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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鸣山一听,不由怒了:“侯三小姐,别人敬你是当今武林中的一位奇女子,在下看并不怎样。你敢说我伯父是老鼠精?再说,别人看错,难道我连自己的伯父也看不出来么?”
小神女说:“那么说,老和尚所见到的邵寨主,就是老鼠精变的了!总不能说两个都是真的吧?我相信老和尚的话是真的,一个这么有名望的出家人,会说大话骗人吗?”
邵鸣山问:“那我说的就不可靠了?”
“我与你不相熟,怎知道你说的话可靠不可靠了?我相信老和尚的话,多过相信你!”小神女言外之意,就是你的话,半点也不可靠。
邵鸣山是回龙寨在外一个最有实力的堂主,不但是邵寨主的侄儿,也是崆峒派杜仲的得意弟子之一,为人一向自大,哪有人敢这么小看了自己?他给小神女顶得半晌说不出话来,怒道:“你——!”
小神女说:“你干吗发这么大的火呵!我不相信你的话,你就火了!难道要我相信你的话才行?要是你说的是假话,我相信你有什么用?要是你说的是真话,也用不了我去相信。”
邵鸣山刚想说,给邵老贼喝住了:“鸣山!不可对侯三小姐这般无礼!还不给我退下去?”
“伯父!我……”
“退下去!”
“好!我走!”邵鸣山愤然而去。
邵鸣山是跟邹长老离开会场的第二个人。他一走,他手下的一些弟兄,也跟着离开了。
一阵风见邵鸣山愤然离去,心感不妙,暗想:先是邹长老的离开,现在是邵鸣山的离开,他们怎么在邵老贼最需要人手帮忙之下而走了?这恐怕有什么阴谋,便用密音入耳之功对小神女说:“小丫头,小心了!邵鸣山的离开,绝非好事,提防他们的突然行动。”
小神女也用密音之功说:“风叔叔,你放心,我自会小心。”
一阵风随后再用密音入耳之功,分头告诉了穆婷婷、云雾居士、至化、至空等人知道,却不敢告诉老怪物,他担心在这要紧的时刻,老怪物胡闹起来,就更会引起邵老贼的注意。
邵老贼这时向小神女一揖说:“小女侠,老朽御下不严,冒犯了小女侠,请原谅。”
小神女说:“哎!你别对我客气呀!我只想弄清楚至化禅师这个老和尚,莫名其妙的给人秘密地关起来,是不是真有其事。”
至空禅师说:“老衲师兄所说的,都是真话,绝非虚言。”
“这更奇怪了!一个说不在,一个说确实如此,其中必有一个说假话。邵寨主,你看是不是这样?”
“老朽可以对天发誓,当时老朽确实不在回龙寨,至化禅师所见到的绝非老朽。”
老怪物问:“那么说,老和尚所见到的邵寨主是假的了?谁人敢这般的大胆,在回龙寨里假扮你来?”
邵老贼说:“连少林寺都有黑风教的人混了进去,他们混进了敝寨,也不是不可能。”
小神女问:“那么你是说有黑风教的人,扮成你的模样,在暗算至化禅师了?”
“小女侠,要是没别解释,只能这样解释了。老朽今后回去,一定要查出混入敝寨的黑风教的奸细来。交给少林寺处置,然后再向少林寺谢罪。”
邵老贼这几句诚意的话,一时又令群雄暗暗点头,深信不已,也取得了一些人的同情。作为武林上的一位声望顶高的寨主,受到了至化禅师当面的冤枉、责问,也受到了小神女、老怪物等人的怀疑与盘问,不但毫不动怒,仍然保持一派仁义长者的风度,在一般掌门人之中,实属难得。既然黑风教的人能混入了少林寺,他们混入回龙寨,又何足为奇?黑风教人化装易容术这么高明,他们既可以冒充至化禅师,冒充邵寨主又有何不可能?至化禅师所见的邵寨主,一定是假的了!不然,一位仁义长者,怎会如此向至化禅师下毒手?还将他秘密关起来?
邵老贼在说话之中,也暗暗观察群雄的反应,似乎都赞同自己,一颗紧张的心也缓缓松了下来。自从三眼神、小神女、至空、至化等人的先后出现,都给自己一个个致命打击,几乎要令他采取最后的一步棋了。可是都给自己的沉着冷静、随机应变一一化解了。每一次的冲击都是有惊无险,平安度过。以后,恐怕再没有什么冲击了。看慕容一家和侯三小姐会玩出什么花样来!
小神女却心里暗想:你去清查回龙寨的黑风教人,还会将他们交由少林寺处置,那真是贼去捉贼了!小神女正寻思用什么方法,进一步揭开这老贼的真面目时,三眼神这时却愤然站出来了。
这个办案公正、耿直、铁面无私的汉子,尽管邵老贼一心要置他于死地,但以往对邵老贼的尊敬近乎崇拜的心理,仍多多少少残存在心中,不忍在群雄面前揭露出这老贼的嘴脸与丑恶的心灵。现在见他当众撒谎,厚颜无耻地要对天发誓,他再也忍不住了。邵老贼在他心中残存的一点好感,也荡得干干净净。作为良心的谴责也好,以往的职业道德也好,决不能容许奸狡的歹徒为自己的罪行狡辩,再欺骗天下。他大声地说:“邵寨主,你别再自欺欺人了!至化禅师之事,先不去说。在下自问一向对你忠心耿耿、从不二心,几乎将你当成天下第一的侠义人士崇拜。可是你回答在下的是什么?是派人来暗杀我,非要杀了我灭口才安心。你!你太使我失望了!也伤透了我的心。”
三眼神这一番字字落地铮铮有声的话,令在场所有的人都惊震了!就是回龙寨的一些人,如桂林总堂主一见愁史寅,通道县堂主镇山虎伍元等人,也都惊震了。他们十分了解三眼神的为人,无根无据的话,绝不会轻易说出来,他说出的话,极其有分量,绝非是空穴来风。
邵老贼一时间突然色变。他想不到自己快要度过难关时,三眼神会愤然站出来指责自己。他还以为三眼神根本不会想到自己派人杀害他,只会以为是黑风教的人做的。怎么他看出是自己派人杀害他了?三眼神这骤然的一击,几乎击得他手忙脚乱,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去应付。最要命的是三眼神原是自己帐下白虎堂的堂主,不同一般人。首先三眼神当着天下群雄面前大声责问自己,说自己派人前去杀害他,已是非常的不简单了!就算三眼神说错了,那也令自己在天下群雄面前丢尽了颜面,对自己大为不利,何况他所说的还是真的。
邵老贼呆了一会,很快又冷静过来,不悦地说:“端木堂主,你怎么了?你怎么会这样怀疑老朽?你听了何人的诡言乱语,老朽怎么有可能派人去杀害你?老朽会是这样的人?”
全州堂堂主郝海天喝道:“端木堂主,你是不是疯了?邵寨主平日对你不薄,你怎能这般怀疑邵寨主?”
小神女在一旁说:“是呀,端木堂主,你怎能这般怀疑邵寨主的?”
三眼神说:“在下不是怀疑,而是肯定。”
“什么?肯定?你是说邵寨主真的派人杀害你了?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你是回龙寨白虎堂的堂主,邵寨主怎么会派人杀害你?要是说邵寨主派人来杀害我还差不多!”
“小女侠,邵寨主也曾派人来谋害你,但不是杀你,而是想活捉了你!”
小神女故意一怔:“真的?不会吧?邵寨主这么敬重厚爱我,一见面就将我视为上宾,与各大名门正派的掌门人平起平坐,他派人活捉我干吗?”
“因为他想你成为他的一个可怕杀手,来对付武林群雄。小女侠,你记不记得风雨桥上的事,有两个蒙面的黑衣人要活捉你回去?”
“不错!是有这回事。可是,这是黑风教教主的事,关邵寨主什么事了?”
邵老贼这时动怒了,厉声说:“端木堂主!你胡说什么?你是不是真的疯了?老朽对侯三小姐的敬重,武林中人人皆知,可以说是有目共睹,老朽怎么要活捉侯三小姐了?再说,以侯三小姐莫测的武功,恐怕武林中没有几个能活捉得了。退一万步来说,老朽想得到侯三小姐,也不会干这种愚蠢的事情来。老朽现在十分怀疑你是不是黑风教派来的奸细!”
邵老贼这么反噬一口,又立刻起了效应。群雄本来已惊疑不已,这时又以怀疑的目光盯着三眼神了。正应了俗语的一句话,贼咬一口,比蛇还毒。令人一时难以分辨谁是谁非。因为邵老贼以往在武林中名望太高了,群雄几乎不敢相信三眼神所说的是真的。以邵寨主这样仁义长者,怎么有可能暗暗派人去杀害三眼神和暗算侯三小姐?似乎也没有这种必要。的确,以侯三小姐的武功,想要活捉她,实在是一种愚蠢的行为。要杀害三眼神,那邵寨主不自毁自己的阵营?反而三眼神是黑风教派来的人,却有这种可能。
三眼神在众人以怀疑的目光盯视自己时,丝毫不显得慌乱,只是冷笑一下。看来三眼神过去是公门中的人,有过这方面的经历和遭遇,一点也不慌乱和愤怒,往往在贼人反咬一口时,慌乱和愤怒是没有用的,只能坏了事。
三眼神在冷笑后反问:“请问邵寨主,你说在下是黑风教派来的奸细,有何凭据?”
郝海天说:“单凭你这样的忘恩负义,出卖寨主的行为,就足可以证明了,还用什么凭据?”
“在下却有足够的凭据,可以证明在下所说的都是实情。”
蓦然,一条人影从人群中飞起来,人影手中的一支利剑,直向三眼神刺去,他快是快了,但小神女的行动比他更快,一招折梅手抖出,不但夺过了他的剑,同时一掌将他拍飞了出去,摔在地下,半晌爬不起来。跟着两位慕容家的武士冲出,将他从地上抓起来,以熟练的行动,将这行刺者绑了起来。
小神女说:“你算够胆量了,在这么多群雄面前,居然敢行凶杀人。你不要命了?”
穆婷婷也问:“说!你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想杀人灭口?”
行刺者是一位30多岁的汉子,一身江湖上常见的刀客游侠打扮。他不屑地说:“老子看不惯这种忘恩负义之徒,杀了才感到痛快!”
穆婷婷说:“在事情未清楚之前,你怎能断定端木堂主是忘恩负义之人了?”
“这还用断定吗?一个人背叛故主,吃碗面反碗底,就算邵寨主有什么不对,也不该如此。这不是忘恩负义之徒,又是什么了?”
穆婷婷一笑:“那端木堂主遭人暗杀,九死一生逃过大难,怎么不见你挺身而出来讲话,伸张正义?
“他遭人暗杀,是值得人关注,但也不能说是邵寨主所为。我相信邵寨主绝不是这样的人。”
“但是你这一行动,恰恰说明邵寨主是派人杀害三眼神的主使者了。不然,为什么你早不杀,晚不杀,偏偏在端木堂主要说出事件的真相时,却极想杀了端木堂主灭口?说!你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有人主使你出来行刺端木堂主?”
“在下只是出于义愤,又受何人主使了?”
老怪物说:“婷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