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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便笺上,只是潦草而又简单的几个字:“赶快逃走,迟则不及。”
像这种简短、含糊,而又没有上下款的便笺,委实令人困惑不解!
这时,伍秀芸与二位姑娘,也围上来看过了那张便笺,伍秀芸并传音问道:“就是方才交手时,那绿衣女郎给你的?”
吕正英点了点头,伍秀芸又传音说道:“此事虽然透着蹊跷,但那小姑娘是一番好意,那是毋庸置疑的。”
吕正英蹙眉问道:“老人家之意是?”
伍秀芸也蹙眉说道:“我的意思,是宁可信其有……”
上官素文低声问道:“这是说,我们就这么逃走?”
伍秀芸苦笑道:“逃避是来不及了,目前,我们是只有特别提高警觉,沉着应付。”
吕正英一轩剑眉,笑了笑道:“老人家的话,固然不错,但事实上,即使能顺利逃走,我也决不考虑!”
伍秀芸在他的俊脸上投过询问的一瞥,吕正英含笑接道:“‘七杀令’此行就是要找‘无敌堡’的晦气,如今,他们自己找上门来了,那是求之不得的事,又岂有逃避之理!”
伍秀芸点点头,长叹一声道:“事到如今,咱们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吕正英笑了笑道:“俗话说得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咱们当务之急,先填饱肚皮再说。”
当他们进入餐厅时,那两个妙龄女郎,与白衣书生,灰衫老者等四人,已赫然在座,白衣书生端坐上首,两位妙龄女郎左右相陪,灰衫老者则敬陪末座。
当然,餐厅中,也还有其他人等,而且,那些顾客中,也必然还有“无敌堡”的人混在其中。
但吕正英等人,却都是泰然自若地,在距白衣书生丈远处的一付座头上,坐了下来。
当吕正英向白衣书生投过漠然一瞥时,白衣书生却向着他点首微笑道:“吕公子,我已经知道目前的一切了。”
吕正英笑了笑道:“目前,贵方的人,是以阁下为首?”
白衣书生道:“本来这儿是由我四师妹负责。”
说着,并抬手向红衣女郎一指,才含笑接道:“但在下忝为她们的三师兄,所以,一切事情,我也可以做一半的主。”
吕正英“唔”了一声道:“那么,就请划下道来吧!”
白衣书生笑道:“吕公子真是快人快语,我看,咱们就于今宵三更,在这客栈后面的河滩上,各凭艺业,一决生死吧!”
吕正英点首答道:“好!在不准时奉陪。”
这时,店小二正在向伍秀芸请示要吃点什么,吕正英却抢先说道:“拣你们这儿最好,也是最拿手的菜,先行送上四道来,不要酒!”
店小二连声恭喏着:“是,是,小的知道了。”
白衣书生笑道:“吕公子,在下先向你请教一件事情,可以吗?”
吕正英道:“你说说看。”
白衣书生道:“事情很简单,那就是,吕公子怎会知道田斌已去夏口?”
吕正英漠然地答道:“这个,我倒是可以告诉你,因为田斌同我,目前都在替‘七杀令主’效力当差。”
白衣书生“嗯”了一声道:“那是说,‘七杀令主’也赶往夏口去了?”
吕正英点点头笑道:“不错。”
白衣书生接问道:“那位田斌的身手,如与吕公子相较,是孰优孰劣?”
“这,我不曾同他较量过,可无从答复。”吕正英注目接问道:“阁下也该将贵方的人,替我介绍一下了吧?”
白衣书生笑道:“吕公子说得有理,现在先介绍我自己,我,申文炳,这是我四师妹闻人玉、五师妹水湘云、本堡一级护法祝至刚。”
说着,并分别向红衣女郎、绿衣女郎,和那灰衫老者指了指。
吕正英嘴唇微一牵动,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却是欲言又止。
原来他耳中正听到一丝奇异的传音:“众寡悬殊,千万莫逞血气之勇,以免亲痛仇快,吃过饭以后,赶快乘机离去……”
吕正英心知又是绿衣女水湘云在代他着急,同时,他也由水湘云的眼光中,看出了一点端儿,但他除了微微点首,表示已听到了她的传音之外,并无其他反应。
这时,店小二已分别将饭菜送上,伍秀芸深恐对方在菜肴中弄什么毛脚,还持别取下一支银簪,插向菜肴中去检验。”
这情形,使得申文炳呵呵一笑道:“老人家请千万放心,‘无敌堡’的人,还不致那么没出息,竟然在菜肴中下毒。”
伍莠芸冷冷地一笑道:“这叫作防人之心不可无。”
这一顿晚餐,在玄妙的局面下,草草用过,各自回到房间歇息。
所谓歇息,也不过是各自在房中打座调息而已。
约莫是二更过后,吕正英忽然察觉到,屋顶上有极轻微的脚步声,当下,他冷笑一声道:“阁下,如果等得不耐烦,咱们也可以提前到河滩上去。”
屋顶上传来水湘云的冷峻娇语道:“我不过是以小人之心度人,怕你们悄然开溜而已。”
吕正英哼了一声道:“笑话!”
但他话没说完,一张白纸,由屋顶冉冉地飘下,同时,只听水湘云娇笑道:“但愿你能言行一致的,好!打扰你了,咱们待会儿再见!”
甬道中,传来申文炳的语声道:“吕公子既然要提前解决,在下也完全同意。”
吕正英扬声说道:“那你们先走,我随后就来。”
这时,他已看清了那白纸上的字迹,那是用眉笔草成的两行小字:“你固执得令人可恼!必要时,你们只有由江面上夺舟突围,才有一线希望。”
伍秀芸、路青萍、上官素文等三人,都已闻声赶到吕正英的房间,也同时看到了那张字条。
路青萍首先一挑秀眉低声说道:“我就不信他们会有如此厉害!”
但伍秀芸却正容说道:“此时此地,我们是宁可信其有,大家多加小心为妙。”
吕正英沉声说道:“这是生死之搏,待会动上手时,不必留情,杀掉一个,就是减少一重阻碍。”
说完,当先穿窗而出,飘落骑楼下,径自向江边的沙滩上奔去。其余的伍秀芸、路青萍、上官素文等三人,自然是衔尾疾追。沙滩上以申文炳为首的‘无敌堡’中高手们,早已列阵以待。
申文炳居中,闻人玉、水湘云二人左右相陪,一级护法祝至刚,恭立申文炳的左后方约莫五尺。
吕正英这一行人,在对方五丈远处停下,吕正英星目一扫之下,冷然注目问道:“还有人呢?”
申文炳笑了笑道:“我想,毋须劳动另外的人力,贵方是四位,我这边也是四位,一个对一个谁也不吃亏。”
吕正英冷然笑道:“如此托大,你不怕后悔?”
申文炳笑道:“如果我连这点自信都没有,还凭什么去斗那“黄山派”的掌门人?”
吕正英淡然一笑道:“听这语气,还有点像个‘无敌堡’出来的高手。”
“锵”地一声,他的青钢长剑已经出鞘,并脸色一整道:“不论单打群殴,对你们四个,都由我一人接待,请吧!”
他的话没说完,路青萍连忙接道:“不!我不同意!”
吕正英仰首哈哈笑道:“‘七杀令主’座前的人,说话一言九鼎,不能更改,路姑娘你多多愿谅吧!”
凭单打独斗,路青萍与伍秀芸等人,顶多只能对付那个一级护法祝至刚,为了避免无谓的伤亡,吕正英才不得不先行拿话绊住申文炳,说明四对四,然后,他又自己一肩承揽过来。
这情形,路青萍等人自然明白,因而一时之间,心头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申文炳冷笑一声道:“你要一人承揽,我不反对,但我有我的规矩,你也不许反对!”
吕正英冷然接道:“你说。”
申文炳沉声说道:“我的规矩就是,先由祝护法开始,一个一个的上,你能逐关通过,最后才轮到我,可不能说我使车轮战法。”
吕正英笑道:“车辆战法与四人联手,形式上自是不同,但本质是没甚分别,我同意,请吧!”
祝至刚应声缓步而出,在吕正英对面八尺处,徐徐拔出自己的单刀,沉声说道:“吕公子请!”
吕正英冷冷地一笑道:“‘七杀令主’门下,出手不留情,何况你名为至刚,须知至刚易折,你可得小心!”
祝至刚漠然接道:“多谢提醒,老朽知道了。”
这位祝至刚,不愧是列位“无敌堡”中的一级护法的一流高手,那一付沉着状态,可委实令人佩服。
吕正英哼了一声之后,大喝一声道:“小可有僭了!”
话了招随,一式‘拔云见日”长剑连袭对方前胸。
吕正英早就见识过‘无敌堡”那些三极与二级护法的身手,凭以往的情况推断,认为毋须施展朱四娘所传的绝艺,即可将对方收拾,因而他这第一招,使的竟然极平凡,也极普通的“拔云见日。”
但事实上,却是大谬不然!
他的剑出一半,就被祝至刚的单刀对住,祝至刚的刀法不但奇观,并于奇诡中显得辛辣之至。
也许祝至刚是有意一试对手的深浅,也可能是存心一开始就给对方一个下马威,因而,他这起手硬接的一招上,不但招式奇诡辛辣,也显然用上了九成以上的真力,以至当刀剑接触时,暴出一串震耳金铁交响,和一串耀眼火花。
这第一招的结果,如非是吕正英那深厚的内家真力强过对方,可能就吃了大亏。
因而刀剑一触之下,双方心中都禁不住大吃一惊!
吕正英因对方身手,高过自己预估太多而吃惊,至于祝至刚,则因这石破天惊,极有把握的一招不但未收到预期的效果,反而被对方强劲的内家真力,震得手臂发麻,退了一大步,而暗中大吃一惊了。
祝至刚因对方真力强过自己,已改取避实就虚的游斗,不与对方的兵刃接触,招发一半,又立即飞快地变招,以期使对方疲于奔命,使自己能有机会得手。
但吕正英因为轻敌而一招受挫,几乎已失去先机的情况之下,他也有他的打算。
那就是全神贯注,继续以普通招式应付,以观察对方刀法的路数。
可是,祝至刚所使的刀法,委实太神奇了,他以普通剑招应付情况下,尽管是全神贯注,但激战不到十招,即被迫得险象环生,如非他是以强大的内家真力,以辅助招式上的劣势,早就非死必伤。
这情形,使得路青萍、上官素文等三人,也不由暗中为之焦急小巳。
当然,那位一再暗中向吕正英示警的水湘云,也急得不得了,却又不敢表现出来。
这时,只有申文炳与闻人玉两人,却是乐得开心已极,申文炳哈哈大笑道:“吕公子,这场合,你可不能藏私啊!”
闻人玉也“格格”地娇笑道:“真是耳闻不如目见,三师兄,早知如此,派两位一级护法来,也就足够啦!”
申文炳忽然蹙眉说道:“不对,这小于可能真的藏了私。”
水湘云娇笑道:“我倒看不出来。”
申文炳笑道:“五妹,谈江湖阅历,你还差得多呢!”
他的话声一落,忽然发出一声惊叹,原来那一直以普通招式应战的吕正英,忽然招式一变, “刷刷刷”一连三剑,将祝至刚迫得连退五步。
方才的搏斗,吕正英的内家真力,本来就强过对方,如今,一亮出‘七杀令’主所传的绝招,不但立即将祝至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