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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要向王爷领赏。总管大人,你看住这个鹤老儿,千万别
让他乘机逃了。”
正在此时,忽听得马蹄声响,一乘马急奔进寺,直冲到
高塔之前,众武士一齐躬身行礼,叫道:“小王爷!”范遥从
塔上望将下来,只见此人头上束发金冠闪闪生光,跨下一匹
高大白马,身穿锦袍,正是汝阳王的世子库库特穆尔、汉名
王保保的便是。
王保保厉声问道:“韩姬呢?父王大发雷霆,要我亲来查
看。”哈总管上前禀告,便说是鹿杖客将韩姬盗了来,现被苦
头陀拿住。鹤笔翁急道:“小王爷,莫听他胡说八道。这头陀
乃是奸细,他陷害我师哥……”王保保双眉一轩,叫道:“一
起下来说话!”
范遥在王府日久,知道王保保精明能干,不在乃父之下,
自己的诡计瞒得过旁人,须瞒不过他,一下高塔,倘若小王
爷三言两语之际便识穿破绽,下令众武士围攻,单是一个鹤
笔翁便不好斗,自己脱身或不为难,塔中诸侠就救不出来了,
高声说道:“小王爷,我拿住了鹿杖客,他师弟恨我入骨,我
只要一下来,他立刻便会杀了我。”
王保保道:“你快下来,鹤先生杀不了你。”范遥摇摇头,
朗声道:“我还是在塔上平安些。小王爷,我苦头陀一生不说
话,今日事出无奈,被迫开口,那全是我报答王爷的一片赤
胆忠心。你若不信,我苦头陀只好跳下高塔,一头撞死给你
看了。”
王保保听他言语,七八成是胡说八道,显是有意拖延,低
声问哈总管道:“他有何图谋,要故意延搁,是在等候甚么人
到来么?”哈总管道:“小人不知……”鹤笔翁抢着道:“小王
爷,这贼头陀抢了我师哥的解药,要解救高塔中囚禁着的一
众叛逆。”王保保登时省悟,叫道:“苦大师,我知道你的功
劳,你快下来,我重重有赏。”
范遥道:“我被鹿杖客踢了两脚,腿骨都快断了,这会儿
全然动弹不得。小王爷,请你稍待片刻,我运气疗伤,当即
下来。”
王保保喝道:“哈总管,你快派人上去,背负苦大师下塔。”
范遥大叫:“使不得,使不得,谁一移动我的身子,我两条腿
子就废了。”
王保保此时更无怀疑,眼见韩姬和鹿杖客双双裹在一条
棉被之中,就算两人并无苟且之事,父王也不能再要这个姬
人,低声道:“哈总管,举火,焚了宝塔。派人用强弓射住,
不论是谁从塔上跳下,一概射杀。”哈总管答应了,传下令去,
登时弓箭手弯弓搭箭,团团围住高塔,有些武士便去取火种
柴草。
鹤笔翁大惊,叫道:“小王爷,我师哥在上面啊。”王保
保冷冷的道:“这头陀不能在上面等一辈子,塔下一举火,他
自会下来。”鹤笔翁叫道:“他若将我师哥摔将下来,那可怎
么办?小王爷,这火不能放。”王保保哼了一声,不去理他。
片刻之间,众武士已取过柴草火种,在塔下点起火来。
鹤笔翁是武林中大有身分之人,受汝阳王礼聘入府,向
来甚受敬重,不料今日连中苦头陀的奸计不算,连小王爷也
不以礼貌相待,眼见师兄性命危在顷刻,这时也不理他甚么
小王爷大王爷,提起鹤嘴双笔,纵身而上,挑向两名正在点
火的武士,吧吧两响,两名武士远远摔开。
王保保大怒,喝道:“鹤先生,你也要犯上作乱么?”鹤
笔翁道:“你别叫人放火,我自不会来跟你捣乱。”王保保喝
道:“点火!”左手一挥,他身后窜出五名红衣番僧,从众武
士手中接过火把,向塔下的柴草掷了过去。柴草一遇火焰,登
时便燃起熊熊烈火。
鹤笔翁大急,从一名武士手中抢过一根长矛,扑打着火
的柴草。
王保保喝道:“拿下了!”那五名红衣番僧各持戒刀,登
时将鹤笔翁围住。
鹤笔翁怒极,抛下长矛,伸手便来拿左首一名番僧手中
的兵刃。这番僧并非庸手,戒刀翻转,反剁他肩头。鹤笔翁
待得避开,身后金刃劈风,又有两柄戒刀同时砍到。
王保保手下共有十八名武功了得的番僧,号称“十八金
刚”,分为五刀、五剑、四杖、四钹。这五僧乃是“五刀金
刚”,单打独斗跟鹤笔翁的武功都差得远了,但五刀金刚联手,
攻守相助,鹤笔翁武功虽高,但早一日被张无忌击得受伤呕
血,内力大损,何况眼见火势上腾,师兄的处境极是危险,不
免沉不住气,一时难以取胜。
王保保手下众武士加柴点火,火头烧得更加旺了。这宝
塔有砖有木,在这大火焚烧之下,底下数层便必必剥剥的烧
了起来。
范遥抛下鹿杖客,冲到囚禁武当诸侠的室中,叫道:“鞑
子在烧塔了,各位内力是否已复?”只见宋远桥、俞莲舟等人
各自盘坐用功,凝神专志,谁也没有答话,显然到了回复功
力的要紧关头。
看守诸侠的武士有几名抢来干预,都被范遥抓将起来,一
个个掷出塔外,活活的摔死。其余的冒火突烟,逃了下去。
过不多时,火焰已烧到了第四层,囚禁在这层中的华山
派诸人不及等功力恢复,狼狈万状的逃上第五层。火焰毫不
停留的上腾,跟着第五层中的崆峒派诸人也逃了上去。有的
奔走稍慢,连衣服须发都烧着了。
范遥正束手无策之际,忽听得一人叫道:“范右使,接住
了!”正是韦一笑的声音。范遥大喜,往声音来处瞧去,只见
韦一笑站在万安寺后殿的殿顶,双手一抖,将一条长绳抛了
过来,范遥伸手接住。韦一笑叫道:“你缚在栏干上,当是一
道绳桥。”
范遥刚将绳子缚好,神箭八雄中的赵一伤飕的一箭,便
将绳子从中射断。范遥和韦一笑同时破口大骂,知道要搭架
绳桥,非得先除去这神箭八雄不可。
韦一笑骂道:“射你个奶奶。哪一个不抛下弓箭,老子先
宰了他。”一面骂,一面抽出长剑,纵身下地。他双足刚着地,
五名青袍番僧立时仗剑围了上来,却是王保保手下十八番僧
中的“五剑金刚”,五人手中长剑闪烁,剑招诡异,和韦一笑
斗在一起。
鹤笔翁挥动鹤嘴笔苦战,高声叫道:“小王爷,你再不下
令救火,我可对你要不客气了。”王保保哪去理他。四名手执
禅杖的番僧分立小王爷四周,生怕有人偷袭。鹤笔翁焦躁起
来,双笔突使一招“横扫千军”,将身前三名番僧逼开两步,
提气急奔,冲到了塔旁。五名番僧随后追到。鹤笔翁双足一
登,便上了宝塔第一层的屋檐。五名番僧见火势烧得正旺,便
不追上。
鹤笔翁一层层的上跃,待得登上第四层屋檐时,范遥从
第七层上探头出来,高举鹿杖客的身子,大声叫道:“鹤老儿,
快给我停步!你再动一步,我便将鹿老儿摔成一团鹿肉酱。”
鹤笔翁果然不敢再动,叫道:“苦大师,我师兄弟跟你往日无
怨,近日无仇,你何苦如此跟我们为难?你要救你的老情人
灭绝师太,要救你女儿周姑娘,尽管去救便是,我决计不来
阻拦。”
灭绝师太服了苦头陀给她的解药后,只道真是毒药,自
己必死,只是周芷若竟也被灌了毒药,毕生指望尽化泡影,心
中如何不苦?正自伤心,忽听得塔下喧哗之声大作,跟着苦
头陀和鹤笔翁斗口、王保保下令纵火等等情形,一一听得清
楚。她心下奇怪:“莫非这鬼模样的头陀当真是救我来着?”试
一运气,立时便觉丹田中一股暖意升将上来,和自中毒以来
的情形大不相同。
她不肯听赵敏之令出去殿上比武,已自行绝食了六七日,
胃中早是空空如也,解药入肚,迅速化入血液,药力行开,比
谁都快。加之她内力深厚,犹在宋远桥、俞莲舟、何太冲诸
人之上,仅比少林派掌门空闻神僧稍逊,十香软筋散的毒性
遇到解药后渐渐消退,被她运气一逼,内功登时生出,不到
半个时辰,内功已复了五六成。
她正加紧运功,忽听得鹤笔翁在外高声大叫,字字如利
箭般钻入耳中:“……你要救你的老情人灭绝师太,要救你女
儿周姑娘,尽管去救便是,我决计不来阻拦。”
这甚么“老情人”云云,叫她听了如何不怒?大踏步走
到栏干之旁,怒声喝道:“你满嘴胡说八道,不清不白的说些
甚么?”鹤笔翁求道:“老师太,你快劝劝你老……老朋友,先
放我师兄下来。我担保你一家三口,平安离开。玄冥二老说
一是一,说二是二,决不致言而无信。”灭绝师太怒道:“甚
么一家三口?”
范遥虽然身处危境,还是呵呵大笑,甚是得意,说道:
“老师太,这老儿说我是你的旧情人,那个周姑娘嘛,是我和
你两个的私生女儿。”
灭绝师太怒容满面,在时明时暗的火光照耀之下,看来
极是可怖,沉声喝道:“鹤老儿,你上来,我跟你拚上一百掌
再说。”若在平时,鹤笔翁说上来便上来,何惧于一个峨嵋掌
门,但此刻师兄落在别人手中,不敢蛮来,叫道:“苦头陀,
那是你自己说的,可不是我信口开河。”灭绝师太双目瞪着范
遥,厉声问道:“这是你说的么?”
范遥哈哈一笑,正要乘机挖苦她几句,忽听得塔下喊声
大作,往下望时,只见火光中一条人影如穿花蝴蝶般迅速飞
舞,在人丛中芽插来去、呛啷啷、呛啷啷之声不绝,众番僧、
众武士手中兵刃纷纷落地,却是教主张无忌到了。
张无忌这一出手,围攻韦一笑的五名持剑番僧五剑齐飞。
韦一笑大喜,闪身抢到他身旁,低声道:“我到汝阳王府去放
火。”张无忌点了点头,已明白他用意。自己这里只寥寥数人,
要是急切间救不出六大派群豪,对方援兵定然越来越多,青
翼蝠王到汝阳王府去一放火,众武士必是保护王爷要紧,实
是个绝妙的调虎离山、釜底抽薪之计。只见韦一笑一条青色
人影一晃,已自掠过高墙。
张无忌一看周遭情势,朗声问道:“范右使,怎么了?”范
遥叫道:“糟糕之极!烧断了出路,一个也没能逃得出。”
此时王保保手下的十八番僧中,倒有十四人攻到了张无
忌身畔。张无忌心想擒贼先擒王,只须擒住了那头戴金冠的
鞑子王公,便能要胁他下令救火放人,当下身形一侧,从众
番僧间窜了过去,犹似游鱼破水,直欺到王保保身前。
蓦地里左首一剑刺到,寒气逼人,剑尖直指胸口。张无
忌急退一步,只听得一个女子声音说道:“张公子,这是家兄,
你莫伤他。”但见她手中长剑颤动,婀娜而立,刃寒胜水,剑
是倚天剑,貌美如花,人是赵敏。她急跟张无忌而来,只不
过迟了片刻。
张无忌道:“你快下令救火放人,否则我可要对不起两位
了。”赵敏叫道:“十八金刚,此人武功了得,结金刚阵挡住
了。”那十八番僧适才吃过张无忌苦头,不须郡主言语点明,
早知他的厉害,只听得当的一声大响,“四钹金刚”手中的八
面大铜钹齐声敲击,十八名番僧来回游走,挡在王保保和赵
敏的身前,将张无忌隔开了。
张无忌一瞥之下,见十八名番僧盘旋游走,步法诡异,十
八人组成一道人墙,看来其中还蕴藏着不少变化。他忍不住
便想冲一冲这座金刚阵,但就在此时,砰的一声大响,高塔
上倒了一条大柱下来。
一回头,只见火焰已烧到了第七层上。血红的火舌缭绕
之中,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