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向外跌落。谢逊收刀说道:“你们瞧一瞧,我‘七伤拳’的威
力可还在么?”
张翠山三人走过去看大树的斜剖面时,只见树心中一条
条通水的筋脉已大半震断,有的扭曲,有的粉碎,有的断为
数截,有的若断若续,显然他这一拳之中,又包含着数般不
同的劲力。张殷二人大是叹服。张翠山道:“大哥,今日真是
叫小弟大开眼界。”
谢逊忍不住得意之情,说道:“我这一拳之中共有七股不
同劲力,或刚猛,或阴柔,或刚中有柔,或柔中有刚,或横
出,或直送,或内缩。敌人抵挡了第一股劲,抵不住第二股,
抵了第二股,第三股劲力他又如何对付?嘿嘿,‘七伤拳’之
名便由此来。五弟,那日你跟我比拚的是掌力,倘若我出的
是七伤拳,你便挡不住了。”张翠山道:“是。”
无忌想问爹爹为甚么跟义父比拚掌力,见母亲连连摇手,
便忍住不问,说道:“义父,你把这‘七伤拳’教了我好么?”
谢逊摇头道:“不成!”无忌好生失望,还想缠着哀求。殷素
素笑道:“无忌,你不傻吗?你义父这门武功精妙深湛,若不
是先有上乘内功,如何能练?”无忌道:“是,那么等我练好
了上乘内功再说。”
谢逊摇头道:“这‘七伤拳’不练也罢!每人体内,均有
阴阳二气,金木水火土五行。心属火、肺属金、肾属水、脾
属土、肝属木,一练七伤,七者皆伤。这七伤拳的拳功每练
一次,自身内脏便受一次损害,所谓七伤,实则是先伤己,再
伤敌。我若不是在练七伤拳时伤了心脉,也不致有时狂性大
发、无法抑制了。”
张翠山和殷素素此时方知,何以他才识过人,武功高强,
狂性发作时竟会心智尽失。
谢逊又道:“倘若我内力真的浑厚坚实,到了空见大师、
或是武当张真人的地步,再来练这七伤拳,想来自己也可不
受损伤,便有小损,亦无大碍。只是当年我报仇心切,费尽
了心力,才从崆峒派手中夺得这本《七伤拳谱》的古抄本,拳
谱一到手,立时便心急慌忙的练了起来,唯恐拳功未成而我
师父已死,报不了仇。待得察觉内脏受了大损,已是无法挽
救,当时我可没想到,崆峒派既然有此世代相传的拳谱,却
为何无人以此拳功名扬天下。我又贪图这路拳法出拳时声势
煊赫,有极大的好处。五妹,你懂得其中的道理罢?”
殷素素微一沉吟,道:“嗯,是不是跟你师父霹雳甚么的
功夫差不多?”
谢逊道:“正是。我师父外号叫作‘混元霹雳手’,掌含
风雷,威力极是惊人。我找到他后,如用这路七伤拳功跟他
对敌,他定以为我使的还是他亲手所传武功,待得拳力及身,
他再惊觉不对,可已迟了。五弟,你别怪我用心深刻,我师
父外表粗鲁,可实在是天下最工心计的毒辣之人。若不是以
毒攻毒,这场大仇无法得报……唉,枝枝节节的说了许多,还
没说到空见大师。且说那晚我运气温了三遍七伤拳功,便越
墙出外,要去找宋远桥。
“我跃出墙外,身子尚未落地,突然觉得肩头上被人轻轻
一拍。我大吃一惊,以我当时武功,竟有人伸手拍到我身上
而不及挡架,实是难以想象之事。无忌,你想,这一拍虽轻,
但若他掌上施出劲力,我岂不是已受重伤?我当即回手一捞,
却捞了个空,反击一拳,这拳自然也没打到人,左足一落地,
立即转身,便在此时,我背上又被人轻轻拍了一掌,同时背
后一人叹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无忌觉得十分有趣,笑了出来,说道:“义父,这人跟你
闹着玩么?”张翠山和殷素素却已猜到,说话之人定是那空见
大师。
谢逊续道:“当时我只吓得全身冰冷,如堕深渊,那人如
此武功,要制我死命真是易如反掌。他说那‘苦海无边,回
头是岸’这八个字,只是一瞬之间的事,可是这八个字他说
得不徐不疾,充满慈悲心肠。我听得清清楚楚。但那时我心
中只感到惊惧愤怒,回过身来,只见四丈以外站着一位白衣
僧人。我转身之时,只道他离开我只不过两三尺,哪知他一
拍之下,立即飘出四丈,身法之快,步法之轻,实是匪夷所
思。
“当时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是冤鬼,给我杀了的人来
索命着!’若是活人,决不能有这般来去如电的功夫。我一想
到是鬼,胆子反而大了起来,喝道:‘妖魔鬼怪,给我滚得远
远的,老子天不怕地不怕,岂怕你这孤魂野鬼?’那白衣僧人
合十说道:‘谢居士,老僧空见合十!’我一听到空见两字,便
想起江湖上所说‘少林神僧,见闻智性’这两句话来。他名
列四大神僧之首,无怪武功如此高强。”
张翠山想起这位空见大师后来是被他一十三拳打死的,
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谢逊续道:“当时我便问道:‘是少林寺的空见神僧么?’
那白衣僧人道:‘神僧二字,愧不敢当。老衲正是少林空见。’
我道:‘在下跟大师素不相识,何故相戏?’空见说道:‘老衲
岂敢戏弄居士?请问居士,此刻欲往何处?’我道:‘我到何
处去,跟大师有何干系?’空见道:‘居士今晚想去杀害武当
派的宋远桥大侠,是不是?’
“我听他一语道破我的心意,又是奇怪,又是吃惊。他又
道:‘居士要想再做一件震动武林的大案,好激得那混元霹雳
手成昆现身,以报杀害你全家的大仇……’我听他说出了我
师父的名字,更是骇异。要知我师父杀我全家之事,我从没
跟旁人说过。这件丑事我师父掩饰抵赖也犹恐不及,自己当
然更不会说。这空见和尚却如何知道?
“我当时身子剧震,说道:‘大师若肯见示他的所在,我
谢逊一生给你做牛做马,也所甘愿。’空见叹道:‘这成昆所
作所为,罪孽确是太大,但居士一怒之下,牵累害死了这许
多武林人物,真是罪过罪过。’我本来想说:‘要你多管甚么
闲事?’但想起适才他所显的武功,我可不是敌手,何况正有
求于他,于是强忍怒气,说道:‘在下实是迫于无奈,那成昆
躲得了无影无踪,四海茫茫,教我到哪里去找他?’空见点头
道:‘我也知你满腔怨毒,无处发泄。那宋大侠是武当派张真
人首徒,你要是害了他,这个祸闯得可实在太大。’我道:
‘我是志在闯祸,祸事越大,越能逼成昆出来。’
“空见道:‘谢居士,你要是害了宋大侠,那成昆确是非
出头不行。但今日的成昆已非昔日可比,你武功远不及他,这
场血海冤仇是报不了的。’我道:‘成昆是我师父,他武功如
何,我知道得比你清楚。’
“空见摇头道:‘他另投名师,三年来的进境非同小可。你
虽练成了崆峒派的“七伤拳”,却也伤他不得。’我惊诧无比,
这空见和尚我生平从未见过,但我的一举一动,他却似件件
亲眼目睹。我呆了片刻,问道:‘你怎么知道?’他道:‘是成
昆跟我说的。’”
他说到这里,张殷夫妻和无忌一齐“啊”的一声。
谢逊道:“你们此刻听着尚自惊奇,当时我听了这句话,
登时跳了起来,喝道:‘他又怎么知道?’他缓缓的道:‘这几
年来,他始终跟随在你身旁,只是他不断的易容改装,是以
你认他不出。’我道:‘哼,我认他不出?他便是化了灰,我
也认得他。’他道:‘谢居士,你自非粗心大意之人,可是这
几年来,你一心想的只是练武报仇,对身周之事都不放在心
上了。你在明里,他在暗里。你不是认他不出,你压根儿便
没去认他。’
“这番话不由得我不信,何况空见大师是名闻天下的有道
高僧,谅也不致打诳骗我。我道:‘既是如此,他暗中将我杀
了,岂不干净?’空见道:‘他若起心害你,自是一举手之劳。
谢居士,你曾两次找他报仇,两次都败了,他要伤你性命,那
时候为甚么便不下手?再说你去夺那《七伤拳谱》之时,你
曾跟崆峒派的三大高手比拚内力,可是“崆峒五老”中的其
余二老呢?他们为甚不来围攻?要是五老齐上,你未必能保
得性命罢?’
“当日我打伤‘崆峒三老’后,发觉其余二老竟也身受重
伤,这件怪事我一直存在心中,是个未能得解的大疑团。莫
非崆峒派忽起内哄?还是另有不知名的高手在暗中助我?我
听见空见大师这般说,心念一动,说道:‘那二老竟难道是成
昆所伤?’”
张翠山和殷素素听他愈说愈奇,虽然江湖上的事波谲云
诡,两人见闻均广,甚么古怪的事也都听见过,可是谢逊此
刻所说之事却实是猜想不透。两人心中均隐隐觉得,谢逊已
是个极了不起的人物,但他师父混元霹雳手成昆,不论智谋
武功,似乎又皆胜他一筹。
殷素素道:“大哥,那崆峒二老,真是你师父暗中所伤么?”
谢逊道:“当时我这般冲口而问。空见大师说道:‘崆峒
二老受的是甚么伤,谢居士亲眼得见么?他二人脸色怎样?’
我默然无语,隔了半晌,道:‘如此说来,崆峒二老当真是我
师父所伤了。’原来当时我见到崆峒二老躺在地下,满脸都是
血红的斑点,显然是他二人用阴劲伤人,却被高手以‘混元
功’逼回。这样满脸血红斑点,以我所知,除了被混元功逼
回自身内劲之外,除非是猝发斑症伤寒之类恶疾,但我当日
初见崆峒五老之时,五个人都是好端端地,自非突起暴病。当
时武林之中,除了我师徒二人,再无第三人练过混元功。
“空见大师点了点头,叹道:‘你师父酒后无德,伤了你
一家老小,酒醒之后,惶惭无地,是以你两次找他报仇,他
都不伤你性命。他甚至不肯将你打伤,但你两次都是发疯般
跟他拚命,若不伤你,他始终无法脱身。嗣后他一直暗中跟
随在你身后,你三度遭遇危难,都是他暗中解救。’我心下琢
磨,除了崆峒斗五老之外,果然另有三件蹊跷之事,在万分
危急之际,敌方攻势忽懈。尤其那次跟青海派高手相斗,情
势最是凶险。空见大师又道:‘他自知罪过太深,也不能求你
饶恕,只盼日子一久,你慢慢淡忘了。岂知你愈闹愈大,害
死的人越来越多。今日你若再去杀了宋远桥大侠,这场大祸
可真的难以收拾了。’
“我道:‘既是如此,请大师叫我师父来见我。我们自己
算帐,跟旁人不相干。’空见大师道:‘你师父没脸见你。再
说,谢居士,不是老衲小觑你,你便是见到了他,也是枉然。’
我道:‘大师是有道高僧,是非黑白,自然清楚得很。难道我
满门血仇,就此罢了不成?’他道:‘谢居士遭遇之惨,老衲
也代为心伤。可是尊师酒后乱性,实非本意,何况他已深自
忏悔,还望谢居士念着昔日师徒之情,网开一面。’我怒发如
狂,说道:‘我若再打他不过,任他一掌击毙便了。此仇不报,
我也不想活了。’
“空见大师沉吟良久,说道:‘谢居士,尊师武功已非昔
比,你便是练成了七伤拳,也伤他不得。你若不信,便请打
老衲几拳试试。’我道:‘在下跟大师无冤无仇,岂敢相伤?在
下武功虽然低微,这七伤拳却也不易抵挡。’他道:‘谢居士,
我跟你打一场赌。尊师杀了你一家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