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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真玄妙得很,尽管朱胜男对吕正英还是以往那种称呼,但吕正英私下里对朱胜男的称呼,却显得亲昵多了。而且,尽管他人已退下来,却依然站在适当距离上,替朱胜男掠阵。
这时,那与刘子奇交手的杀手,也已死在朱亚男的手中。
朱亚男一面振剑扑向护驾双将的身边,一面扬声笑道:“师傅!杀掉这六个。我所输的东道,就只欠四个啦!”接着,又沉声喝道:“护驾双将退下了“青城双矮”林忠、林勇,这一对矮将,以往不论在任何场合,都是两人联手,如今,虽然已被朱四娘收服,而新学了一身七杀门下的武功,却仍然不改联手作战的习惯。
目前,他们两人是联手对付“无敌堡”的两个杀手。由于是两人联手,在这场混战中受伤最轻。
朱亚男的这一声叫喝,他们二位各自虚晃一招,退了下去。
朱亚男打的是速战速决的主意,一与那两个杀手交上手,立即绝招连演地,将对方迫得连连后退。
那两个杀手双双一使眼色,立即各自奋力攻出一招之后,腾身分向而逃。
他们的算盘打得很好,而这一着,倒的确有点出乎朱亚男的意外。而使她微微一愣。
但她的反应也够快。微微一愣之下,立即怒叱一声:“留下命来!”
话声中,手中长剑,脱手和向逃向右边的一个射去,人却看都不看地,飞身追向左边的那个。
她的娇躯已起,才听到一声惨号,那逃向右边的一个,已被她一剑贯胸,钉在一张餐桌之上。
而同时,逃向左边的一个,已被她迫近得只有丈许距离了。
她凌空追扑的身形不变,扬手击出一记劈空掌,口中并清叱一声:“贼子躺下了“呼”的一声,在前面凌空飞射的那个杀手,闷哼一声,摔落地面。朱亚男如影随形似的,跟踪射落,一指点向对方的死穴。但她一指才出,但见寒芒一闪,那杀手临死反击的一剑,已疾如电掣似的,迎面劈了过来。朱亚男太过自信,又是赤手空拳,对对方这意外的一剑,既不能格拒,又没法闪避,又是临死挣扎的全力一击,如经击中,朱亚男不死也得重伤。同时,她一路杀将过来,杀得太顺利了,不但她自己有点大意,连一旁的贾南星、朱四娘、吕正英等顶尖的高手们,也因大意得没法加以抢救。
真是说时迟那时快。当朱亚男芳心大震,俏脸一变之间,忽然一道寒芒,由斜里疾射而至“当”的一声,那杀子的剑势,被击得向左侧一偏,而同时,朱亚男也扭娇躯,才算避过了这要命的一剑。
但尽管有人抢救,朱亚男也算临危不乱应变神速,还是将左边的衣衫,划破一道长达七八寸的裂缝,只以毫厘之差,即将伤及肌肤,当然也惊出了她一身冷汗。原来,那及时加以抢救的是林忠。
由于林忠的位置距朱亚男最近,同时反应神速,脱手以长剑射中那击向刺杀朱亚男的剑叶之上,才使朱亚男逃过这一剑之厄。朱亚男惊怒之下,指掌齐施,将那杀手立毙当场。
这时,朱四娘、贾南星已围了上来,朱四娘并促声问道:“亚男,没受伤吧!”
朱亚男娇笑道:“还好,幸亏林护驾抢救及时。”
贾南星禁不住哈哈一笑道:“这回,护驾双将,可真的发挥了护驾的功效啦!”
朱四娘转向林忠笑了笑道:“林忠,今宵你表现良好,本座赏你黄金千两,并记大功一次。”
林忠连忙躬身道谢道:“多谢令主!”
这边闹得手忙脚乱之间,朱胜男那边的战况,也有了变化。
由于近来情况的变化,朱胜男在“七杀令”门中,已论为二流角色了。
方才,朱胜男之所以自告奋勇,接替已受有外伤的吕正英,而力战那个“无敌堡”中的杀手,是有着双重作用的。”方面是因为贾南星已答应收她为徒弟,心情较为开朗,而急思有所表现。另一方面,也是存心向吕正英讨好,作为过去虐待对方一种补过的行动。
凭她目前这第二流身手的身份,自然不是那个杀手的对手,何况那个杀手,在自知逃生无望的情况之下,已作最坏的打算,而存心在她的身上捞回本钱来。朱胜男既存心振作一番,自然也是豁出去的精神全力以赴。由于双方都存着走极端的心理,因此,这一场战斗,其战况之激烈自是不在话下。
但武林中,实力主宰一切,目前的朱胜男,尽管她极力振作,拼命以赴,但在技逊一筹的情况之下,却仍然是落了下风。
不但落了下风,而且衣衫上也出现了两道裂缝,只是还不曾正式负伤而已。
这也就是尽管朱亚男那边,闹得手忙脚乱,而吕正英却依然卓立原处,替她掠阵的原因。
朱亚男那边的情况,这位与朱胜男作殊死战的杀手,自然也已看到。
当朱亚男那边的情况急转直下时,这位目前算是硕果仅存的杀手,自知必须采取“刷、刷、刷”接连攻出三招绝招,将朱胜男逼得连退五尺,口中并怒叱道:“丫头躺下!”
朱胜男当然不至于这么不中用,虽然感到招架不住,却并不曾躺下来。而那位杀手,却乘朱胜男手忙脚乱,以及朱亚男杀死那几乎使她受伤的杀手的混乱之间,飞身而起,向大厅外飞射而去。
一旁替朱胜男掠阵的吕正英,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他一面飞身追截,一面冷笑道:“留下命来!”
他虽然起步较迟,但却是后发先至,一下子将对方截个正着。
只听贾南星与朱亚男二人同时促声喝道:“要活的!”
“正英哥,留给我……”
这当口,那杀手在情急拼命的情况之下,一剑向吕正英拦腰扫了过来,势沉劲猛,居然一出手就是那使他所以成为杀手的精妙绝招。
吕正英一面挥剑迎战,一面笑道:“阁下,这三招剑法,已不适用啦!”
说来真够使那位杀手气煞。因为,吕正英此刻所回敬的,居然也是对方所使的那三式绝招,而且其运用之纯熟,比起对方来,也绝不逊色。
这时,吕正英才扬声向朱亚男笑道:“亚男,由我帮你代劳吧!功劳还是你的。”
也不等朱亚男答话,话锋一顿之后,立即沉叱一声:“撒手!”
如响斯应,对方的长剑,被震飞了,人也成了泥塑木雕似的,呆立当场。原来吕正英震飞对方手中长剑的同时,已凌空扬指,点了对方前胸的三处大穴。这一场混战,算是结束了。
总计这一战:“无敌堡”方面,连先前在筵席间所杀死的在内,十二个杀手中,被杀死十一个,生擒一个,算是全军尽没。
至于“七杀令”门下的女剑士中,八死五伤,负有外伤的吕正英、护驾双将、正副总管等五位,还没计算在内。所以,这一战,算得上是两败俱伤。这情形,对一向战无不胜的朱四娘而言,可实在是一个很大的挫折。
何况,目前这“云梦别府”之中,是否还有对方的杀手潜伏着,可谁也不敢保证。
也因为这些原因,混战结束之后,朱四娘却反而铁青着脸,默然无语。朱亚男最能体会乃母的心情。
因为,朱四娘由于以往在男人身上,所受的刺激太多,因而偏激得恨透了天下的男人,相反地,对与自己同性的女人,却有着太多的偏爱。她手下的那批女剑士,是她秘密地、亲手调教出来,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而且,她们之间,平常相处,也很融洽。
如今,一下子就被对方那些杀手弄得八死五伤,这情形,怎不令她感到无比的难过。
何况,只要对方那些杀手不除,自己的手下,就随时都有伤亡的可能。
因此朱四娘不但深感难过,也深深地感到不安。
朱亚男悄然走近乃母身边,低声说道:“娘,您不用难过,女儿一定杀光那些杀手,替我们死难的女剑士们报仇。”
朱四娘苦笑着叹一声道:“杀光了那些人,也没法使我的女剑士复生。”
朱亚男却向贾南星蹙眉问道:“师傅,为什么要留个活的?”
贾南星笑了笑道:“丫头,难道你不想知道,那些杀手是否还有人潜伏在我们这边?”
朱亚男禁不住“哦”道:“这倒的确是很重要的事。”
贾南星捋须微笑道:“丫头,你还差得远哩。”
顿住话锋,缓步走向那杀手身前,捋须笑问道:“小伙子,你是要死,还是要活?”
那杀手冷冷地问道:“要死怎样?要活又如何?”
贾南星笑了笑道:“要死,很简单,你可以一问三不知,要活吗,就得老老实实地,答我所问。”
那杀手沉思着接道:“俗语说得好:蝼蚁尚且偷生,我,身为万物之灵的人,为什么不想活哩!不过……”
“不过”了半天,却没了下文。
贾南星讶然问道:“难道还有什牵挂或为难之处?”
那杀手摇摇头道:“不是,我们这些人,大都是自幼由各地收买,或掠夺过来的孤儿,连自己的身世都不知道,不论做什么事,既无牵挂,也无为难之处。”
贾南星蹙眉问道:“那你为何不说下去?”
那杀手苦笑道:“我的意思是,我所知有限,如果我所答不能令你满意,那么,到头来,我岂非是仍然免不了一死?”
贾南星正容说道:“这个,你倒毋须担心,老朽自信老眼未花,对你所说的话,是真是假,还能看得出来,而会酌情给你一个适当的处置。”
那杀手长嘘一声道:“那我就放心了。”
贾南星注目问道:“你叫什么?”
那杀手道:“我们这批人,都没有姓名,只有编号。”
“你是什么编号?”
“玄字第九号。”
贾南星接问道:“你们这批杀手,一共有多少人?”
玄字第九号道:“我们这批人,本来是五十个,但在训练当中,被折磨死了八个,所以只剩下四十二个了。”
朱亚男笑道:“师傅,跟你所预估的,只多出两个。”
贾南星唔了一声道:“现在,连你在内,已减少了十二个,应该只剩下三十个了,是吗?”
玄字第九号点点头道:“应该是这样的。”
贾南星目光深注地问道:“你们派到这儿来的,一共是多少人?”
玄字第九号苦笑道:“这个,请恕我没法答复。”
贾南星接问道:“为什么?”
玄字第九号道:“因为,我们到这儿来,是只有纵的关系,而没有横的联络,所以,对本身以外的人,可根本就不知道。”
贾南星哼了一声道:“这老小子的这一手,可真够绝。”
“是的。”玄字第九号接道:“堡主曾说过,在此种情况之下,纵然我们当中有人失手被擒,也不致因熬刑不过,而影响同伴的安全。”
贾南星扭头向朱四娘苦笑道:“令主,你看这小子所说的话,可靠吗?”
朱四娘点点头道:“看情形,他的话并不假。”
贾南星轻叹一声道:“这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原本是想有所收获的,想不到却仍,然是一无所获。”
吕正英向贾南星传音说道:“师傅,何不问问那个天鹤子的情形哩!”
贾南星笑了笑道:“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不过,问问也好。”
一顿话锋,才向玄字第九号注目问道:“小子,训练你们这批杀手的人,是不是一个既矮且瘦的老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