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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谁游之?龙驾云裳。”张无忌折拢扇子,说道:“谁知道这
把风雅的扇子之中,竟藏着一个卑鄙阴毒的机关。”说着走到
一棵花树之前,以扇柄对着鲜花挥了几下,片刻之间,花瓣
纷纷萎谢,树叶也渐转淡黄。
众人无不骇然,均想:“鲜于通在这把扇中藏的不知是甚
么毒药,竟这等厉害?”
只听得鲜于通伏在地下,犹如杀猪般的惨叫,声音凄厉,
撼人心弦,“啊……啊……”的一声声长呼,犹如有人以利刃
在一刀刀刺到他身上。本来以他这等武学高强之士,便真有
利刃加身,也能强忍痛楚,决不致当众如此大失身分的呼痛。
他每呼一声,便是削了华山派众人的一层面皮。只听他呼叫
几声,大声道:“快……快杀了我……快打死我罢……”
张无忌道:“我倒有法子给你医治,只不知你扇中所藏的
是何毒物。不明毒源,那就难以解救了。”
鲜于通叫道:“这……这是金蚕……金蚕蛊毒……快……
快打死我……啊……啊……”
众人听到“金蚕蛊毒”四字,年轻的不知厉害,倒也罢
了,各派耆宿却尽皆变色,有些正直之士已大声斥责起来。原
来这“金蚕蛊毒”乃天下毒物之最,无形无色,中毒者有如
千万条蚕虫同时在周身咬啮,痛楚难当,无可形容。武林中
人说及时无不切齿痛恨。这蛊毒无迹象可寻,凭你神功无敌,
也能被一个不会半点武功的妇女儿童下了毒手,只是其物难
得,各人均只听到过它的毒名,此刻才亲眼见到鲜于通身受
其毒的惨状。
张无忌又问:“你将金蚕蛊毒藏在折扇之中,怎会害到了
自己?”鲜于通道:“快……杀了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说到这里,伸手在自己身上乱抓乱击,满地翻滚。张
无忌道:“你将扇中的金蚕蛊毒放出来害我,却被我用内力逼
了回来,你还有甚么话说?”
鲜于通尖声大叫:“是我自己作孽……我自作孽……”伸
出双手扼在自己咽喉之中。想要自尽。但中了这金蚕蛊毒之
后,全身已无半点力气,拚命将额头在地下碰撞,也是连面
皮也撞不破半点。这毒物令中毒者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偏
偏又神智清楚,身上每一处的痛楚加倍清楚的感到,比之中
者立毙的毒药,其可畏可怖,不可同日而语。
当年鲜于通在苗疆对一个苗家女子始乱终弃,那女子便
在他身上下了金蚕蛊毒。但仍盼他回心转意,下的分量不重,
以便解救。鲜于通中毒后当即逃出,他也真工于心计,逃出
之时,竟偷了那苗家女子的两对金蚕,但逃出不久便即瘫倒。
恰好胡青牛正在苗疆采药,将他救活。鲜于通此后依法饲养
金蚕,制成毒粉,藏在扇柄之中。扇柄上装有机括,一加揿
按,再以内力逼出,便能伤人于无形。他适才一动手便即受
制,内力使发不出,直到张无忌撒手相让,他立即使出一招
“鹰扬蛇窜”,扇柄虚指,射出蛊毒。
幸得张无忌内力深厚无比,临危之际屏息凝气,反将毒
气喷回,只要他内力稍差,那么眼前在地下辗转呼号之人,便
不是鲜于通而是他了。他熟读王难姑的“毒经”,深知这金蚕
蛊毒的厉害,暗中早已将一口真气运遍周身,察觉绝无异状,
这才放心,眼前鲜于通如此痛苦,不禁起了恻隐之心,但想:
“救是可以相救,却要他亲口吐露自己当年的恶行。”朗声道:
“这金蚕蛊毒救治之法,我倒也懂得,只是我问你甚么,你须
老实回答,若有半句虚言,我便撒手不理,任由你受罪七日
七夜,到那时肉腐见骨,滋味可不好受。”
鲜于通身上虽痛,神志却极清醒,暗想:“当年那苗家女
子在我身上下了此毒之后,也说要我苦受折磨七日七夜之后,
这才肉腐见骨而死,怎地这小子说得一点不错?”可是仍不信
他会有蝶谷医仙胡青牛的神技,能解此剧毒,说道:“你……
救不了我的……”
张无忌微微一笑,倒过折扇,在他腰眼中点了一点,说
道:“在此处开孔,倾入药物后缝好,便能驱走蛊毒。”鲜于
通忙不迭的道:“是,是!一点儿也……也……不错。”张无
忌道:“那么你说罢,你一生之中,做过甚么亏心事。”鲜于
通道:“没……没有……”张无忌双手一拱道:“请了!你在
这儿躺七天七夜罢。”鲜于通忙道:“我……我说……”可是
要当众述说自己的亏心事,究是大大的为难,他嗫嚅半晌,终
于不说。
突然之间,华山派中两声清啸,同时跃出二人,一高一
矮,年纪均已五旬有余,手中长刀闪耀,纵身来到张无忌身
前。那身矮老者尖声说道:“姓曾的,我华山派可杀不可辱,
你如此对付我们鲜于掌门,非英雄好汉所为。”
张无忌抱拳说道:“两位尊姓大名?”那矮小老者怒道:
“谅你也不配问我师兄弟的名号。”俯下身来,左手便去抱鲜
于通。张无忌拍出一掌,将他逼退一步,冷冷的道:“他周身
是毒,只须沾上一点,便和他一般无异,阁下还是小心些罢!”
那矮小老者一怔,只吓得全身皆颤,却听鲜于通叫道:
“快救我……快救我……白垣白师哥,是我用这金蚕蛊毒害死
的,此外再也没有了,再也没亏心事了。”
他此言一出,那高矮二老以及华山派众人一齐大惊。矮
老者问道:“白垣是你害死的?此言可真?你怎说他死于明教
之手?”
鲜于通叫道:“白……白师哥……求求你,饶了我……”
他一面惨叫,一面不住的磕头求告,叫道:“白师哥……你死
得很惨,可是谁叫你当时那么狠狠逼我……你要说出胡家小
姐的事来,师父决不能饶我,我……我只好杀了你灭口啊。白
师哥……你放了我……你饶了我……”双手用力扼迫自己的
喉咙,又道:“我害了你,只好嫁祸于明教,可是……可是……
我给你烧了多少纸钱,又给你做了多少法事,你怎么还来索
我的命?你的妻儿老小,我也一直给你照顾……他们衣食无
缺啊。”
此刻日光普照,广场上到处是人,但鲜于通这几句哀求
之言说得阴风惨惨,令人不寒而栗,似乎白垣的鬼魂真的到
了身前一般。华山派中识得白垣的,更是惊惧。
张无忌听他如此说,却也大出意料之外,本来只要他自
承以怨报德、害死胡青牛之妹,哪知他反而招供害死了自己
的师兄。却不知胡青羊虽是因他而死,毕竟是她自尽,鲜于
通薄幸寡德,心中一直也未觉如何惭愧,白垣却是他亲手加
害。当时白垣身中金蚕蛊毒后辗转翻滚的惨状,今日他一一
身受,脑海中想到的只是“白垣”两字,又惊又痛之下,便
像见到白垣的鬼魂前来索命。
张无忌也不知那白垣是甚么人,但听了鲜于通的口气,知
他将暗害白垣的罪行推在明教的头上,华山派所以参与光明
顶之役,多半由此而起,朗声说道:“华山派各位听了,白垣
白师父并非明教所害,各位可错怪了旁人。”
那高大老者突然举刀,疾往鲜于通头上劈落。张无忌折
扇伸出,在他刀上一点,钢刀荡开,拍的一下,掉在地下,直
插入土里一尺有余。那高老者怒道:“此人是本派叛徒,我们
自己清理门户,你何必插手干预?”张无忌道:“我已答应治
好他身上蛊毒,说过的话可不能不算。贵派门户纷争,尽可
待回归华山之后,慢慢清理不迟。”
那矮老者道:“师弟,此人之言不错。”飞起一脚,踢在
鲜于通背心“大椎穴”上,这一脚既踢中了他穴道,又将他
踢得飞了起来,直掼出去,拍挞一声,摔在华山派众人面前。
鲜于通穴道上受踢,虽然全身痛楚不减,却已叫喊不出
声音,只是在地下挣扎扭动。他自有亲信的门人弟子,但均
怕沾到他身上剧毒,谁也不敢上前救助。
那矮老者向张无忌道:“我师兄弟是鲜于通这家伙的师
叔,你帮我华山派弄明白了门户中的一件大事,令我白垣师
侄沉冤得雪,谢谢你啦!”说着深深一揖。那高老者跟着也是
一揖。张无忌急忙还礼,道:“好说,好说。”
矮老者举刀虚砍一刀,厉声道:“可是我华山派的名声,
却也给你这小子当众毁得不成模样,我师兄弟跟你拚了这两
条老命!”高老者也道:“我师兄弟跟你拚了这两条老命。”敢
情他身材虽然高大,却是唯那矮老者马首是瞻,矮老者说甚
么,他便跟着说甚么。
张无忌道:“华山派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偶尔出一个败
类,不碍贵派威名。武林中不肖之徒,各大门派均在所难免,
两位何必耿耿于怀?”高老者道:“依你说是不碍的?”张无忌
道:“不碍的。”高老者道:“师哥,这小子说是不碍的,咱们
就算了罢!”他对张无忌颇存怯意,实是不敢和他动手。
矮老者厉声道:“先除外侮,再清门户。华山派今日若是
胜不得这小子,咱们岂能再立足于武林之中?”高老者道:
“好!喂,小子,咱们可要两个打你一个了。你要是觉得不公
平,那便乘早认输了事。”矮老者眉头一皱,喝道:“师弟,你
……”
张无忌接口道:“两个打我一个,那再好也没有了,倘若
你们输了,可不能再跟明教为难。”高老者大喜,大声道:
“咱们两个打你一个,那你决计活不了。我师兄弟有一套两仪
刀法,变化莫测,联刀攻敌,万夫莫当。我就只担心你定要
单打独斗,一个对一个。你既肯一个对我们两个,那是输定
了,说过的话,可不许反悔。”张无忌道:“我决不反悔便是,
老前辈刀下留情。”高老者道:“我刀下是决不容情的。我们
这路两仪刀法一施展,越来越凌厉,那可没甚么客气。我瞧
你这小子人也不坏,砍死了你,倒怪可怜的……”
矮老者怒喝:“师弟,少说一句成不成?”高老者道:”少
说一句,当然可以。不过我是先行提醒他,叫他留神,咱师
兄弟这套两仪刀法,乃是反两仪,式式不依常规……”矮老
者厉声喝道:“住口!”转头向张无忌道:“请接招!”挥刀便
砍了过去。
张无忌举起鲜于通那柄折扇,按在他刀背上一引。高老
者大声叫道:“喂,喂!不成,不成!这个样子,咱们宁可不
比。”张无忌道:“怎么?”高老者道:“这把扇子中有毒,不
小心溅了开来,可不是玩的。”
张无忌道:“不错,这种剧毒之物,留在世上只有害人。”
右手食中两根手指挟住扇柄,往下一掷,那扇子嗤的一声,直
没入土中,地下仅余一个小孔。这一手神功,广场之上再无
第二人能办得到,众人忍不住都大声喝起彩来。
高老者将单刀挟在腋下,双手用力鼓掌,说道:“你快去
取一件兵刃来罢。”
张无忌本来不愿当众炫耀,不过今日局面大异寻常,若
不显示神功,艺压当场,要想六大派人众就此罢手,回归中
原,那可是千难万难,便道:“前辈看我用甚么兵刃的好?”高
老者伸出手去,在他肩头拍了两拍,笑道:“你这娃儿倒也有
趣,你爱用甚么兵刃,居然问起我来了。”张无忌知他这么拍
几下不过是老人家喜欢少年人的表示,并无恶意。但旁观众
人却都吃了一惊,心想两人对敌过招,一个人随随便便的伸
手去拍敌手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