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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也不知能不能逃得出去,她疑不疑心,也不必理会了。”
她一面说,一面高举木条,察看周遭情景。只见处身之
地似是一间石室,堆满了弓箭兵器,大都铁锈斑斑,显是明
教昔人以备在地道内用以抵御外敌。再察看四周墙壁,却无
半道缝隙,看来此处是这条岔道的尽头,圆真所以故意咳嗽,
乃是故意引两人走入死路。
那小鬟道:“公子爷,我叫小昭。我听小姐叫你‘无忌哥
哥’,你大名是叫作‘无忌’吗?”张无忌道:“不错,我姓张
……”突然间心念一动,俯身拾起一枝长矛,拿着手中掂了
一掂,觉得甚是沉重,似有四十来斤,说道:“这许多火药或
能救咱们脱险,说不定便能将大石炸了。”小昭拍手道:“好
主意,好主意!”
她拍手时腕上铁链相击,铮铮作声。张无忌道:“这铁链
碍手碍脚,把它弄断了罢。”
小昭惊道:“不,不!老爷要大大生气的。”张无忌道:
“你说是我弄断的,我才不怕他生气呢。”说着双手握住铁链
两端,用劲一崩。那铁链不过筷子粗细,他这一崩少说也有
三四百斤力道,哪知只听得嗡的一声,铁链震动作响,却崩
它不断。
他“咦”的一声,吸口真气,再加劲力,仍是奈何不得
这铁链半分。小昭道:“这链子古怪得紧,便是宝刀利剑,也
伤它不了。锁上的钥匙在小姐手里。”张无忌点头道:“咱们
若是出得去,我向她讨来替你开锁解链。”小昭道:“只怕她
不肯给。”张无忌道:“我跟她交情非同寻常,她不会不肯的。”
说着提起长矛,走到大石之下,侧身静立片刻,听不到圆真
的呼吸之声,想已远去。
小昭举起火把,在旁照着。张无忌道:“一次炸不碎,看
来要分开几次。”当下劲运双臂,在大石和甬道之间的缝隙中
用长矛慢慢刺了一条孔道。小昭递过火药,张无忌便将火药
放入孔道之中,倒转长矛,用矛柄打实,再铺设一条火药线,
通到下面石室,作为引子。
他从小昭手里接过火把,小昭便伸双手掩住了耳朵。张
无忌挡在她身前,俯身点燃了药引,眼见一点火花沿着火药
线向前烧去。
猛地里轰隆一声巨响,一股猛烈的热气冲来,震得他向
后退了两步,小昭仰后便倒。他早有防备,伸手揽住了她腰。
石室中烟雾瀰漫,火把也被热气震熄了。
张无忌道:“小昭,你没事罢?”小昭咳嗽了几下,道:
“我……我没事。”张无忌听她说话有些哽咽,微感奇怪,待
得再点燃火把,只见她眼圈红了,问道:“怎么?你不舒服么?”
小昭道:“张公子,你……你和我素不相识,为甚么对我
这么好?”张无忌奇道:“甚么呀?”小昭道:“你为甚么要挡
在我身前?我是个低三下四的奴婢,你……你贵重的千金之
躯,怎能遮挡在我身前?”
张无忌微微一笑,说道:“我有甚么贵重了?你是个小姑
娘,我自是要护着你些儿。”
待见石室中烟雾淡了些,便向斜坡上走去,只见那块巨
石安然无恙,巍巍如故,只炸去了极小的一角。张无忌颇为
沮丧道:“只怕再炸七八次,咱们才钻得过去。可是所余火药,
最多只能再炸两次。”提起长矛,又在石上钻孔,钻刺了几下,
一矛刺在甬道壁上,忽然一块斗大的岩石滚了下来,露出一
孔。他又惊又喜,伸手进去,扳住旁边的岩石摇了摇,微觉
晃动,使劲一拉,又扳了一块下来。他连接扳下四块尺许方
圆的岩石,孔穴已可容身而过。原来甬道的彼端另有通路,这
一次爆炸没炸碎大石,却将甬道的石壁震松了。这甬道乃是
用一块块斗大花冈石砌成。
他手执火把先爬了进去,招呼小昭入来。那甬道仍是一
路盘旋向下,他这次学得乖了,左手挺着长矛,提防圆真再
加暗算,约莫走了四五十丈,到了一处石门。他将长矛和火
把交给小昭,运劲推开石门,里边又是一间石室。
这间石室极大,顶上垂下钟乳,显是天然的石洞。他接
过火把走了几步,突见地下倒着两具骷髅。骷髅身上衣服尚
未烂尽,看得出是一男一女。
小昭似感害怕,挨到他身边。张无忌高举火把,在石洞
中巡视了一遍,道:“这里看来又是尽头了,不知能不能再找
到出路?”伸出长矛,在洞壁上到处敲打,每一处都极沉实,
找不到有声音空洞的地方。
他走近两具骷髅,只见那女子右手抓着一柄晶光闪亮的
匕首,插在她自己胸口,他一怔之下,立时想起了圆真的话。
圆真和阳夫人在秘道之下私会,给阳顶天发见。阳顶天愤激
之下,走火身亡,阳夫人便以匕首自刎殉夫。“难道这两人便
是阳顶天夫妇?”再走到那男子的骷髅之前,见已化成枯骨的
手旁摊着一张羊皮。
张无忌拾起一看,只见一面有毛,一面光滑,并无异状。
小昭接了过来,喜形于色,叫道:“恭喜公子,这是明教
武功的无上心法。”说着伸出左手食指,在阳夫人胸前的匕首
上割破一条小小口子,将鲜血涂在羊皮之上,慢慢便显现了
字迹,第一行是“明教圣火心法:乾坤大挪移”十一个字。
张无忌无意中发见了明教的武功心法,却并不如何欢喜,
心想:“这秘道中无水无米,倘若走不出去,最多不过七八日,
我和小昭便要饿死渴死。再高的武功学了也是无用。”向两具
骷髅瞧了几眼,又想:“那圆真如何不将这‘乾坤大挪移’的
心法取了去?想是他做了这件大亏心事后,不敢再来看一眼
阳氏夫妇的尸体,当然,他决不知道这张羊皮上竟写着武功
心法,否则别说阳氏夫妇已死,便是活着,他也要来设法盗
取了。”问小昭道:“你怎知道这羊皮上的秘密?”
小昭低头道:“老爷跟小姐说起时,我暗中偷听到的。他
们是明教教徒,不敢违犯教规,到这秘道中来找寻。”
张无忌瞧着两堆骷髅,颇为感慨,说道:“把他们葬了罢。”
两人去搬了些炸下来的泥沙石块,堆在一旁,再将阳顶天夫
妇的骸骨移在一起。
小昭忽在阳顶天的骸骨中捡起一物,说道:“张公子,这
里有封信。”
张无忌接过来一看,见封皮上写着“夫人亲启”四字。年
深日久,封皮已霉烂不堪,那四个字也已腐蚀得笔划残缺,但
依稀仍可看得出笔致中的英挺之气,那信牢牢封固,火漆印
仍然完好。张无忌道:“阳夫人未及拆开,便已自杀。”将那
信恭恭敬敬的放在骸骨之中,正要堆上沙石。小昭道:“拆开
来瞧瞧好不好?说不定阳教主有甚遗命。”
张无忌道:“只怕不敬。”小昭道:“倘若阳教主有何未了
心愿,公子去转告老爷小姐,让他们为阳教主办理,那也是
好的。”张无忌一想不错,便轻轻拆开封皮,抽出一幅极薄的
白绫来,只见绫上写道:
“夫人妆次:夫人自归阳门,日夕郁郁。余粗鄙寡德,无
足为欢,甚可歉咎,兹当永别,唯夫人谅之。三十二代衣教
主遗命,令余练成乾坤大挪移神功后,率众前赴波斯总教,设
法迎回圣火令。本教虽发源于波斯,然在中华生根,开枝散
叶,已数百年于兹。今鞑子占我中土,本教誓与周旋到底,决
不可遵波斯总教无理命令,而奉蒙古元人为主。圣火令若重
入我手,我中华明教即可与波斯总教分庭抗礼也。”
张无忌心想:“原来明教的总教在波斯国。这衣教主和阳
教主不肯奉总教之命而降顺元朝,实是极有血性骨气的好汉
子。”心中对明教又增了几分钦佩之意,接着看下去:
“今余神功第四层初成,即悉成昆之事,血气翻涌不能自
制,真力将散,行当大归。天也命也,复何如耶?”
张无忌读到此处,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原来阳教主在
写这信之时,便已知道他夫人和成昆在秘道私会的事了。”见
小昭想问又不敢问,于是将阳顶天夫妇及成昆间的事简略说
了。小昭道:“我说都是阳夫人不好。她若是心中一直有着成
昆这个人,原不该嫁阳教主,既已嫁了阳教主,便不该再和
成昆私会。”
张无忌点了点头,心想:“她小小年纪,倒是颇有见识。”
继续读下去:
“今余命在旦夕,有负衣教主重托,实为本教罪人,盼夫
人持余亲笔遗书,召聚左右光明使者、四大护教法王、五行
旗使、五散人,颁余遗命曰:‘不论何人重获圣火令者,为本
教第三十四代教主。不服者杀无赦。令谢逊暂摄副教主之位,
处分本教重务。”
张无忌心中一震,暗想:“原来阳教主命我义父暂摄副教
主之位。我义父文武全才,阳教主死后,我义父已是明教中
第一位人物。只可惜阳夫人没看到这信,否则明教之中也不
致如此自相残杀,闹得天翻地覆。”想到阳顶天对谢逊如此看
重,很是喜欢,却又不禁伤感,出神半晌,接读下去:
“乾坤大挪移心法暂由谢逊接掌,日后转奉新教主。光大
我教,驱除胡虏,行善去恶,持正除奸,令我明尊圣火普惠
天下世人,新教主其勉之。”
张无忌心想:“照阳教主的遗命看来,明教的宗旨实在正
大得紧啊。各大门派限于门户之见,不断和明教为难,倒是
不该了。”见那遗书上续道:
“余将以身上残存功力,掩石门而和成昆共处。夫人可依
秘道全图脱困。当世无第二人有乾坤大挪移之功,即无第二
人能推动此‘无妄’位石门,待后世豪杰练成,余及成昆骸
骨朽矣。顶天谨白。”
最后是一行小字:“余名顶天,然于世无功,于教无勋,
伤夫人之心,赍恨而没,狂言顶天立地,诚可笑也。”
在书信之后,是一幅秘道全图,注明各处岔道门户。
张无忌大喜,说道:“阳教主本想将成昆关入秘道,两人
同归于尽,哪知他支持不到,死得早了,让那成昆逍遥至今。
幸好有此图,咱们能出去了。”在图中找到了自己置身的所在,
再一查察,宛如一桶冰水从头上淋将下来,原来唯一的脱困
道路,正是被圆真用大石塞阻了的那一条,虽得秘道全图,却
和不得无异。
小昭道:“公子且别心焦,说不定另有通路。”接过图去,
低头细细查阅,但见图上写得分明,除此之外,更无别处出
路。
张无忌见她脸上露出失望神色,苦笑道:“阳教主的遗书
说道,倘若练成乾坤大挪移神功,便可推动石门而出。当世
似乎只有杨逍先生练过一些,可是功力甚浅,就算他在这里,
也未必管用。再说,又不知‘无妄位’在甚么地方,图上也
没注明,却到哪里找去?”
小昭道:“‘无妄位’吗?那是伏羲六十四卦的方位之一,
乾尽午中,坤尽子中,其阳在南,其阴在北。‘无妄’位在
‘明夷’位和‘随’位之间。”说着在石室中踏勘方位,走到
西北角上,说道:“该在此处了。”
张无忌精神一振,道:“真的么?”奔到藏兵器的甬道之
中,取过一柄大斧,将石壁上积附的沙土刮去,果然露出一
道门户的痕迹来,心想:“我虽不会乾坤大挪移之法,但九阳
神功已成,威力未必便逊于此法。”当下气凝丹田,劲运双臂,
两足摆成弓箭步,缓缓推将出去。推了良久,石门始终绝无
动静。不论他双手如何移动部位,如何催运真气,直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