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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像年纪相差许多的“哥哥”那个人,是许久才回来一次的佣兄妹的监护人,同时也是支付他
们生活费的实质上的“父亲”。对佣而言,更是意义远大于这些、无可取代的存在。
——可是,佣没有义务如此详尽地订正对方,因此只是“喔”地应了一声。
草萝佣,十七岁。——尚未变成吊儿郎当的轻浮性格、也未习得轻快的话术(…_…|||偶恨盗版,为
虾米这么多字偶认不出来),正处于思春期当中。
对于这个拥有比同辈更发达的体格、沈默寡言且帅俊的高中生,老板娘看得神魂颠倒。膝盖磨破的
牛仔裤配上黑色短外套,光脚上穿著古旧的木屐。虽然是古怪的组合,可是穿在佣身上,却不可思议地
合适。
乍看之下粗犷,但是这条商店街里的每一个人,都深知佣是个疼爱妹妹的率直好青年。他去年引发
打架事件,差点被停学的时候,还是盯内会的会长带著陈情书到学校去求情的。
佣一面念高中,一面照顾年幼的妹妹,晚上则在猪排店和马路工地打工。虽然如此,他在学校的成
绩却从来没有将第一名的宝座拱手让人过。
酒店的夫妇俩,总是叹息著真希望老是拿父母的钱联谊或国外旅行的儿子效法他。
“小佣,这个也拿去吧!”
老板娘把巧克力的盒子跟找钱一起放到佣的手掌上。
“情人节巧克力。小佣在学校很受欢迎吧?你一定收到很多女孩子送的巧克力,不过欧巴桑送的,
也一起尝尝吧!”
“……我念的是男校。”
佣板著脸答道,不过还是规矩地低下头来道谢.走出铁门拉下一半的店铺。他不喜欢甜的东西,可
是妹妹明香璃最爱巧克力了。她一定会很高兴吧!
“情人节碍…”,是吗?情人节碍…。佣反覆呢喃,摸着脸颊地笑了开来。踏上归途的脚步轻了许
多。木屐的声音在夜晚的道路回响著。
这双木屐,是父亲的遗物。就像父亲以前做的那样,佣也在不知不觉间,开始穿著木屐到公共澡堂
洗澡了。
十年过后的现在,佣依然鲜明地记得自己坐在父亲的肩膀上,像这样喀啦喀啦地踩著木屐,父子俩
在寒冷的夜晚中一起走在前往大众澡堂道路上的情景。当时他就已经下定决心,长大成人之后,自己也
要穿著木屐去澡堂。
家里也有浴室,但是对于国中身高就超过田的佣而言,实在太过狭窄,更别说在浴缸里悠然地伸直
双脚了。光是洗个头,手肘就会东碰西撞的。因此,只要口袋稍微有点余裕,佣都会到走路三分钟远的
澡堂去泡澡。
在宽广的浴池里伸展四肢虽然舒服,但是佣更喜欢接触前来澡堂的人们的生活味道及吵杂的话语声
。出生、成长在工商城镇的佣,人的气息让他觉得安心。
吐著白色的呼吸,踩著喀啦作响的木屐,佣经过便利商店前面的时候,蹲踞在前面吵闹的两三个高
中生,突然闭嘴不语了。他们屏息静待佣踩著术屐经过。
仔细一看,原来是从前无故找碴,在路上和佣上演出武打镜头的不良少年成员。佣原本讶异这一带
应该没有哪个白痴敢来找他麻烦,不出所料,是邻镇来的学生。
佣祈祷著希望他们今晚别来找麻烦,缓步从他们面前经过。
至少这三天内安安静静的就好了。三天之后,要他随时奉陪都行。但是,这三天之间,他有无论如
何都必须尽早回家的理由。
是天神听见佣的祈祷了吗?佣没被找碴——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那些不良少年们全都心惊胆战
地低头直盯著地上看——他平安无事地通过了。
商店街外一栋古老的木造二层楼建筑,就是佣的家。
这栋古旧的屋子,只有狭窄的庭院和一楼一间八叠大的房间、二楼两间六叠大的房间而已,不过,
这却是已故双亲留给兄妹两人、无可取代的珍贵财产。
双亲亡故的时候,他们曾经考虑过要把房子变卖,搬到公寓去住,但是拜兄妹俩的“监护人”兼“
父亲”的“哥哥”尽力之赐,他们不必变卖房子,也不用把房子拿去抵押,得以顺利地继续住下来。
那个“哥哥”现在正在八叠大客厅的嵌地式暖桌旁铺好棉被,穿著睡衣躺在上面。
奸像是读书读得睡著了,史蒂芬金的小说摊放在肚子上,修长的脚有一半都伸进暖桌里了。电灯和
田炉都大开著,水壶琳琳(…_…|||)地直冒蒸气。
暖桌上放著茶杯和吃到一半的橘子。除此之外,一小时前佣喊暂停的西洋棋盘也原封不动地放在原
位。佣把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晾到窗外的晒衣绳上,关上窗帘。由于二月的低温,玻璃窗都结露了。明天
放学的时候,顺便去买足暖炉的灯油吧!对才刚从赤道底下的加拉巴哥群岛回来的龙一而言,这种寒意
一定教他难以适应吧!
佣钻进暖桌里,瞪著棋盘想了一阵,伸手拿起士兵。
“……别走那一步比较好。”
悠然响起的声音,让佣吃惊地停下动作。
“……你不是在睡觉吗?”
“只是闭目养神而已。就算放在那里,三步后就动弹不得了。”
比自已年长的男人,一面用手指梳著褪成深橘色的半乾头发,一面把手肘撑在棉被上,爬了起来。
他对于佣“早就动弹不得了”的苦叫声充耳不闻。
衣襟和袖口有著白色滚边的深蓝色睡衣,是佣和妹妹明香璃前年送给他的圣诞礼物。可是今晚是佣
第二次看到龙一穿这件睡衣。因为就算龙一穿著,也会马上就被佣给脱掉——但可惜的是,(尤其是对
佣而言)这种艳福几乎是无缘。原因只是单纯地反应龙一在这里生活起居的频率问题。
“电车的声音真好呢,让人有回到日本的真实感。”
龙一在棉被上撑著脸,感触良多地呢喃道。
这栋建后十五年,造价低廉的木这灰泥粉刷二层楼建筑,受到就在附近经过的私铁振动影响,摇晃
得和轻度地震根本无法区别。
“明香璃呢?”
“刚才睡了。她坐在暖桌边打瞌睡,我抱她上二楼去了。“明天一起去澡堂吧!会让你更有回到日
本来的真实感。”佣把装在脸盆里面的罐装啤酒丢过去。龙一用单手轻巧地接住,整个身体钻进暖桌的
被子里,只露出一颗头。
觉得尤一看起来好像会著凉,佣把棉袄丢了过去,然后打开啤酒。对于跷课或者是和比自己个头小
的对手打架,龙一严厉无比,但是对于喝酒或抽烟却一概不干涉。
根据他的说法,想要减短自己的寿命,是个人的自由。
“的确是‘男人就是沈默’吧?”
龙—打拉环,笑著这么呢哺。佣反问“什么东西”,他便若无其事地耸耸肩膀。
“这就叫代沟吧……。说到‘卡桑就是母亲,说到男人就是沈默’就是札幌啤酒。广告词没什么意
义的。”
“哦,那我听过。有个学生参加造酒厂的就职面试,却对主考官的问题沈默不答,主考官问他“你
为什么都不说话”,他就说出那个时候的广告词‘男人就是沈默,就是札幌啤酒’”。可是,那应该是
回以啤酒的广告才对。”
“在我们那个时代,还没那种笑话。”这果然是代沟吧……,男人如此叨念不停。佣突然手心向上
,伸到对方面前。
“拿来。”
“钱包在口袋里。”
龙一把脸露出被窝,用视线指向挂在衣架上的风衣。佣板著脸摇摇头。
“我不是说啤酒钱。”
“要不然是什么?”
“是二月十四日。”
“是啊!”
“是情人节。”
龙一“那又怎样”地大口著啤酒,佣一脸恐怖地把手更往前伸。
“说到情人节,那当然是巧克力啦!拿来。你白天在车站前的“AMOUR”买了巧克力对吧?我
已经掌握到情报了。”
“哦”
龙二脸厌倦地皱起眉头。
“我买的是巧克力蛋糕。当作点心,和明香璃一起吃掉了。而且,你在学校没学过吗?情人节巧克
力,是女人送给男人的。”
美丽的脸庞,不怀好意地笑了。
“那样的话,该给巧克力的人是你吧?”
还没听完整句话,佣的拳头就飞了过来。可是,龙一轻而易举地以左手挡下,一面喝著啤酒,一面
邪笑地望著佣气成土灰色的脸。
“干嘛打人?是你一直吵著想做,我才帮你做了不是吗?还有什么不满的?”
“废话!”
“当时你看起来满乐的呀?”
“什……”
“嘘!明香璃会被你吵起来的。”
龙一把食指竖在嘴唇上,佣气得太阳穴的血管痉挛个不停。他扯过龙一的耳朵,在他耳边小声怒骂
:“我浑身上下全都不满!我什么时候拜托过你上我了?”
龙一的嘴唇露出满不在乎的笑容。
“反正都一样是肉体的欢愉嘛……”
“——那,让我上。”佣抓住龙一还拿著啤酒的手,把罐里还剩下三分之一左右的啤酒全部倒进喉
咙里。
“喂喂…”
男人受不了地皱起眉头。全部乾了之后,佣伸手擦了擦湿掉的下巴,就这样把男人的身体往后按倒
。从男人美丽的眼睛中难以读取感情,他只是露出暧昧的微笑,凝视著佣而已。
佣地感到焦躁,抓住他的下巴,激烈地吸上他的嘴唇。
用力过猛,牙齿撞在一起了。分开齿列,伸人舌头。乾燥的嘴唇擦合在一起,缠绕着彼此的舌头。
只是这样,佣全身的血液就沸腾起来,下半身感到一阵麻痹。
暌违半年的亲吻。同时恐怕至少三个月都再也无缘品尝到的嘴唇。
佣不打算叫对方更加频繁地回来。当然,说老实话,佣想这么说,想得要死,可是这样简直就像小
孩子闹脾气一样,让对方看见自己的弱点,教他难以咽下这口气。而且,光是年龄的差距,就让他感到
极大的自卑了。
放开嘴唇,抓住睡衣的肩口,一口气扯下来。
紧绷有弹性的褐色肌肤——露出来的瞬间,佣瞪大了眼睛。
左边的乳头旁边,有著一个清晰可见、还相当新颖的吻痕。脑浆瞬间沸腾。佣咬牙切齿,绞住男人
的喉咙。
“混帐……!久久才回来一次,还敢带著这种东西……!温厚的我也会被你搞到发飙!”
“温厚碍…”
龙一苦笑著俯视钮扣全弹飞的衬衫。但当佣狠狠一口咬上吻痕时,苦笑也痛苦地扭曲了。
“好痛耶…”
龙一抓住佣的头发,但佣直到刻下自己所有的证据之前,都不肯离开他。全身的血液愤怒得翻腾。
——这男人怎么这么没神经?暌违半年,好不容易两个人终于独处了耶?今天会回国的事,他应该在一
个月前就知道了。混帐王八蛋,就不能稍微洁身自爱一点吗……咯咯——就在佣粗暴地将手伸进龙一的
睡裤瞬间,玄关响起客气的敲门声。
相对于头也不抬的佣,龙一冷静地在底下说了。
“喂,有客人。”
“等一下再说。”
“去开门。你想让客人听见我羞耻的叫声是吗?”
可恶!佣再一次用力咬上龙一的左肩起以泄忿,放开了他。他跨过龙一的