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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动杖?在下要用兵刃,自己不会取么?”
他说到此外,身形一晃,已从杀狗阵中闪出,双手分在
陈友谅与宋青书二人肩头一按,夹手夺了二人手中长剑,侧
身斜退,又回入阵地。他一出一入,二十一名舞刀急奔的帮
众竟没碰到他一片衣角。群丐正自骇然,只听他朗声说道:
“贵帮‘杀狗阵’的名字取得甚好。只是杀狗容易,要想降龙
伏虎,此阵便不管用。”说着双剑一振,一股劲力传到剑身之
上,但听得喇喀两响,双剑从中折断。
掌棒龙头大呼:“大伙儿上啊。”铁棒向他胸口点到,执
法长老的钩拐也舞成两团雪花,疾卷而至。张无忌向左一冲,
身子却向右方斜了出去,乾坤大挪移手法使将出来,但见白
光连连闪动,噗噗噗之声不绝,杀狗阵群丐手中的弯刀都被
他夺下抛下,一柄柄都插在大厅的正梁之上。二十一柄弯刀
整整齐齐列成一排,每柄刀都没入木中尺许。
猛听得陈友谅叫道:“张无忌,你还不住手?”张无忌回
过头来,只见陈友谅手中又执着一柄长剑,剑尖指在周芷若
的后心。
张无忌冷笑道:“百年来江湖上都说‘明教、丐帮、少林
派’,教派以明教居首,帮会推丐帮为尊,各位如此作为,也
不怕辱没了洪七公老侠的威名?”
传功长老怒道:“陈长老,你放开周姑娘,我们跟张教主
决一死战。丐帮倾全帮之力,拾夺不下明教教主孤身一人,竟
要出此下策。咱们大伙儿还有脸面做人么?”
陈友谅笑道:“大丈夫宁斗智,不斗力。张无忌,你还不
束手待缚?”
张无忌大笑道:“也罢!今日教张无忌见识了丐帮的威
风。”突然间倒退两步,向后一个空心筋斗,凌空落下,双足
已骑在丐帮帮主史火龙的肩头。他右掌平放在史火龙的顶门,
左掌拿住他后颈的经脉。
这一招圣火令武功竟如此轻易得手,连张无忌自己也颇
出意料之外。他原意是使一招怪招、出其不意的欺近史火龙,
心中算定了三招厉害后着,要快如闪电的将史火龙擒拿过来,
只怕陈友谅心狠手辣,说不定真的会向周芷若猛下毒手。哪
知他所想好的三招厉害杀手竟一招也使不上,史火龙不经招
架,便已被擒。他骑在史火龙肩头,犹如儿童与大人戏耍一
般,形相甚是不雅,但既已制住对方顶门要穴,却也不愿纵
身下地,以致另生波折。
群丐见帮主被擒,齐声惊呼。张无忌右手手掌平平按在
史火龙顶门的“百会穴”上,那“百会穴”是足太阳经和督
脉之交,最是人身大穴,他只须掌力轻轻一吐,史火龙立时
经脉震断而毙,无药可救。群丐谁也不敢动弹。一阵呼喝过
后,大厅上突然间一片寂静,人人睁大了双眼望着张无忌和
史火龙,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此时,忽听得屋顶上传下来轻轻数响琴箫和鸣之声,
似是有数具瑶琴、数枝洞箫同时奏鸣。乐声缥缈宛转,若有
若无,但人人听得十分清楚,只是忽东忽西,不知是从屋顶
的哪一方传来。
张无忌大奇,实不知这琴箫之声是何含意。陈友谅朗声
道:“何方高人驾临丐帮?若是明教群魔,不妨就此现身,何
必装神弄鬼?”
瑶琴声铮铮铮连响三下,忽见四名白衣少女分从东西檐
上飘然落下庭中,每人手中都抱着一具瑶琴。这四具琴比寻
常的七纺弦琴短了一半,窄了一半,但也是七弦齐备。四名
少女落下后分站庭中四方。跟着门外走进四名黑衣少女,每
人手中各执一枝黑色长箫,这箫却比常见的洞箫长了一半。四
名黑衣少女也是分站四角。四白四黑,交叉而立。
八女站定方痊,四具瑶琴上响起乐调,接着洞箫加入合
奏,乐音极尽柔和幽雅。张无忌不懂音乐,然觉这乐声宛转
悦耳,虽是身处极紧迫的局面之下,也愿多听一刻。
悠扬的乐声之中,缓步走进一个身披淡黄轻衫的女子,左
手携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女童。那女子约摸二十七八岁年纪,风
姿绰约,容貌极美,只是脸色太过苍白,竟无半点血色。那
女童却相貌丑陋,鼻孔朝天,一张阔口,露出两个大大的门
牙,直有凶恶之态。她一手拉着那个美女,另一手却持一根
青竹棒。
群丐一见这两个女子进来,目光不约而同的都凝视着那
根青竹棒。张无忌见这许多女子进来,自觉仍是骑在史火龙
肩头,未免太过儿戏,但陈友谅的剑尖不离周芷若后心,自
己可不能轻易放开了丐帮帮主。但见群丐人人目不转睛地瞪
着那女童手中的竹棒,似乎天下唯有这根竹棒才是第一要紧
的物事,甚么白衣少女、黑衣少女、黄衫少女,以及这个丑
女童本人,谁都是对之视若无物。他暗暗诧异,打量这竹棒
时,只见那棒通休碧绿,精光溜滑,不知多少年来经过多少
人的摩挲把弄,但除此之外,却也不别无异处。
那黄衫美女目光一转,犹似两道冷电,掠过大厅上众人,
最后停在张无忌脸上,冷冰冰的道:“张教主,你年纪也不小
了,正经事不干,却在这儿胡闹。”这几句话中微含责备之意,
但辞语颇为亲切,犹似长姊教训幼弟一般。
张无忌脸上一红,分辩道:“丐帮的陈长老以卑鄙手段,
制住我的……我的同伴,我只好擒住他们的帮主。”
那美女微微一笑,柔声道:“将人家帮主当马骑,不太过
份一点吗?我从长安来,道上听人说明教教主是个小魔头,今
日一见,唉,唉!”说着螓首轻摇,颇有不以为然的神色。
史火龙突然大叫:“张无忌你这小淫贼,快快下来!”想
伸手去扳他腿,苦于后颈经脉被拿,半点劲道也使不出来。张
无忌听他当着妇道人家的面斥骂自己为“小淫贼”,又羞又怒,
左手一股内力从他后颈透了过去。史火龙全身酸麻难当,忍
不住大声:“啊哟,啊哟”的呻吟起来。
群丐见张无忌如此无礼,而本帮帮主却又这等孱弱,无
不羞愤交集,均觉史火龙在敌人手下居然出声呻吟,实大失
英雄好汉的身分,别说他是江湖上第一大帮之主,便是寻常
一个丐帮弟子,也不该对敌人低头示弱。
陈友谅道:“张无忌,你放开我们史帮主,我便收剑如何?”
他不待方答应,当即还剑入鞘。他料得这一着必可收效,果
然张无忌说道:“甚好。”身形一晃,已站在周芷若身边,但
见她双眉深锁,神情委顿,不由得甚是怜惜,扶她在庭中一
张石鼓凳上坐下。
陈友谅转向那黄衫美女,拱手说道:“芳驾惠临敝帮,不
知有何教言?尊姓大名,可得见示否?”又问那丑陋女童道:
“小姑娘,你这根竹棒是哪里来的?”
那黄衫美女冷冷的道:“混元霹雳手成昆在哪里?请他出
来相见。”张无忌听到“混元霹雳手成昆”七字,心下大奇,
却见陈友谅脸上陡然变色。但他神色迅即宁定,淡淡的道:
“混元霹雳手成昆?那是金毛狮王谢逊的师父啊。你该问明教
张教主才是。”黄衫美女道:“阁下是谁?”陈友谅道:“在下
姓陈,草字友谅,乃丐帮的八袋长老。”
黄衫美女嘴角向史火龙一撇,问道:“这家伙是谁?模样
倒是雄纠纠的一副英雄气概,怎地如此脓包?给人略加整治,
便即大呼小叫,不像样子。”
群丐都感脸上无光,暗自羞惭,有些人瞧向史火龙的眼
色之中,已带着三分轻蔑,两分气恼。陈友谅道:“这位便是
本帮史帮主。他老人家近来大病初愈,身子不适,你是客人,
我们让你三分。若再胡言乱道,得罪莫怪。”说到最后两句,
已是声色俱厉。
那黄衫美女神色漠然,向一名黑衣少女道:“小翠,将那
封信还了给他。”那黑衣少女应道:“是!”从怀中取出一封信
来,托在手中。张无忌一瞥,见封皮上写着:“面陈明教韩大
爷山童亲启”,另一行写着四个小字:“丐帮史缄。”
掌棒龙头一见那信,登时满脸紫胀,骂道:“小贱婢,原
来途中一再戏弄老子的偷信贼,便是你这死丫头。”挺起手中
铁棒,便要扑上前去厮拚。那黑衣少女格格一笑,说道:“我
丫头是丫头,可是没死。这么大的人,连封信也看不住,不
害羞。”说着纤手一扬,那封信平平稳稳的向掌棒龙头飞来。
掌棒龙头当即一把抓住。
张无忌那晚曾见史火龙命掌棒龙头送信去给韩山童,以
韩林儿为要挟,胁他归降丐帮,此时听了这番对答,料知必
是那些白衣黑衣少女途中戏耍掌棒龙头,盗了他的书信,以
致他迫得重返卢龙。但掌棒龙头武功精强,听他说话,竟是
直至此刻方知戏耍他的人是谁,那么这八名少女若非有过人
的机智,便是身具极高武功,更可能是那黄衫美女暗中主持,
将一位丐帮高手耍得团团乱转。想到此处,不禁对那黄衫女
子好生感激。
那黄衫美女说道:“韩山童起义淮泗,驱逐鞑子,道路传
言,都说他仁厚好义,不扰百姓。既是这么一位英雄人物,岂
能为了儿子而背叛明教,投降丐帮?你们就算将这信送到韩
大爷手中,那也只自讨没趣而已。我见这位龙头大哥胡涂得
可笑,又因丐帮中有件大事,须他亲自在场,才截下他的信
来。”
张无忌抱拳道:“多谢大姊援手相助,张无忌有礼。”黄
衫女子还了一礼,道:“不必客气。”
黄衫女子又向丐帮众人道:“你们以为擒住了韩林儿,便
能逼迫韩山童投降么?掌棒龙头大哥,那日你在道上接连受
阻,以为改行小道,便能避过么?嘿嘿,就算避过了,这信
送到韩山童手中,于你丐帮也无好处。”
陈友谅心中一动,接过那封信来,只见封皮完好无缺,撕
开封皮,抽出信笺,一瞥之下,脸色登时大变。原来一封向
韩山童招降的信,已变成丐帮向明教投诚的降书,文字中卑
躬屈膝,尽极谦抑,自骂过去所作所为实是万恶不赦,声称
自今而后,决定痛改前非,务恳明教宽洪大量,既往不咎,收
录作为下属,俾为驱赶元虏的马前先行。
黄衫女子冷笑道:“不错,这信我是瞧过啦,可不是我改
的。我看了此信才知掌棒龙头早已着了人家手脚,上了大当。
我念着跟丐帮上一代的渊源,不愿威名赫赫的天下第一大帮,
到今日如此出丑露乖,这才截下来。你们想想,此信由丐帮
掌棒龙头亲手送到了明教手中,丐帮今后还有颜面立足于江
湖之上么?”
传功长老、执法长老、掌钵龙头、掌棒龙头等先后接过
信来,一看之下,无不惊怒,心下却又不禁暗叫:“惭愧!”果
如黄衫女子所言,这封卑辞奴言、没半分骨气的降书一落入
明教之手,丐帮丑名扬于天下,所有丐帮弟子,再难在人前
直立。如此说来,黄衫女子截下这封书信,实是帮了丐帮一
个大忙。然则偷换书信,却又是何人?
黑衣少女小翠笑道:“你们想问:这封信是谁换的,是不
是?”丐帮不答,但人人脸上均露出急欲知晓的神色。小翠道:
“掌棒龙头,你除下外袍,便知端的。”
掌棒龙头早已满脸胀得通红,颈中青筋根根凸起,听得
此言,当即双手拉住外袍两边衣襟一扯,噗噗数声轻响过去,
扣子尽数崩断。他向后一甩,已将外袍丢下,喝道:“那便怎
地?”只听得他身后群丐齐声“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