有功夫跟他缠斗。不如借刀杀人,让他去送
命在韦一笑手里。”便道:“天魔教遇上了敌人,我须得赶回
应付,你独自去找韦一笑罢。这人凶恶阴险,待得遇上了,你
须先下手为强。”
张无忌道:“我本领低微,怎打得过他?你们有甚么敌人
来攻?”殷野王侧耳听了一下号角,道:“果然是明教的洪水、
烈火、厚土三旗都到了。”张无忌道:“大家都是明教一脉,又
何必自相残杀?”
殷野王脸一沉,道:“小孩子懂得甚么?又来多管闲事!”
转身向来路奔回。
张无忌心想:“蛛儿落入了大恶魔韦一笑手中,倘若给他
在咽喉上咬了一口,吸起血来,哪里还有命在?”想到此处,
更是着急,当即吸一口真气,发足便奔。好在韦一笑轻功虽
佳,手上抱了一个人后,总不能踏沙无痕,沙漠之中还是留
下了一条足迹。张无忌打定了主意:“他休息,我不休息,他
睡觉,我不睡觉,奔跑三日三夜,好歹也追上了他。”
可是在烈日之下,黄沙之中,奔跑三日三夜当真是谈何
容易,他奔到傍晚,已是口干唇燥,全身汗如雨下。但说也
奇怪,脚下却毫不疲累,积蓄了数年的九阳神功一点一滴的
发挥出来,越是使力,越是精神奕奕。
他在一处泉水中饱饱的喝了一肚子水,足不停步,循着
韦一笑的足印奔跑。
奔到半夜,眼见月在中天,张无忌忽地恐惧起来,只怕
突然之间,蛛儿被吸干了血的尸体在眼前出现。就在这时,隐
隐听得身后似有足步之声,他回头一看,却没有人。他不敢
耽搁,发足又跑,但背后的脚步声立时跟着出现。
他心中大奇,回头再看,仍是无人,仔细一看,沙漠中
明明有三道足迹,一道是韦一笑的,一道是自己的,另一道
却是谁的?再回过头来,身前只韦一笑的一道足迹。那么有
人在跟踪自己,定然无疑的了,怎么总是瞧不见他,难道这
人有隐身术不成?
他满腹疑团,拔足又跑,身后的足步声又即响起。
张无忌叫道:“是谁?”身后一个声音道:“是谁?”张无
忌大吃一惊,喝道:“你是人是鬼?”那声音也道:“你是人是
鬼?”
张无忌急速转过身来,这一次看到了身后那人在地下的
一点影子,才知是个身法奇快之人躲在自己背后,叫道:“你
跟着我干么?”那人道:“我跟着你干么?”张无忌笑道:“我
怎么知道?这才问你啊。”那人道:“我怎么知道?这才问你
啊。”
张无忌见这人似乎并无多大恶意,否则他在自己身后跟
了这么久,随便甚么时候一出手,都能致自己死命,便道:
“你叫甚么名字?”那人道:“说不得。”张无忌道:“为甚么说
不得?”那人道:“说不得就是说不得,还有甚么道理好讲,你
叫甚么名字?”张无忌道:“我……我叫曾阿牛。”那人道:
“你半夜三更的狂奔乱跑,在干甚么?”
张无忌知道这是一位身怀绝技的异人,便道:“我一个朋
友给青翼蝠王捉了去,我要去救回来。”那人道:“你救不回
来的。”张无忌道:“为甚么?”那人道:“青翼蝠王的武功比
你强,你打他不过。”张无忌道:“打他不过也要打。”
那人道:“很好,有志气。你朋友是个姑娘么?”张无忌
道:“是的,你怎知道?”那人道:“要不是姑娘,少年人怎会
甘心拚命。很美罢?”张无忌道:“丑得很!”那人道:“你自
己呢,丑不丑?”张无忌道:“你到我面前,就看到了。”那人
道:“我不要看,那姑娘会武功么?”张无忌道:“会的,是天
鹰教殷野王前辈的女儿,曾跟灵蛇岛金花婆婆学武。”那人道:
“不用追了,韦一笑捉到了她,一定不肯放。”张无忌:“为甚
么?”
那人哼了一声,道:“你是个傻瓜,不会用脑子。殷野王
是殷天正的甚么人?”张无忌道:“他们两位是父子之亲。”那
人道:“白眉鹰王和青翼蝠王的武功谁高?”张无忌道:“我不
知道。请问前辈,是谁高啊?”那人道:“各有所长,两人谁
的势力大些?”张无忌道:“鹰王是天鹰教教主,想必是势力
大些。”那人道:“不错,因此韦一笑捉了殷天正的孙女,那
是奇货可居,不肯就还的,他想要挟殷天正就范。”
张无忌摇头道:“只怕做不到,殷野王前辈一心一意想杀
了他自己的女儿。”那人奇道:“为甚么啊?”张无忌于是将蛛
儿杀父亲爱妾、累死亲母之事简略说了。
那人听完后,啧啧赞道:“了不起,了不起,当真是美质
良材。”张无忌奇道:“甚么美质良材?”那人道:“小小年纪,
就会杀死庶母、害死母亲,再加上灵蛇岛金花婆婆的一番调
教,当真是我见犹怜。韦一笑要收她作个徒儿。”张无忌吃了
一惊,问道:“你怎知道?”那人道:“韦一笑是我好朋友,我
自然明白他的心性。”
张无忌一呆之下,大叫一声:“糟糕!”发足便奔。那人
仍是紧紧的跟在他背后。
张无忌一面奔跑,一面问道:“你为甚么跟着我?”那人
道:“我好奇心起,要瞧瞧热闹。你还追韦一笑干么?”张无
忌怒道:“蛛儿已经有些邪气,我决计不许她再拜韦一笑为师。
倘若她也学成一个吸饮人血的恶魔,那怎生是好?”
那人道:“你很喜欢蛛儿么?为甚么这般关心她?”张无
忌叹了一口气,道:“我也不知道欢不欢喜她,不过她……她
有点儿像我妈妈。”那人道:“嗯,原来你妈妈也是个丑八怪,
想来你也好看不了。”张无忌急道:“我妈妈很好看的,你别
胡说八道。”
那人道:“可惜,可惜!”张无忌道:“可惜甚么?”那人
道:“你这少年有肝胆,有血性,着实不错,可惜转眼便是一
具给吸干了鲜血的僵尸。”
张无忌心念一动:“他的话确也不错,我就算追上了韦一
笑,又怎能救得蛛儿,也不过是白白饶上自己的性命而已。”
说道:“前辈,你帮帮我,成不成?”那人道:“不成,一来韦
一笑是我好朋友,二来我也打不过他。”
张无忌道:“韦一笑既是你好朋友,你怎地不劝劝他?”那
人道:“劝有甚么用?韦一笑自己又不想吸饮人血,他是迫不
得已的,实是痛苦难当。”张无忌奇道:“迫不得已?哪有此
事?”那人道:“韦一笑练内功时走火,自此每次激引内力,必
须饮一次人血,否则全身寒战,立时冻死。”张无忌沉吟道:
“那是三阴脉胳受损么?”
那人奇道:“咦,你怎么知道?”张无忌道:“我只是猜测,
不知对不对。”那人道:“我曾三入长白山,想替他找一头火
蟾,治疗此病,但三次都是徒劳无功。第一次还见到了火蟾,
差着两丈没捉到,第二次第三次连火蟾的影子也没有见到。待
眼前的难关过了之后,我总还得再去一次。”张无忌道:“我
同你一起去,好不好?”那人道:“嗯,你的内力倒够,就是
轻功太差,简直没半点火候,到那时再说罢。喂,我问你,干
么你要去帮忙捉火蟾?”
张无忌道:“倘若捉到了,不但治好韦一笑的病,也救了
很多人,那时候他不用再吸人血了。啊,前辈,他奔跑了这
么久,激引内力,是不是迫不得已,只好吸蛛儿的血呢?”
那人一呆,说道:“这倒说不定。他虽然想收蛛儿为徒,
但是打起寒战来,自己血液要凝结成冰,那时候啊,只怕便
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张无忌越想越是害怕,舍命狂奔。那人忽道:“咦,你后
面是甚么?”张无忌回过头想看,突然间眼前一黑,全身已被
一只极大的套子套住,跟着身子悬空,似乎是处身在一只布
袋之中,被那人提了起来。他忙伸手去撕布袋,岂知那布袋
非绸非革,坚韧异常,摸上去布纹宛然,显是粗布所制,但
撕上去却纹丝不动。
那人提起袋子往地下一掷,哈哈大笑,说道:“你能钻出
我的布袋,算你本事。”张无忌运起内力,双手往外猛推,但
那袋子软软的绝不受力。他提起右脚,用力一脚踢出,波的
一声闷响,那袋子微微向外一凸,不论他如何拉推扯撕,翻
滚顶撞,这只布袋总是死样活气的不受力道。那人笑道:“你
服了么?”张无忌道:“服了!”
那人拍的一下,隔着袋子在他屁股上打了一记,笑道:
“小子,乖乖的在我的乾坤一气袋中别动,我带你到一个好地
方去。你开口说一句话,给人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