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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元军先锋攻到半山亭边,张无忌一挥手,烈火旗人众从两
侧抢开,伏在草中。待敌军二千人马又前进百余丈,辛然一
声呼哨,喷筒中石油射出,烈火忽发,都往马匹身上烧去。群
马悲嘶惊叫,一大半滚下山去,登时大乱。
元军军纪严明,前队虽败,后队毫不为动,号令之下,三
个千人队弃去马匹,步攻而前。烈火旗再喷火焰,又烧死烧
伤了数百人,余人仍是奋勇而上。洪水旗掌旗使唐洋挥动黑
旗,毒水喷出,跟着厚土旗掷出毒砂,将元兵打得七零八落。
虽有数百人攻上山峰,尽被锐金、巨木二旗歼灭。
猛听得山下擂鼓声急,五个千人队人众竖起巨大盾牌,列
成横队,如一道铁墙般缓缓推前。这么一来,烈火、毒水、毒
砂等均已无所施其技,即令巨木旗以巨木上前撞击,看来也
只能撞开几个缺口,无济于事。
空闻方丈眼见事急,说道:“张教主,请各位迅速退去,
保存我中原武林的元气。今日虽败,日后更可卷土重来。”
正惶急间,忽听得山下金鼓大振,一枚火箭冲天而起,跟
着杀声四起。杨逍大喜,说道:“教主,咱们的援兵来啦!”从
山顶下望,瞧不见山下情景,但烟尘腾空,人喧马嘶,援军
显是来得甚众。
张无忌高声叫道:“援军已到,大伙儿冲啊!”山上群雄
各挺兵刃,冲杀下去。张无忌又叫:“各位英雄,先杀官,后
杀兵。”群雄纷纷呐喊:“先杀官,后杀兵!”
蒙古军每十名士兵为一十人队,由什长率领,其上为百
人队,千人队,万人队,层层统属,临阵时如心使臂,如臂
使手,如手使指。张无忌传令专拣元军官长杀戮,若是两军
对垒,列阵攻战,此法难行,但此刻元军在山坡上散战,元
兵虽精,官长武功终究不及中原英侠,几名千夫长、百夫长
登时被杀。一支蒙古精兵乱成了一团。
张无忌等冲到山腰,只见山下旌旗招展,南首旗上一个
“徐”字,北首旗上一个“常”字,知道是徐达与常遇春到了。
徐常二人本在淮泗,此时恰在豫南,得到布袋和尚说不得传
讯,获悉教主被围少室山,尽起部属,星夜来援。其时豫南
鄂北一带,明教义军与元军混战经年,双方所占地域犬牙交
错,说来便来,甚是近便,不到两日,便已赶到。徐达与常
遇春所率教众都是久经战阵之士,兼之人数众多,逼迫元军
西退。
另一路元军万人队追赶假装弃寺逃走的群豪,直追向西
方山谷。俞莲舟、张松溪、殷梨亭率同数百名轻功卓越的好
汉,边斗边退,逃入谷中。元军万夫长见山谷三边均是峭壁,
地势凶险,但眼见敌人为数不多,谷中纵有埋伏,也尽能对
付得了,于是挥军紧追入谷。俞莲舟等奔到悬崖之下,崖上
早有数十条长索垂下,各人攀援而上。那万夫长眼见中计,急
令退军,不料谷口烈火、毒砂、羽箭、毒水纷纷射来,巨木
旗将一段段巨木堆起,封住了谷口。
便在此时,元军第二路败兵又到,见前无去路,便漫山
遍野的四散奔逃。张无忌和徐达先后赶到,均叫:“可惜!”若
是事先联络妥善,将元军第二个万人队一齐驱入谷中,便可
一鼓而歼。张无忌既没料到元军只分兵一半追赶,又不知援
军会来得如此神速。毕竟指挥战阵,非其所长,“武穆遗书”
上所传战法虽佳,但即学即用,终究难以尽会,若不是徐达、
常遇春及时赶到,少林寺固然劫数难逃,而困入谷中的第一
个元军万人队,也终于会给友军救出。
当下徐达号令部队搬土运石,再在谷口加封,一队队弓
箭手攀到崖顶,居高临下的向谷中发箭。元军身处绝地,无
力还手,唯有找寻山石隐身躲藏。
不久常遇春率队赶到,与张无忌会见,久别重逢,均是
不胜之喜。常遇春大叫:“搬开土石,咱们冲进去将众鞑子杀
个干净。”徐达笑道:“谷中无水无米,不出七八日,鞑子渴
的渴死,饿的饿死,何劳你我兄弟动手?”常遇春笑道:“总
是亲手杀的干脆。”他年纪虽较徐达为长,但平时素服徐达智
谋,又见张无忌附和徐达之言,当下也不再说。
徐常二人久经战阵,每一号令均妥善扼要。张无忌自知
远为不及,即请徐常二人指挥,搜杀溃散的元兵。
这一晚少室山下欢声雷动,明教义军和各路英雄庆功祝
捷。群雄连日在少林寺中吃的都是素斋,口中早已淡得难过,
这时大酒大肉,开怀饱啖。
席间张无忌问起常遇春身子如何,是否遵照他所开药方
调理。常遇春哈哈大笑,说道:“教主,你不必担心,老常体
健如牛,一餐要吃三斤肉,六大碗饭。打起仗来,三日三夜
不睡觉也不当他一回事。”言下之意,自是说不必服甚么药。
张无忌想起胡青牛昔日的言语,谆谆劝他须当服药保重。常
遇春唯唯答应,心下却大不以为然。
徐达满斟了一杯酒,奉给张无忌,说道:“恭贺教主,请
尽此杯!”张无忌接过饮了。徐达说道:“属下平日钦佩教主
肝胆照人,武功绝伦,不料用兵竟亦如此神妙,实是本教之
福,苍生之幸。”张无忌哈哈大笑,说道:“徐大哥,你不用
恭维我了。今日大胜,一来是徐常二位大哥来得神速,二来
是靠了岳武穆的遗教。小弟实无半分功劳。”徐达奇道:“怎
地是岳武穆的遗教?还盼教主明示。”
张无忌从怀中取出一束薄薄的黄纸,正是原来藏于屠龙
刀中的《武穆遗书》,翻到“兵困牛头山”那一节,递了过去。
徐达双手接过,细细读了一遍,不禁又惊又佩,叹道:“武穆
用兵如神,实非后人所及。若是岳武穆今日尚在世间,率领
中原豪杰,何愁不把鞑子逐回漠北。”说着恭恭敬敬将遗书交
回。
张无忌却不接过,说道:“‘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
天下,莫敢不从’,这十六个字的真义,我今日方知。所谓
‘武林至尊’,不在宝刀本身,而在刀中所藏的遗书。以此兵
法临敌,定能战必胜,攻必克,最终自是‘号令天下,莫敢
不从’了。否则单凭一柄宝刀,又岂真能号令天下?徐大哥,
这部兵书转赠于你,望你克承岳武穆遗志,还我河山,直捣
黄龙。”
徐达大吃一惊,忙道:“属下何德何能,怎敢受教主如此
厚赐?”张无忌道:“徐大哥不必推辞。我为天下苍生而授此
兵书于你。”徐达捧着兵书,双手颤抖。张无忌道:“武林传
言之中,尚有两句言道:‘倚天不出,谁与争锋’?倚天剑眼
下断为两截,但日后终能接上。剑中所藏,乃是一部厉害之
极的武功秘笈。我体会这几句话的真意,兵书是驱赶鞑子之
用,但若有人一旦手掌大权,竟然作威作福,以暴易暴,世
间百姓受其荼毒,那么终有一位英雄手执倚天长剑,来取暴
君首级。统领百万雄兵之人纵然权倾天下,也未必便能当倚
天剑之一击。徐大哥,这番话请你记下了。”
徐达汗流浃背,不敢再辞,说道:“属下谨遵教主令旨。”
将《武穆遗书》供在桌上,对着恭恭敬敬的磕了四个头,又
拜谢张无忌赠书之德。
此后徐达果然用兵如神,连败元军,最后统兵北伐,直
将蒙古人赶至塞外,威震漠北,建立一代功业。
自此中原英雄倾心归附明教,张无忌号令到处,无不凛
遵。明教数百年来一直为人所不齿,被目为妖魔淫邪,经此
一番天翻地覆的大变,竟成为中原群雄之首,克成大汉子孙
中兴的大业。其后朱元璋虽起异心,迭施奸谋而登帝位,但
助他打下江山的都是明教中人,是以国号不得不称一个
“明”字。明朝自洪武元年戊申至崇祯十七年甲申,二百七十
七年的天下,均从明教而来。
群雄欢饮达旦,尽醉方休。到得午后,群雄纷纷向空闻、
空智告辞。
张无忌见峨嵋派弟子七零八落,心下恻然,又见宋青书
躺在担架之上,不知生死如何,便走近前去,向静慧说道:
“我瞧瞧宋大哥的伤势。”静慧冷冷的道:“猫哭耗子,也不用
假慈悲了。”
周颠便在左近,忍不住骂道:“我教主顾念你掌门人的旧
日情分,才给这姓宋的治伤。其实这等欺师叛父之徒,人人
均得而杀之,你这恶尼姑罗唆甚么?”
静慧待要反唇相稽,但见周颠容貌丑陋,神色凶恶,只
怕他蛮不讲理,当真动起手来,不免要吃眼前亏,只得强忍
怒气,冷笑道:“我峨嵋派掌门人世代相传,都是冰清玉洁的
女子。周掌门若非守身如玉的黄花闺女,焉能做本派掌门?哼,
宋青书这种奸人留在本派,可污了周掌门的名头。李师侄、龙
师侄,将这家伙送回给武当派去罢!”抬着宋青书的两名峨嵋
弟子齐声答应,将担架抬到俞莲舟身前,放下便走。
众人都吃了一惊。俞莲舟道:“甚……甚么?他不是你掌
门人的丈夫么?”
静慧恨恨的道:“哼,我掌门人怎能将这种人瞧在眼中?
她气不过张无忌这小子变心逃婚,在天下英雄之前羞辱本派,
才骗得这小子来冒充甚么丈夫。哪知……哼哼,早知如此,我
掌门人又何必负此丑名?眼下她……她……”
张无忌枉一旁听得呆了,忍不住上前问道:“你说宋夫人
……她……她其实不是宋夫人?”静慧转过了头,恨恨的道:
“我不跟你说话。”
便在此时,躺在担架上的宋青书身子动了一动,呻吟道:
“杀了……杀了张无忌么?”静慧冷笑道:“别做梦啦!死到临
头,还想得挺美。”
殷梨亭见静慧气鼓鼓的,说话始终不得明白,低声向峨
嵋派另一名女弟子贝锦仪问道:“贝师妹,到底是怎么回事?”
贝锦仪当年与纪晓芙甚是交好,听他问起,沉吟半晌,道:
“静慧师姊,殷六侠也不是外人,小妹跟他说了,好不好?”静
慧道:“甚么外人不外人的?不是外人要说,是外人更加要说。
咱们周掌门清清白白,跟这姓宋的奸徒没半丝瓜葛。你们亲
眼得见掌门人臂上的守宫砂。此事须得让普天下武林同道众
所周知,免得坏了我峨嵋派百年来的规矩……”
殷梨亭心想:“这静慧师太脑筋不大清楚,说话有点儿颠
三倒四。”向贝锦仪道:“贝师妹,既是如此,便盼详示。我
这宋师侄如何投身贵派,与贵派掌门人到底有何干系,小兄
日后得须向家师禀告。此事关涉贵我两派,总要不伤了双方
和气才好。”
贝锦仪叹了口气,道:“以这位宋少侠人品武功,本来是
武林中少见的人物,只是一念情痴,堕入了业障。我掌门人
似乎答允过他,待得杀了张无忌,洗雪弃婚之辱,便即下嫁
于他。因此他甘心投入本派,向我掌门人讨教奇妙武功。前
日英雄大会之上,掌门人突然声称自己是‘宋夫人’,说是这
宋少侠的妻子,当时本派弟子人人十分惊异。当日掌门人威
震群雄,慑服各派……”
周颠插嘴道:“是我们教主故意相让的,有甚么大气好
吹!”
贝锦仪不去理他,续道:“本派弟子虽都十分高兴,但到
得晚间,众人还是问她‘宋夫人’这三字的由来。掌门人露
出左臂,森然道:‘大伙儿都来瞧瞧!’咱们人人亲眼见到,她
臂上一粒守宫砂殷红如昔,果然是位知礼守身的处子。掌门
人说道:‘我自称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