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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倒了一条大柱下来。
一回头,只见火焰已烧到了第七层上。血红的火舌缭绕
之中,两人拳掌交相,斗得极是激烈,正是灭绝师太和鹤笔
翁。第十层的栏干之旁倚满了人,都是少林、武当各派人物,
这干人武功尚未全复,何况高塔离地十余丈,纵有绝顶轻功
而内力又丝毫未失,跳下来也非活活摔死不可。
张无忌一个念头在脑海中飞快的转了几转:“此金刚阵非
片刻间所能破,何况击败众番僧,又有别的好手上来,要擒
赵姑娘的哥哥,大是不易。灭绝师太和这鹤笔翁斗了这些时,
始终未曾落败,看来她功力已复,那么大师伯等内力当也已
经恢复,只是宝塔太高,无法跃将下来而已。”
他一动念间,突然满场游走,双手忽打忽拿、忽拍忽夺,
将神箭八雄尽数击倒,此外众武士凡是手持弓箭的,都被他
或断弓箭,或点穴道,眼看高塔近旁已无弯弓搭箭的好手,纵
声叫道:“塔上各位前辈,请逐一跳将下来,在下在这里接着!”
塔上诸人听了都是一怔,心想此处高达十余丈,跳下去
力道何等巨大,你便有千斤之力也无法接住。崆峒、昆仑各
派中便有人嚷道:“千万跳不得,莫上这小子的当!他要骗咱
们摔得粉身碎骨。”
张无忌见烟火弥漫,已烧近众高手身边,众人若再不跳,
势必尽数葬身火窟,提声叫道:“俞二伯,你待我恩重如山,
难道小侄会存心相害吗?你先跳罢!”
俞莲舟对张无忌素来信得过,虽想他武功再强,也决计
接不住自己,但想与其活活烧死,还不如活活摔死,叫道:
“好!我跳下来啦!”纵身一跃,从高塔上跳将下来。
张无忌看得分明,待他身子离地约有五尺之时,一掌轻
轻拍出,击在他的腰里。这一掌中所运,正是“乾坤大挪
移”的绝顶武功,吞吐控纵之间,已将他自上向下的一股巨
力拨为自左至右。
俞莲舟的身子向横里直飞出去,一摔数丈,此时他功力
已恢复了七八成,一个回旋,已稳稳站在地下,顺手一掌,将
一名蒙古武士打得口喷鲜血。他大声叫道:“大师哥、四师弟!
你们都跳下来罢!”
塔上众人见俞莲舟居然安好无恙,齐声欢呼起来。
宋远桥爱子情深,要他先脱险地,说道:“青书,你跳下
去!”宋青书自出囚室后,一直站在周芷若身旁,说道:“周
姑娘,你快跳。”周芷若功力未复,不能去相助师父,却不肯
自行逃生,听宋青书这么说,摇了摇头道:“我等师父!”
这时何太冲、班淑娴等已先后跳下,都由张无忌施展乾
坤大挪移神功出掌拍击,自直堕取为横摔,一一脱离险境。这
一干人功力虽未全复,但只须回复得五六成,已是众番僧、众
武士所难以抵挡。俞莲舟等顷刻间夺得兵刃,护在张无忌身
周。王保保和赵敏的手下欲上前阻挠,均被俞莲舟、何太冲、
班淑娴等挡住。塔上每跃下一人,张无忌便多了一个帮手。那
些人自被赵敏囚入高塔之后,人人受尽了屈辱,也不知有多
少人被割去了手指,此时得脱牢笼,个个含愤拚命,霎时间
已有二十余名武士尸横就地。
王保保见情势不佳,传令:“调我飞弩亲兵队来!”
哈总管正要去传小王爷号令,突然间只见东南角上火光
冲天。他大吃一惊,叫道:“小王爷,王府失火!咱们快去保
护王爷要紧。”
王保保关怀父亲安危,顾不得擒杀叛贼,忙道:“妹子,
我先回府,你诸多小心!”不等赵敏答应,掉转马头,直冲出
去。
王保保这一走,十八金刚一齐跟去,王府武士也去了一
大半。余下众武士见王府失火,谁也没想到只是韦一笑一人
捣鬼,只道大批叛徒进攻王府,无不惊惶。
其时宋青书、宋远桥、张松溪、莫声谷等都已跃下高塔,
双方强弱之势更形逆转,待得空闻方丈、空智大师,以及少
林派达摩堂、罗汉堂众高僧一一跃下时,赵敏手下的武士已
无可抗御。
赵敏心想此时若再不走,反而自己要成为他的俘虏,当
即下令:“各人退出万安寺。”转头向张无忌道:“明日黄昏,
我再请你饮酒,务请驾临。”张无忌一怔之间,尚未答应,赵
敏一笑嫣然,已退入了万安寺后殿。
只听得范遥在塔顶大叫:“周姑娘,快跳下,火烧眉毛啦,
你再不跳,难道想做焦炭美人么?”周芷若道:“我陪着师父!”
灭绝师太和鹤笔翁剧斗一阵,烟火上腾,便跃上一层,终
于斗上了第十层的屋角。她功力尚未全复,但此时早已将生
死置之度外,掌法中只攻不守。鹤笔翁一来挂念着师兄,心
有二用,二来前伤未愈,三来适才中了麻药,穴道又被封闭
良久,手脚究也不十分灵便,两人竟斗了个不分上下。灭绝
师太听到徒儿的说话,叫道:“芷若,你快跳下去,别来管我!
这贼老儿辱我太甚,岂能容他活命?”
鹤笔翁暗暗叫苦:“这老尼全是拚命的打法,我救师兄要
紧,难道跟她在这火窟中同归于尽不成?”大声道:“灭绝师
太,这话是苦头陀说的,跟我可不相干。”
灭绝师太撤掌回身,问范遥道:“兀那头陀,这等疯话可
是你说的?”范遥嬉皮笑脸的道:“甚么疯话?”这一句话,明
摆着要灭绝师太亲口重复一遍:“他说我是你的老情人,周芷
若是我跟你生的私生女儿。”这两句她如何能说得出口?但就
是范遥这句话,她已知鹤笔翁之言不假,只气得全身发颤。
鹤笔翁见灭绝师太背向自己,突然一阵黑烟卷到,正是
偷袭的良机,烟雾之中,一掌击向灭绝师太背心。周芷若和
范遥看得分明,齐声明道:“师父小心!”“老尼姑小心!”但
灭绝师太回掌反击,已挡不了鹤笔翁的阴阳双掌,左掌和他
的左掌相抵,鹤笔翁的右手所发的玄冥神掌终于击在她的背
心。那玄冥神掌何等厉害,当年在武当山上,甚至和张三丰
都对得一掌,灭绝师太身子一晃,险些摔倒。周芷若大惊,抢
上扶住了师父。
范遥大怒,喝道:“阴毒卑鄙的小人,留你作甚?”提起
裹着鹿杖客和韩姬的被窝卷儿,抛了下去。鹤笔翁同门情深,
危急之际不及细思,扑出来便想抓住鹿杖客。但那被窝卷离
塔太远,鹤笔翁只抓到被窝一角,一带之下,竟身不由主的
跟着一起摔落。
张无忌站在塔下,烟雾弥漫之中瞧不清塔上这几人的纠
葛,眼见一大捆物事和一个人摔下,那捆物事不知是甚么东
西,隐约间只看到其中似乎包得有人,但那人却看清楚是鹤
笔翁。他明知此人曾累得自己不知吃过多少苦头,甚至自己
父母之死也和他有莫大关连,可是终究不忍袖手不顾,任由
他跌得粉身碎骨,立即纵身上前,双掌分别拍击,将被窝和
鹤笔翁分向左右击出三丈。
鹤笔翁一个回旋,已然站定,心中暗叫一惊:“好险!”他
万没想到张无忌竟会以德报怨,救了自己一命,转身去看师
兄时,却又吃了一惊。原来张无忌一拍之下,被窝散开,滚
出两个赤裸裸的人来,正好摔入火堆之中,鹿杖客穴道未解,
动弹不得,须发登时着火。鹤笔翁大叫:“师哥!”抢入火堆
中抱起。
他跃出火堆,立足未定,俞莲舟叫道:“吃我一掌!”左
掌击向他肩头。鹤笔翁不敢抵敌,沉肩相避,俞莲舟这一掌
似已用老,但他肩头下沉,这一掌仍是跟着下击,拍的一声,
只痛得他额头冷汗直冒,此刻救师兄要紧,忙抱起鹿杖客,飞
身跃出高墙。
便在此时,塔中又是一根燃烧着的大木柱倒将下来,压
着韩姬尸身,片刻间全身是火,塔下众人齐声大叫:“快跳下
来,快跳下来!”
范遥东窜西跃,躲避火势。那宝塔梁柱烧毁后,砖石纷
纷跌落,塔顶已微微晃动,随时都能塌将下来。
灭绝师太厉声道:“芷若,你跳下去!”周芷若道:“师父,
你先跳了,我再跳!”灭绝师太突然纵身而起,一掌向范遥的
左肩劈下,喝道:“魔教的贼子,实是容你不得!”
范遥一声长笑,纵身跃下。张无忌一掌击出,将他轻轻
送开,赞道:“范右使,大功告成,当真难能!”范遥站定脚
步,说道:“若非教主神功盖世,大伙儿人人成了高塔上的烤
猪,范遥行事不当,何功之有?”
灭绝师太伸臂抱了周芷若,踊身下跳,待离地面约有丈
许时,双臂运劲上托,反将周芷若托高了数尺。这么一来,周
芷若变成只是从丈许高的空中落下,丝毫无碍,灭绝师太的
下堕之势却反而加强。
张无忌抢步上前,运起乾坤大挪移神功往她腰后拍去。岂
知灭绝师太死志已决,又绝不肯受明教半分恩惠,见他手掌
拍到,拚起全身残余力气,反手一掌击出。双掌相交,砰的
一声大响,张无忌的掌力被她这一掌转移了方向,喀喇一响,
灭绝师太重重摔在地下,登时脊骨断成数截。张无忌却也被
她挟着下堕之势的这一掌打得胸口气血翻涌,连退几步,心
下大感不解,灭绝师太这一掌,明明便是自杀。
周芷若扑到师父身上,哭叫:“师父,师父!”其余峨嵋
派众男女弟子都围在师父身旁,乱成一团。灭绝师太道:“芷
若,从今日起,你便是本派掌门,我要你做的事,你都……
都不会违背么?”周芷若哭道:“是,师父,弟子不敢忘记。”
灭绝师太微微一笑,道:“如此,我死也瞑目……”眼见
张无忌走上前来,伸手要搭她脉搏,灭绝师太右手蓦地里一
翻,紧紧抓住张无忌的手腕,厉声道:“魔教的淫徒,你若玷
污了我爱徒清白,我做鬼也不饶过……”最后一个“你”字
没说出口,已然气绝身亡,但手指仍然不松,五片指甲在张
无忌手腕上掏出了血来。
范遥叫道:“大伙儿都跟我来,到西门外会齐。倘若再有
耽搁,奸王的大队人马这就要来啦。”
张无忌抱起灭绝师太的尸身,低声道:“咱们走罢!”周
芷若将师父的手指轻轻扳离他手腕,接过尸身,向张无忌一
眼也不瞧,便向寺外走去。
这时昆仑、崆峒、华山诸派高手早已蜂拥而出。只有少
林派空闻、空智两位神僧不失前辈风范,过来合十向张无忌
道谢。和宋远桥、俞莲舟等相互谦让一番,始先后出门。
张无忌以乾坤大挪移神功相援六派高手下塔。内力几已
耗尽,最后和灭绝师太对了那一掌,更是大伤元气,这时几
乎路也走不动了。莫声谷将他抱起,负在背后。张无忌默运
九阳神功,这才内力渐增。
其时天已黎明,群雄来到西门,驱散把守城门的官兵,出
城数里,杨逍已率领骡马大车来接,向众人贺喜道劳。
空闻大师道:“今番若不是明教张教主和各位相救,我中
原六大派气运难言。大恩不言谢,为今之计,咱们该当如何,
便请张教主示下。”张无忌道:“在下识浅,有甚么主意,还
是请少林方丈发号施令。”空闻大师坚执不肯。
张松溪道:“此处离城不远,咱们今日在鞑子京城中闹得
这么天翻地覆,那奸王岂能罢体?待得王府中火势救灭,定
必派遣兵马来追。咱们还是先离此处,再定行止。”何太冲道:
“奸王派人来追,那是最好不过,咱们便杀他个落花流水,出
一出这几日所受的恶气。”张松溪道:“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